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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歌一惊,更加慌张了起来。
“我就是昨日刚迎娶你过门的陆青川,你的驸马,你的相公,陆青川!”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顾珩和言语都不敢望向街头的这两人。
渔歌颤了颤身子,脑子里反复响起这句话。自己如此丢人现眼的举动被发现了不说,这还是被自己的相公抓了个正着,不仅被抓,大庭广众地竟然还认不出他,如果有地洞,渔歌现在恨不得立马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陆青川看着渔歌这副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无奈道:“看来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渔歌紧张地辩解道:“没。。。没,我说刚刚你怎么那么眼熟,这不是我的夫婿吗!好久不见啊,呵呵。。。呵呵呵。。。”
见渔歌这般紧张的模样,自己也不想再为难她,于是问道:“你大早上的跑出来干嘛?难道陆府就没人拦着你?”
渔歌说:“我无聊出门透透气,没人拦着。”
见没了话,渔歌又问:“那你呢?你一大早的怎么在外边?”
陆青川解释道:“我在这儿排队给你买杏仁糕。”
渔歌疑惑,“为什么要给我买杏仁糕?”
陆青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听说你之前为了这件婚事投了湖,想来是委屈你了,我又问了我家的小丫鬟,她们都说小姑娘最喜欢吃这家的杏仁糕,我以为你也喜欢的,所以就起了个大早,排上了队,给你买了杏仁糕,你嫁给我,总不能委屈了你。”
渔歌愣了愣,心里竟然有些暖暖的。
陆青川又欣喜道:“不过看刚刚你插队的模样,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是喜欢吃这杏仁糕的,是吧?”
说罢,陆青川就把手中刚刚买的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递给了渔歌。
言语看得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爹”,觉得很是感动。
顾珩见言语看得入迷,戳了戳她的手臂,煞风景地说道:“陆言语,你醒醒,他是你爹。”
第62章 前朝遗梦(4)
杏仁糕还在手中; 渔歌傻愣愣地被青川拉回了陆府。
虽然新婚第一日他两早早便出了门,但幸好赶上了时辰,按着规矩给长辈奉了茶; 陆然看着如此孝顺的二人; 很是欣慰。
奉茶之后,便是要新人上千寻寺烧上一炷香; 祈求家室和睦,万事顺利。
凡是妖魔; 都惧怕这干净神圣的寺庙; 不过好在渔歌有这个凡人肉身; 不用忌讳些什么。
临走之时,碰巧遇上了陆然和陆青山要进宫。
渔歌暗暗戳了戳陆青川,低声问:“站在你爹旁边的是谁来着; 哎呀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你帮我想想。”说罢,她便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脑袋。
陆青川惊讶道:“这是我哥,你的陆大哥; 小时候你被沉璧欺负,都是我哥去救你的,啧啧啧; 你可真没良心!”
渔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头道:“噢!我想起来了,想起了。”
陆青山见到渔歌,正想行礼,被渔歌立马阻拦了; 渔歌笑嘻嘻地对他说,既然嫁出了宫,自己便是陆家的人,怎么还能让大哥对自己行礼呢。
陆青山有些腼腆,止住了礼,可他总觉得,眼前活泼的渔歌,与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位渔歌公主,有几分不一样的地方。
言语和顾珩一直在境中跟着,此时渔歌和陆青川正要赶往千寻寺,言语提议道:“这样,你去千寻寺,我跟着陆青山再去一趟宫里,如何?”
顾珩问:“咱们不能一起行动吗?”
言语说:“我总觉得皇宫里的事还没完,而且这千寻山上一定还有别的事,我总不能分两个身一同跟去吧。”
顾珩也勉强答应了,他随着陆青川的马车去了千寻山,而言语随着陆然进了宫。
大殿之上,陆然向皇上提起西北战乱一事,皇上虽气恼西北的那帮蛮民,下令要加兵镇压,可当陆然提起军粮所剩不多,望皇上能增加军队的补给时,皇上便犹豫了起来。
东朝如今国库空虚已经是明面上的事,如今还要加大补给,这银子如何而来,皇上却没了主意。
“这样,你先派兵,军粮的事先缓一缓,朕明儿上朝时让户部的李尚书提了赋税,以周转军资。”
陆然听完后并未有一丝轻松之意,反而更着急道:“皇上,民间的税收已经很高了,臣惶恐,若是再增税,岂不会。。。。。。”
皇上挥了挥手,制止了陆然的话,“如今国难当头,当然是以战事为重,其他的,朕相信百姓们会体谅朕。。。。。”
言语在一旁听着,看着殿上的这一个“昏君”,感慨道,再让这样一个人当东朝的皇帝,东朝灭亡就是迟早的事。
后来的不过都是些无聊的政论之词,言语嫌烦,便溜出宫殿去找了找陆青山。
刚刚陆青山随着陆然一同进了宫,可进宫后一会儿便没了踪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不远处的御花园传来一阵声音,言语寻了过去,竟然发现是陆青山和那刁蛮的沉璧公主。
只见那沉璧一改从前那骄躁的语态,语气竟柔柔的,十足地像个温暖可人的小公主。
“青山哥哥,对不起,我没能劝下父皇,嫁入陆家的本该是我,不是那孟渔歌,所嫁之人更不是那陆青川!”
