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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就住呗,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禾锦阻止靳褚继续往下说,淡淡一笑,“既然妖王盛情难却,那就住几天。”
只要把架子端起来,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几斤几两重,自然就不敢冒然触犯她。
她大大方方地揽着自家男宠,跟在风绫身后,一路上笑谈风云,始终不卑不亢,不露声色。
风绫备的房间极好,就和凡间一样讲究,房间坐北朝南,采光极好,珍珠帘蚕丝被梨花书桌,还有镂空屏风,应有尽有。
这妖城还真是个会享受的地方,不像魔宫,总是徒添一股压抑。
风绫站在房中,寂静如兰,“你们暂且在这住下,若是住得不舒服,可以让管家换,我会嘱咐他。”
禾锦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问了最核心的问题,“一个房间?一个床?”
第97章 妖王风绫
第97章 妖王风绫
没等风绫回话,靳褚就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刻意加重了声音:“十七,你是嫌床太小了吗?我没关系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暧昧了,禾锦发觉自己还不能反驳,不然这男宠的事就得穿帮。
她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也不问了,连忙转开视线。
风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找了个时机开口:“禾锦,我有些话想问你。”
“问吧。”
风绫看了靳褚一眼,似乎是介意他的存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靳褚连忙抱住禾锦,略有敌意地看着风绫,“这里就挺安静的,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好了,别闹了。”禾锦把他的手扯下来,一脸严肃,“我去去就回。”
风绫走在前边,禾锦走在后边。
这院子里就挺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说事情也挺方便,禾锦思索了一阵,“妖王想问什么。”
“你还是叫我风绫吧,我习惯些。”
禾锦点点头,“好。”
以前小时候,她都是直呼他的名讳,虽然她父尊强调过很多次,要叫风绫小殿下,可她就是不肯,还说:“我都允许他叫我名字,我为何不能叫他的名字?”
兀叽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了。
他们二人也就“禾锦、风绫”的叫顺了口,一点规矩也没有。
想到小时候的事,风绫还颇有些感慨,“你以前总爱弄哭我,弄哭了又哄好,哄好了又要弄哭,我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时候的风绫长得和女娃娃一样,漂亮得让她爱不释手,又精致得让她忍不住想摧毁,她一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想到给风绫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风,“也得亏你一直欺负我,让我知道权利才是最好的东西,所以才会和哥哥们一争到底,最后登上了这王位。”
怎么听都是打算秋后算账,禾锦更加警惕了几分,“所以你是谢我,还是怪我?”
“当然是谢你。”风绫终于转了身,面对着她,目光高冷,“如果不是你,我又怎知唯有权利才能活得逍遥自在。”
禾锦笑得有几分深意,“你大可不必谢我,这世间本就是成王败寇,你强,自然就该你坐上这位置。”
风绫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叫她捉摸不透了。
“为何这样看着我?”
“只是觉得你变了许多。”
她嗤笑道:“几千年了不该变?”
风绫没再接着说,转身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禾锦都会想到小时候的情景,那时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也自然就活得逍遥自在。可一旦心里在乎的人或事多了,也就逍遥不起来了。
做事时就会思索,会不会伤到谁,说话时就会顾虑,会不会伤了谁。
她是变了,可风绫又何尝没变?
他以前纤纤弱弱,如一朵娇花需要别人保护他,可现在却将自己铸得铜墙铁壁,没人能伤害到他。
改变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至少她懂了人情世故,知道要关心周围的人,至少他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院子里的牡丹花开得正胜,风绫似乎极喜欢,忍不住停下来俯身轻闻。他的长发落在花间轻轻飞舞,精致的手指捏着牡丹,如一尊玉雕,淡雅面容之下总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妖媚。
都说妖精天生带媚,这话也没说错。
阿狸如此,风绫亦如此。
只不过阿狸美得犀利,风绫美得柔和。
风绫只轻轻一闻,便松开了手,动作极其自然,“牡丹极为娇弱,刚带回来种的时候,它打死也不肯在妖界这片土地上开花,我废了很大的劲才让它开了花。”
“它既不愿,又何必勉强?”
他轻笑了一声,“被逼到绝境,没有什么是愿不愿,只有肯不肯。”
禾锦总觉得他这话是在影射他自己,反复斟酌了两遍,“你也是被逼到绝境了?”
风绫一下子就抬起了眼睑,直勾勾地望着她,“不但有我,也有你。只不过我已经从绝境中逢生,你还在绝境中挣扎。”
禾锦微微收敛情绪,故作轻松道:“我有何绝境?”
