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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竹林之下就长着一从巨大的野花,敞口,花瓣呈壶状,浑身是艳丽的红色,每一朵最小的也有家用垃圾桶那么大,最大的那朵整个就像一鱼缸。
而浓妆女这会儿整个人就躺在最大的那朵里,不过这会儿说整个人已经不合适了。
这些花没有牙齿,要进食自然是分泌腐蚀性的粘液将猎物腐蚀成养分。
所以浓妆女这会儿身上的肉已经膨胀溃烂,手臂这些地方都化开从骨头上滑了下来。
就像融化的奶油冰棍一般。
祝央上前两步,直来到了那巨大的花朵两米之内的距离。
亦步亦趋跟她后面的小黄鸡还伸脑袋啄了啄旁边小点的花朵,那些花被它啄得一缩。
就在这时,他们脚边胡乱散落的藤蔓飞速动了起来,分别卷住祝央和小黄鸡的脚,想趁这功夫将他们绊倒拉进口里,再添两盘加餐。
可没料到才缠上去,利器一出,便将藤蔓割断,另一边缠在肥鸡身上的,因着体型重量的原因,愣是没绊倒它。
反倒被它的鸡爪子拽着往后面扯,然后又弹出爪尖,愣是一下将藤蔓切断,可见那爪尖之处的锋利了。
祝央都被这家伙给蠢笑了,回过头看着众人道:“这些蔓藤不是很厉害,看来这些花不管是容器大小还是捕猎范围都是有限的,大概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型和力气就是它的极限了。”
不过这也很厉害了,尤其被藤蔓捆住的话,一般人没那么快的反应,找不到着力点,就算凭力气能在拔河中胜出,那也发挥不出来啊。
但这些不是重点,祝央这会儿视线落高管身上,毫不掩饰对他智商的藐视——
“所以说,这些花在丛林里并没有多强的捕猎优势,所以得判断猎物彻底进入圈套才会动手,就像我刚刚走那么近一样。”
“你俩如果是不知情误入,没道理女的被抓了,你还能完好无损的跑回来。”
说着祝央看了眼他的裤腿和手腕这些地方,上面可是一点被卷缠摩擦过的痕迹都没有。
高管一愣,连忙道:“不是,我俩没有同时过来这边,她一个人过来上厕所,我在另一头穿衣服,等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着他做出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我不应该听她的话出来的,她非说这附近没事,这几天大伙儿已经转遍了,上午二牛也有出去,拉着我过来说要透透气。”
“结果,结果——,我不该听她的。”
这家伙连哭诉都是反复强调这点,可见平时工作能力不见得多高,但甩锅能力绝对是炉火纯青的。
可说完就听祝央嗤笑:“你俩都结伴上过这么多次厕所了,这次倒是需要特地避开你?”
老头死那天晚上,这俩人起夜可都是一同进出的。
祝央对这家伙的浑身漏洞都没眼看,其余的人也差不多一个表情。
除了二牛始终维持着木讷憨厚的人设一脸茫然,三人看着高管,都是‘你蠢归蠢,能别这么侮辱别人智商吗?’
徐骁用手里的兵工铲点了点地上的痕迹:“睁大你的招子好好看看,那女的明显是从那块儿被拖拽走的,地上没有挣扎痕迹,但离那三米外才出现脚印,而且那脚印还是成年男人的。”
“她是怎么做到跑过来上厕所自己的脚印没留下,反倒留下你的?明显就是你这鳖孙在外边已经把人打晕了扛进来,直接扔花丛附近的。”
“因为长脑子的人看到这花儿都该警惕了,你没那可能把人家骗得太近,只能在人察觉之前就先下手,连收拾现场都想不到,你还是别学人家犯罪了,丢人,啊!”
小世子也接话道:“倒不如那小偷儿呢,人家办事至少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晓得把屁股擦干净。这玩意儿真是没法看,听说还是什么高级主管是吧?”
“这样的主管在我家,早被啃骨头都没了。”
高管没料到才打个照面就被他们点破了来龙去脉,忙狡辩道:“不是的,是她想杀我,只是被我先一步发现,反击的时候误杀而已。”
“我之所以把她的尸体扔这里面,也是怕你们误会,才说了积分的事我俩就起了争端死了人,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不信你们问祝小姐,她听到的,是那婊子非要缠着我逼我出来的,我根本就不愿意出来。”
谁知祝央道:“我没听到啊,我吃完午饭就回房睡觉,听得到什么?”
高管哪能想得到她会矢口否认?急了:“怎么可能没听见?我们就在你门边——”
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这解释太蠢,便见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那你为了让我‘听到’,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高管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那你听到了啊,是她说的。”
祝央嗤笑:“听到了,那又怎样?让她主动开口陪你作秀,办法不要太多。”
“就比如——,你说你推测出通关按钮是哪个玩家,并且心里有了解决对策,只是在营地不方便商量,要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不过两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贸然离开会惹人起疑,所以必须得找个借口。”
“别的人还好说话,但至少要过我这关。于是那个比你还蠢的女人,就真的按照你设计的说法陪你做了场秀,却不知道她那样是自己把脖子伸进套索里。”
高管脸色发白,没料到自己的打算,还有操作过程在这些人眼里明明白白的。
想到昨晚小偷儿的下场,他一个劲的嘴里否认,心里满是后悔,不该看到一个机会就贪欲上头的。
可这鬼游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像小偷儿之前说的,越是积攒更多原始资本,今后生存几率才越大,他不想死啊。
祝央却不耐烦听他复读机一样的苍白狡辩:“别念经了,你杀不杀那女的,还真无所谓。”
“你俩,一个在学校霸凌同学致死,一个在公司磋磨员工致死,你俩能看对眼,还真挺般配的。我中午就知道会有现在这出,却没拦着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说着她咧嘴一笑:“因为你俩多余,也该是时候退场了。”
高管闻言像火舌烫着脚背一样,大喊一声:“我没有,我没杀人,出来工作本来就不是在自个儿家,哪有那么矫情?受不了就辞职滚蛋,自杀了还赖公司几个意思?”
