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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刚赶到门口,闻言哈哈一笑,脸上尽是促狭之意。笑得浑身发颤的拱了拱手; 说:“对不住啊星君!不知你今日事忙……竟然在……接……接生?”
星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争辩道:“我就是担心这魇兽难产,在一旁看看罢了……你还不把哮天犬给拉走!仔细他吃了我的小魇兽!”
也难怪星君紧张,魇兽的繁殖不易,天上拢共也没有几只。这回可得了个宝贝疙瘩,又长的十分灵动乖巧,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甚是可爱。
“咦?”,二郎神凑近看了一眼,正瞧见这小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模样甚是可怜。他沉吟了一下,就问到:“这是鹿?能吃不?”
星君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厮真是暴殄天物,真真是个粗人!当下就恼怒的赶他走,骂道:“吃你个大头鬼啊!我看你的哮天犬挺好吃!”
二郎神蹙眉,很是严肃的教育他:“不管是神犬还是家犬,都是有灵性的,万万不能吃的!”
他被星君推着往外走,却觉得裤腿儿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这只小魇兽正咬着自己的裤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呢!
二郎神君笑了,“你看,这只小兽想跟我走呢。”
“你浑说什么?”,星君讶然,但低头一看,小魇兽果然追随着二郎神君,那模样竟似极为依恋似得。他心中纳罕,大为不解。但是灵兽妙就妙在这一个“灵”字,修行、认主都有自己的主意。
而星君本就有了一只魇兽,这只小不点儿,原本想着养大一点儿,再让他自己认主去呢。这可倒好,刚出生一天时间,就自己巴巴的认主去了,真是气煞他也!
星君看看自己清瘦的身姿和瓷白的皮肤,再看看二郎神的一身腱子肉和古铜的肤色,顿时摇头叹息。小魇呀小魇,你这审美品位真是堪忧呀……
“罢了罢了,你既喜欢二郎神君,就跟他回去罢!”
小魇兽松开嘴,欢喜地叫了一声儿,又跑回去,亲昵的蹭了蹭自己的娘亲。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二郎神很郁闷,他本来是遛狗的,怎么又捡了一只新的?
哮天犬也很郁闷,他本来是遛弯儿的,怎么多了一只竞争对手?于是他暗暗咬牙,不若等二郎神睡熟了,自己偷偷把魇兽吃了?嗯,反正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但小魇兽似是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紧紧的跟着二郎神君。到了晚间,竟非要歇在二郎神君的寝殿里!
二郎神被他缠的没法子,又觉得不过是只小奶兽,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也就随他去了。
这是梦君出生的第一天,彼时他得了个很清雅的名字,就叫“木夕”。双木夕,正是一个“梦”字。
天宫从来不养闲人,也不养闲兽。其他的灵兽们,要么骁勇善战,要么能当坐骑。
木夕的娘亲,是负责给小孩子织造美梦的魇兽。晚上打卡上班,清晨日头初升时,才打着呵欠回宫。将小孩子的噩梦都嚼碎当了食物,却将美梦送出去。
但木夕很闲,只因他跟的是二郎神君,用不着管那织梦吃梦的活计。原本他还想着,不如再勤勉的修炼修炼,也当个能作战的小灵兽好了。
但某年某月某日,他亲眼目睹了哮天犬这厮,竟然手撕了一只巨大的灰熊,搞得血雨纷纷……木夕有洁癖,当下就发誓要离哮天犬远远儿的,才不要跟他一起并肩作战呢。
木夕转念一想,要不当二郎神君的坐骑好了?别的神仙都骑个仙鹤呀、麒麟呀,让神君骑个魇兽,多么的与众不同、标新立异!但是……二郎神君身高八尺有余,铮铮铁骨、肌肉贲张。那张脸蛋儿虽长得挺俊朗的,但那个身板儿,实在是……实在是让木夕不堪重负呀。
而二郎神君也没有拿木夕当坐骑的意思。开玩笑,他的重量再加上兵器的重量,还不把这小玩意儿给压碎了?