“不必掩饰了,你的事我都知道。”
禾锦这下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沉默地看着他,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个过不去的坎了。
曾经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如今他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难怪神仙总说有因果报应。
风绫静静地看着她,“既然魔界待不下去,其他地方又不肯收留你,不如就留下来。”
她只觉得好笑,“我禾锦再落魄,还不至于要让你来施舍我。”
“你留下来避避风头也是好的,现在外边等着将你拆骨入腹的人数不胜数,你又何必……”
“多谢妖王美意。”禾锦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眼中冷冽,“我不认为我躲在妖城就能避开一切威胁,更何况,我不习惯依赖一个并不熟识的人,把生命保障也交给他。”
其实她想说的是后一句话吧。
风绫也没生气,只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暂且住着吧,等什么时候想走了再走。”
禾锦这才放下了凛冽。
他走之前又说了一句:“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风绫,你就叫我风绫吧。”
禾锦默而不语,目送他离开。
靳褚趴在窗口守着她回来,不小心睡了过去,他想让自己打起精神,起身走到院子里,多拨弄一些花花草草的总算要好一些。
不知是不是上次离开留下的后遗症,只要禾锦不在身边,就总觉得心头发慌,好像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样。
禾锦一回来,就瞧见他盯着一株狗尾巴草发呆,忍不住想逗弄他,偷偷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靳褚!你在看什么。”
靳褚回头,却是望着她发呆了,“你刚叫我什么?”
禾锦想了想,刚才脑中有一刻的空白,竟是想不起来叫了什么,“肯定是叫阿狸啊,不叫阿狸叫什么?”
靳褚有些恍惚地站起身,“是我听错了……”
第98章 改变命数
第98章 改变命数
柳无言在噩梦中苦苦挣扎,怎么也醒不过来。他又梦见禾锦将他推开的瞬间,如梦魇般纠缠着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她的衣衫如血,隐没在漫天冥火当中,绝艳如霞。
禾锦!
他的手指紧紧握紧,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艳红的衣衫从他指缝中滑落,如落雁一般急剧落下,他眼睁睁看着她随皎月宫一沉再沉,灰飞烟灭……
“禾锦!”柳无言猛地惊醒,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周围的温度低得吓人,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稍稍动一下都很艰难。
身侧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你伤到了心肺,我只能将你置于寒玉上将养。”
柳无言转头朝他看过去,那人一身长袍伫立,墨发及地,仙姿盎然,眉心一点金光,眸色极淡。他略有惊讶,“余子书?”
余子书只“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的。
“我为何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仙界东大门,说要找小桐,小桐又在我这处,他们便将你送了过来。”
柳无言稍稍恢复心绪,冷静了下来,“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无甚可谢。”余子书施法幻出一件披肩披在他身上,又递了一颗丹药给他,“吃下能帮你御御寒。”
柳无言接过丹药吃下,起身下了寒玉床,又想起了什么急切道:“我昏迷了几天?”
“在我这里有三天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昏迷了三天,魔宫只怕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柳无言已经顾不得太多,急切地拽住了余子书的衣袖,追问他:“禾锦现在在哪?她现在如何?”
余子书轻轻开口:“离开皎月宫之后曾见过她一面。”
“她如何?过得可好?”
余子书停了一下,又继续道:“不太好,修为尽失,双目尽毁。”
柳无言缓缓松了手,似是不敢相信,后退了两步,面色已是惨淡如白纸。
“你也不必太担心。”余子书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情绪,“近日我见她的天命星闪烁,想必已经恢复了修为,也治好了眼睛。”
此话一说,柳无言才稍稍松了口气,“最好是如此,否则我……”否则如何,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余子书看了他许久,那双眼睛无论看什么都带着洞察一切的冷清,叫人不敢直视,“司命凡间历劫一遭,怎么也变得沉不住气了。”
柳无言背脊微微一僵,用一个轻松的笑就化解了凝固的氛围,“许是伤了心神,还未完全恢复。”
余子书又不急不缓地道:“以前在天庭,就属司命最笑看人生百态,无论发生什么都能稳坐不乱,我还以为司命在人间走十遭回来,仍然会如此。”
气氛再次冷凝了下来,余子书的目光有些冰冷,比之这寒玉也有过之无不及。
柳无言嘴角的笑意淡了去,略有所指,“天尊可是还在怪我改动命数?”
余子书收起了目光,走在前面,“你改动命数固然有错,可仙尊也给了你惩罚,没什么好怪的。”
柳无言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细细思索着,不敢有半分差错。
以前在天庭同为仙尊的时候,就觉得余子书心智不似常人,与他打交道一向小心翼翼。现在他贵为天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