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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旧识,真的是旧识,曾经让我很崇拜,很仰望的旧识。
脚下踩着地板,我漫无目的在楼上瞎溜达,说实话,这屋子是真大,一楼虽然我一开始进来没仔细看,但是那大客厅还有个大台球桌真是惊倒我了,二楼更让我咋舌,卧室我没去看。人家关门么,但是那个半封闭式大露台真是太毙了。
虽然只有陆沛一个人住,但肯定得有人定期过来打理,因为那上面有很多花儿,还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吊椅,这露台应该本来是露天的,但是后期装修特意的加了个棚顶还有落地的玻璃窗,这样夏天就不怕雨水,冬天也不会觉得冷,还不影响采光,撑着胳膊趴在露台的栏杆向楼下看着,我觉地唯一的遗憾就是今天天气不好,要是阳光明媚的好天就好了,这样心情就能好很多……
我默默的叹气,人生痛苦无奈的事实在是太多,如果能让我不想一分钟我觉得自己都是放松一分钟的,不然一直出不来真的很怕做病。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脑袋也比较空,最后把视线落到那个吊椅上,坐上去后轻轻的前后摇晃,“有钱好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等了很久,不夸张的讲我甚至在吊椅上打了个盹儿,直到闻到一丝甜甜的烟味儿,一睁眼,发现这俩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正在我身前看我,陆沛的手指上仍旧夹着烟,看着我发懵的眼只吐出几个字,“心挺大的,在这都能睡着。”
我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本来我就是下半夜就醒了的,哭多了又被上身很累好吗。
慌忙的起身,也不在看他,“秦森,我们可以走了吧。”
秦森点头,“可以了,我都跟陆二说清楚了,谢谢你了。”
陆沛虽然绷着五官,但脸色着实苍白,:“秦森,你不是说她跟我的血混合在一起,我就会看见我舅舅吗,那是不是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能随时随地看见我舅舅了。”
我瞪大眼,开什么玩笑,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不能为了让他随时随地看见沈叔叔就让我经常给自己放血吧,每天割一刀啊!我活不活了!
还好秦森摇头了,“当然不行,沈舅舅的气太弱,他上回人身也很累的,而且,人走了就属于脏东西,夏葆四偶尔被借用一下身体还行,三番两次这么来,对她的伤害很大的。”
看看,这才叫人话好吗!
陆沛的眼里透着落寞,他弹掉手上的烟蒂,“我只是随便问问,以后我都见不到他了是吗。”
秦森叹气,“你命格太硬,就像是烈日阳光,所以你跟沈舅舅离得太近对他很不好的,阴阳殊途,沈舅舅既然已经走了你就放下吧,他只是太想你了,因为没办法靠近你,所以才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助他跟你见面,而夏葆四,正好能帮到忙。”
陆沛掀着眼皮看了我一眼,“我看你的手法很娴熟啊,是第一次做这个吗。”
“什,什么手法啊。”
我佯装不懂,实际上心里一直在合计秦森的话,透过寥寥几句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秦森肯定没说头盖骨的事儿,只是说了沈叔叔的魂魄求助,不然陆沛不能不问沈叔叔的头骨的。
不过不说也正常,要是说了头盖骨什么的,那陆沛肯定接受不了,谁能接受自己的至亲死了后天灵盖被人切割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首先这件事就很血腥!
陆沛没多说话,只是抬着自己的手冲向我,“认识才多久啊,打过我脸就算了,如今这刀都动上了,你说咱俩这不算不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
我真是烦他这死不烂颤的语调,“谁跟你有肌肤之亲,我只是无奈之举,我怕你不配合,再说,我这是为你减轻痛苦,不然你看着我割我还下不去手。”
这东西还真挺怪的,你说我割自己吧,一咬牙就划破一道,但是割别人,这个轻重我还真不太好掌握,不生气的情况下我觉得自己做不出太狠的事儿,当然,前提是不生气。
秦森抬手拍了下陆沛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你也算了了桩心愿,这么多年,你一定很想沈舅舅的,对吧。”
陆沛腮帮子紧了紧,手又从兜里掏出烟盒,这下我看见他抽的烟了,可惜是外国的,努力的看清烟盒上的英文字母,我在自己家楼下的烟店没见过,但是这烟的味道很好闻,不单单只是烟丝味儿还很甜的。
“别抽了。”
秦森声线很平稳的在旁边开口,“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
陆沛没应声,烟叼在嘴里,手一摸兜,可能是没带出打火机,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焦躁想要转身回到书房,秦森却伸手拉住他,“没火就算了,就算是我跟你讲这个烟的劲儿不大,也不能这么来啊,我今天晚上要去干妈那里,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转达的。”
我略一挑眉,这现在通讯这么方便还传话啊,就算我早就听秦森说过,但是亲眼目睹二十一世纪还玩人力传声最重要的还是不差钱的,怎么想怎么怪。
“没有。”
陆沛不耐烦的吐出一句话,“告诉她别烦我,也别管我的事催我回去。”
秦森点头,“好,那我就说你都很好。”
陆沛没就此事多言语,而是转脸看向我,“她能留下吗。”
“留下?”
秦森不解,看了我一眼,“她留下做什么。”
陆沛看我的眼神深沉的说不出来,“作伴啊。”
我莫名的慌张,“我不要!”