所以木夕足足闲了五百年,每日的工作只有一个,卖萌!
幸好他长得灵巧可人,虽不比那些长毛畜生,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能让一众小仙娥尖叫着扑过来,对他好一阵儿揉捏。哮天犬对木夕卖萌的行径很不齿,只因他是个浑身漆黑的英武神犬,威风凛凛、体型巨大,从来都把仙娥们吓得落荒而逃……
但二郎神君很有风骨,也可能因为他是个粗人,对木夕的大眼睛十级免疫。每日晨起,都先揉揉哮天犬的脑袋,再揉揉木夕的脑袋。那下手重的呀,把木夕揉的七荤八素的!
木夕很无奈,他觉得自己跟哮天犬不该是一个待遇。而且更气人的,是二郎神君常常扔给他一块儿肉,还说:“瞧你瘦的!快把肉吃了,像哮天犬一样长得英武些!”
木夕想想星君给自己娘亲准备的那些风雅吃食,再看看眼前血淋淋的巨大肉块,顿时觉得此生无望,只能仰天嗟叹了!
但其实……他和哮天犬,都是能化成人形的……
下界的那些个妖怪们,修炼个两三百年的,都能化作人形,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悟性极高的灵兽了。
哮天犬这厮,平素虽十分血腥。但摇身一变后,却是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一身黑衣,又加上黑发如瀑,更衬得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但哮天犬觉得这样不够英武,所以很不耐烦变作人形。偶尔二郎神支使他去下界办事儿,非得让他变成人形,说什么“打入敌人内部好办事儿”。哮天犬都哼哼唧唧的,百般不情愿的化形去。
而木夕修炼了几百年,有一日忽然发现自己能化形了!他跑到仙娥的屋子里,借了个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自己长得跟二郎神君很不一样,反倒有些像星君。个子虽挺高的,但肤色白皙莹润,脸蛋儿也秀气的很。他不知这样好不好看,就犹豫的问了问仙娥们。
谁料,仙娥们见了他,竟不像往常那样扑过来揉捏了。反倒羞红了脸,盯着他的脸半晌都转不开眼睛,最后都娇嗔的跺跺脚,跑开了。
木夕不明所以,这到底是好看呢、还是不好看呢??
他心中忐忑,就拖拖拉拉的去拜见二郎神君。谁料二郎神君正叉着腿坐在圈椅上,见到他十分诧异,问:
“你谁呀?”
木夕很委屈,他虽变了形态,但气息是没变的呀。就说:“神君,我是木夕呀!”
“木夕?”,二郎神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长成这样儿了?”
二郎神君很郁闷,他喜欢英武些的灵兽,最好是像自己一样有男人味儿的。结果哮天犬长得眉清目秀就罢了,木夕怎么长得这么……楚楚动人??
乖乖,他养的分明是两只公的,怎么都娘里娘气的……
木夕见他颇为不喜的样子,极受打击,就恹恹的变回了魇兽,懒懒的去睡午觉了……
在木夕心里,神君是无所不能的,打遍三界无敌手。
但他心中最为高大的神君,到了某日,竟被一个泼猴给伤了心脉,不得不回到府里养伤!木夕心疼的舔舔神君的脸颊,帮他舔掉嘴角的血丝。却看到神君冷哼一声,神色很是倨傲的说:“不过是个泥猴儿罢了!待我再去与他战三百回合!”
只是他牵扯到了伤处,不由得嘶嘶的吸气,很吃痛的模样。
木夕很是不忿,都道是那泼猴儿有神通,其实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兵器奇特,又学了些恼人的变化之术,这才钻了空子,竟把神君给伤成这样!
