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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以母亲的美貌和玲珑心肠,若不是她,即便她身为姨娘,也必定是府内最受宠的姨娘,谁又欺负得了她?
害得母亲这般模样,又生得如此污眼,她简直是罪人,哪里还敢再去母亲面前晃悠。
却不知,她这一行径,她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在当时,最后的净土,恐怕就是寺院了吧。
言母开始琢磨着偷偷将言喻送到寺院,隐姓埋名,度此残生。
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深院妇人,单凭自己,根本无法出去,更别说还带着个言喻。
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凭着自己的美色,成功勾引住了言家一个赶马车的鳏夫,里应外合,趁着夜色,带着被下药昏睡过去的言喻偷偷跑出言府,奔往寺院。
却不知是谁告的密,没跑多久,就有追兵追来。
鳏夫害怕,勒马要停。
言母深知马车一停,她们母女绝对活不下去,只得狠下心肠将鳏夫从车上推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母爱的力量太过强大,从来没驾过马车的她,竟然成功控制住了躁动的马。
后头的追兵见势不对,竟是直接搭箭上弓。
混乱中,言母被乱箭射中,摔落马车。
言喻一醒,便见母亲这般模样,连忙下车,却见漫天飞箭射来!
言母连忙将言喻护在怀里,只一瞬间,整个人便成了一只刺猬。
咽气之前,她嘱咐言喻躲进山林,沿着东边一直跑,跑到寺院去。
言喻照做了。
并也真的在重重追兵之下,幸运地跑到了寺院。
寺院主持见她可怜,收留下了她,还成功瞒住了追赶而来的追兵。
可是不久后,又有一波兵将赶来,还声称言喻一定就在寺院里。
迫于言父步步紧逼的压力,住持只得将言喻交了出去。
却将佛前一截桃木送给了言喻,还帮着言喻将桃木刻成了尊小小的人偶,希望人偶能保佑她。
临行前,住持握着言喻的手说,他对不起她。
言喻抱着人偶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们。”
言罢,她转身离开寺院。
心内,对整个言府,已是滔天怨恨。
而言父将言喻捉回去后,真想打杀了这不听话的女儿,却正逢一场战事告捷,虽是小战,却是南方政权久败之下的第一场胜事,皇帝一喜,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言喻也因此躲过了一劫,再度被丢回了冷院。
她想为母亲报仇,却怎么也找不着机会。
时日一长,精神竟是渐渐失了常,错将桃木雕成的人偶当做了母亲,每日与它说话,做什么事都带着它一起,还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人偶。
人偶本是佛前木,呆在佛前,享尽多少供奉,早已有生灵智的趋势,在言喻的催化下,最终渐渐开了灵智。
但一开始,他大半法力都是光看不能用,心疼言喻,却也帮不了她什么,只能通过言喻间或透露出来的信息,学着言母说话,安慰她,鼓励她,还会帮着她打理长发,偷府内的美食给言喻吃。
在偶灵的介入下,言喻虽然还是疯疯癫癫,不受府内待见,却比以前快乐了许多,倒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看言喻自己也能打理自己了,偶灵便和言喻说了句,闭关激发法力。
待他闭关出来,府内,却是不见了言喻身影。
他出了言府,化身作一俊秀少年,几番打探,这才得知,原来,军方无能,连连落败,却耐不住悠悠民口,将罪责全推在了阴阳脸的言喻身上,说是她败坏了我朝气运。
民愤暴起,号召将言喻活活烧死。
偶灵赶到时,言喻已经被架上了火堆。
他看见她苦笑着,划出一行清泪,一双眼内,却盛满了滔天怨恨,竟是在这刺激下,恢复了神智。
有人拿了火把来,在台上列举着言喻一桩桩莫须有的罪名。
偶灵在台下,默默抿了抿唇。
在火把刚刚扔到火堆上时,他使了法术,刮来一阵大风,待风灭之时,大火还在烧着,其内却没了言喻的身影,天边却浮现出了五色祥云,还有靡靡佛音似吟似唱。
这一神迹,在民间广为流传起来。
众人纷纷猜测,言喻是否不是妖孽,而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而那时,他们口中的福星,已经被偶灵带到了山间临行开辟出来的小木屋。
她生来聪慧,不用偶灵言明,便已猜到了一切。
在她看来,偶灵既能救下她,还做出那般神迹,定是有着高深法力,便求偶灵,将她脸上的太田痣去掉。
偶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只当偶灵不愿,便想着法子讨好偶灵,甚至给生性单纯的偶灵设下绊子,使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却不知,偶灵没有立即应下,是因为他成形尚短,即便闭了次关,还是有大多数法术使用不了,强行使用,只会损伤根基。
将言喻从火中救走那次,他面上不显,却是受了不少内伤。
根基也受到了损伤。
所以,将言喻脸上太田痣去掉的事,不是他不愿,而是他无力。
好几次他都想和言喻说明情况,言喻却根本不听,只按着自己的法子,一个劲儿地对他好。
甚至最后,还发生了那种关系。
本只是怜悯她,看着她娇花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偶灵心底某处,却是软了软。
那盘踞了大半张脸的青痣,着实是有些刺眼。
在言喻的恳求下,偶灵最终还是拼着重伤和重损根基的代价,施法为言喻去除青痣。
只是,这去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施了法后,还得用纱布敷半个月的药,方可无碍。
