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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不应该给那个自恋王子吗？
见她不解，奥尔文向乔乔解释。
原来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胜利后，按照惯例要将他们胸前佩戴的金花献给在场的一名女士。约书亚王子因为性别不对，惨遭自己手下抛弃。
“当然，如果让您为难了，您可以拒绝。”奥尔文抿了抿嘴，“在下会……”
“好啊。”乔乔一口应下，让奥尔文还没说出口的话再也不用说出口。
“哎？”骑士蜜糖色的眼睛眨了眨。
乔乔冲呆愣的男人微微一笑：“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金花了。”
旁边行人的交谈声，两边摊贩的叫卖声，还有少女的欢笑和男人的低语，在这一片繁复的尘世嘈杂中，棕发褐眼的骑士垂下眼，慢慢涨红了脸。
比武大会热闹得出乎乔乔意料。
还未正式开始，两边用木头搭起的阶梯型观众席就坐满了人。精致宽大的裙摆扫过草丛中的露珠，青草被一只只尖头鞋踩弯了腰，太阳还未彻底升到正空，场地里已是一片喧闹。
乔乔随便找了个最高的位置坐下。在她正对面的位置，隔着比赛场地的观众席上，一排木头椅子被包上金色的绸缎软垫，特别划出的区域用红色丝带和其他座位划分开。一排骑士排着队依次站定，长矛的尖端闪烁着寒光，在椅背后以相同间隔立成一条直线。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华丽，金发紫眼的美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踏上最高层的金色座位。
美女个子不高，面容还有些稚嫩，可精致的五官已经让她在一众贵族女子中脱颖而出。她身边跟着五六个女伴，可别人还是一眼就看见她。
如果说这些女孩是花园中的花，那紫眼睛的姑娘就是当中最漂亮，最耀眼的那一朵。
乔乔听见旁边有人谈论起对方的名字：“杰西卡公主。”
原来是自恋狂的妹妹，难怪眉眼有一丝熟悉。
这位帝国公主落座后，便撑开手里的绸扇漫不经心地扇动，帽子上艳丽的羽毛在扇风下不断颤抖。
她时不时侧头和旁边女伴说着什么，以扇掩面，可那双大而迷人的眼睛一直一刻不停地在场中打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半晌公主殿下一无所获，年轻貌美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就连女伴刻意说出来的笑话，也难让她露出一个笑脸。
在公主出现后，在场的人就若有似无地朝她落座的地方张望。
男人们跃跃欲试，女人们心情复杂。
尤其是即将上场比武的骑士们，全副武装的盔甲照样遮挡不住浑身散发的火热激情，个别性格大胆跳脱地还朝那个方位大声呐喊：“我会为您献上胜利！”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对谁说。顿时公主周围那圈女伴全捂住嘴笑了起来，唯有当事人本人神色淡淡，只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明明反应冷淡，但这位公主殿下长得实在好看，一个淡漠的笑容就让人呼吸一停，仿佛一股携着花香星光的春风扑面而来，将花瓣洒落在你的脸上、肩上、心上。
喊话的那名骑士顿时脸色爆红，连忙低头带上头盔，拉下挡板。
嬉笑声中，人逐渐到齐了。
一支锐利的哨箭发出，在尖锐的哨声里，比赛正式开始。
两名穿着全副盔甲的骑士从赛道两头的帐篷里走出，翻身上马，接过侍从递上的长矛。两排坐满了人的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大声赞美这两位骑士的英勇。
马匹上的马鞍是特制的，底座光滑，后面没有翘起来的挡板，就是为了方便骑士被对方长矛击中滑下马，让比赛的难度提高。
为了更好保护参赛者的生命，每名骑士身上的铠甲也做了调整，左胸前的板甲是身体其他地方的两倍厚，就是为了保护心脏致命处。此外骑士手持的长矛，前端圆润，包裹着柔软的布料，杆身用白桦木制成。
长长的赛道中间用木头和布料撘成栅栏，骑士们进行马上长矛比武时只能隔着栅栏进行，据说此举也是为了保证这场娱乐性的节目不会变成惊悚的血腥斗争。
坐在乔乔前面的两个贵妇人就提到了，最开始几届没有设立栅栏时，有骑士跌下马被对方马匹踩断脖子的惨案，也有胜利者的马匹受到跌落者惊吓，狂奔不止，导致胜利者重伤的悲剧。
总之，如今这些防护措施都是在一次次的流血意外中学到的教训，现在的骑士比武大会比早先和平安全许多。
说话间，场上第一队骑士已经开始了冲锋。
他们压低身体，将前身尽量靠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整个身体的重心随着马匹的奔跑自然地上下颠簸。
骑士左手持盾握缰，右手举着长长的白桦木长矛，毫无畏惧地笔直向前。
随着两个骑士之间距离的急剧缩小，旁边观众席上的氛围越来越激烈热闹。
到最后，两者相遇，当的一声巨响！
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左边那名骑士技不如人，手上长矛在对手的盾上擦过，自己却被对方的长矛一击敲在右肩。
两匹马擦身而过，左边的骑士控制不住地向后滑落，从马背上跌下。
潮水般的掌声涌向右边那名骑士。他推上头盔上的挡板，踩住马镫直起身体，他骑着马向两边观众举起他手中的盾牌以彰显荣耀。
等到马匹缓缓停住，胜利者翻身下马，他摘下右胸前的金花，大步走向坐在高位的公主殿下。
金发紫眼的小公主停住和女伴的交谈，挑起眉毛，晃动的扇面缓缓停住。
在周围愈加高亢的哄闹声中，骑士在公主脚前单膝跪下，双手碰上手中金子制成的花朵胸针。
