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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感到意外，“你真的是这样想？”
风绫点头，伸手勾起她的长发，温柔地摩挲，“我总以为没有了余子书和靳褚，你就会接受我，活成我想要的模样。可事实上你就是你，没有为谁而活，就算没有了他们，也会有别人，你不会为谁停留。”
禾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当真相被扒出来的时候，如此赤裸裸、血淋淋。
“你跟我，真的很不一样。你总说我们性格很像，其实我比你软弱多了。我害怕失去，所以把自己活在固定的牢笼里，用来约束我自己。而你的一生都活得洒脱不羁，总是做着出格的事情，肆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没有能约束你的东西，就算是爱情也不能。”
风绫停顿了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头发，目光爱怜地注视着她，“你喜欢余子书，所以愿为他毁天灭地、众叛亲离，可是当你同样放不下靳褚的时候，你却做出惊世骇俗的决定：两个都要。不管放弃哪一个，都会让你痛不欲生，你从来不会为难自己，所以你把这个决定交给了他们。”
“但凡让你难受的事情，你都处理得干净利落，就算结果无法接受你也不会后悔。就像昨天在妖城，我费尽心机，也留不下你一分一毫。”风绫就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叙述着自己的心情，“我喜欢你身上的肆意妄为，却怕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我想要为你塑造一个牢笼，可甘愿被束缚的你就不再是我喜欢的姿态了。”
“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真的，想不到一丁点办法了。”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直击胸口，压得禾锦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困难。她越是紧闭着眼睛，强行忍住的眼泪就越是不听话地往外面钻，“那你，是要离开我了吗？”
风绫沉默了很久，似乎她问了一个很难很难的问题。就在那一瞬间他心头已经闪过无数的答案，可最终还是化作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也许有一天倦了，我就会离开。”
眼泪骤然滑落，悬在她胸口的石头也终于落下，只是压在心底仍旧沉甸甸，松不得半口气。
“但也只是也许。”风绫继续道：“也有可能我一辈子都想不通，就砸你一人身上，稀里糊涂缠了一辈子，无法自拔。”
明明很难过，可禾锦就是笑了出来。她捂住眼睛，声音就哽在咽喉，笑得比哭还难看，“真是个傻子。”
“我一世精明，也就傻你一人面前，不算太亏。”
禾锦转身捧住他的脸，什么也不说就吻住他的唇，奉上很深很深的一个吻，强行打开他的牙关，纠缠着他的舌。
风绫略加回应，引得禾锦更加攻城掠池，将她这么多年隐忍的心思全部暴露无疑。
一吻作罢，她抵着他胸口不说话。
风绫只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急不慢，等着她整理好情绪。
她大约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轻声道：“风绫，我们去生孩子吧。”
风绫淡淡笑了起来，先前的阴霾也终于一扫而空，“哪有这么简单。”
“不就是焚香浸骨吗？你跟我一起，我们现在就去。”
风绫哑然失笑，“我是男人，这焚香浸骨不是应该……”
“孩子也算你一半，哪能我一个人受罪？”禾锦抬头看着他，格外认真，“你不去我就不生，你去不去？”
风绫也笑不出来了，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只能无奈地答应她：“我去。”
这种算计了他的感觉特别好，禾锦掩不住心情，当即就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可是……”风绫想到焚香浸骨的事宜，一时间也有些窘迫，“历来都是女子焚香浸骨，这让看守黔水的长老见了，像什么话？”
“有我在你怕什么？”
风绫揉了揉眉心，实在觉得不妥，“那黔水定然还有其他女眷，若让别人知道你带个男人进去，定然又要传你荒淫无度。”
禾锦停了下来，回头笑道：“你刚说你不会再约束我，怎么又开始说这些教条了？”
风绫愣住，被她的笑容都晃花了眼睛。
她伸手在他眉心一点，瞬间就化解了他的担忧，“到时我把黔水池封起来，就你我两人，无需尴尬。至于传言，我也没剩下多少名声，就不用你替我操心了。”
风绫低头，会心一笑。
第402章 黔水之地
第402章 黔水之地
风绫一直都明白，想要逼迫禾锦做她不喜欢的事，比登天还难。他这些年想尽千方百计都没能成功，如今以退为进，反而让她彻底放下了隔阂。
冷漠无情如禾锦，早就对亲情失望，所以她愿意为他生下孩子，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妥协。
风绫被她拉着往前，穿过重重宫殿，白光乍起转眼间就来到黔水之地。山谷门口守着侍卫，恶兽俯趴在地上酣睡，他们刚一走进，恶兽就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侍卫认出禾锦，恭恭敬敬跪下行礼，“属下拜见魔尊大人、妖王大人！”
恶兽这才收回视线，继续酣睡。禾锦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眼睑微抬往里边看了一眼，“看守黔水的长老呢？”
“回魔尊，长老在山洞中修炼。”
“带路。”
