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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老祖他一身正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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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卫则一直跟在她身边。
  待划至东海沿海时,本是晴空万里,海波平缓,陡然刮起大风,海浪顿掀数丈高,乌云顷刻密布上空,欲有暴风雷雨之势。
  这风浪正是伏魅在暗处施展幻术所使。她终究无法忍受女娃悲惨的天命,却试图做个逆天之举。希望以此迫使女娃因害怕而返航。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女娃心慌极了。精卫则用嘴叼她衣裳,要她返回厉山,莫要再前行。
  女娃也知凶险,性命攸关,遂拼命划桨,欲掉头先返回岸上。
  突然,一个猛浪打来,瞬间就掀翻了女娃的船,一条巨大蛇尾显露,连船带人卷入海中。
  伏魅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这不是她的幻术!是真实发生的……
  本在天机中,她见到的是,女娃划至东海以南,风浪大作,一条巨蛇将她拽入海。
  可这才刚刚进入东海啊!
  她猛想到,自己擅自插手,已是逆天而行,而无论哪种演算结果,女娃终究逃不过这个天命!
  倘若她再继续干涉,如同震动另一片涟漪,又该会引发何种后果?
  伏魅莫不敢再乱来,咬牙狠下心,隐身高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在女娃被拖下海时,精卫也跟着飞了下去。她奋力地用尖锐的嘴巴啄着蛇身,可蛇鳞坚硬无比,这根本是徒劳。
  蛇尾屡次将精卫拍得头昏眼花,她却不依不饶,眼见女娃痛苦挣扎就要断气。精卫猛飞撺至蛇眼,狠狠啄了下去。
  大蛇哀嚎一声,松开些力道,精卫连忙游过去欲将女娃拽出来。谁知大蛇复生力气,又缠紧了女娃。
  精卫慌恐得不知该如何,只见女娃朝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将一颗带血的紫色珠体强硬塞入她口中。
  这是女娃生生挖出的心脏。炎帝曾同她说过,她的心脏是绝不能被坏人夺取的神物,必须好好保护。
  “精卫,离开,带着它离开……”女娃奄奄一息。
  精卫连连尖叫,不愿离去,却被恼怒的大蛇一尾重击,瞬间将她拍去海底深处百丈远。
  直到晕在海底的精卫醒来,已被海底潮涌带离了不知千丈远。她仰头游向海面,冲向天空,甩甩湿。漉漉的羽毛。
  晴空万里,海面波光粼粼,一片平静。
  她跃上高空,振翅不停不歇地飞了一整日,精疲力竭也奋力飞着,见不到女娃的身影,她不愿离去。
  直到伏魅现身,对她说:“走吧,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看见伏魅眼中的悲戚和痛色,精卫明白了她的意思——女娃死了。
  她仰头纵飞数十丈高,眼泪如珠滴滴坠落,空中久久回荡她的哭啼声,悲恸凄凉。
  *
  伏魅以防帝纪找到神珠,便带着精卫去了一座不知名的仙山,耗费近十万年修为施展八重幻梦术,将神珠封印在精卫体内,并且彻底封存了她的记忆,最后将精卫整个身子封在了洞壁上。
  如此,才是万全之策,神珠的秘密永世不会被发现。
  伏魅也有自己的私心,即便帝纪对女娃作出惨绝人寰之事,十几万的夫妻情却是深重真挚,她对炎帝和拂墨将帝纪主谋残害女娃的事隐瞒下来。
  而伏魅终因擅自窥探天机并意图干涉天命,受到天道严惩。
  伏魅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为护女巫一族不遭天道惩戒,她自断仙脉,挖去天眼,自行承担一切罪罚。
  为让女巫族远离天界纷争,她带着族人下人界,寻到一处僻静幽深山林——阳虚山,以最后的神力为族人设下了幻元结界。
  被封存在山洞中的精卫,十万年后苏醒过来。丧失了一切记忆,唯独记得自己想去东海寻找什么。
  她依着本能,日夜不歇飞去东海,月光下的海面清冷幽静,微风拂过也是阵阵凉意。她心中突生一股莫名的悲痛,不自觉落泪不止。
  往后数万年,精卫时常都会在仙山和东海间穿梭。她下意识厌恶东海,便经常叼着石块砸向海面,偶尔找不到石块,便随口衔一根树枝吐向海面。
  直至寿命大限,垂死之时。躺在山洞中的精卫身躯渐渐透明。
  恍惚之间,她隐约见到身旁有个女子,婉约端庄,一双美目似蕴光,令她熟悉却又陌生。
  那女子摸着她羽毛,温柔地说道:“精卫,去厉山,寻一棵高大的楠树,你可在它身旁重生。”
  重生?她还能重生吗?精卫涣散的目光陡然亮了几分,她想活着!
