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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见了亲人似得,“妈呀!真是葆四啊!”
二舅妈在旁边撇嘴。她讨厌别人就我的头发认不出大惊小怪,“这家伙还撵上来看看,咱这头发颜色咋得了,显得脸多白,再说咱精神也好啊,谁规定头发必须得是黑色的,外国人还都是黄色的呢!那叫金发。没见识……”
我抿着嘴角低笑不语,我这状态打从知道路连上了就很不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上山的一路我猛地就想到了陆沛,想到昨天他在梦里叫我起来,睡了这么久。或许,等的就是今天。
老太爷啊,我真的要感谢太多的人了。
几座坟地入眼,我看了一圈眼神就被六号哨所的方向吸引震撼,远方的山坡如今连延的就是一条公路,黑龙般笔直而又微微蜿蜒,视线一目了然。眼睛朝着村口的方向远眺,曾经的上塘和下塘的断口处果然起了一座立交,底下的土道还在,稍微一想,就知俯瞰效果是个十字形。
风微微涌过,我大力的吸了口凉气,公路那面的玉米大田还在,十月丰收后这些玉米杆还没被尽数砍完,由此看去,像是游龙在中,这边是我家人的坟地,而那边却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天地,清风而过,玉米杆还在轻轻摇曳。视线毫不受阻,心情如秋高明清,何止爽极!
“葆四,你看啥呢?”
我没应声,拿出手里的密码盒子继续推动,“师叔,我这是要起势了吗。那现在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齿轮嘎嘎滚动,我调成今天的日期,但还是无打开迹象,二舅妈见我这样更是发懵,“葆四啊,自言自语的说啥呢。”
我摇头,差一点。总是差一点,后腰的邪风又开始作妖,我疼得咬牙,怎么回事,手上不停的推动齿轮,但那妖风却开始在我身上狂蹿,脸颊的肌肤被顶的都整个凸起,二舅妈看我这样吓到了,“妈呀,这是咋回事儿!脸皮下怎么有东西乱动呢!”
说不出来话,这风蹿的我浑身发麻,手一松,盒子滚落在地,手用力的扶着自己的后腰,那风却是卯了劲儿的在我身体里狂刮,冲到了脸后还不爽,最后集体涌到了我的后背,像是一个拳头般撑的我后面的衣服都高耸而起!
“天哪!葆四,我带你回家吧!你这身体里有东西啊!跟个兔子似得到处跑啊!!”
我示意二舅妈没事儿,咬牙生挺,“现在几点?”
“现在,现在……”
二舅妈被我这呲牙咧嘴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的拿出手机,“现在是,十点了……”
‘砰!!’
山下的村口附近的发出一记巨响,声大的连脚下踩着的地都跟着颤了颤,二舅妈循声看去,看不着啥也跟着激动,“放炮了!葆四,放炮了!!”
我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随着这一声响起,背后的那股邪风却整个上推,绷的我后脖颈都动弹不得!
‘砰!!’
第二声响起,我身体跟着一激,邪风似在体内嘶吼,呼啸着直冲我的天灵。我眼前一片泛白,只见白光中似有白虎走近,双眼与我对视眈眈……
‘砰!!!’
三声响起,白光中的猛虎似腾空朝我扑过,我承受不住,身体激颤间控制不住的对着迎面的幻象白虎仰天长啸,“啊!!!!”
头顶的风团瞬间的炸开,充血般而又再次撕碎,我这一嗓子几乎是冲破了云层,吓得二舅妈愣是鸟悄的没了声音,我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仰着头,浑身的血都随着这炸开的风拼命的融合,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大雨,从天灵而入,将我的整个人都拎起反复洗礼!!
眼前白粼粼,我这口气很长,长的我视线缥缈的似穿过对面的高速,在广阔的玉米地里用音波直接打出了一个扇形的波浪!
二舅妈身体一阵摇晃,“这,这……”
我却双目灼灼,这一嗓子化的全身的气都无比舒爽,热血浑身沸腾,虎气与我合二为一,嘴里喃喃的念叨,“三声震天锣鼓响,猛虎出山势不挡……”
原来是真的,这就叫起势——
☆、第424章 拜
‘嘀嘀!~~嘀嘀~~!’
眼前的高速公路通车后八辆车打着车笛开过,这个的讲究就是开道,首趟车队要全线鸣笛,已告知神明有路,多加护佑,谨生事端。
身体还在微微发颤,我长长的吐出口气,二十五年,第一次,有如此耳聪目明之感,双拳握紧,浑身是力!
“葆四?”
二舅妈看那车队开过,乍着胆儿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咱没事儿吧,刚才那一嗓子喊得地都颤了……”
“我没事。”
话一出口。只剩朗清。
二舅妈看着我眼睛又有些发直,“葆四,我咋瞅你有点变样了呢,不是,没变。是眼睛,眼睛比以前更有神,黑眼仁特别的亮啊……”
我扯着嘴角笑笑,扯过二舅妈用力的一抱,眼睛落在身旁的坟上,似有青烟上涌,风水宝地,公路犹龙,车过为动,此穴活了!
满分……
我居然点了个满分的穴!!
周身异常的舒畅。“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远处的车还在不时的鸣笛开过,闭上眼,我却感脸颊滚烫,有热泪流下,为我这小半生尝过的苦辣酸甜,谁说我薛葆四做不成先生?!!
“葆四……葆四……”
二舅妈被我抱着的一动都不敢动,看我松手,这才不解的看向我,:“你怎么哭了……”
我摇头,此刻的心情实在形容不出,这二十五年,我都像是在寒冬中挣扎,在烈阳下炙烤,曾经如此期盼的一刻,忽然春暖,亦或是绵绵将至,辅我阴阳平衡,可踏道苍生,却心态已变,只剩感慨……
‘嘎达~’
地上的盒子莫名的发出了一记微声,我深吸了口气,几步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发现那盒子上的密码居然在刚刚被我全部都推成了零,试验了一下,封蜡处轻微活动,手上微一发力。盒子就要掀口!
