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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觉得奇怪,明明冥王说了他这一世是有状元命的,怎么会只考了榜眼?
县里张灯结彩送来喜讯,县长还亲自摆了庆功宴接他过去,禾锦也跟着去了,只是不敢明着去,就躲在暗处护着他。
余子书情绪明显不佳,那天很多人察觉到他的异样,他不说话只喝酒,平时那么爱笑的一个人今天竟一点都没笑。县官大人本就得罪过他,更是伺候地胆战心惊,见他醉得稀里糊涂,连忙让人准备上好的房间送他过去休息。
禾锦亲眼看见县官将余子书送回房间,确定他的安全,趁这时间去了趟地府,她有些事必须要问清楚。
冥王现在一见到她就头痛,直说公事繁忙,帮不了太多忙。禾锦生气了,板着脸,“我就让你查查为什么余子书没有中状元。”
“没中状元?”冥王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连忙把生死谱翻开,果然没中状元,再往下看去就变了脸色,“不得了啊不得了!”
禾锦紧张起来,“怎么了?”
“王女你又闯祸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站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看,这里怎么写的。”冥王把书摊开,指着上边,“余子书在卷末留下一点墨水,恰与状元失之交臂。”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故意留墨点,就是不想当状元,他以为当了状元你就会离开。”
禾锦脑子里都“嗡”了一声,不敢相信。他十年寒窗苦读,寄人篱下,不就是想高中状元吗?
“他当不了状元,就娶不了公主,娶不了公主,太师的位置就会被驸马爷拿走,他这一世做不到太师这个高度,仕途就算完了。”他摇头叹气,“果然是孽缘啊。”
“那怎么办?”
“想尽办法,让他当驸马爷。”
县官将余子书送回房间,想趁机巴结他,笑呵呵地让人奉上五百银子,“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余子书正胡言乱语,醉得神志不清,将银子直接打翻,疯魔一般问道:“我在意这些?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县官冷汗直冒,让人把银子拿回去,又赶紧送了一名年轻貌美的丫鬟来伺候他。余子书醉死在床上,丫鬟给他擦了脸和手,直接脱了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
那丫鬟在他脸上亲来亲去,开始脱他的衣服,他猛然惊醒,瞧见一个陌生女人只穿一件肚兜坐在他床上,瞬间吓得血色顿失,“你是谁?”
丫鬟低下头,咬着唇,温声细语,“是老爷叫我来伺候大人。”
余子书将她推开,慌忙下床,差点摔了下去,鞋子胡乱穿了两只,就推开门跑出去。
县官听见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大人可是不合心意?”
余子书丝毫听不进他的话,只想离开,“我要回去。”
“下官伺候不周,罪该万死,大人千万别怪罪,我马上让他们再找一个过来……”
余子书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目光深邃得吓人,那力道简直不像个文弱书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县官跌坐在地上,只当是完全得罪了当今榜眼,心如死灰。
禾锦绞尽脑汁,一路上都在想办法,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余子书已经在家里,“你怎么回来了?”
他衣衫不整地坐在石阶上,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周身都散发着可怜兮兮,“你怎么不来救我?”
禾锦连忙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怎么了?”
“她脱我衣服,你怎么也不来救我?”
禾锦愣了一下,没听明白。
余子书起身揽住她的脖子,紧紧抱住了她,满身的酒味,他早就已经神志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脑子都要炸开了。
禾锦没跟别人这么亲近过,想推开他,却被他越抱越紧,像个孩子一样执拗得可怕,让她无从对待。
“一定要走吗?”他的声音几乎都要哭出来,“不走好不好?我不做状元,不做大官,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禾锦竟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心里也不好受,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什么不做状元?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
“可我做了状元,你就不会再时时刻刻守着我。”余子书哭出了声,眼泪浸入衣服滚烫如火,“你每次一走,我都感觉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很害怕……”
禾锦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余子书战栗的身体终于冷静了下来,在她的轻声细语下渐渐沉睡过去。
禾锦垫手垫脚将他放到床上,望着他眉心不展,更加忧心忡忡。她稍稍拉开衣襟,看那脖子后边的印记,还是那么鲜艳如初,一点也不曾褪色过。
正如冥王所说:果然是孽缘啊。
第30章 一往情深
第30章 一往情深
禾锦醉酒醒来,头痛欲裂,这凡间的酒果然不能多喝。她揉了揉脑袋,催动魔力将不适从脑中化解开,这才好受了一些。
她一睁开眼睛,晨光便缓缓升起,照耀在这座宫殿,光线从外边投进窗户,落了一地阑珊。
小桐推开门,个子矮小,偏偏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香炉,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主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你抱个香炉做什么?”
