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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亦礼:“师叔。”
奚桁颔首,淡淡地问:“何事?”
二长老丢开古月,开始含蓄而委婉地倒苦水,听得古月一愣一愣的,她就是在课堂上雕刻个小木头,木屑都没有乱丢,怎么就“顽劣不堪”、“不思进取”了呢?还有,雕刻个木头怎么还“恃强凌弱”了?
古月哪里知道,唐宴在师父耳边没少吹风,使得原本对她印象不错的二长老,渐渐转化成恶感,乃至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二长老还在说着,古月暗暗观察书房内的情景。见到书桌上的竹简,她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
大概是妖族的事儿。
巫宗之事各有分工,总的来说,阆山和巫宗内部的钱财和琐事归宗主管理,对外战斗有炎武将军,而礼乐阁主是三个师兄弟里最清闲的,他专管妖族之事,偶尔也管管养尸族和海外异族们。
管理各方异族,根据易老的说法,也有不同。倘若养尸族闹事,直接揍回去便是,至于是海外异族,一贯先礼后兵。如今桌上摆放着竹简,不是鲛绡之类的文书,很容易推出来。
至于妖族的事,结合今日的新闻一思索便知,无疑是道宗攻打,妖族无力反抗,急难盼救。
巫宗是否援助,得经过七浑殿商讨一番。古月闲时没少跟易老财神爷长扯皮,知道这些长老们大多满意现状,阆山偏居一隅,山险水恶,暂时很安全,没必要跟强势的道宗磕碰。
唉,道宗、巫宗和妖族,再加上虎视眈眈的养尸族,隐族什么时候太平啊?
古月想得出神,忽然听见熟悉的嗓音,好听如昆山玉碎:“好了,人走了。”
“谁?”古月反射性地问,随即桃花眼一溜,二长老已经不见了。
奚桁端坐于桌前,浅色的眸子对上古月的,不知看了多久。
“师叔——”古月倒腾着短腿上前,又听见一道笑呵呵的声音:“师弟!”
梅谦来了。
大人来了必然有事商讨,她在这里也没甚用,古月正要开口出去,忽然发现四肢僵硬,连舌头都是木的。
“撕苏,唔唔唔……”
唔唔唔,动作太慢,被师叔施加定身咒和禁言咒了。整个阆山除了奚桁,巫宗内没人能解得开。
奚桁将古月提溜到书桌前。
梅谦腰间别算盘走了进来。
梅谦进了门,在檀木桌后捞了条凳子坐下,却没看到直挺挺站在桌子前的古月。想来,师叔不止施加了定身咒和禁言咒,还加了个隐身咒。
三个咒言同时施加,效果将符篆吊起来打,谁也解不开。古月保持一个嘴角上扬的动作,看宗主师叔。
梅谦此行,是来与奚桁说一说去妖族行商的事,他早有打算,各方路子都铺排好了,临到头来,却听说道宗要打妖族的事儿。
这都什么事儿。
“妖族必须得救,咱们就这么个盟友,道宗把他灭了,下一步就该收拾咱们了!但是那群老头子固执得很,都不听我的,扣俸禄都没用!岿然不动!师弟,你的话最管用,说说那群老顽固,他们肯定都听你的。”
梅谦不想放弃妖族这个大市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的忧伤。
古月在一边听得认真,感慨万分: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巫宗和妖怪都是邪门歪道,却在道宗正义正派的万丈光芒下,躲在石头缝里苟且偷生。
这坏蛋当得还有什么劲儿?
奚桁没听几句话,就道:“时机未到。”
梅谦捶桌子:“还要什么时机,道宗都快打到门口了!”
奚桁垂眸,扫了眼桌子,梅谦悻悻地缩回拳头。整个巫宗他宰人无数,唯独没在这个冰山似的师弟身上讨过便宜。
再说了,他也不敢。师父在的时候最护师弟,等师父故去了又有大师兄罩着。但是明明三兄弟里师弟最强,他才是最菜的,怎么就没人保护他?
