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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过,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天后疯狂的冲着挽姜吼道,声音尖锐凄厉,直冲云层。
站在后面的兮草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掉的又急又凶,看着失魂落魄跌在地上的挽姜,她甚至不敢上前去扶她,她根本不配做挽姜的朋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看着她离自己,愈来愈远。
宛如一道天雷轰顶,挽姜愕然的捂着自己的脸,惊恐至极的瞪大了双眼,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满脸的泪水,无神的喃喃自语:“不,这怎么可能,二哥。。。我们是亲兄妹,我们。。。不会的,我们是兄妹啊。”
第二十九章 此恨悠悠期
那个总是会笑的一脸温柔的哥哥,那个总是将她护在身后保护她的哥哥,那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她的哥哥,爱上的人,是她?!
这一定不是真的,多么的可笑荒谬,母后一定是在骗她。
无处遁形的残酷铺天盖地的袭来,不给她半点后退的机会。
天后冷声一笑,冰冻三尺的寒冷:“亲兄妹?你不过是十万年前在昆仑丘捡回来的一条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我们可怜你才将你带回仙界,若是早知今日,本宫当初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踏进南天门。”
“够了!”天帝怒道,不善的看了一眼天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十万年前的事情,卢樱,不要忘了你当年承诺过朕的事。”
天后脸色一白,气的浑身发抖:“我当年是承诺过你,但是这并不包括本宫的回儿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闻沧,你是没有心的,我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回儿被她害死,你竟然不闻不问还想要纵容她,她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本宫的回儿那么优秀,最后因为这个女人无辜惨死,本宫这口气咽不下去。”
天帝威严的面容透着冷厉,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兀地又猛然松开,看都不看旁边目光涣散僵硬在原地的挽姜,转身撂袍就走:“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来人,将五。。。挽姜带回仙牢,三日后押上星曙台受刑。”
挽姜呆愣的站在原地,双脚的血已经止住,看上去血肉模糊惨烈至极,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突然的塌了,空荡的发疼。
见天帝身影消失在众生台下,天后收回平静的目光,视线冷冷的递向挽姜,一大群仙界有些尴尬的看着天后,进退两难,他们今日似乎听到的许多不该听到的秘密。
天后此时根本不管他们,秘密再隐晦又如何,在刚刚经受丧子之痛的天后眼里,只有让挽姜痛苦绝望,她心里才会感到一丝的快意和安慰。
走到面色惨白的挽姜面前,天后轻轻的挽起挽姜耳边垂下的青丝,目光冷清如月,指尖冰凉:“你不是我卢樱的女儿,我之所以宠你,待你比亲生女生还要好,不过是想得到陛下的青睐,我只有对你好,陛下才会多看我两眼,很可笑是不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要瞒你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不等挽姜回答,天后已经凑近挽姜,眼眸直直的看着她:“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很好奇,问我你的三哥去了哪里吗?”见挽姜张了张口,天后笑了:“是了,我当初跟你说过,你三哥生下来身体不好几万岁就夭折了是不是?”
“三哥。。。”挽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在她的记忆里,仙界从来没有三皇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三哥,关于三哥的记忆也是一片模糊,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的确是跟在天后娘娘身后仰着脑袋问过这件事。
脸颊传来尖锐的疼痛,天后手上尖利的护甲已经划破挽姜的肌肤,沿着脸颊滚落着血珠:“那是本宫骗你的,三儿他不是夭折,阿宋和三儿是双生子,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本宫怎么会舍弃了三儿,为了你,本宫失去了那么多,可是你回报给了本宫什么?你除了一次次的带给本宫伤害,你还能带来什么!”
挽姜怔住,满目惊涛骇浪般的深彻痛楚,纤细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原来是她害死了素未谋面的三哥,是她的错。
“母后。。。对不起。”挽姜闭眸,精致的眉眼失去了往日的率真无忧,此时此刻的她,早已经被绝望的海潮湮没,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般快乐无虞了。
天后转身,发丝拂过挽姜的鼻间,冷香阵阵:“本宫说了,你不是本宫的女儿,从今往后,本宫与你母女情断。你的确对不起本宫,本宫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因为祈回的死,加之仙界三皇子那件秘而不宣的事情,她如今对挽姜的恨,已经彻底的摧毁了十万年来苦心营造的虚幻的母爱。
一大群人呼啦啦的跟着天后走了,走在最后的兮草泪眼朦胧的回头看了看挽姜,冷风中的身形孤单纤瘦,仿佛随时会倒下。
这一日对于仙界许多人来说,即便是过了万万年,也是难以忘怀的一日,这一日,发生了太多太多他们不曾知道的事情,那些原本尘封已久的秘密全部被血淋淋的揭开,毫不掩饰的暴露于人前,他们尚且被这样的惊天秘闻震惊的说不出话,难以想象那个年岁尚浅的小公主,在旦夕之间饱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是何等绝望悲怆。
南天门外,折澜星君及文书仙君紧盯着前方,面容紧绷神情肃穆,眼底里已经熬出了淡淡的血丝,眼下已是一层薄薄的阴影,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精神一直高度的紧绷着,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和倦怠,哪怕现在他们的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他们也不能休息。
不过情况不好的也不只是他们,对面的魔界众人同样的也是一脸疲惫,双方僵持在南天门外,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让折澜星君和文书仙君头疼的不是这五十万的魔兵,而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一袭倾华白衣脸沉如水的男子。
“魔界少主,我们这样打下去也不能分出胜负,你何不下令退兵?仙界并没有想要为难魔界,少主这样一声不吭的打上仙界是不是太过分了。”文书仙君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太阳穴,语气疲惫的说道。
三天里他们已经和魔兵交手了十几回合,即便是仙也会有疲惫不堪的时刻,他就不相信这群魔兵一点都不会觉得累。
云里精致好看的眼里也有着几缕血丝,眼底淡青色一片,流云暗纹素白锦衣无风自动,背后纷纷扬扬的墨发张狂不羁的飘散着,身上散发的狂暴杀气让人不敢靠近他十步,眼神冷冽如冰的扫过文书仙君,云里启唇,声音略微的沙哑:“挽姜。”
折澜星君手里的方戟猛的指着云里,沉声道:“不可能,仙界不会将五公主交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云里身边的十护法气的直咬牙:“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我们魔界的少夫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接回少夫人,啊?!”