小桐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主子了,你每次睡觉都睡不好,我就去问江瑜怎么办,他让我每天都把这香炉点上。”
禾锦打开香炉,瞧见是仙界的东西,又盖回去,“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主子一直都在做噩梦,当然是睡不好。”
“我在做噩梦?”
小桐认真地点点头,“一晚上都在说胡话,什么孽缘孽缘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禾锦揉揉眉心,也不知什么时候自控力差成了这样,竟还说起了胡话,那凡酒果然喝不得。
小桐把香炉放下,仔细擦了擦,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江瑜说主子要是醒了就去找他,他有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了。”禾锦衣袖一掩,就于流光之中消失在原地。
江瑜这几日总是一个人,连小桐都察觉到异样,他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爬上了月楼看月亮,也不说话,完全变了一个人。
小桐虽不喜欢他,却也怕他出事,就偷偷跟在他后边,可又笨手笨脚被他发现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桐讪笑两声,“主子总是睡不好,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
他竟认真想了想,手中祭出一鼎香炉,“你拿这去,每天给她点上。”
小桐抱着香炉,还是有些担心他,“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把主子叫过来?”
他转过去背对着她,清冷道:“我没事,她若醒了你就让她来找我吧。”
小桐一走,他望着远处又是许久许久,直到天际升起一抹亮光,他才微微动了动手,伸出手掌想抓住刺眼的阳光,可他一握紧手心里就是黑暗。
——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无论如何也在外面。
他的胸口猛地痛了一下,几乎不能呼吸。
当年渡劫失败,神尊便说他凡心太重,心魔难除,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心魔,竟是禾锦。
“你找我什么事?”身后传来禾锦的声音,冷冷清清。
江瑜没有办法直视她,只能望着远处轻声道:“仙尊寻我有事,我要提前走了。”
禾锦只问了一句:“那亓笙呢?”
他胸口又是一闷,想到柳无言的话,更是戚戚,“他会留下来。”
先前怎么也要带亓笙走,现在这么容易就放手了?禾锦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你也会关心我怎么了?”他自嘲一笑,“做这些惹人厌烦的事我也做够了,你愿意如何都随你吧,我只是累了。”
“江瑜!”禾锦拉住他衣袖,蹙眉道:“你知我那天是无心之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心之言,恰巧也是肺腑之言。”他任她扯着衣袖,仍然不肯回头,“在你心里,我江瑜也不过是个恶人,走了也好。”
禾锦固执将他拽过来,本想数落他,却见他面色戚戚,和平常相差甚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愣在了哪里。
江瑜心头怅然,低下头也掩不住情绪,“想来你一直容忍我,也不过是凭借我与子书的交情,再留下去也不过妄作小人。”
禾锦只觉得他奇奇怪怪,反问道:“我与你不算交情?”
他摇头,又戚戚然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日在华瑶池旁,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可你却只看得到他。”
禾锦松开了手。
江瑜什么也没说,默不吭声地离开,背影坚毅。
他早该走的。
自私、妒忌、悔恨,这些魔障时时刻刻都纠缠着他的心,乱了他一世清修。
禾锦一直知他有心魔,只是不知魔从何起,也不知该如何叫他放下。她觉得此时此刻总要说些什么,便道:“我不会伤亓笙,你别担心。”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便已知道。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太阳一升起来,亓笙就忙着把书搬出去晒晒,这些天大概是禾锦心情一直抑郁,所以很少如此阳光明媚,连书都有些起潮了。亓挚没事也帮他搬书,两根小凳子搭一块板子,就把书铺在上头,挨着晒。
亓笙晒书也有讲究,什么放上边,什么放下边,哪些要关上不能直晒,哪些要翻开搁太阳底下,都分得清清楚楚。
“哥,都翻开晒不是更快吗。”
亓笙笑道:“有些纸一晒就黄了,有些墨一晒就淡了,不能翻开晒。”
他长见识了,又跑屋里去搬书。
亓笙把刚搬出来的书一本本摆上去,正拿不到的时候,身后有人把书递给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书,精致如玉石,就像做过很多次那样自然而然,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愣了一下,连忙直起身子行礼,“王女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禾锦目光虽冷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弯腰把书摆上去,指尖如葱白,发丝从她身后滑到身前,散落旖旎风情。
亓笙愣怔地看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来,连忙俯下身,接过她手里的书,“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