梅谦又抱怨几句,见师弟皱眉,不由得改变主意,长话短说,再三拜托一定要劝长老们援助妖族,又说了些其他的,最后才疑惑地道:“说了半天,古月小师侄呢,我可是——”
奚桁道:“你可以下山了。”
梅谦抖了抖道:“……好。”
等梅谦走了,古月身上的咒言才解开。
“师叔,巫宗真的不开战啊?”古月挺好奇的,要知道,阆山的很多修士已经准备游街了,非要援助妖族不可。
奚桁望了她一眼,道:“等。”
古月:“等谁?”
奚桁不答,问她道:“今晚想吃什么?”
古月脱口而出:“竹笋!”
奚桁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道:“随我来。”
两人又去后山菜地里摘菜。
第32章 时机
隐族最近一个月内不怎么太平; 因为猿猴祖母祸害凡世; 道宗大怒之下; 举着铲奸伐佞的旗帜讨伐,妖族破罐子破摔; 怒斥道宗恶意中伤; 举全族之力抵抗。
而全族抵抗的结果是; 足足支撑了一个半月,妖族大片妖山被夺,巫宗再不出手; 妖族就灭族了。
奚桁所说的时机还不知晓何时能到的时候; 巫宗发生了一件大事; 直接导致原本打算死守不出的长老们纷纷改了主意,涌上竹岳峰请阁主做主; 宣布开战。
今年,外出历练的一队仙府师兄们尽数被害。
浮陀仙府每到规定时间; 学子们便外出做任务。而这回,有一队师兄师姐们组成的十八人任务队; 被道宗修士一锅端了。
若换做其他队伍,也许没这么气愤。坏就坏仙府的学子是巫宗未来的顶梁柱子,而且大多出身不菲,背后的家族不容小觑。
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两个长老的得意弟子:六长老的徒弟司晃,九长老的徒弟吴越。
司晃拼死逃出,向众人报道凶手后重伤不治; 气绝而死。脾气火爆的六长老立刻提剑闯进了七浑殿,召开了长老会。
凶手众人也识得,道宗莫家的悯善长老,降妖除魔的正派善人。
这些年来,巫宗妖族不少弟子丧命她手,害得坏人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遇上她,什么没做就一命呜呼了。
众学子遇害后没几天,各家家主纷纷涌来阆山,要一个说法。
七浑殿这回争吵得厉害,最后,各家主也加入辩论,主战派赢得胜利,宗主梅谦发下兵符,几个长老率领巫宗战士浩浩荡荡得奔赴战场。
一系列的事发生后,众人还想听听礼乐阁主的建议,但阁主一不下山,二不召人,他们也没胆子上去,遂也罢了。
竹岳峰上,奚桁正在后山种菜。
竹岳峰的土质奇特,任何时候适宜任何作物,无论撒下什么种子,都能长得很好。
这回种的是蒜苗。
奚桁一身青色布衫,腰间一根灰色带子随意扎着,如此随便的装扮,竟也穿出清冽的气质。古月随师叔,穿着打扮一样,只不过小了几号。
田地拢成一垄一垄的菜畦,奚桁在前方拿不疾不徐地挖坑,古月弯腰负责丢蒜瓣。她时不时偷瞄一眼师叔,心中啧啧感叹,没想到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能做的如此优美。
她再看看木大二四他们的脸,要不修改一下?默默地拿出刻刀,木大二四见了,惊慌地抱成一团。
奚桁薄唇一抽:这小师侄,干个活也能唱出一台大戏。
他轻轻道:“月月。”
古月眼珠子一转,迅速把刀子收回去,笑嘻嘻地道:“来了来了,我来了。”
木大二四放心了,木四提来水桶,木大以木碗浇水。
等到日中时,种了一亩三分地的蒜。等几天后蒜苗就会发芽,长叶,就可以吃了。古月不怎么喜欢吃蒜,种蒜倒种得不亦乐乎。
回去的路上,挖几根胡萝卜、白萝卜,砍棵三年份的老竹,回去要做竹筒饭。
在竹岳峰上,不用修行,又因为一部分长老去了战场,夫子减少一半,课也变得轻松。时间宽裕,古月每日就跟随师叔种种地,挖挖菜,吃吃喝喝,顺便给鬼市里的雕刻坊上新品,在群里的老鬼收红包,发红包。
