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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桐欢快地跑过去，踩在桂花糕上啄，“突突突”几下，桂花糕就被啄得千疮百孔，吃到高兴时还时不时扑腾一下小翅膀。
靳褚靠着窗户望进来，打趣道：“这不死鸟莫非是个赝品，没有金羽毛就算了，竟然连飞都不会。”
禾锦坐下，“它还小。”
“你从仙界将它带回来，也养了这么久了，你说她羽化之后会不会认你做主人。”
禾锦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不难回答，“她有她该去的地方，不是我这里。”
余子书的视线轻轻落在她身上，百转千回，也只能在心里叹息。就连金桐都快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靳褚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微微沉思，“你说臻胤为何都没动静，是真的全忘了，还是不打算跟我们计较了。”
禾锦陷入沉默当中，伸手轻轻抚摸着凛冬的翅膀，“等它羽化我便送她回去，亲自跟臻胤道歉。”
靳褚一下子就急了，“不行，这太危险了。臻胤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回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真的忘了小桐，我将金桐送回去又何尝不是送她去死。”禾锦收回手指，转过视线看向靳褚，“铋玥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已经杀过小桐一次了，臻胤若不护她，我会将她带走。”
“那就干脆不送回去了，我们养着她。”
“这里，终究不是她该呆的地方。”禾锦起身，缓缓踱步，“她的心和身体都属于神殿，就算死去很多次，她也终究会回到她该回的地方。”
金桐停了下来，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侧头望着她，扑扇着翅膀。
余子书的心窝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地疼痛了起来，他怕失态，随即转身离开他们的视线，独自呆在角落里。
金桐会回到她该回的地方。
那你呢，白梨？
他靠着冰冷的墙面喘息，呼吸渐渐都跟不上来，有一瞬间的窒息。
靳褚神经大条，并没有注意到余子书何时离去，还趴在窗户口跟禾锦说话，“反正你也挺喜欢小桐，不妨就将她留下来，虽然吃的是多了点，还不至于吃穷。”
禾锦微微摇头，垂下视线望着金桐，“小桐是小桐，金桐是金桐，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不可混为一谈。”
“怎么会不一样，复活之后她们会拥有彼此的记忆，不会有差别。”
“小桐只是一只痴痴傻傻的白乌鸦，不需要背负命运，每天只要过得开开心心就可以。金桐是神殿的不死鸟，她背负着守护神殿的使命，还和臻胤有着很深的羁绊，早已经不是皎月宫的小桐了。”她说这话时，总有那么几分遗憾。
靳褚失落地垂下头，“小桐在的时候我应当对她好一些，就这么突然不在了，好猝不及防。”
禾锦点点头，赞同他说的话，“该珍惜的人没有去珍惜，总会留遗憾。”
“吱——”。
江瑜推开门出来，总算睡醒了。
他伸了伸手臂，当真是睡得无比惬意，一边打哈欠，一边望着树上的祈梦之，“我说小梦，你怎么还在睡，跟会上树的猪一样。”
祈梦之睁开眼睛，冷冷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
就在靳褚回头看热闹的时候，禾锦便出了房间。她朝着余子书的方向走过去，转个弯便瞧见了他。
他靠着墙壁，不知道在看什么，就连禾锦来了都没怎么回过神。
“怎么了？”禾锦询问。
余子书连忙收回视线，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
“刚才还在谈论金桐的时候，你就不在了。”禾锦往前几步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出了些冷汗，“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好像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当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余子书叹息着将她抱入怀中，很用力，有那么几分失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既希望你变回白梨，可又不希望你是白梨。”
“为什么？”
“你变回白梨，才会有前世的记忆，这是我唯一胜过靳褚的地方。可你变回白梨之后，你和靳褚才是天生一对，我连和你生下神子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我永远不可能赢过他的地方。”余子书将头埋入她的脖间，深深呼吸一口气，“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子书……”禾锦略微有些迟疑，“为什么，你会这么介意靳褚的存在？”
“因为他是我此生的宿敌。”余子书低低笑了几声，很低很低，“就算再不愿承认，我心里，终究是羡慕他的，很羡慕很羡慕……”
“羡慕他什么？”
“我羡慕他，一出生便是正统的神，拥有不死之身。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才有能力去保护她，而不是像我这样悔恨终生。”
也不用，终日活在会消失的恐惧当中。
禾锦听完他的话笑了起来，堪比三月春风艳丽，绚烂如阳，“子书，你每天想这么多不会累吗？只要在一起每天都高高兴兴，其他都不重要了。”
第318章 兀瓴清醒
第318章 兀瓴清醒
余子书听完什么也没有说，视线落在她身后，目光淡泊如水。
禾锦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原来是江瑜来了，“怎么？”
