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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早已物是人非,故人早已不知踪影。
我回到千寻村,碰上遇上了二胖老婆生孩子,此时正难产,我一来,孩子便呱呱落地,母子平安。
二胖时隔数年后见到我,不禁喜极而泣,拍着我的肩,开心道:“许小语!你竟然还活着!你消失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被妖魔鬼怪吃掉了,咦?你怎么还长这样?”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讽刺道:“不是我还长这样,是你怎么老成了这样?”
眼前的二胖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脸上长起了皱纹和胡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二胖觉得我一来,孩子就平安落地,说我是他们家命中的吉星,让我为他们的孩子取个名。
我看着怀里的孩子,想了会儿,同二胖说:“这孩子看上去真有福气,不如叫他四福,如何?”
二胖一家连连称赞,这真是个好名字。
二胖的娘同我说,师傅老头想不开,跑上千寻寺出家了。
我并不觉得出乎意料,他本就该好好待在寺里潜心修行,省的又出来乱给人改命。
后来我上了趟千寻寺,常智方丈见了我,与我说,虚行已脱离俗世,不愿再见我。
我心里谩骂着,这死老头,装什么装。
常智方丈和我说,说我是天地间多余的一个存在,生死不由天地,这不该是我的道。
我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八成不是什么好意。
我与他说,天道、人道、魔道与我何干?我既生于这世间,便有我自己的道,既然我有我自己的道那我的生死又与你们何干?
这句话,我说得潇洒。
那日,我想起妙妍,想去看看她,可我到了茂县,才发现,她早已搬离了那里。
我以为,她会同孟瑜川回了宫,好好相守在一起,能看到一双人不弃不离,我也是开心的。
于是,我用了法力,偷偷溜进了皇宫。
孟瑜川看到我时,并不惊讶,但我看到他时,却惊讶万分。
不过十年间,他的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与当年洛城里意气风发的李笙,简直是两个人。
他很是怀念我这个老朋友,遣散了旁人,亲自为我沏茶,与我闲聊了起来。
我说:“皇上亲自给我沏茶,我可受不起。”
他笑笑:“你还了我一个盛世,又有什么受不起的。”
我喝着茶,眼神在左顾右盼,我以为,过一会儿,妙妍便会出来。
孟瑜川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同我说:
“那日你走之后,李行每两个月都会收到她从不同地方的来信,信里面写着她遇着的人,解决的事,流连的景……李行每次都把未拆封的信带给李公公,李公公再转交给我。我们有种默契,我知道那是写给我的,我相信她也知道这封信最终会落到我的手上。”
我暖暖地笑了一笑,“后来呢,她回来了吗?”
孟瑜川没有回答,殿内一片宁静,我意会到了些什么,于是就没有多问。
“三年前,她的信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噢。”我低着头,玩弄着衣角,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往下想,可越这样,我脑子里的那个想法就越活跃。
“我曾经想派人去查,不过还是放弃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这样做,而且,我也不敢……”
“你…”我刚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些什么,又开口道:
“这一叠叠的信,字里行间都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足够了”
我们的话停在这儿,没有继续下去。我想好好劝劝孟瑜川,转念一想,他需要什么劝?他一直看得很开,看不开的只有我罢了。
傍晚的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我加快了步伐,回到了青峰山上的小屋。
我开始觉得寻世珠给我的反噬有时是一剂良药,可以让我沉醉梦间,可有时又是一剂毒药,让我在梦里上了瘾,不愿醒来。
我每次睡觉,它都会为我编织不同的梦境,梦里都是我盼望见着的故人。
久而久之,我开始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总有一个地方,我与他,过完了美满的一生。
第78章 番外:青峰山上的故人(1)
今早醒来; 听见鸟儿在吱吱呀呀,闻到初秋的桂花的甜香,看到云层中一抹明媚的曙光; 我觉得一切甚好; 于是,我开始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扇着把扇子悠哉悠哉地对那鸟儿说:“诶; 你看,这是我打下来的天下。”
可惜鸟儿并没有理会我; 它扇了扇翅膀就当着我的面高飞远走了。
这些年我在院子里种了几棵桂花树; 哪年种下的我都不太记得了; 总之它长成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十多年的事了。
我本以为这寸草不生的青峰山是片死寂,没有生机; 没有人烟,很符合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可没成想我竟在这里活出了另一番天地,经过我的手; 我总能种出许多东西,比如这些桂花树,比如院子周遭的绿荫。
在这荒芜的青峰山上; 这些简直是奇迹,而我也相信我能创造奇迹。
我是个夜猫子,只要我清醒着,便永远不会困; 但只要我困了,也永远不会醒。我的永远有很多,多过了世间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清醒或每一个梦境,都长过了每个人的一生。
涂山上的那只狐狸大姐常常来探望我,她总觉得我活得太过孤僻,这样硬生生地总会闷出些病来。