“哼,少夫人?若不是出了点意外,挽姜现在已经是我随璟的妻,东海龙宫的王后,你们魔界要找少夫人,跑到仙界来耍什么疯,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随璟穿着一身飒爽的铠甲走出来,俊脸笼着一层阴霾,目光阴狠的看着西钥云里。
云里眯眼,众人还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动作的,云里已经到了随璟的眼前,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正捏着随璟的脖子,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随璟再说一句挑衅的话,下一刻他就会成为一具再也说不出话的尸体。
“西钥少主,有话好好说。”文书仙君见随璟脸色难看起来,赶忙出来打圆场。
“把挽姜交出来,本公子饶他不死。”云里冷眼看着随璟,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文书心里一惊,手心里沁出薄汗:“西钥少主,五公主的事情本君做不了主,你这不是。。。”这不是在为难他嘛。
大护法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去将闻沧叫来,你最好快点,若是晚了时辰,这位东海小白脸细嫩的脖子估计一不小心就要断了。”
十护法挑眉看了一眼大护法,见大护法一记眼刀子扫过来,赶忙递过去一个狗腿讨好的笑容,大哥威武霸气。大护法瞪了他一眼,转过脸不想见到自家的白痴兄弟。
“星君。”一名仙侍从南天门里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胆怯的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云里,吓得一颤,抖着身子说道:“星君,天帝让您现在立即去星曙台。”
折澜星君收了手里的方戟,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仙侍看了眼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的所有人,战战兢兢声若蚊呐的说道:“是,是五公主,今日是五公主受刑之日,不知怎么的,帝君醒过来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打上了星曙台,现在,现在那边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天帝让您过去。。。劝劝帝君。”
仙侍的话好不容易说完,她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眼前白影一闪带起一阵狂风,冲着南天门直掠过去。
“西钥云里!”折澜星君脸色无比难看的瞪着那个已经进了南天门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追赶了上去,文书仙君和逃脱魔掌的随璟紧随其后,留下大护法和十护法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十护法迟疑的问道。
大护法凝眉,摇摇头否决了:“不必,少主的能力仙界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我们留在这里接应少主,以免这群狡猾的仙兵趁机欺负咱们的人。”
闻言,对面疲惫不堪的仙兵一个个悲愤的望着神情肃穆认真的大护法,眼里的怒火蹭蹭的燃烧着,论狡猾谁能比你们魔界的人更狡猾,要不是你们突然攻打仙界,他们也不用火急火燎的被派到这里来,现在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提防他们,明明是他们要警惕万分才对。
第三十章 般若往生雷
众生有罪,苦海般若回头崖,净除尘心涤污垢,赤子丹心有朝回。
然,浮世乏重,玲珑心也蒙尘,赤子含冤无处诉,终是,苍天无眼罪覆身,慈悲菩萨妄自称。
心中有怨,有苦,有委屈,有着一切一切的不甘和愁寂,人世短暂几十载,尚可在奈何桥上潇洒过,一碗孟婆汤便能忘却前尘往事,开始一段崭新的轮回,可是没人告诉过她,若是仙犯了错,受了委屈,该怎么遗忘,该怎么做,才能找回曾经那个单纯无邪的自己。
抬头看着白色的云朵,琐碎的光穿过云层打在脸上,感受不到一星半点的暖意,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很快,她就要死了,这样也好,她可以解脱,所有人都会开心的,再也不用因为她而变得陌生冷漠。
“罪女挽姜,时辰已到,押上星曙台。”一名板着脸的老臣颤巍巍的站在星曙台的旁边,所有人缄默的站了三层,密密的围在一起,中间站的是面无表情的天帝和天后。
挽姜回头,一头青丝尽数披散在身后,她脸上的伤口已结痂,额头的淤青看上去有些吓人,面色苍白血色褪尽,视线慢慢的扫过所有人,司战仙君、司药仙君、司雨仙女、兮草、衡宛、拂霑、舞邪尘。。。
看着眼前的众人,挽姜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移向天帝天后,声音嘶哑:“父君,母后恨我,是因为二哥和三哥,你恨我,是因为我与云里成亲这件事吧,因为他是兰夭夭的儿子,而你,最恨的就是魔尊。”
自己曾经没有从对手手里抢过心爱的女人,如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