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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乾水得到消息时愣了许久，他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朝余子书看过去，只见他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多在意。
可是下一刻，他就转身回了自己屋中，竟是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过。
兀乾水把消息告诉了梦芊茹，晴儿也在旁边听着，她们两人的反应全然不同。
晴儿直接就叫了一声，又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上仙怎么办？”
梦芊茹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她愿意与妖界联姻自然是好，只是怕就怕十七还未想明白，日后会多生事端。”
“十七也不小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兀乾水连忙宽慰她的心，“母妃你就别替她操心了。”
晴儿连忙附和着：“是啊，十七会照顾自己的。”
隔壁房间很安静，除了偶尔有风吹动窗户的声音。
余子书就站在窗口吹着冷风，已经站了很久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低下头，拿起挂在腰间的小瓷瓶，在他指尖微微发着亮光，时隐时暗。
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时悲时喜。
余子书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早就已经痛得麻木了。从一开始就知道身份差异巨大，他已经告诉过自己，绝不强求，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会心痛。
几万年的等待，并没有把他心头的爱磨灭半分，反而刻得更深。
可也把她推得更远了。
白梨，我要怎样才能和你在一起？不用顾及世俗的眼光，也不用在乎身份的差异，只是两个相爱的人，无关对错，无关是非。
什么时候才能？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衣袂声，很轻很淡，余子书知道是她来了，这至少证明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已经足够了。
禾锦走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子书，我好想你。”
余子书微微闭上了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这就足够了。
“子书。”禾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微微侧头，“怎么了。”
“我和风绫的事，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余子书转过身与她面对着面，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面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现在解释也不迟，你说我就听。”
可真让禾锦解释她又为难了。
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她那时心如死灰，无所畏惧？还是要说他来得太晚，很多事情都无法挽回了？
质问余子书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他，无论是修为尽失，还是双目尽毁，她都是自愿的。
“解释一下有这么难吗？”余子书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哀伤，“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不要什么都不说。”
禾锦迟疑道：“我和他之间的联姻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余子书的手停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着，“各取什么？”
“他助我登上王位，我帮他稳固政权。”
“交易是谁提的？”
“是风绫。”
余子书目光微暗，停下了动作，“交易可以，你答应我不要和他有交易以外的东西。”
禾锦轻轻笑了，“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易以外的东西……”
余子书微微俯身，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很轻很淡的一个吻，就和他的性情一样，叫人格外着迷。
记忆中，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足以撩拨起她身上的火，烧得她理智全失。
禾锦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吻得难舍难分、忘乎所以。只有和对方心意相通的时候，亲吻才会连灵魂都颤动起来。
情到深处，禾锦难以自制。
她有些急切地去扯他的衣带，被余子书抓住了手腕，微微勾起唇角笑话她，“你这也太急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禾锦就着他的手拉开他的衣襟，一路往下拉，就差将他扑倒在地上，怎么阻止也没有用。
“禾锦。”余子书怕挣扎弄伤了她，只能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制止她疯狂的动作，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隔壁就是你九哥和茹姨，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介意。”
她一下子耳根就红了，趴在他怀里闷闷道：“你又不主动，我能怎么办？”
他面色冷清，说出的话却让人面红耳赤：“你搬来与我一处，就知道我主不主动了。”
“子书。”她咬着他的脖子，轻笑道：“你变坏了。”
