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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北眼神平静得就像是秋天的湖泊，闻言淡淡应道：“知道。”
于是，东方辰越发郁闷。他这被背叛的一国之君都希望他为自己辩两句，而宇文北这个当事人倒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显得他像个笑话。
“宇文北，你以为朕不敢动宇文家，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是吗？”东方辰冰冷的声音里不由带了一丝怒火。
宇文北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道：“宇文家现在人才凋零，皇上如果想动宇文家的话，也没什么顾忌的。”
竟然是一句大实话。如此的大实话，如果其他人说来，可能会有控诉和挑衅的意思，可是，宇文北用平静和真诚的声音说出来，就只是一句中肯的大实话而已。
“……”东方辰顿时傻眼：宇文北这是中邪了吗？
云净初三人到达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宇文北那句大实话。
云净初嘴角微勾，潜在暗处看着那边的发展……
☆、885。第885章 如此毒计
牢里，东方辰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宇文北，朕再问你一个问题，云静腾通敌叛国的证据真的是你伪造的？”
“是。”宇文北的回答依然平静。
东方辰双眸眯了眯，然后淡淡道：“可是，如果倒觉得，那些证据是真的，你为什么要为云静腾遮掩？”
闻言，位于暗处的语凝出双眸一眯，浑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东方辰，你真毒！
好似是感觉到了云净初的不爽，百里无伤和巫九同时看向她，然后巫九微笑着揉了揉云净初的头，引来百里无伤的两道冰冷视线，巫九笑盈盈看了百里无伤一眼，才慢悠悠收回自己的手。
百里无伤收回怒瞪巫九的视线，紧紧握住云净初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滑动，无声地安抚着她。
云净初转头给了二人一个微笑，表明自己没事。如果每次都因为东方辰这个渣男生气，她早就被气死几百次了。
那边，宇文北像是茫然地蹙了蹙眉，然后坚持道：“那些证据是罪臣伪造的。”
东方辰眸光陡冷，声音也冷了几度：“如果你说是伪造的，很可能会多一个罪名——陷害忠良，到时候，朕就是想从轻发落都不可以。所以，宇文北，你要想好了再说。”
不错，这就是东方辰想出的可以一箭三雕的好办法——让云静腾将先前的罪名坐实，最起码最主要的罪名要坐实。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收拾云家，二是可以挽回自己的威信，三还可以将宇文家捏在手里。
“皇上，那些证据是臣伪造的。”宇文北抬眸，看着东方辰阴冷的双眸，不疾不徐道。
东方辰差点一口气闷在胸口憋出内伤来。
“宇文北，你听不懂朕的意思吗？朕想让那些证据是真的，你只要配合朕，朕可以对宇文家从轻发落，否则，如此大罪，宇文家必将覆灭。”东方辰咬牙切齿，直通通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宇文北缓缓眨了眨眸，好像在思索，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良久，蹦出了一句和刚才没多大区别的话：“那些证据是假的。”
“……”东方辰气得差点暴走，“宇文北，你是铁了心要和朕作对，要将宇文家上上下下往死路上送，是吗？”东方辰咬着牙森冷道。
“……”宇文北低头，沉默，就在东方辰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开口了，“当初，我不该听二哥的话，勾结金人报复云家。”
东方辰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内出血。现在是怎样？在他面前忏悔博同情？可是，看他那平静的样子又完全不像。
“宇文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一口咬定云静腾通敌叛国那些证据是真的，朕就饶过宇文家其他人一命。”东方辰咬着牙，用最大的耐性再次重复道。
“云静腾没有通敌叛国。”宇文北看着东方辰，带着一点坚持，一点真诚，一点无辜，一点茫然道。
东方辰果断暴走……
☆、886。第886章 宇文北大殿认罪
青筋暴起，双眼通红，东方辰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浊重，可见被气得不轻。
“宇文北，你不肯合作，是吗？”东方辰喘息了片刻，再次厉声问道。
“罪臣不敢。”宇文北连忙伏身请罪。
“既然不敢，那朕命令你，明日，在大殿之上，坚持云静腾通敌叛国这件事是真的。”东方辰厉声道。
宇文北沉默了片刻，然后伏身，恭敬道：“……臣遵旨。”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好自为之。”东方辰说完，就转身，旋风一般离开了。
暗处，云净初看着东方辰离开的背影，眼神冰寒入骨。
巫九再次揉了揉云净初的头，对她安抚一笑，再次惹来百里无伤的两道愤怒视线。
巫九不管百里无伤的愤怒，对云净初用口型无声道：“放心吧，东方辰不会得逞的。”
云净初当然相信巫九的能力，今日一回来，巫九已经跟她说了宇文北的状况，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情况和自己的三个哥哥通报一下，等待明日的殿审。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派肃穆。
因为今日要审宇文北和云静腾的案子，所以白清蒙也在列，就连久不上朝的宁国公，也出现在了朝堂上。
“带疑犯——”东方辰点了点头，安福海便扬着脖子大声道。
东方辰的旨意被一层层传递下去，很快地，御林军就带着宇文北、宇文南两兄弟，云静言、云静熙和云静腾三兄弟，以及林文龙上殿了。
六人行礼完毕，大殿上就陷入了空前的安静。
终于，东方辰开口了：“宇文北，白将军指控你通敌叛国，陷害云静腾和林文龙，而且你自己也招供了，此事可是真的？”
东方辰此言一出，宇文南顿时傻眼了，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北，忍不住脱口吼道：“什么，你招供了？”
说出口后，宇文南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压抑一点声音道：“四弟，你为什么招供你没做过的事？”