我问她什么病,她认认真真地同我说:“我们涂山上有对狐狸很是恩爱,只可惜母狐狸在生小狐狸的时候难产,小狐狸是救了下来,可是母狐狸不幸死了,公狐狸伤心得很,那仿佛灵魂抽离身体的样子,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谁年少时没有个矫情模样,我总是不太愿别人提起我的那些过往,因为这些在现在成熟的我看起来,都是太幼稚了些。
“你是什么意思?赶着帮我介绍个同病相怜的对象?”我问道。
狐狸大姐拍了拍我的手,又说:“我哪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同你说,那只公狐狸整日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狐狸洞里谁都不见,连刚刚生下的儿子都不曾理会过。”
“真是造孽。”我感叹道。
狐狸大姐叹了声气,很是伤感道:“唉,没过多久,公狐狸也自尽随母狐狸去了,现在只剩那只小狐狸孤苦一人。”
“真是壮烈。”我又感叹道。
“那只小狐狸连个名字都还没取好,爹娘就狠心离开了。”
我心里也觉得那只狐狸怪可怜见的,于是善心大发,赐它一个名字。
“我取了,就叫富贵吧。”这些年我养过很多阿猫阿狗,都把它们取名富贵。
狐狸大姐眼睛一喜,啧啧称赞我取的这个好名字。
“既然你都帮小崽子取了名,不如好事做到底,帮我养几天呗。”狐狸大姐试探道。
我打了个哈欠,同她说:“看到了吗?我又困了,晚安,咱们就此别过。”
傍晚的夜风有些凉,吹得我有些莫名的伤感,我下了山,找了间小酒馆要了几壶酒,然后拿着酒来到了江边。
我拾了些柴,打了个响指点起了火,然后我就这么吹着夜风,对着江枫渔火,借酒消愁起来。
我点的火有些特殊,它燃了一夜不灭,而我也盯着它发了一夜的呆。
等我第二天清早回到青峰山时,我的小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大概是个六七岁的小孩童,他肩上斜跨着个小布包,坐在我的躺椅上,他肥短肥短的小腿够不着地,在空中有节奏地晃动着,他笑嘻嘻地望着我,仿佛这是他的家,而我只是个过客。
“姐姐你回来啦?”那小孩童奶声奶气地问候着我。
刹那间我想了想,除了百年前我有过一个小堂妹,我的亲戚全都死光光了,这里是哪来的弟弟?
那小屁孩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于是笑嘻嘻地又说:“是狐狸姐姐让我过来的,她说姐姐你心肠好,特地在此开了个秋季游学班,让我过来好好同姐姐你修炼法术。”
我愣了愣,一时无语凝噎。
小屁孩说着说着又左右望了望,问道:“姐姐,我还有其他的同学吗?”
我抖着手,指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狐狸姐姐说,我叫富贵。”
我胸腔中的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
小孩说起自己的名字就很是兴奋地继续解释:“狐狸姐姐还同我说,我姓顾,一顾千斤重的顾,这个姓配上这个名字最是大气上档次。”
我心里有些疙瘩,面露苦色地问道:“你狐狸姐姐那么厉害,怎么不给你直接取个名字叫。。。。。。”
有些名字我哽咽在喉咙,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富贵很是精明,像是猜出了我要说什么,“顾珩吗?狐狸姐姐有想过这个名字,但是她说了,姐姐你脾气不好,我若叫这个名字你可能会当场炖了我熬汤,想想这样不太划算,我还是叫富贵好了。”
“看不出你还挺识相。”
小屁孩扑腾一下从我的躺椅上跳下,然后用自己肥糯糯的小手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我见他这幅小大人的模样很是好笑,于是捏了一把他脸颊上的一两嫩肉,好声说道:“姐姐这儿不收学徒,你回你的狐狸山去,这个地方莫再来了。”
他好像很是嫌弃,嘟着嘴巴扯开了我的手,耍赖道:“不行的,你不能赶我走,若连你都不要我,我就真成了地里黄的小白菜,没爹又没娘了。”
我看着他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村子里的二胖,那时我每每让他钻狗洞,他也总是这样一幅模样委屈地望着我,总盼着我有点良心能体谅体谅他,不过很可惜,良心这个东西,我没有。
当我正打算拎着这个小屁孩去涂山一日游时,忽然间秋风一阵吹起,像是一片羽毛在轻挠着我的思绪,我不禁打了个哈欠。
我不过刚睡醒两日,怎么这回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我揉着惺忪的双眼,拖着昏昏欲睡的身子往屋内走去,那小屁孩抱着我的腿问道:
“姐姐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姐姐我要回梦中见情郎,你自己爱干嘛便干嘛吧,咱们日后再见。”我敷衍道。
我这一睡恐怕又是个几十年,等几十年后这个小屁孩长大,他也会意识到自己当初死乞白赖地在这儿缠着我是有多可笑了。
我关上门,倒在床上,紧紧抱着一床被褥就这样入了梦乡。
如往日一样,我闭眼的那一刻,黑暗中看到了寻世珠,它闪着光问我:“这一梦还是如往常一样吗?”
我梦中呓语:“对,还是一样。”
“还是他?”
“对,还是他。”
我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地下坠,慢慢地,我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我回到了当年洛城的灯会,很是熟练地找到了当初的街道,又像是反复演练过千百次那样抓住那双手,喊道:“顾珩!”
他一如当年一样,蹙起眉头疑惑地望着我。
我憋住了几分感动,柔声对他说:“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好半天了。”
他用余光瞥了瞥紧紧尾随在我身后的陌生男子,随后立即明白了我的困境,他牵住我的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对我说:“快走吧,不然赶不上灯会了。”
一切在梦中重头再来,我知道这是梦,我也假装这不是梦。
纵然是千百回同样的剧情,我都乐此不疲,一遍一遍重复着,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