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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结丹,接替紫谛掌管了勾玉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阮碧文今生在紫谛死后站在了沈陶那一边,向他伸出了援手。然而她实在是摸不清此人的路数,他对于自己的示好十分的淡漠。
但是现在的情况令她不得不怀疑了起来。周凌云还活着,命运的轨迹似乎发生了偏转。希望周凌云不会发现她私下里做的事情;如果活下来并最终掌权的人是周凌云,那么她就必须和他建立友好的关系。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重生过一次的她最为清楚,在勾玉的后山禁地里,究竟有着什么……
时间不断的流逝着。历时三个月的玄榜大比终于落幕,阮碧文果真笑到了最后,她打败了鹰头崖的大弟子云言,苏千叶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再多说,大家都激动的传颂着阮碧文的名字和事迹,她是第一个拿到玄榜榜首的女修。周凌云闯进了前五,他松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处理公文时的洞府。
苏含已经将流云露全部吸收了,她坐在洞府之中,只觉神思空明,心止如水。壬水之精和龙颈草种被她用神识控在空中交错着浮动,面前满铺着的水系灵石泛着蓝色的光辉,苏含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状态达到最好的那一刻。忽然,她的心头一动,抬手取过那一汪泛着淡淡波纹的壬水之精。
随着那冰冷又带着戾气的精华在喉中游走,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粒灵种吸入丹田之中。水系灵力在她筋脉之中涌动,它们沉重又柔韧,在她的体内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不同与之前的元素带来的锐痛和冲击力,它似乎极为温和,在最开始的时候,苏含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感受到了说不出的痛苦。不是受伤的那种鲜明的痛感,它更多的是一种难受。
筋脉被这股不断膨胀着的灵气压迫着,寒意开始侵入她的身体。越到后面,这种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灵气撑爆一般的折磨就越逼得人想要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苏含只觉得自己的筋脉就像是一个皮球,而有人正在往里面源源不断的充着气。她想要大喊好让他停下,但是她不能。灵气正以一种她始料未及的方式开拓着她的筋脉,为筑基打下最首先的基础。
洞府中的灵石纷纷浮起。它们从最外层开始,一层层的向内碎裂。海量的灵气只是在空中微微停留了瞬息,就毫不犹豫的冲着苏含奔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开口请她回来。羽真岚的脸上带着傲慢的笑意,踏入了金炎城羽家的宅邸之中。没有人来迎接她,也没有人愿意上前来和她打一声招呼,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她坐在神鸟阁外等着那个大忙人,环着手,神色极为不耐烦。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倒没有让她等上太久,想必是事态过于紧迫,也不好意思摆出少爷架子来了。
羽真晟从神鸟阁的里面走了出来,眉头紧紧的锁着,“勾玉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沈陶一直没有给我任何回复,线人们说他甚至都没来参加玄榜大比。你是唯一一个在内院呆着的人,事关重大,你得把你知道的全部情况都告诉我。”
听到这番话,羽真岚忍不住讥讽的笑了起来:“我亲爱的好表哥,你我都知道是你威胁周凌云把我塞到内院里去的,还嫌他们防我防的不够严?”她望着羽真晟铁青的脸色,犹自笑了半晌,才又悠悠的开口说道:“不过,我确实知道一点东西。沈陶做的手脚暴露了,周凌云在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即通知了院子里的筑基修士,让他们去抓他,不论死活。其中有一个正巧被我下了蛊,他全都告诉我了。”
羽真晟低声督促道:“别卖关子,快说!”
“这么心急,也不知道到时候羽茂思舍不舍得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你。”她轻轻的瞥了羽真晟一眼,“沈陶最近得了一支妙笔,你应该也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他刚准备复活他的小美人儿,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筑基修士们拿着法术给轰出来了,气的眼睛都红了,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镇静。反正周凌云不也说了嘛,不论死活!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还拐弯抹角的问我。沈陶反抗的太厉害,他们没办法,就只得下了死手。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那个筑基修士跟着杀完人,就回洞府炼器去了。”
确实,沈陶的气息在前段时间从他们用来传话的法器上消失了。羽真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是死在周凌云逼问出了什么东西之后。虽然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就这样碎了,但是无妨,他已经除掉了金丹真人,单单一个周凌云是没有办法拿羽家怎么办的。勾玉只是纸老虎了,至于炼器三大家里头剩余的珍宝阁李家,他们的老巢离这里可远着呢,要想来分一杯羹,没那么容易。器典的下半卷……只能是他们羽家独享的!