宇文北眨了眨眼，看向宇文南，正要说话，就听东方辰厉声道：“宇文南，宇文北，你们二人，大殿之上，不要串供。宇文北，回答朕刚才的问题，你可认罪？”
宇文北被打断，转头，恭敬地回道：“是真的，臣认罪。”
文武百官哗然：不是说云静腾通敌叛国、杀人潜逃吗？怎么没过几天，就变成了宇文北通敌叛国，陷害忠良了？真相到底是什么？
东方辰蹙了蹙眉头：这和他们昨日约定的有点出入啊。按理来说，宇文北应该说，那些指控有出入，然后重新指证云静腾确实有通敌叛国，证明自己并没有陷害云静腾。他这么全部认罪，又是怎么个打算？难道昨晚在牢房里是敷衍他的？
想到这里，东方辰看着宇文北的眸光一寒。
这边，宇文南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东方辰蓦然冰冷的气压，心中一急，就大声喊出口：“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887。第887章 出尔反尔
说完，宇文南转向宇文北，“四弟，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认下这些子虚乌有的罪？是不是有人威胁你？现在，皇上就在这里，只要你说出来，皇上就会为我宇文家做主的。”
说完，宇文南还暗中对宇文北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赶快翻供。
“……”宇文北却好似感觉不到东方辰的怒意，也看不到宇文南的暗示，依然跪得笔直，一言不发。
东方辰本来还等待着宇文南敲醒宇文北的榆木脑袋呢，见状，不由气得咬了咬牙，然后决定亲自引导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护国公有疑义，那么，宇文北，朕就亲自把白将军指控的罪状一条条拿出来问你，免得有什么出入。”东方辰冷声道，“从去年开始，你多次与金人和匈奴人往来，出卖我方情报，这件事可是真的？”
说着，东方辰摆摆手，让安福海将那些信件呈给文武百官看。文武百官一边传阅，一边不可置信地窃窃私语，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真的。”宇文北稳稳回答。
等待众人传阅完那些证据，东方辰再次开口问道：“那么，第二件事，你陷害云静腾通敌叛国，又陷害他杀人潜逃，这两件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臣认罪。”宇文北眼睛也不眨眼地回道。
东方辰气得差点跳起来，混蛋玩意儿，昨晚明明答应得他好好的，今日竟然出尔反尔。
咬牙，东方辰将冲到喉咙口的一口怒气生生咽下，然后一字一字清晰开口：“那么，云静腾通敌叛国这件事是假的？”
宇文北眨了眨眼，然后垂眸道：“……是真的。”
说着，宇文北脸上闪过一抹苍白，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气，就连身子都摇晃了一下，引来文武百官的侧目，却没人敢开口表示关心。
不错，还算识时务。东方辰眸中闪过一抹欣悦，压下满意的唇角，正要开口，就见林岐山大步出列，对东方辰行了一礼后，气冲冲道：“皇上，宇文北说话前后矛盾，刚刚明明说，是他陷害云静腾通敌叛国的，现在又说云静腾通敌叛国是真的，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现在，云家的人被软禁在府里，白家的人作为苦主有些话不便说，其他人则不敢蹚这趟浑水，所以，关心自己儿子的林岐山自然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东方辰淡淡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然后看着宇文北道：“宇文北，既然这件事上大家有疑义，那你就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刚才承认自己陷害了云静腾，又说云静腾通敌叛国是真的？”
闻言，宇文北抬头，脸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得可怕，唇舌淡成了肉粉色，沉默了一瞬，然后慢吞吞开口道：“皇上忘了吗？是皇上昨晚命令臣，今日要在大殿上指证云静腾通敌叛国，坚持这件事是真的，臣只是遵守皇上的旨意而已。”
嗡！众臣不由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888。第888章 宇文家灭族之祸
有些大臣甚至忍不住诧异地看向御座之上的东方辰，目光里都是震惊。可是，在接触到东方辰好像要吃人一样的狂暴目光时，才浑身一凛，低下了头。
但是，某些重臣，譬如宁国公、王太师和李太傅则没有立刻低下头，而是细细研究了东方辰的脸色后，才缓缓移开视线。当然，也只是几息的时间，毕竟作为臣子盯着皇帝的脸看是冒犯。
“一派胡言！宇文北，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简直是目无君上。如此乱臣贼子，早该处决。来人呐！拉下去，乱棍打死！”东方辰脸色铁青，“啪啪”拍着龙椅的扶手，怒声道。
立刻有御林军跑进来，架起宇文北就往外拖。
宇文北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脸色越发苍白，大声求饶：“皇上，请绕过罪臣吧，臣再也不敢了。”
宇文南也大惊失色，伏在地上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大声疾呼：“皇上，冤枉啊。皇上，四弟一定是让人威胁了，才会前言不搭后语，承认了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皇上……”
宇文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着这几句话，头也不停地撞击着地面。
可惜，已经气得失去理智的东方辰没有理他，只是眼神阴鸷地看着被拖出去的宇文北，胸脯不住起伏。
很跨地，大殿之外就隐约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棍棒声。
东方辰阴冷地听着，大殿里，除了宇文南的喊冤声和磕头声，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终于，半盏茶的时间后，一个御林军进来报告：“皇上，宇文北已经没气了。”
“拖出去，扔进乱葬岗。”东方辰冷飕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