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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保护她。
不过子夜偶尔也会光明正大的,带着朵儿、小祝他们出门。比如今日,她需要买些新鲜的菜籽,还要更换一批农具,这些东西,她自己一个人拿不好,便叫上了小祝。小祝既然来了,当然也就不好漏了朵儿。
当然,出门前还是照旧换了身男装——萧照要求的,她总得给他个面子不是?
随着她年岁渐长,子夜的身体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该细的地方细了,该挺的地方挺起来了,该翘的也翘起来了。
朵儿瞧在眼里,暗中感叹:小姐休了几世的福,这辈能长成这样?
可子夜想的更多的却是穿男装不方便了,为了更好的隐藏,换男装前要在身上裹上好几层纱布,虽使得整个上身都变得有几分臃肿,方才看不出胸前的端倪。天寒的时候还好,天气稍热一些,可就受罪了。
比如春末夏初之时,别人都觉得气侯正合宜,唯独她裹了太多的衣物,浑身热得冒汗。在面对旁人异样的眼光时,还只能干笑着自我圆场:渍渍,人胖了,就是耐不得热。
某次,她在街上偶遇月兔宫的一位熟人——就是那个当年一直游说子夜进月兔宫,爱穿女装的兔儿哥。看见子夜那副模样还连连遗憾:白白生了张颠倒众人的俊脸,几年不见却吃成了个胖墩。若是胖得匀称倒也能称得上是丰腴之美,可偏偏只胖上身,手、腿、脸皆瘦,活生生的像是个鸭梨……
这一日也不例外,才吃了一会儿,子夜就开始热得冒汗了,手里不住地摇着扇子。
一路挑挑选选,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是把东西都买齐了。三人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于是子夜便提议道:“我们去找酒楼吃饭。听说附近新开了家醉仙楼,招牌烤全鸭远近驰名,关键是价格实在。比那什么一品香好多了。”
小祝一听烤全鸭就猛咽口水,催着子夜快走。朵儿却瞪了他一眼,“吃吃,你就惦记着吃。府里是没供你吃,还是没供你喝?”
转而又对子夜劝道:“小姐,想吃烤鸭还不容易,晚上我就叫厨房给你做。外头的酒楼乱哄哄的,你千金之躯实在不便和那些市井莽夫一道用饭。”
朵儿就是这样,人是极好的,就是太过婆婆妈妈,又总爱对子夜管东管西的。活生生的把自己弄成了子夜管家婆。
子夜当然不会那么听话了,道:“就着市井之味下饭才更香哩!朵儿姐姐你若不去,我便和小祝去。这天真太热了,再不歇歇我就该中暑了。”
说罢不等朵儿开口,更先跑开了。小祝嘿嘿地笑了两声后,扛着一堆采买的东西也跟着子夜去了。
朵儿暗暗叹息,这么大的姑娘家,怎么就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呢?偏偏萧大将军又对她纵容的很,从来连句重话都没有。可自己不过只是个婢女,总归无法干涉太多。
晌午,醉仙楼高朋满客,餐位也是紧俏得很。好在前头刚有一桌客人用完了饭,抹着嘴走了,落下个空桌,小祝就赶紧跑过去占了位置,远远地招呼着子夜。
子夜拉着朵儿乐呵呵地落了坐,称赞道:“眼力劲不错,等下多奖你吃几块鸭。”
等到菜上桌的时候,子夜方才知道,所谓的烤全鸭,上桌时已经被片成一片片的鸭肉,吃时用鸭肉沾些酱,然后配以葱丝和黄瓜条,同裹于面薄饼内。一口咬下去,鸭肉的香、黄瓜的脆、面薄饼的柔,口感丰富,满嘴留香。就连一向反对在外用餐的朵儿也禁不住赞了句好吃。
酒楼内虽说人声杂了些,但有时候也能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倒也是另一种风情。
比如,左边的那桌谈论着邻居家堂堂七尺男儿,如何惧怕家里那位又瘦又矮的悍妻。
再比如,右边的一桌四个客人却开始妄谈起了国事:
“听说了吗?我大越要和魏国通贸了。”
“真的假的?”
“我有个表哥在鸿胪寺当差,他亲口说的话还能有假?听我那个表哥说魏国这次可是派了他们的太子亲自来,可见多有诚意。”
早些时候,魏国仗着国力强胜,时常对越国发起兵戈,两国民众仇怨也是越积越深。后来随着越国国力渐强,再加上阴阳司主洛梨曾主动出面劝和,使得两国达成了十年不战的约定。不过也仅仅只是停战,彼此却不通贸。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时间冲淡了仇恨、抚平了伤痛,再加上两国的国力呈现势均力敌的局面,哪怕十年之约已到,彼此也都不敢再轻易动武。
如今听说要通贸了,可见更不会开战。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一听有人提及这事,立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连子夜三人不经意地听了一耳后,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子夜终于长大了,黎沧也要回来了,有木有人想念黎沧?
昨天换了个封面,大家还喜欢吗?本来我做了个黑暗系的封面,可是某人说不好看,我就换了现在这个。
☆、魏太子
酒楼之中,只听一人道:“魏国太子?听说那位太子乃是皇后嫡出,深受魏帝喜爱。”
紧接着便又听一人反驳道:“你说的那是先太子。渍渍,一看你就是消息不灵便的人。如今的魏太子乃是魏帝第五子,乃是宫女所出。”
“什么?宫女所出?那也能当得了太子?”