江瑜笑了笑，“你哥哥醒了。”
“我去看看。”禾锦立即回身，快步从他身侧走过去，扬起的青丝上有她独特的冷香。
江瑜一直在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紧盯着余子书，“说放下的人是你，如今纠缠不清的人还是你。”
“不管你的事。”余子书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疾步离开，走到江瑜身边的时候被他拦了下来。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一点小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引发大事。
江瑜拽住他的右手，一把抬起来，笑容瞬间消失殆尽，“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很长一段时间，可你偏偏要亲自治好她的眼睛。只是治好眼睛就算了，你还非要用精血修复桃花林，你当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靳褚可以砍下角为她塑眼，我为什么不能耗费法力为她治眼睛？靳褚可以用心尖血为她抑制灵力，我为何不能用精血为她维护这十里桃林？”余子书明显气息不稳，每次涉及到靳褚都如同触碰到心里的一根刺，让他变得失态难堪。
“可你不是靳褚，他能为禾锦做的，你做不到又何必逞强？”
余子书下意识将手拽紧。
“他是正统的神，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在神殿重生，你不是，死一次就没了。”江瑜将真相残忍地撕开，血淋淋地放在他面前，“就听我一句劝吧，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余子书微微松开手，敛下睫毛，藏住眼中的情绪，“即使我不如此，也不知道还能相安无事多久，倒不如了了自己一个心愿，即便时日短些也无憾了。”
“可我还是怕，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小锦会为你再疯一次。”
“不会了。”他的眼底有着疲惫之色，很淡很淡，“她如今身边有了靳褚，不会不管不顾，我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伤痕。”
江瑜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接受靳褚，并非真正接受，而是托付。”
“相比风绫，我更愿意她和靳褚在一起。毕竟他才是最适合禾锦的人，无论我愿不愿意相信，这都是事实。”
江瑜叹气，“你还是老样子，私自安排她的路，从来不会问她需不需要。”
余子书静静地看了许久，似乎是疲惫至极，“就这样吧。”
江瑜笑，“你现在这状态，倒像是能过一天算一天。”
他微拢衣袖遮住右手，负手而去，“可不是吗……”
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禾锦推门而入，缓缓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兀瓴身上，也如水一样清冷。
兀瓴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那一眼的对视让他心头升起胆寒，竟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十七，你来了。”靳褚起身，把位置让给她，“你哥哥醒了，只是身上的伤还需要时间恢复。”
“我知道了。”禾锦的目光很冷，只盯着兀瓴眸光深邃，微微抬手，“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靳褚感觉有点不对劲，走之前多看了禾锦两眼，“那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房门关上，兀瓴这才发现屋子里灯都没有点，只有窗户外落进阑珊的光线洒在禾锦脸上，总有那么几分冰冷。
身上经脉断裂的疼痛又开始了，就连轻轻将拳握紧，都能感觉到撕裂一般的疼痛。兀瓴低低咳嗽两声，笑着抬头，“十七，有话想问我吗？”
禾锦点点头，“南溪山的哥哥姐姐们，真的是我外公所杀吗？”
“十七不相信我？”兀瓴轻轻蹙眉，“此事他做得并不算隐秘，就算想查也找得到证据。”
“嗯，我知道了。”禾锦拉过椅子，缓缓坐在他旁边，“他日再见，我会手刃西魔主为哥哥姐姐们报仇。”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多少愤懑，只不过是找了个与西魔主对立的借口，让她的政权变得更名正言顺罢了。兀瓴只感觉从头窜到脚的寒气，他面前的这个妹妹，似乎真的长大了。
“不过七哥和十哥那么厉害都没能逃出来，十六哥哥却逃出来了，还真是好运。”禾锦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还能恰好碰上江瑜他们，确实是厉害。”
兀瓴这下子是彻底白了脸，捂住嘴唇低低咳嗽，磕到喉咙都发疼。
“十六哥哥别紧张，这里这么多良药定能将你治好，不至于让你落了残疾。”禾锦伸手轻拍他的肩膀，正好落下一缕发丝在他脸上，淬了毒一般的凉。
却不及兀瓴心头凉。
“好好养伤。”禾锦收回手，微笑着离开。她打开门复又关上，光线一明一暗十分刺眼。
第319章 和谐生活
第319章 和谐生活
靳褚就守在门外，听见禾锦开门立即起身，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可是对上她眼睛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禾锦习惯性地揉揉他的头发，还是那么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十七。”靳褚握住她的手，狭长的凤眼当中带着一丝担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可以帮你分忧。”
禾锦收敛了嘴边的笑意，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