前几日,神兵天将们下界时,木夕并未跟着去。但巴巴地等了几日,哮天犬和神君竟然都受伤了,让他又是心痛,又是自责。
当日,入了夜后。木夕便悄悄的潜到下界,找到了那泼猴儿。
彼时,泼猴儿正在一棵桃花树上睡得正香。他喜爱吃桃子,可惜人间的桃树刚刚开了花,只能在枝丫间闻些甜香罢了。
木夕来时,看到一个少年侧卧在花枝中,花瓣纷纷洒下,少年的嘴角带笑。
这幅形容,应该是在做美梦吧。木夕想着,待他吞吃了这厮的美梦,再给他织个最复杂的噩梦好了!
都道是魇兽无害,但其实,梦境是比兵刃更可怖的东西,能杀人于无形!魇兽们还没被带到天界时,曾被有心人利用,当成是杀人越货的兵器。令魇兽织造一个迷幻的梦境,让人困于其中,跋涉至死而不可逃离。但此举有违人伦,所以被天界严令禁止,当做了禁术罢了。
但这是魇兽天生的能力,禁是禁不掉的。
木夕进了那泼猴儿的梦里,拨开层层的白雾,见到一座仙山似得地界儿。花果环绕、瀑布直流,小猴儿们和鸟雀徜徉其中,其乐融融。
这就是那泼猴儿的美梦?当真是无趣的紧。
木夕张开嘴,正欲将这一幕咬碎,梦里却忽然风云突变,翻腾起十丈的黑雾!
那山石竟然寸寸碎裂,所有生灵都被定在了原地,血肉剥落,变作森森白骨!
不好!这并不是美梦!木夕急忙后退,梦境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是真实的,稍有不慎便会殃及自身。
但就在他退无可退之时,忽然撞到一方宽阔的肩膀。那气息太过熟悉,令木夕一下子就愣了神儿。
他回头,看见二郎神君站在十万天兵身前,穿着锃亮的铠甲。神君的面色清冷,很不耐的蹙了蹙眉,挥手示意天兵上前。
木夕的血液一瞬间都冻成了冰,他能看到梦中的场景,但这毕竟是梦,他无力阻拦。他复又回头看向那一座祥云缭绕的花果山,一个仓皇逃出的小猴子,跌在他的脚下。
木夕愣神,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但那小猴儿瞪着大大的眼睛,身上忽然燃烧起熊熊烈火,在火中发狂的打滚儿,叫声凄厉。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身冷笑,“怎样?你看够了吗?”
木夕飞身跃出梦境,只余得一身冷汗。
那少年也醒了过来,翻身站在桃花树下,手中棍棒迎风暴涨十丈,抵在了木夕的心口。
木夕见那少年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的对他说:“小鹿儿,你的招数对我没用。若不是孬种,便来真刀实枪的打一场吧。”
木夕默然,低头沉吟片刻,忽然抬头问:“你的梦是苦的。我可为你吞了此梦,另织就一个甜美的梦境。”
少年笑得猖狂,眼中却泛起滔天恨意,说:“日日剜心,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为何?”,木夕追问,“在梦里,人们总是追求一个‘圆满’的。”
“虚幻的美梦有何意思,我活一日,便会保护身边儿的人圆满。”
木夕听了,很是怅然的摇头,说:“我不懂。”
少年静默片刻,突然撤了兵器,不耐的说:“你走吧。你这人,什么都不懂,没意思的很。”
木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腾空而起。但他行到半途,却被匆匆赶来的哮天犬拦住了去路。
“你去哪儿了”
木夕目光闪烁,回道:“你不在床上养伤,又乱逛个什么。”
哮天犬低声咆哮,似是警告,“就你那点儿低微法力,又乱逛什么?仔细我告诉神君。”
木夕却笑了,忽然抱住哮天犬,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说:“你不会的,你不过是担心我。”
哮天犬僵直了身子,冷硬地说:“你、你肉麻个什么?快放开!”
木夕哈哈大笑,撒开了手,又凑近哮天犬,神色认真的问了一句:“哮天,你可知天界为何要追杀那泼猴儿?”
“有什么‘为何’?”,哮天犬很奇怪,“定是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