密码是三个零?
我拭了下泪,以前我试过的,那为什么……
忽然明了,这个不在于密码,而是时机,需要天时地利,师叔留过气的……
“这密码盒子开了啊!”
看到盒盖活动,二舅妈也很惊讶,她在滨城见过我整日摆弄的,“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啊!葆四!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我慢慢的摇头。风,轻轻的从鼻尖掠过,手上很慢很慢的打开盒子,以前猜想过无数次,盒子里会是什么,师叔会给我留下什么,但这一刻,却很平静,有些期许,却无波澜。
缓慢的打开,入眼的,却是一张白纸。
没错,是一张被岁月洗涤过稍微有些泛黄的白纸……
“写字儿了吗?”
二舅妈仔细的凑在我手旁看,我把盒子递到她的手里,拿出白纸。嘴角却慢慢的抬起笑意。
“你笑什么,没写字儿啊!”
秋天的黄叶摇曳着在身前飘零,眼睛看着白纸,我嘴里轻轻念叨,“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语落,手一松,那张白纸便敲打了几下我的指尖随着飘舞的树叶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转飞远了——
我喝出口气。看着白纸的方向却还是笑意,“悟了,师叔,我真的悟了……”
“啥意思啊,葆四啊,你悟啥了?”
我久久凝望着那飘荡的白纸,“我从大道中来,应回大道中去了……”
二舅妈扯了扯我的手,“这是啥意思啊。”
我微微笑着,“那纸就是我一开始的纯真……”
不懂情。不知情,如同每个新生的婴儿,对这世界的认知只是白纸,而成长中,你却需要不同的去懂情。知苦,饮泪,舅老爷最早曾对我说,无泪则不知悲,无怒。则不知苦,无惧,则不知度,而今我尝遍这世间万苦,最需要做的。却是回到最初得本真……
需要放下,你才能回去。
每个先生想得道的劫数都不同,而我这个曾经有仇必报坏的冒烟的小傻子,要做的,却是要知度,懂苦,即便这世态薄凉,人情有时又会相互搏杀,但师叔用一张白纸告诉我,用我知情后的凡心。回归本我的天真,永远对这人世怀揣着一份善意。
如此,我才能真正的明善恶,度苍生。
二舅妈似懂非懂的听着,随着我的视线目送着那张白纸在山坳间悠悠飞远。向着公路的飘荡,似指引着我的使命,无需拷问畏惧的前行——
“呵呵呵~~~”
身后忽然传出清脆的童音笑声,我和二舅妈同时回头,只见一只黑毛小狐狸像人一样的站在我们后面。两只爪子合十的贴着一簇白色绒毛,尖尖的小嘴儿笑着,狡黠道,“你们看我像什么?!”
“这,这,这……”
二舅妈吓得瞪大了眼,我猛然反应,一把捂住了二舅妈的嘴,大喝了一声,“人!!”
黑毛小狐狸笑的眼眸晶亮,合十的爪子松开,那簇白色的绒毛居然渐渐的蓬松变大,棉花糖般,二舅妈被我捂着嘴吓得直翻白眼,我却带着她双膝跪地,嘴里大念,“日吉时良天地开,拜见黑狐座上仙!祝您一路登云顶,救苦救难保平安!!!”
随着我话音一落,小黑狐慢慢的化成了一个人形,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隐约的辨认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那团白色的毛生成了云朵状物,她轻轻一跃,盘腿而座。嘴角似乎笑着看我,云朵带着她慢慢的在空中,只几秒钟,就已经消失不见——
“咯~~”
二舅妈打了个嗝惊悚的指着天的方向就枕着我的肩头晕了,我跪着那久久未动,有白色的绒毛随着它消失的地方飘摇而下,伸出手,小小的,落在掌心,十一月的天空居然落下了几滴液体,我像是知道这绒毛,清楚它是那白狐的,这是它留给黑狐的信物,辅佐它得道成仙——
封正,它果然需要我封正,这是我欠她的。
“四宝,谢谢~”
无需多言,太多的感慨,纠缠,苦修,也都在这几个字里了。
雨只有几滴,滴到那绒毛上微微混合湿润,秋风一起,却又吹走了,我扯了扯嘴角,抱了抱身旁的二舅妈,湿眼抬头看天,只觉万里晴朗,青山依旧,心思却如沧桑踏破,风卷飒沓,只剩澄明。
☆、第425章 低调
……
二舅妈醒来时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在我怀里懵了半天,最后还是出口,“那个,那个会说话的……狐狸呢……”
我轻轻笑笑,“得道了啊。”
“得道了……”
二舅妈嗓子发颤,“它,它,它怎么跟人一样站起来了啊,它……”
我手上扶着二舅妈站起,坐地上时间长我怕她着凉,高速上的车还在打着喇叭鸣笛而过,我看了一圈我家那几座似有烟雾缭绕的坟,跟先人的话该念叨的也已经念叨完了,扶着二舅妈一边朝着山下走一边耐着心的解释,“二舅妈,那就是封正啊,你小时候应该听村里人说过吧。”
按照我们村儿对这些东西的普及程度。不亚于九年义务教育了。
“封正?”
二舅妈脑子里似乎有了概念,想了半天这下山的脚还是有些发软,“就是,那个,看到大蛇了要喊龙的?”
我笑着点头,对二舅妈的反应自然理解,别说个狐狸了,你就是看到自己家从小养的狗会说人话了你也得吓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