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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谦笑得牙不见眼,他们三个师兄弟总算聚在一块儿,这比他赚得盆满钵满还高兴,他举起酒杯,“好好好。为了庆祝大师兄出关,庆祝师弟归山,庆祝咱们三兄弟聚集一处,我先干一杯!”
奚桁、沈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古月举起酒杯,看向沈垣,笑道:“恭贺师父出关!”
沈垣表情寡淡的脸上既惭愧又欣喜,道:“有此之徒,为师甚慰。”喝完古月敬的酒,沈垣举杯向奚桁,神色也是愧疚的,“三师弟,大师兄谢你,这些年你把小月教得极好。”他闭关期间,麻烦师弟帮忙带孩子,既然出关了,这徒弟还是由他来带,也让师弟松口气。
幸亏他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跟师弟跑了。
奚桁暗地打量沈垣的神色,见此情形,心下明白他的想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不动声色地道:“月月很乖巧,相处这些年,竹岳峰已经习惯有这孩子,大师兄刚出关,事务繁忙,索性就让她在竹岳峰待着。”
沈垣笑笑,也松了口气,多年没见,徒弟已经长大,他看着都觉得陌生,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她相处。既然师弟喜欢,不若就把她留在竹岳峰,给师弟作个伴。
一场争夺徒弟的战争,悄无声息便化解了。奚桁低头看毫无察觉、伸筷子够糕点的古月,眸子暗了暗,饮下一杯酒,将盘子推到她眼前。
古月笑眯眯的,别提多开心了。
主座三位巫宗老大内部寒暄完毕,底下众人也吃喝得差不多,推杯换盏几个回合,要开始讨论正事了。
首先是易家家主汇报情况,“药王谷事出,还有一伙药谷弟子在外游历。他们听了连姝的蛊惑,回到道宗请求宗门做主,为药王谷复仇,道宗出师之名已经想好,战事物资正在筹备……”
易家主的消息,简而言之就是,道宗要打仗了。
又有家主诉苦:“因为毗邻木家,经常为些小事争吵,若非道宗突然为木家做主攻我,我竟然不知,木家原来是道宗属下的!阁主,宗主,将军,早不做主晚不做主,偏偏此时做主,道宗欺人太甚了!”
大战之前,先欺负对方几个小门派,算是道宗的预热准备。
又有几个小家主出来诉苦,无一例外,都是自家的敌对邻居突然有靠山了,靠山来给他们撑腰了,小家族被欺压得吭都不敢吭,听说阁主归山就赶来上报。
众人义愤填膺道:“太欺负人了……”
随即又噼里啪啦讲一堆,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打!”
这之后,是统帅确立、兵力部署、战力安排、挑战地点时间等等。炎武将军出关了正好,他当统帅,各家族积极响应。
会议开完后,众家主这才发现少了些什么。唐家呢,唐家主呢?唐家一向猖獗,在巫宗都是横着走的,它的衰落,让不少人觉得解气,他们还等着此次会议后拜访下唐家,然而来的是唐家管家。
唐家管家一脸哀凄,“家主她,上月亡故了……”
众人唏嘘,那个强势冷漠的女人,比爷们也不妨多让,居然……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巫修向来心宽,人都死了,也没必要痛踩一顿。他们得到准信,放心不少,吃饱喝足后,拍拍衣袖便走了。
古月望着沈垣,心想该怎么办才好,身为徒弟,理所应当跟师父在一块,但是他们这对师徒焉能以常理衡量?做师父的极不靠谱,做徒弟的更不靠谱,何况,她现在身份不正常,跟师叔的关系也不大正常……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说吧,她如今不用人教习如何修行,师父可以放心,她就喜欢在竹岳峰,师父不用管她,忙自己的事就好。
她还没开口,沈垣过来,要摸一摸徒弟的脑袋以示他的欣慰,奚桁先一步揉上她脑袋,沈垣有片刻的诧异,随后把手放在徒弟肩膀上拍了拍,道:“如此这般,甚好,为师放心了。”说完,转身离去。
古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奚桁揽过古月的肩,“出去走走,想好去哪没有。”
“到外面去吧。”在阆山内部,如果被人看到阁主陪她闲逛,定然有人排队等着给自己套麻袋。
古月回神,瞥见师叔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顿时惊悚了,平白无故的,师叔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好在,奚桁面色极快恢复正常,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尊贵矜持的礼乐阁主。
两人一道去外面,走到晚上,一只纸鹤,越过千山万岭,飞到古月的手上。
是非夭来信。
非夭成亲了,新郎是凡间人。
奚桁:“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古月收好纸鹤,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就和凡人在一起了?凡人寿命短暂,倘若死在非夭姐姐前头,她岂非很伤心?”
奚桁沉默半晌,无奈地望着古月,道:“月月,你以后也会明白的。”
古月摇头,抱住奚桁笑道:“师叔是修士,肯定能活很长时间,我哪里用得着明白。”
奚桁声音低沉:“是是是,你不用明白。”
他还没有告诉她,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样美好的年纪里,而他终有一天会垂垂老去,死去。到那时,她该怎么办?最好的结果,是她根本不用伤心,当他脸上长满皱纹,她早就离开他,去寻找更年轻的。
奚桁难得愤怒,他咬咬牙。这种可能,真是想一想,都恨不得拉那小没良心的同归于尽。
凡间,太昊城。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太昊,古月只觉得物是人非。第一次来这里,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第二次时,她拜入阆山,做了炎武将军的徒弟;第三次,她变成了小尸妖。
进入城门前,经过层层严密搜查,古月奚桁两人才混进去,很奇怪,今日检查格外严厉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古月当即顶着笑脸,拦住一位中年妇人,“大娘,我是外地来的,来京城投奔亲戚。很奇怪啊,不知道城门为啥盘查得如此紧呢?”