祝央耸肩:“可游戏显然不这么想,杀人这笔账既然能被算你头上,怕就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
“不过我也没有替谁伸冤的意思,这也没法官要审判你,不用这么拼命解释的啊。”
才说完这话,祝央就抽出匕首,递给小世子:“你来吧。”
饶是小世子一切冷眼旁边看得清明,这会儿也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祝央。
便见祝央道:“这也是你唯一能拿的积分了,前面不知道这规则,现在知道了,已经没什么人头了,有一个是一个吧。”
“拿去,早点变强。”
魏江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刀。
此时徐骁却道:“当着我的面分人头,不合适吧?”
祝央却笑道:“你要阻止我也不拦你啊。”
徐骁看了他俩一会儿,撇撇嘴,竟然真的没有动。
他这反应让高管,彻底绝望了,对着他破口大骂:“姓徐的,你他妈算狗屁的引导者。”
徐骁懒洋洋道:“不不,引导者就是偶尔强制让你带新人而已,真没几个喜欢当,要不是这场成为引导者,杀了新人也得不到积分,我早动手了,还便宜小鬼们?”
小世子一步步走过去,眼神逐渐变成了上位者的冷漠。高管虽然是成年人的体格,但到底没有一定拳脚基础的小世子灵活。。
再加上武器之利,小世子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得到了一千积分。
小世子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还给祝央,祝央接过之后收好,至此整个九人团队,现在就只剩下一小半。
徐骁道:“回去吧!”
祝央却笑了笑:“回去?那多浪费人家煞费苦心准备的大礼啊。”
说着抬眼看向一直憨厚的老实人:“你说是吧?二牛!”
二牛闻言茫然的看着她:“你,你叫我啊?”
祝央没理会他,突然跟徐骁道:“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分到你手里的新人,虽说严重拉低平均值的也有吧,可出彩的好苗子却个顶个的不凡。”
又指着二牛:“这么厉害的角色,那都是大佬级别的种子选手啊。可惜就你们游戏这筛选条件,不能轻易交付信任,不然就你们这组,轮过几场过后,绝对成气候。”
徐骁看了看二牛,叹了口气:“是啊!可结果呢?咋就这么艰难。”
他这话说得掐头去尾,小世子和二牛听了却若有所思。
祝央话锋这才又回到二牛身上:“你也端的是出手果断,把握时机的时候毫不含糊,按理说这会儿应该韬光养晦,人越死越少,总会怀疑到你身上。”
“可你很清楚你的时间不多了。”祝央摸了摸小黄鸡的下巴,抬眼一笑:“毕竟老头,主妇,小偷儿的事迹败露,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游戏对于玩家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进入这个游戏的所有人,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家伙。照这样算,你这会儿装得越老实,暴露之后给人的感觉越发寒。你知道一旦暴露,那些不经意的事在别人看来就有迹可循了,与其让我们不知道是么时候幡然醒悟,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二牛脸上仍是那憨实茫然的脸,见祝央好似在针对他,唯唯诺诺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我是杀过人,有年县令爷奉旨剿匪,来乡里征青壮,我拿过刀,可我没杀过好人呐。”
祝央啧了一声:“看看,这就没意思吧。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谈谈。”
“虽说立场不同,我是打从心底对你这人表示佩服的,真的。”
说着她从一旁的竹子下摘了一束花。
这种花叫扁竹花,鸢尾花的一种,一般生长在竹林下面,不是什么稀罕的花种,开起来到处都是,但不妨碍它漂亮。
白色偏粉紫的花瓣,清雅幽香,农村很常见,不过城市里倒是少。
祝央扬了扬手里那花:“光靠这朵小小的花,你就诱出一人心里的贪欲,借刀杀人倒是其次,关键是死了人大伙儿就一定会过来,这招请君入瓮用的妙啊。”
二牛闻言,一贯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那眼睛褪去了憨实过头的茫然,变得尖锐狠戾,一瞬间一个典型的农民形象就颠覆了。
这会儿任谁看着他,都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经验老到的悍匪。
他紧紧的盯着祝央,眼神带着狠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祝央耸肩:“一开始。”
“不可能!”二牛像是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或许更确切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翻作为,居然只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耍猴的戏码。
祝央嗤笑:“你还挺自负?呵!不过你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那小偷儿自诩聪明,以为自己手脚利落,收尾干净,尽在掌握中,殊不知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以说那家伙只是你手里一把刀而已,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在干什么,利用他贼不走空的个性,倒是被你指使得团团转。”
“陷阱,竹片,丝线,草药,你递什么他接什么,那家伙恐怕到死都认为自己随意看到什么东西就知道物以致用,估计还为这点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