  女子又道:“衔着你想重生之物,去往楠树身旁。”
  重生之物?她不想再当鸟了,飞来飞去十足累,她想。。。。。。
  精卫视线不经意落在面前一株艾草上,她爬起身,张嘴叼了一片叶子。
  下辈子做一株草吧,每日只需晒太阳沐月光,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六花肉”的地雷(o^^o)

  ☆、第七十四章

  扶潼元神归位已是七日后; 老祖在屋中日夜不寐地守了七日。
  待她恢复意识; 老祖竟紧张地喉间滚了数下,才问:“如何?”
  扶潼摊开掌心,呈现一颗椭圆的紫色晶珠; 边缘殷红如血; 像被血液染透般的色泽。
  老祖眸瞳骤缩; 怔怔看着这颗晶珠; 一颗剔透玲珑心; 女娃的心。。。。。。
  他盯着神珠出神良久。
  这虽是擎神珠; 却与女娃心脏融合过; 那上面的血色便是女娃心脏之血; 也是她遗留在世间的唯一。。。。。。
  老祖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这神珠,感觉它似乎仍在跳动; 灼热而鲜活。
  扶潼见他垂看神珠呆愣半晌; 该是忆起了故人往昔。
  “族王?”她轻声提醒。
  老祖却才回了神; 敛下心绪,问道:“楠艾可是完全解除了幻术?记起前世?”
  扶潼道:“幻术已经解除,但她是否记起了前世之事,需待她醒来过问才知晓。”
  老祖点点头,坐在床沿静默看着仍沉睡的楠艾。待她醒来,她会拥有谁的记忆?精卫的吗?
  他伸手顺了顺她耳边发丝,目光一瞬柔和。
  哪曾想他们二十万年前就相识。当初他未在意过精卫,只当她是女娃的玩伴,而且她经常独自站在树梢; 安静看着女娃,又不曾开口说话,更从未与他亲近,他也没触碰过她。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陌生的过往,如今已是夫妻,着然不可思议。
  趁老祖专注于楠艾,扶潼将神珠悄然攥在手心,说道:“神珠既然是师父舍命守护之物,我也有义务和责任继续守护神珠。待我回阳虚山,便将神珠彻底封印起来。”
  老祖抬眼将她默睇少刻,目光似几分探究,细观之下,甚至有些锐利。
  扶潼不免心虚,袖下握紧了神珠,面上端得波澜不惊。她并未恳请,而是直言要守护神珠,便是担心老祖拒绝。
  老祖眸色一敛,问道:“既是与女娃心脏融合之物,可否先让我将这神珠上的心血取出?”