大娘一脸恐惧:“听说是有一种病,病起来六亲不认,逮住人就吃!传染得可快了,附近县城里的人都得病了。孩子啊,你可小心点儿,别跟陌生人走的太近。”
逮人就吃?
这又是什么病?
第88章 蛊虫
星辰点缀弯月; 已至夜幕沉沉。
待进入城中; 古月恢复女儿身; 走了几步远,就有团团大红灯笼; 原来是张家派来的仆人翘首以盼; 见到古月和奚桁; 纷纷看呆,初见如此的相貌和风姿,再加上茭白月色; 还以为遇见了天上仙人。
随后; 众人殷勤地引着二人入轿; 在宵禁前赶往张府。
张府此刻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一派喜气洋洋。张家世代为官,祖上曾位列三卿; 做过宰相,家族底蕴自是丰厚; 宅院深深,月影疏疏,叠山理水,栽植花木。
轿子停在东边厢房,下了轿子,奚桁停在外面,被新郎官迎过去; 古月也进入房内,时隔多年,总算见到非夭。
古月笑道:“恭喜你啦,非夭姐姐,你可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成亲的!”
非夭面色羞红,想起自家夫婿,露出幸福的微笑,“瞧你,一见面就打趣我。”
古月哈哈大笑,眨巴着眼,贼兮兮地问:“非夭姐姐,能说说你是怎么和你家那位相遇的吗?”
非夭捂着脸,笑了半天,才开始叙述。
说来这也是个老套的故事。
非夭当初离开浮陀仙府去做任务,选中的题目是帝王业,就是在人间学习凡人帝王的治国之道。一番合计,她女扮男装,进入鹿鸣书院学习,夫子就是俊俏的探花郎,张卿。
这之后的发展,就像说书人编写的故事,张卿耐心温柔,打动兰花妖的一颗芳心,她对夫子暗生情愫,奈何任务在身,不好表明心意,只好拼命学习,考取功名,进士及第的时候,她就算完成了任务。这不,任务刚一完成,她就化身女子,跑到凡间找张卿来了。
张卿原本还对自己的得意学生突然失踪挂念,突然冒出来一个与学生相貌相似的大美人,这、这……很快就情意相投,凑一块儿了。
说完之后,两人喟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奇妙。
更奇妙的是,等见到新郎官儿的那一刻,古月暗暗拍腿,特么,这就是她以前的同桌呀!当初那个胆战心惊,连考试都要找神棍占卜的学生,如今已然是大理寺少卿。
很可惜,女大十八变,古月这些年变化得尤其大,且从男人跨境成女人,为了避免无端的麻烦,古月见旧友过得顺心,就没打算相认。
非夭说完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便询问古月,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药王谷出事后,她焦急如焚,去巫宗找过古月,奈何晚了一步,就听到她已经被阁主带着去求医问药,归期不定的消息。
古月顿了顿,不好说自己已经由人变成僵尸,徒惹人担忧。她打着哈哈含糊过去,只说自己受了伤,如今已然好了。非夭见她不想说,也不再问,两人说些其他的开心事。
一个时辰之后,奚桁过来接古月。
非夭目瞪口呆,没想到阁主居然陪同古月一块儿来看她,忙受宠若惊地行个大礼。阁主不只在巫宗尊贵,在妖族也同样地位超然。
她注意到好友的腰被阁主环住,两人姿态亲密,整株兰花都僵直了。
古月“啊”了一声,晃着与奚桁交叉而握的手,解释道:“对了,还没告诉你呢,我跟师叔在一起了。”
非夭吓都吓懵了,“那你岂不是……”
奚桁淡淡地道:“本座与月月成亲时,会请你喝喜酒。”
非夭:“…………”这个世界好不真实……
鉴于新娘子第二天就要拜堂成亲,古月不敢把这朵兰花吓狠了,忙拉着师叔跟随仆人出去。
当夜,奚桁环着古月在张家的客房睡去。 午夜时分,距离张府十几里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哀嚎,奚桁睁开眼。古月也惊醒了,在奚桁脖子上磨了磨,道:“我听见声音,怎么回事?”
奚桁神色淡淡:“没什么大事,睡吧。”
“哦。”古月刚闭上眼,又一道尖叫声划破夜空,她顿时清醒,道:“事情大发了!师叔,出去看看。”救人如救火,她当即穿好衣服,跳下床。奚桁无奈,跟在她旁边。
与此同时,非夭也从房间里走出,碰上古月奚桁,一同赶往事发地点。
夜间风冷冷吹着,旷野之下,山林之中,一伙赶路的百姓慌不择路。他们后面,七八个眼珠子通红的人极速追赶着,时不时发出叫人心悸的闷吼,连猛兽都吓退了。
人群里声音杂乱:
“都说了,夜里不能赶路的都不听我的,这样好了,我们可怎么办?”
“千万别被咬到,否则就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女落后一步,转眼就被怪人扑倒在地,凄惨地求救。但是没有人救她,他的同伴都自顾不暇呢!
妇女被撕扯掉周身血肉,血流了一地,很快失去生机。然而过了片刻,她手指猛地一动,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大嘴一张,露出饿狼一般的獠牙和满嘴的粘液。
众人又悲痛又绝望,硬着头皮跑着。跑着跑着,察觉气氛不对,只见前方的山林之中,摇摇晃晃,蹿下来一波怪人。
众人脑袋“轰”地一下顿时空白,手脚一软瘫倒在地。这下真的完了,真的完了!前后夹击,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