陆青山虽眼神中露着几丝惋惜,但话语中疏远起了沉璧,“多谢公主抬爱,公主是君,我是臣,臣不敢高攀,还望公主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原来这个处处针对渔歌的沉璧,心中所爱并不是陆青川,而是陆青山,言语细细想来,原来这个沉璧是因为嫉妒渔歌能嫁进陆府,才心生了怨恨。
沉璧更加委屈了起来,“青山哥哥,你别这样,你知道沉璧的,此生非你不嫁。”
能如此痛快地说出心中所爱,这不禁让一旁看戏的言语也佩服了起来。
陆青山为难道:“公主,你这又是何必呢。皇上既然把渔歌公主嫁进了陆家,就断不会再把一个公主嫁进来,公主你还是忘了臣吧。”
见那沉璧快要掉泪,言语在一旁也感慨,还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陆青山似乎觉得再这般劝说下去,这沉璧公主只会更加对自己难舍难分,于是他狠下心来,扭头便想留下一句“臣还有事,先告辞了”,可话至嘴边,他又注意到了沉璧有些发红的双手,嘴边的话又改成了一句关心。
“快入冬了,公主得注意身体,别让手上的冻疮又复发了。”
陆青山极力地掩藏着一阵心疼,不过这话语里的心疼,被言语抓了个正着,看来这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是情深缘浅,有缘无分。
沉璧低下头来看到自己在冷风中有些微红的双手,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当她抬头想再与陆青山多倾诉几句时,陆青山早已离开了这片花园。
那边的顾珩随着陆青川夫妇两上了这千寻寺,途中并无什么特别的事。等言语匆忙从皇宫里赶来时,渔歌还在装模作样地烧香拜佛。
走出佛殿后,陆青川嘱咐道:“每年陆家都会捐一份香火钱给千寻寺,今年也不例外,今天人多,你就别跟着我挤来挤去的了,你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去去便来。”
渔歌点点头,等陆青川走后,她又寻了个大榕树,在树下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一个身披粗布的和尚偷偷摸摸地溜过来。
言语见那和尚光着头,看样子有个三十来岁,样貌还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一番,她不可思议地捂住了想要叫出声的嘴。
顾珩好奇问道:“怎么了?”
言语指着榕树下的那个和尚,难以置信道:“他…他是我的师傅老头。”
只见那和尚挎着个布包,见渔歌样貌不凡的样子,就凑了过去,开口问道:“大妹子,贫僧乃千寻寺的僧人,法号虚行,我见你印堂发黑,怕是要有灾祸发生,可容我为妹子念段经文驱驱邪气。”
渔歌一听,身子抖了抖,没想到这千寻寺那么厉害,一个微不足道的和尚都能看出自己身上有邪气,实在是高深。
渔歌摇摇头,说:“不用了大兄弟,我不信这些。”
那和尚却装作没听见,念起经文就要驱邪起来,渔歌躲闪不及,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和尚伸手朝渔歌额前一抓,渔歌皱起眉屏住了呼吸。
法事完毕,渔歌眼珠子转了一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松了口气,心里不屑道,看来这千寻寺也没那么高深莫测。
“阿弥陀佛,邪气已被驱除,大妹子你可以安心了。”
“多谢圣僧。”
渔歌觉得这是个是非之地,刚想起身去找一找陆青川,没想到被那和尚拦了下来。
“又怎么了?”渔歌问。
那和尚缓缓开口:“姑娘,你还需添一份香油钱,贫僧会为你在佛前供上一盏灯,保佑姑娘以后健健康康,万事顺利。”
“你这师傅老头不会是骗钱的吧?”顾珩问道。
言语尴尬地笑笑,刚刚自己还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那师傅老头,可见到那和尚脸上那骗了人还不知羞耻,引以为傲的表情时,她十二万分的认定,那就是千寻村的师傅老头。
渔歌自然也看了出来,可她觉得这个和尚费尽心思演那么一出戏,赏他些碎银子就当是捧场了,更何况她对银子没什么概念,不过是些碎石子,给了便给了,不打紧的。
当和尚接过渔歌给的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没想到这富人家真是出手阔绰,不像那些庙堂里的阿婆阿奶,小气的很。
忽然间,寺庙里冲出来了十几二十个年轻的和尚,把千寻寺的出口团团围住。
渔歌一惊,那虚行也是一惊。
领头的一个方丈从大雄宝殿里出来,顾珩看得清楚,那是常智方丈。
“大家莫惊慌,贫僧只是感受到这寺里有邪祟之物,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得逐一排查一番,还望大家见谅。”
常智的声音沉厚,却引得千寻寺里的百姓们惶惶不安。
渔歌下意识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魔性在这千寻寺暴露了出来,顿时额头生了几丝汗珠。
“大妹子你别慌,我刚刚为你驱了邪,一定不是你。”虚行拍着胸口打着包票。
渔歌冷眼一瞥,心里暗暗道,若不是现在不能用法力,自己迟早也要教训教训这个老赖和尚。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出这千寻寺。
顾不得陆青川在哪了,渔歌打算先自己溜出去。门口有若干和尚念着经文一一排查,如今只能四处转转,寻一寻哪儿有个排查疏松的地方,自己好翻墙出去。
她兜兜转转,朝人群挤,从人海出。辗转间,她找到一处寺后的墙角,暂时还未被人发觉,于是渔歌卷起衣袖,双手抓着墙旁的一棵矮树,正要爬上树翻墙,前方一个扫地的小和尚提着扫帚就要追过来。
他高声呼喊着:“你是谁!你在干嘛!”
渔歌见状不对,正要火急火燎地爬树翻墙,可一双手又把她从树上拽了下来。
“你干嘛呢?”陆青川拽着渔歌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功败垂成,渔歌恨恨道:“你干嘛呢!”
陆青川有些无辜,“这不是找你回家吗。”
渔歌叹了声气,这个队友,可把自己坑惨了。
那扫地的小和尚追了上来,厉声朝渔歌问道:“你在干嘛?如此偷跑出我寺,可是外边再传的妖魔邪祟?”
渔歌慌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