但即便如此,言喻还是很开心。
每日里依旧是像讨好他时那般,鞍前马后,言笑晏晏。
那是她清醒后第一次笑得开心。
少年心里,又是莫名地软了软。里面,好像也渐渐盛上了一个少女的影子。
最后,她说,她想嫁给他。
少年摸了摸跳动快了许多的心脏,说了声好。
结果,新婚之夜,少女不知从哪学来的邪术,竟是通过交合之术,吸走了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的法术,取下纱布,转身就入了皇宫。
第68章 从此世间无言喻
等偶灵终于攒够再度化形的力量,那曾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却早已成了冠绝六宫的宠妃,也成了世人口中的菩萨转世。
凭借的,却是他以损坏根基为代价给予的祥云和容貌,以及最后用邪术从他那榨取来的法术。
所有与她作对的,不管是妃子、官差还是平民,没一个能活到得罪她后的翌日天明。
其中死得最惨的,自然是言府上下数百人。
一时间,宁可得罪皇帝,不可得罪菩萨转世言妃的传言在民间流传开来。
当朝皇帝也听到了流言,却并未因此降下恩宠,只因他曾亲眼见过言妃的神奇仙术,同时也觉得,自己娶得观音转世,乃他西晋祥兆。
偶灵闻言,垂下眼,默默笑了,其内却无几分温度,不知悲喜。
再转身,他直接寻了个洞府,闭关修行,再不过问世事。
不想,数月后,言喻再度寻来。
他击下山石挡住洞口,誓不见她。
她却长跪洞外,泪流满面,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悠长的,缠绵的,恍若情人间的低喃。
偶灵闭眼,坐回石床继续修炼。
整整三天,她未动一步。
最终,因体力不支倒下。
听着外头“砰”的一声闷响,偶灵叹息一声,还是移开了山石。
远远地,便见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躺在地上。
拂开遮了脸长发,便见她那因长期不饮水进食,已经变得白中透青的面色和泛白脱皮的双唇。
这幅模样,一如初见她时楚楚可怜,全然没有世人传言中的绝世宠妃气焰。
偶灵默默注视了她很久,最终将她扶进洞穴,正要去山间采些野果,手却被言喻抓住。
仔细一看,却见她双眼还紧闭着,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双唇也蠕动着,冒出些许混沌不清的字句来。
看样子,倒像是做了梦,梦境中似乎还是他。
他默了默,抬起手,最终却还是默默放了下去,一手捂着胸口,唇边却勾勒出一丝苦笑。
很快,少年清隽的身形直接消失,少女原本握着他的那手,直接变成了一块布巾。
少年再度现出身形时,已在山野之间。
四周全是各类新鲜山果,少年游走于枝桠间,轻盈若飞。
殊不知,洞内的少女早已睁开双眼,看着手上布巾,先是一笑,随后又是一哭,癫癫狂狂,不知真假。
待少年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少女依旧紧闭着的双眼和紧蹙着的眉头。
少年拧拧眉,放下瓜果,潜入少女梦境中。
再出来,脸色却变得十分怪异。
而那少女也已经醒来,踉跄着从石床跑下,抱住少年的手,一遍遍诉说着她的无奈,她的愧疚,以及她对他的想念。
并祈求着少年的原谅。
少年捂着心房,默默不语。
到底是心存爱恋,最终,他还是原谅了她。
可那女子,却再次将他法力榨干,还将化作原型的他交给了个一个满身邪恶气息的傀儡师。
若非在第二次被言喻背叛时,他激发了部分潜藏的法力,并在傀儡师施术的关键时刻偷袭,恐怕最后,他真要成为一具没有意识,言不由己的傀儡。
他乃佛前木,生性善良,这次却当真是被言喻气到了。
他想从言喻那得个交代,却从傀儡师那儿得知,言喻那样做,是因为他骗她说只要言喻把偶灵真身骗来给他,他便祝她母亲重入轮回。
――是了,当年言母为护言喻被乱箭射杀后,为了泄愤,言夫还听信一众嫉妒言母容貌的姨娘所言,鞭了言母的尸,拿烧红的铁块熨平她的脸,散下她的头发遮住面部,还割去她的舌头,在她嘴里塞了糠,最后丟去乱葬岗,喂给野狗吃。
而这些做法,在民间传统观念里,是让她死了都没有颜面,更不能步入轮回的。
为了母亲,言喻听信了傀儡师的言辞,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替傀儡师引来了偶灵。
而那可以通过交合榨取偶灵法力的邪术,其实也是傀儡师教的,在言喻榨了后,他提取一部分。
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控制偶灵,得到一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傀儡。
至于言喻第一次背叛他,自然是因为傀儡师能助她报仇,而偶灵,他生性善良,对待言家众人,他只会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仇怨,善莫大焉。
而那些,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才有了那样的抉择。
得知真相的偶灵,一时间竟不知做何感想。
眼见着傀儡师亮腾着眼施术要对他下手,偶灵抬手,直接冲破了傀儡师的术法结界,还用法术反噬了他。
瞅着暗室里各式各样或已成型,或已废弃的木制人偶,其间不乏一些年份久远,再过些时日便可衍生出妖灵的老树。
却是折在了这里。
偶灵闭眼,抬手施法,第一次杀了人。
然后,他入皇宫,寻找言喻。
却是得知,又一次落败后,为了保住暂时的和平,言喻被曝“暴毙”,风光大葬,暗地里,却被送给了胡人。
胡地之中,言喻却因旧时的容颜太过丑陋,今时又太过美艳而在流传出只要吃了她的肉,便可青春永驻的流言来。
爱美,女人之天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