“宫女生的又如何?新太子乃是位仁人君子,为人谦和,深受民众拥戴。相比之下,前太子为人残暴,居然还敢以巫蛊诅咒魏帝,魏帝一怒之下将其贬为庶民,终身圈禁。”
短短几句话,却是道出了皇家的残酷。
子夜摇头叹道:“儿子诅咒老子,老子又圈禁儿子。这叫什么父子之情?”
小祝也听得入神,忍不住接话道:“天家本就是先君臣而后父子,古往今来,帝王家父诛子、子弑父的例子不知凡己。前太子不过只是圈禁,又算得什么?”
朵儿口里嚼着鸭肉忍不住赞道:“小祝,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小祝挠了挠头,呵呵地憨笑了起来:“我,我也是听那些说书先生这样说的。”
子夜道:“我也听了很多戏文,可怎么事到临头却一句有用的话想不起来了?”
朵儿打趣道:“因为你每次只捡有趣的听,说书先生后头的评语你过耳就忘了,哪还能记得?”
三人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饭,临行前,子夜又叫了一份烤鸭打包回去准备给萧照尝尝。
当伙计送上打包好的烤鸭时,子夜抢在小祝前头接了过去,“你拿的东西够多了,一个鸭而已反正也不重,我拎就是了。”
朵儿捂着嘴笑,“那是那是,小姐的一番心意,怎好假手他人?”
子夜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酒楼大门,转过了头道:“朵儿姐姐,你又嘀嘀咕咕些什么?再不走,我可就一个人去戏园子里听戏了。”
朵儿赶紧上前来掺着她的胳膊道:“小祖宗,你可是答应得好好的,下午老老实实回府里呆着的!”
就在他们走出门的同一时间,另一行人将将跨进醉仙楼的大门。
醉仙楼的大门开得宽,足足能容下七、八个人同时走过。子夜的身边隔着朵儿,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擦肩而过的一行人中,有一个穿着月色锦服的年轻公子,容资俊朗,连唇边微微噙着的笑都仿佛伴着鲜花盛开。但即使子夜看见了他,也绝想不起,几年的一路相伴之情。
那年轻的公子跨进了门后,似乎是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了一行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眼微微眯起,似在想着什么,脚下的步子也随之顿了顿。
“公子,可是有事?”
“无”,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唇边的笑容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为何那一瞬间,竟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那人,已经不在了呀。
子夜一路上和朵儿、小祝边走边聊着,偶尔停下来看看沿路铺子里的新奇玩意。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仔细一看,却见十几个大汉个个掐着腰,满脸杀气腾腾地瞪着他们。
街上的路人们一见这架式,便赶紧脚底抹油溜了。连旁边卖果子的小贩见势不好,也挑着担子颠颠地跑了。
朵儿紧张地拉着子夜的袖子,小祝挡在她们前头,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当中一个汉子答道:“我等乃是公主府的人,奉命请子夜公子去见一见公主。”
子夜眨巴着眼睛道:“公主什么时候落草为寇了?”
“你说什么?”
“公主若非落了草,怎么她的手下个个像强盗?”
“休得逞口舌之勇!”
说罢,那些汉子们便一拥而上,但还未靠近子夜,不知从哪里跳出几个卫兵便与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子夜当然认识这些是萧照特别派给她的暗卫,平日看不见踪影,一但她有危险便会出来相护。这也是为什么,子夜并不害怕公主的手下,反而还敢嘲讽他们。
眼见有人帮着解决麻烦,子夜便领着小祝和阿朵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路还不忘哼着欢快的歌儿。
有萧照护着就是好,堂堂公主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越想越得意,小曲也是越哼越响,可是哼着哼着,便得意不起来了。
出现在前头的人,不是旁人,赫然就是手持金鞭,正朝着子夜微笑的文昌公主。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随从,两个是手持棒子的男人,还有一个却是许久不见的林素素。她也长开了许多,此时已完全是个成熟少女的模样,看着子夜的神色却是即忧且怨,颇为复杂。
子夜方才意识到,刚才的事不过是公主的调虎离山之计。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强装镇定,挥手打了个招呼:“公主,真巧啊。”
“是挺巧的。”文昌公主扬鞭凌空一振,挑眉道:“今日你可要落到本公主的手里吧?哼,是你自己爬过来,还是本公主派人抓你过来?”
子夜勉强扯了个笑,“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您堂堂公主殿下何必惦记我这么多年呢?即使是冤家,也有解开怨气的那天不是?”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又是这副小痞子的语气,文昌更觉气不打一处来,
扬鞭一指,“若非是你魅惑表哥,他何以会断袖?何以会到如今还未成亲?”
子夜道:“我什么身份?萧大将军成亲不成亲,哪里轮得到我管?公主若是想给大将军做媒,大可去找大将军。”
“呸!”文昌公主懒得与他多言,喝一声:“抓住他,本公主要活活鞭死这狗奴!”
“快跑,我来挡着!”小祝却是一改往日胆小怯懦模样,挡在子夜和朵儿前头。却又见子夜不肯走,对朵儿道一句:“还愣着做什么?拉着她走!”
说罢“啊”的吼了一声,愣头愣脑的往前冲去,也不知是他真有几分蛮力,还是公主手下的两个男人没料到他敢突然冲出,居然在他那一番冲撞下,齐齐摔了个跟头。
“废物!”文昌公主骂声未绝,小祝已冲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扯住了她的裙子喊道:“公主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文昌公主吃了一惊,怒火却是更盛,骂一声:“找死!”鞭如雨下,抽得小祝惨叫连连,却还是死命地拽着公主不放。
另一头,朵儿深恐子夜有事,顾不得小祝,一边拉着子夜跑一边劝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冲动啊,现在要紧的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