杰西卡公主瞥了那金花一眼，在女伴的催促里，淡淡地捻起来。
她挂着礼貌的笑容聆听骑士的告白，那双眼睛却始终在观众席上逡巡，寻找一个一直没出现的人。
那显而易见的敷衍态度给激动的骑士当头浇了盆冷水，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音量越来越小。
公主并没有发现骑士的灰心，又一遍没有找到人后，蹙起秀气的眉毛，冲骑士摆了摆手，张口说了句什么。
离得太远，周围又太吵，乔乔没听见公主到底说了什么话。但看骑士站起身后有些摇晃的身体，很明显，不是对方想听的内容。
第31章
第一名骑士的丧气有目共睹。有他这个前车之鉴； 之后的胜利者在献花时不由小心翼翼。
好在后面几位女士都很热情，或是伸出手让骑士亲吻自己的手背； 或是满面红晕亲吻那朵金花，刚才那位贵妇人更是激动地站起身，主动俯身亲吻骑士的面颊。
那位贵族夫人的丈夫脸都绿了。在那一瞬间； 乔乔似乎听见了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快到奥尔文时，对面观众席突然骚动起来。
乔乔前面和身边的人全部起立； 男的脱帽，女的拎裙； 她慢一拍站起身，茫然看向对面。
只见一众骑士贵族的簇拥中； 一个金灿灿、圆滚滚； 长得像土豆一样的青年走上最高位的贵宾席。
就连之前漫不经心的公主殿下也和她的女伴们站起身，拎起裙摆屈膝行礼。
“王兄。”一片安静中，小公主柔软如新叶的嗓音格外清晰。
王兄？
这颗土豆肯定不是那个对自己容貌格外在意的自恋狂王子。
那他就是大王子兰斯？
真是龙生九子啊……
杰西卡公主精致动人； 自恋狂单论容貌也无可挑剔，就算是已经年老发福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国王陛下，眉眼里也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怎么这位大王子长得过于圆润不说……个子也矮的出奇？
乔乔默默对比了一下； 发现他甚至比自己还矮一点。
王子身后跟着的侍从跟他也是同样一个海拔； 这群人似乎也清楚自己身高不够； 于是努力仰着头，挺起胸，昂着下巴； 试图用气势压到别人，做精神上的巨人。
好在杰西卡公主不比她王兄高，两人站在一起，并不显得突兀。
而公主身边那些个子高的女伴，早在大王子出现时，就悄无声息地退后。等众人行礼完毕，这些人早就知趣地溜走，就连其他普通观众，在那些矮个子侍从的虎视眈眈下，也缩着脖子躲开了。
一时间，王子殿下面前的视野都开阔不少。
大王子兰斯对此视而不见，翘着腿坐下，抬起手，示意比武继续进行。
众人的视线跟着回到场上，这才发现参赛者之一换了个人。
乔乔挑起眉——
换掉的那个，正是奥尔文的对手。
新上来的骑士个子很矮，一看就是大王子的属下。他一坐上马匹，就一夹马腹，冲上场，连侍从双手捧上的盾牌都没拿。
面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奥尔文露出一丝疑惑。
他和观众席上的乔乔对视一眼，收起所有情绪，冲后者点点头，扣上自己的面板。
骑士身披白色铠甲，几乎和身下白马融为一体，如一支离弦的白箭冲了出去。
双方速度极快，几乎留下残影。一眨眼，就已交错而过。
观众席中一片惊呼。
乔乔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倏地扣紧。
她动态视力不错，清楚看见刚才交错的那一瞬间，奥尔文的长矛敲在了矮个骑士的肩膀却被对方一侧身避过，而那个矮子的矛尖，却一击挑飞了奥尔文的盾牌。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因为马上长矛比赛的目的是让对手掉下马背，所以之前所有的参赛者包括现在的奥尔文目标都是对手的身体，极少数剑走偏锋瞄准的是盾牌的正中间，以期用冲力将骑士连同他手中的盾牌一起飞出去。
而像眼下这个矮子骑士，只盯住盾牌，仿佛跟那面皮盾有深仇大恨的，这是第一个且唯一一个。
很快，乔乔和其他人就明白过来，矮个骑士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下一次的短兵相接中，他手中的长矛猛地朝奥尔文的喉部捅去！
全场哗然！
裁判也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大王子。
顺着裁判的目光，乔乔看见那颗微微笑起来的金发土豆，眼神刷地冷下去。
可再怎么，她也不能这时候冲上去，一脚踹飞这个莫名找茬的家伙，只能按下怒气，看向赛场中。
矮个骑士那直白的一击，不但让所有观众惊吓，也让奥尔文看清了他的意图——
对方是为杀死自己而来！
再联想对方的身份，奥尔文感到一阵苦涩从喉咙深处翻上来。
他忍不住看向左侧的最高点，那里大王子兰斯深紫色的眼睛跨过重重观众的头顶，准确无误地和奥尔文的视线相接。
对方眼中有漠然，有高高在上，有冷笑敌意，就是没有曾经注视着奥尔文，对奥尔文说“以后你就是我的骑士”时的温和。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就知道自己成为约书亚殿下手下后，就和大王子殿下对立起来。
但被曾经的主人这样敌视，甚至想要杀死，奥尔文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丝难过。
他再次看向对手，那名矮个骑士，对方坐在马背上身高也只有奥尔文的一半，可就是这一半的距离，让对方深受大王子殿下的信任。
奥尔文曾经想过，如果他个子不高，如果他不比大殿下高，他是否就不会被对方送给约书亚殿下……
仅仅是因为身高这个他无法控制的因素，他就被此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