心里其实很矛盾,其实,硬要挖挖,我有那么一丢丢想要陪他说说话的冲动的,但是也很清楚,他不会好好跟我说的,在他眼里,就像是秦森讲的,我只是个有些意思的陌生人。
这样的相处很累的,我揣着一大堆的回忆却不能说,也不能让他想起来十岁的我,与其这样,真的还不如保持距离,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能对陆星月所做的最大的保护,目前看来,就是远离。
“你急什么。”
陆沛轻呵了一声牵起一侧嘴角,:“只是开个玩笑啊,让你留下岂不是逼着你自刎了?”
我垂眼没言语,想着自己劲劲儿的跟他说的夏日绝句,没想他居然这么走心。
秦森瞄了我一眼就继续开口,“那我们先走了,夏葆四,走吧。”
“薛葆四。”
陆沛阴晴不定的脸看不出真正的表情,“夏叔叔说过,她随母姓,大名薛认,另一个名字就来头大了,四大妖姬,褒姒。”
我怔了怔,他居然就此事故意提醒秦森?!
“不是那个褒姒,我的葆四是保护的……不是,是那个草字头的保,草木繁盛的意思,我跟那个褒姒不一样的,她是不爱笑,我是出生后特别喜欢……”
说说我就无语了,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有毛病啊!
陆沛呵呵两声,看向秦森,“听到了,薛葆四,别叫夏葆四了,我听的别扭。”
“随母姓。”
秦森有些微蹙眉的看着我,“为什么随母姓。”
这问题我怎么回答,难不成我还要解释黑妈妈,解释薛家到我这儿就只能靠我这个外孙女儿去延续血脉了?
“我爸给我起的名字难听,我就没随着他的姓。”
“名字难听就不要姓氏了?”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秦森点头,“是的,很难听,听完会把人吓到的,所以我妈妈很生气,就让我随母姓了,就这么简单。”
秦森居然也会八卦,“那给你起的什么名。”
嗨,还真没完了,我清了下嗓子,“吓人。”
“咳……”
秦森又被我给呛到了,陆沛不死不活的在旁边补刀,“看来是出生很丑,给夏叔叔刺激着了。”
我急了,“是仁义道德的仁,只是连着念不好听!”
你说我爸也是,白瞎这么好听的姓了,吓人,怎么不叫活见鬼呢!
看着他们俩的脸,我真是伤不起,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好,胡乱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要回家了!!”
秦森可能以为我生气了,“葆四,我没别的意思的,那咱们走吧。”说着,还连带着看了陆沛一眼,“有事电话联系,我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陆沛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眼神却看向我,只是我分辨不出他表达的东西,也不想分辨,很乱,就是很想走,闷着头跟在秦森的身后,结果脚下刚要踏下楼梯时却觉得身后一紧,有些不悦的回头看向陆沛,“你又扯我书包!!”
我身前已经下了一半楼梯的秦森回头看这情形也有些不解,“陆二,你怎么了。”
陆沛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我,手上的力道一紧,我‘哎’了一声就被他扯着书包提溜到他身前了,好悬就双脚都离地了,我真是生气了,在学校时我最恨被人这么扯着书包,:“你干嘛啊!”
“站好。”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吐出两个字,在我还满脸怒气要开口回骂时突然张开胳膊直接抱住了我,“你……喂!”
我吓得不清,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他的一手直接压住我的后脑,紧紧的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肩膀里侧,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鼻子里登时就满是那种甜甜清爽的烟丝味道,有点像……薄荷?
懵了一下,我都想掐自己,薛葆四,他在抱你啊,在占你便宜啊,可你居然还有心情在研究什么薄荷!你脑袋长包了吧!
“陆二,你……”
身后的秦森语气也控制不住的惊讶,陆沛却紧紧的抱着我的一动不动,哪怕我开始推搡,他也没有撒手,只是脸慢慢的下垂,在我额头附近,呼吸轻轻的扫过我的额头,语气低沉,“忘了跟你说了,我永远爱你……”
还在推他的手忽然就顿住了,瞪大眼,心尖莫名的一阵颤抖,身体很麻,说不出的感觉,心砰砰砰不停的狂跳着,爱……爱我?
但陆沛随后吐出的两个字就让我心凉了半截,他说,舅舅。
我为我的反应感到无语,羞愧,想死,奶奶的,我居然心跳加速了——
呆呆的像个木头桩子似得站在那里,直到陆沛松开胳膊。我都没有回神,他眼睛有些发红,但是表情却是淡漠离疏,“虽然我想他听不到,可我想说,谢谢你,但是别误会,我对高中生,没兴趣。”
幕地回神,我极其不爽的看着他,“什么叫我误会啊,你以为谁会对个大烟民感兴趣!是你要跟我道歉,你经过我允许了吗你就抱我!你有病吧你!我还没说你耍流氓呢,你个臭流氓你!呸!!”
喊完我就头也不回的下楼,没出息了,太没出息了,心里居然一直在打鼓,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一炮好好清醒!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大烟民有什么好心跳加速的!!
抽筋,绝对是抽筋……
坐车离开时我还在心里不停的碎碎念,我想给自己找一万个理由,一万个心跳过速的理由,例如我休息不好啊,窦性心律不齐啊,出门忘吃药了啊,解开了沈叔叔的无头悬案心情太激动了啊,可是越想,越他娘的憋屈。
秦森送我到街口的时候还安慰我,说让我别生陆沛的气,他只是太想沈叔叔,控制不住自己,我没就此事多说话,其实我知道,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生我自己无端生了某种说不清什么反应的气。
沈叔叔的头盖骨被秦森装回盒子里带走了,他说,要是我想见沈叔叔可以去他家看,我说最重要的不是去看他的头骨,我希望的,是让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