如果它出世的异象没那么明显就好了。羽真晟叹了口气,一转头看到羽真岚已经毫不留恋的走了,心中一堵,脸色也拉了下来。一旁跟着的修士不由得忧虑的说道:“少主,这女人那么不把你放在眼里,她的话能信吗……”
羽真晟冷笑了一声,说道:“她也只能做做这些恶心人的小事了。你不必担心,她有把柄握在我手里头。”
羽真岚听到了他说的话,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个冷笑,心道了一声蠢货。她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勾玉之中,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周凌云的声音从玉牌之中传出,他问道:“他相信了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问她这个问题。羽真岚回了声“没错”,便反手把令牌扣在了桌子上。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憩了起来。
往昔种种皆在苏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发觉自己漂浮在空中,正平静的望着昔日的敌人带着狰狞面孔朝自己扑来,撕咬着她的身体。但她丝毫不觉得疼痛亦或是害怕,他们便如同烟雾一般扭曲着消散了。
现在只有她一人了。巨大的空白将她包裹在内,苏含看了一会儿,索性盘腿坐在了半空,默默的诵念起心法来。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金炎巨变
第100章 第一百章
苏含闭着双眼默默的运转着心法,而在她的丹田之中,四色灵气正在不断的流转浮动。这其中格外显眼的,便是不久之前才在苏含的丹田之中扎下根来的龙颈草。它虽然还是幼株的模样,但些许是因为萌发时吸取的灵气比其他几株灵植要来的多的缘故,看上去倒是比它们要来的成熟些,已经显现出了一部分成体的样貌。淡蓝色的草叶随着灵气的流转而不断起伏,它们按着特定的序列排在一处,远远看去,就像是披着细小鳞片的妖兽长颈正在微微的转动。
而它的旁边,飞廉草也显现出了巨大的变化。它的身上长出了两片细小的新叶,它们雪白幼嫩,正沿着特定的轨迹在苏含的丹田之中飞舞。而那片成熟的叶片也被她收在丹田之中滋养着,它的周身泛出隐隐的紫光,俨然是一副即将进阶的模样。最早扎根的天焰草和那株点着冷橘焰的涤尘草都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微微飘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含忽然听到了细微的风声。她从那种宁静的氛围之中脱身而出,静静的扫视着四周,但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变化。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开始向下坠落。苏含低头看去,脚底下也是一片空白,她看不到任何可以说是终点的位置。
耳边的风声已经被另一种声音淹没。那是庄严而低沉的诵读声,它们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但却极为清晰。但是苏含却不能理解,不能知晓它说的究竟是什么。她越是想要努力的思考,头就越加疼痛。那些声音越说越快,逐渐重叠了起来,就像是有上百个人一起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不同的典籍,苏含只觉得自己的识海之中嗡嗡作响。
她不由得抱住了头,捂住耳朵想要隔绝它们。但这都只是徒劳,它们反而钻入的更深,变得更为清晰繁杂。苏含索性松开手,任由那些声响在耳边喧嚣。
在漫长的痛苦和煎熬过后,声音渐渐的低下去了。她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寂静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终于落到了实地之上,来到了现实之中。苏含睁开眼,面前正是熟悉的洞府。丹田之中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她将神识探入,四色灵气正在疯狂的搅动着,而异变已经开始发生。灵气正在逐渐的消失,它们被卷入灵植的体内,逐渐凝实,化为一小点浓郁的液滴悬浮在茎秆之上。
灵气化液,这昭示着筑基已经开始。苏含没有犹豫,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灵石都祭出放在周身,并把那枚筑基丹取出,攥在手心之中。这东西卖掉了只会带来无数的麻烦,不如就让它在此得到利用。苏含打出手诀,那粒墨绿色的丹丸滴溜溜的旋转起来,灵气被她从上面不断的剥离,送入了丹田之中。五行万法诀疯狂的运转起来,苏含守住灵台清明,闭眼投身到了这个漫长的过程之中。
黑暗,无尽的黑暗。苏千叶裹着狐毛的披风,在思过崖里不断的往前走着。她周身的气质已经不复原来的柔美娇弱,而是带上了阴郁和焦躁。三十年——一想到含光真君那天说出的惩罚,她就不由得咬牙切齿。那该死的老东西!三十年足够改变太多东西了。时间,是修士最为宝贵也最为低贱的东西;他们的寿数虽然远远超出凡人,但是很多时候,这漫长生命之中的一息便已足以给命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能容许自己就这么沉寂在这里。
眼前路越发的黑暗了,阴冷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千叶皱了皱眉,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青莲的青铜钥匙。思过崖中没有灵气,修士只能依靠自己丹田里的灵气来催动法术或者是法器,但是这一切对于苏千叶这种身怀重宝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她弯腰点着一只灵烛,大量的灵气顿时涌了出来,苏千叶在它们被思过崖里的阵法吞噬之前,把钥匙送进了面前的禁制之中。
空气剧烈的扭曲了起来,苏千叶连忙拿出第二根灵烛,一并点上。这把青莲匙还是当初裘狄还在的时候指引她找到的古宝,几乎可以破开天下所有的禁制,但是相应的,它也有与之对应的代价。只要使用一次,修士的寿数就会减少十年。苏千叶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极为浓烈的虚弱和无力之感,她急忙取出几粒丹丸,张口服下。幸好自己的手中有一瓶延寿丹;她这样想到。
她随手就把那瓶千金难求的丹药揣回怀中,沿着被破开的禁制口走了进去。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忽然浮上了心头,苏千叶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往前望了望。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空荡,似乎这里也和她前面进去的那三个禁制一样,内里都只是个空壳。她咬了咬牙,如果那枚玉简上的记载没有出错的话,她又遇到了一个用来故布疑阵的空监牢。
但是这可是她用十年的寿数换来的机会,苏千叶到底还是不甘心,点起一盏小灯往前又走了几步。手上的粉戒在她行进了数百米之后闪烁了起来,前面有个幻阵!她的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不知为何,苏千叶并没有着急动手破阵,而是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