侍卫起身带路，从旁边一条小路进入，往里边道路渐宽，最里边居然是一座宫殿。禾锦随手拿了墙上的挂饰把玩，发现这东西来头还不小，是十分罕见的物什。
“看来这还是个肥差啊。”风绫从她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挂件观看，“这洞中随便拿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当然是个肥差，整个黔水池里的东西都是他的。”禾锦转身去看其他东西，琳琅满目，数之不尽，“魔族繁衍极难，尤其是血统高贵的种族，非得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可能怀上魔胎。而怀上魔胎，也并非一定能顺利生下，有人足月便生，也有人百来年也生不下来，最终成了死胎。所以来此求子之人，都会投一样珍宝入黔水，据说东西越贵重孩子受到的福气也就越大。”
“这跟凡人迷信有何区别？”
禾锦想了想，道：“还是有区别。凡人求神拜佛，是相信上天能帮助他们。而魔人奉上珍宝，不过是想让生下的孩子比别人贵重些，并非相信天命。”
风绫放下挂饰，对她的话也明白了九分，“信命不如信自己。”
闭关修炼的长老匆匆赶来，个子并不高，却是个眉目慈善的长相，笑眯眯地朝着他们行礼，“属下拜见魔尊、妖王。”
“不必多礼。”禾锦掀起衣袍，理所当然坐在正座之上，“我来这里的目的为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长老赶紧道：“属下明白。魔尊有何要求尽管直说，属下一定全力满足。”
禾锦点点头，示意对他的回答俨然十分满意，“我与妖王生子，乃魔族大事，虽说这事也不可能瞒住，但我还是希望长老能把黔水之地清空，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这就去办。”长老答应得十分痛快，还笑眯眯地为他们带路，“魔尊先随我进屋中准备，待十日焚香浸骨结束，属下定然将黔水池清理干净。”
禾锦起身，风绫也紧跟其后。
长老走在前边交待一些事宜，领了禾锦去最好的一间房，还上前亲自打开房门，“魔尊请进，稍后会有婢女进屋为魔尊备上好香。”
禾锦二话没说直接就跨进去，风绫刚挪动脚步就被长老给拦住了，笑眯眯地抬手请他去另一间房，“妖王请跟属下来，殿中已备好歌舞美酒，给妖王放松一下心神。”
风绫就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扶起衣袍便跨进屋中，没有半分犹豫。
长老还以为他没听到，赶紧阻止他：“妖王走错了！那边是……”
“好了。”屋中传来禾锦略有不耐的声音，“你下去吧。”
“这……”长老看了很久，都快看傻眼了，才终于确定这妖王是要和魔尊一起焚香浸骨。
历年来也有爱妻如命之人，光守着还不够，也会入黔水陪同妻子一起蒸泡。可这连焚香浸骨也要陪着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这浸骨的香，对男人而言不亚于催情药，非得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才能坚持下来。
长老摇摇头，一点也不看好地离开。
婢女打开房门，径直入屋中点燃熏香，又悄然退下。禾锦还不知情，只顾着打量屋子。
房间确实是这里最好的房间，都快赶上禾锦的寝宫那样大，该有的一样也不少，还都是些精挑细选的东西。风从窗外吹进来，屋中轻纱曼舞，珠帘摇曳，美得像仙境。
禾锦拂开粉红色的丝绸，感觉这样的色调实在是太过柔情，看得有些不舒服，“那老头怎么喜欢这样的东西。”
“虽是个老头，却有个少女心。”风绫挑起一缕轻纱，实在不敢恭维这粉红色的房间，又摇头放了回去。
内室也是一片粉红，床帘、被套绣着妖艳的桃花，就连地上都洒满了花瓣，四处弥漫着香甜的气味。这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房间，应该算是女人的天堂，可禾锦偏偏不喜欢这样柔情的色调，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风绫掀开轻纱，“不喜欢就撤了。”
禾锦想了一会儿，道：“就这样吧，这样布置总有他的道理。”
此时熏香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风绫深呼吸了一口，突然感觉不太对劲，连忙捂住了鼻子，“这香……”
“这香闻着真好闻。”禾锦坐在软榻上，那高度十分合适，她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满足地“嗯”了一声。
风绫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他走到窗边背对着禾锦站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香味愈来愈浓，禾锦几次都险些合上了眼皮子，睁开看到风绫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顿时觉得奇怪，“风绫，你怎么了？”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风绫的神情，他一言不发，手指抠住窗垣，都抠出了裂缝。
禾锦坐起身，感觉风绫的身影都不太真实，忍不住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将他抱住，“既不坐着，也不说话，想什么呢你。”
风绫的身体顿时一僵，暗哑道：“没想什么，锦儿，你累了就去睡吧。”
“那你呢？一直站在这里做……”禾锦疑惑地凑到他跟前，话刚到嘴边就彻底卡住了，瞳孔逐渐放大，愣是说不出话来。
第403章 熏香迷情
第403章 熏香迷情
尽管风绫已经下意识地用衣袖遮挡，可禾锦还是瞧见他脸上的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