余子书揉着她的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兀乾水听到隔壁有动静，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不是余子书出来了……”他走过去推开门，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瞧见禾锦趴在余子书身上，咬着他的下巴，手下还胡乱撕扯着他的腰带，整个人都要爬到他身上。余子书已经退到了窗台上，无路可退，只能勉强扶住她的手让身体不会被压出窗台去。
禾锦听到开门声，回头的一瞬间就尴尬了，“九哥你怎么过来了……”
兀乾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来还不知道，原来我妹妹这么厉害。”
禾锦赶紧松开手，把衣裙放下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九哥你误会了，子书说他脖子被虫咬了，我帮他看一看。”
“确实是被虫子咬了。”兀乾水笑得阴阳怪气，视线暧昧不明地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茹姨，免得她老惦记着你。”
“好，九哥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你们别继续了，直接过来。”兀乾水丢下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句话，扭头就离开了。
剩下禾锦鼓着腮帮子，老不开心了，“都怪你，美色误人。”
余子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怪我。”
第153章 寂寞蚀骨
第153章 寂寞蚀骨
禾锦拉着余子书的手一路来到隔壁，笑眯眯道：“茹姨，我回来了。”
梦芊茹一看余子书也在，就知道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笑着摇摇头，“你还惦记着茹姨，为难你了。”
“茹姨这说的什么话，十七当然要惦记着你。”禾锦赶紧拉着余子书跑到她跟前，嘘寒问暖，“茹姨身体可好些了？”
梦芊茹点点头，慈祥地拍着她的手。
“西魔主派人送来了许多灵丹妙药，这些日子服用下来，已经好很多了。”兀乾水插了嘴，“十七，听说你当上魔尊了。”
禾锦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以后岂不是要叫你魔尊了？”兀乾水玩笑道：“父尊那么多子女就你最出息，十七你可真有本事。”
晴儿靠在他身边，温声细语地询问：“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兀乾水轻轻揽着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就心痛了起来，“对不起，是我让你吃苦了。”
晴儿坚决地摇头，“我不怕吃苦，我只是怕你和茹姨再受伤……”
“以后都不会了。”禾锦沉下声音，“随我回魔宫吧，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们再受这种苦。”
“好。”梦芊茹点点头，“说到底魔宫才是我们的家，终归还是要回到那里。”
兀乾水揽着晴儿，轻声宽慰她，“回到魔宫，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晴儿笑出了声，抱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怀中幸福地笑了。
那种笑容羡煞了禾锦，她抬头朝余子书看去，正好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禾锦定定地看着他，又接着道：“你等我，我安定好茹姨就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余子书点点头，微微松了手，“我在外面等你，你处理好了就来找我。”
他起身离开，处事不惊，始终淡然如风。
“你和他，终究是相差太远了。”梦芊茹叹息着握住她的手，“既然与风绫联姻，又为何不趁这机会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茹姨。”禾锦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喜欢子书，就算与风绫联姻，可我心里想的还是他。”
“你如今是一界之主，一言一行自当严谨，你若继续与神殿之人来往，茹姨怕你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我有分寸，茹姨你不要再说了。”
兀乾水连忙插嘴：“母妃，让十七自己去解决吧，她已经长大了。”
梦芊茹欲言又止，“你们这些孩子终究是经历的太少，不懂我的担忧。”
“茹姨，我好不容易也等到他喜欢我，你让我怎么放手？就这一次，让我自己处理吧。”她略微带着撒娇的语气，让人数落不起来，只能做罢。
“哎。”梦芊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终究是没有再说。
“我先送你们回魔宫。”禾锦起身朝周围看了看，有些困惑，“我好像很久没看到饕餮了，你们不会把它给炖了吧？”
“怎么可能，它把我们炖了还差不多。”兀乾水到处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冲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一只锅，里边正躺着饕餮。
他把饕餮倒出来，它睡得正香，仰躺在地上翻着肚皮，直打呼噜。
“晴儿每次做点饭菜，它都要偷吃，后来就索性住在了这锅里。”
禾锦哭笑不得，把它提起来，还在睡。
“走吧。”禾锦把饕餮塞怀中，指尖凝起阵法，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兀乾水拉着晴儿入阵，俯身将梦芊茹抱起来，四人同时消失在黑色的漩涡之中。
再次现身，已经是魔宫。禾锦带着他们一路进去，一直走到寝宫，门口就守着柳无言，禾锦特意跟他嘱咐过。
她走过去把饕餮塞他怀里，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你替我安排一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怎么刚回来就要出去？”
禾锦含糊不清：“我有事。”
她折回去，刚一开口：“我……”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兀乾水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柳无言我认识，你去做你的事。”
禾锦微微点头，“茹姨你好好养伤。”
“好孩子。”梦芊茹轻拍着她的肩膀，“去吧，把事情都说清楚。”
“嗯。”禾锦点头，转身消失在暮色下。
夜色渐渐笼罩着院子，余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