她多方打听,总算把塑骨丸的材料找着几样,外加上古绪塞给她的,顿时有了信心,剩下的慢慢来吧。
如此过了小半年。
这期间,巫宗在战场上横插一脚,妖族勉强保住,但也仅仅如此了,两族合力,有了愤怒,有了必死的决心,但力量仍旧不足,仅仅有了与道宗相抗的微薄之力。妖族失去的山林收不回来,还得拼命保住剩下的。
如此僵持着,战况异常惨烈,古月只在阆山晃荡,也被各种消息一次次地震撼了。
她前世身在道宗,虽然也常带兵打仗,但也没哪回像这样的,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随着战事一次比一次吃紧,书院学子议论纷纷,梅谦跑来竹岳峰好几趟,哭着嚎着战争再不结束,宗库要搬空了。粮草、兵器、人力……还有什么比战争更能烧银子的?
奚桁任由宗主哭,等哭够了就让白鹤送他回去。
饭桌上,古月劈开竹筒,挖里面黄澄澄的米饭。
这竹筒饭毫无疑问还是师叔做的。
先把糯米浸泡一夜,老竹子放入蒸锅,大火烧开,中火半个时辰,之后捞出糯米,拌上碎碎的腌制好的鸡腿肉、木耳、小笋尖,装入未敲节的一面竹筒内,压紧实了,另一半合上,以棉线缠绑。
再之后,就是放入锅中小火慢蒸了。
古月迫不及待塞了一口,热腾软糯,竹香悠悠,鸡肉与其他食材融入糯米饭中,实在可口。
感动得要哭。自从上了竹岳峰,她就再也没去山下酒楼吃饭了,师叔人美手巧,厨艺比那些大厨都好。
古月忙去厨房端菜,等所有饭菜上桌,奚桁解下围裙,撩开袍子坐下,素手执起银筷,夹了几道菜到古月碗里,随后一大一小面对面吃了起来。
饭后的洗碗小事就由古月一拍胸脯,全部包揽。
“师叔,这个时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古月刷完碗筷,啃着胡萝卜到书房看奚桁。
这段日子以来,书桌上的折子每日都堆得很满。批完了,再来一筐,批完了,再来一筐,络绎不绝。
“等。”奚桁言简意赅。
古月撑着脑袋,眨着桃花眼注视着他。
奚桁手一顿,这种注视没什么影响,他云淡风轻地看回去。许久,又重复执笔,淡淡地透露一点:“快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总觉得师叔动作快了一点,似乎被打扰到了。
古月眼睛缓缓弯成月牙,拍手道:“那就好。夫子许久没来上课,弟子还怪想念的。”
奚桁:“嗯。”
这个时机也没等太久,大概是古月做了七八个美人身,又获得一味塑骨药材后,一个赤红色信筒就被白鹤叼来,放在书桌上。
奚桁带上苍白就要下山了。
古月喜滋滋地去送他。
第33章 搞事情
奚桁垂眸; 自家小师侄小小一团; 才到腰间; 此刻秀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高采烈,仿佛师叔不是出去打仗; 而是踏青的。
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小念头:那么多顿饭是白投喂了。
礼乐阁主表情向来寡淡; 此刻也辨不出喜怒来。他抿着薄唇; 在御剑远去之前,掏出一袋种子,交给自家小师侄。
古月捧着布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还掏出闻了闻; 黑黝黝的种子; 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眼珠子一滚,疑惑地问:“师叔; 这是做什么的?”
奚桁:“埋入土中,回来后; 它们也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