  扶潼不过犹豫一瞬,应道:“当是可以。”
  族王对女娃的感情有目共睹,想取出心血当作逝者的遗物而留念也是情理之中,并无不妥。只是没想会这般顺利便默许将神珠交给她,原本以为需费些口舌。
  扶潼将神珠递了过去。
  老祖看了眼紫色晶珠,伸手接过,神珠静握手心,一时间心绪万千,手掌更是激动得发麻发颤。
  握着它,宛若感觉到女娃跳动过的心脏,灼得他掌心隐隐疼痛。
  仿佛故人笑靥犹在,回首不过万载浮梦。
  他摊开手掌,另一只手叠在上方,再缓缓朝上拉离。只见擎神珠内的残血逐渐从珠中散出,形成一缕血雾,于他掌心凝聚为一滴鲜红的血。
  老祖手掌一翻,施法间,血滴周围慢慢汇集透明冰体,直至将整滴血罩入冰体中。他指尖轻拈封存好的心血,手指一晃,将其收起。
  剥离了心血的擎神珠展现其原本通体的紫色光泽,晶莹通透。
  老祖将神珠递回给扶潼:“不知你能否暂留两日?待楠艾醒来,若她无恙,你再回阳虚山?幻梦术虽解,可她未醒,却也不知是否彻底解除,亦或残留其他后遗症。”
  他提议合理,扶潼并未疑虑,便应了下来。不过迟两日,帝纪也并未催促她必须何时交出神珠。
  *
  扶潼离开屋子不久,帝轩带着帝玥来询问楠艾情况。
  老祖却面色沉然地叮嘱道:“这两日你留心一下扶潼,一旦发现她擅自离开,便来告知我。”
  帝轩讶异:“怎的?她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提防?”
  老祖说得隐晦不明:“不是做了何事,而是她将要做何事。”
  “啊?”帝轩懵然。
  老祖道:“此事我心中有计量,若我揣测无误,扶潼她许是被胁迫了。事实究竟如何,届时终见分晓。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先。”
  帝轩见其口吻严肃,虽一头雾水,却也应下,拂墨凡事心有定数,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防扶潼。
  帝轩刚抱着帝玥转身要出屋,老祖忽然叫住:“帝轩!”
  帝轩脚步一顿,转过身,见老祖面色倏然凝重,他一时怔愣。问道:“怎么了?还有要交代的事?”
  老祖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除了女娃,于我心中,你是挚友亦是亲人。”
  帝轩这会儿是彻底愣住,心中隐隐不安。拂墨从不对他说这般情感话语,便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却想,即便他此刻问,拂墨也应当不会说,不然早便讲明出来。
  帝轩扯了抹笑:“你我之间说这话就显得十足生分了。”他清清喉咙,倒显得几分不好意思地补了句:“于我心间又何尝不是?”
  老祖眼中一颤,绷着下颌:“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令你痛苦伤心的事,你可恨我怨我,但我永不会与你为敌。”
  帝轩听言眉头直皱,这话怎说得他们好似即刻就从友变敌似的。
  他再摆不出笑,瞪了老祖一眼,转身离开。
  暗暗嘀咕:拂墨说话总隐晦莫测,也不说清道明,含着掖着,听得他心里头挠挠地痒。索性不听他那些含糊不明的话,越听越是吊得胃口堵。
  老祖杵在原地默思许久,沉凝的面色一刻也未舒缓。
  ***
  次日凌晨,整夜未睡的老祖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动静,睁开眼看向怀中。
  楠艾正揉着眼睛,她眨了眨,却才掀开眼皮,意识仍旧有些迷蒙不清,缓了会儿,清醒些。
  久远之时的记忆如潮般汹涌袭入她脑中,她几许迷惘困惑,睁着眼呆茫许久。
  直至天光微亮,晨曦的暖光缕缕透窗而入,在她脸庞淡落寸寸清霞。
  楠艾眼睫微动,眉头蹙了起来,深陷一波波翕然倒灌的记忆。
  老祖静在一旁,默等她先恍过神来。从她茫然的神色便料断,她该是回忆起来了。只是不确定她的记忆是否为女娃和精卫的重叠?
  楠艾眼中忽而显露痛色,须臾乍现愤恨。
  老祖将她神色变化悉数默在眼中,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几乎皱成深壑的眉心。
  楠艾颤了颤眼,从那厚重尘封的记忆里游移出意识,抬头望看身旁之人。
  “都回忆起来了吗?”老祖终是忍不住轻声问。
  楠艾点点头,忽两眼大瞪,她猛地坐起身子,撑在他身侧,眼中裂出愤怒:“是帝溪!老祖。。。。。。是帝溪害了女娃,她当初撺掇女娃去归墟,主动帮她造船!她。。。。。。”
  楠艾喘了喘,胸间囤着欲烧欲旺的怒火,厉然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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