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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湄裳道:“姐姐离开后,便再没有她的下落,直至经过一年,姐姐偷偷来找,告诉明日,她就要与决一死战了。”提此,她笑容倏变深诡,犹如淬了毒汁的花蕊,虽是妖媚惑,但也蕴含着致死地的毒,“楚寒子,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当夜她所喝的酒水中,其实早被暗中下了毒药,所以与那一战中,她将必死无疑!”
什么?!
得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祈云修不禁失声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湄裳冷冷扫他一眼:“因为她是师父的爱徒,即使她离开西月宫,师父也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只有她死,师父才会将毕生功力以及绝学全部传授给。”
祈云修只觉痛不可当,戟指指去:“原来是,是害死的娘!”
楚寒子落下句:“其实,她已经知道了。”那张隽雅好似无情无欲的容颜上,这一刻,终于浮现出一抹沉重的哀伤,“是亲眼目睹她倒自己身前,她告诉,有给她下了毒,但是她并不恨这个……临终前,她说自己为喜欢的男生下了一个孩子,求去艾源村找一户姓孟的家,替她抚养这个孩子。”
阮湄裳突然尖锐地笑了起来:“姐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明明是邪教中,却不肯滥杀无辜,永远那么纯善,明知最后要害的是,却依旧不会怨……真的,最讨厌这个样子了!”
随即她又洋洋得意道:“楚寒子,害死姐姐的虽然是,但世皆以为她是死的剑下,当年与她几次交锋,终于擒住她,使用一种独门点穴手法令她无法施展武功,希望她能改过自新,直至姐姐后来答应,才肯解开她的穴道,而这套解穴方法姐姐曾经教与给,不久之后,她又江湖上四处行恶,认为她妖心不死,禀性难移,后悔当时没能亲手杀死她,楚寒子,万万想不到吧,其实是冒充姐姐犯下重重罪迹,才引得们之间一直相互误会,哈哈哈,所以、所以她知道要杀她,最后才心甘情愿地选择死怀里……”
笑声逐渐猖狂,如刃如剑,直戳痛楚:“姐姐她对一片痴心,其他男子欲近她身根本就是妄想,因此又怎么可能生下别的孩子,楚寒子,这些年里,的心里也怀疑吧?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看着他的容貌生得一日日更似自己,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的心里也一定迷惑矛盾吧?楚寒子,到底是不愿承认,还是不敢承认?现为什么不敢大声告诉他,才是他亲生的爹——”
这一句炸响耳际,只觉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祈云修呆立当场,涣散的瞳孔经过几瞬后又重新凝聚,视线像被绳线牵引着,一点点移到楚寒子脸上——
那个自小跟随身边的。
那个教养了他二十年的恩师。
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最亲的。
其实、其实是他的生身父亲?
“这……这是真的吗?”他瞪大眼睛,身体处于一种极度震撼中,仿佛玉质的瓷器就快破碎。
楚寒子脸色苍白,却是如木雕,好似经历过一场大病后的平静,当他转过头,接触上祈云修的目光,双目陡然闪过一缕似喜还悲的眼波。
原来,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岚岚与自己的孩子。
多年来,他面对着那张愈发似自己年轻时的脸容,心头晃过无数次的疑问,泛过无数次的迷惑,可又告诉自己,这不会是真的。或许,一切皆如阮湄裳所说,他是不敢承认吧,不敢面对祈云修,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才会与这个孩子永远保持着生疏冷淡,甚至不敢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怀之情。
然而现得知真相,却仿佛放下背负了二十年的沉重包袱,内心得到的反而是轻松与释怀。
“修儿……”楚寒子淡淡唤他。
祈云修一颤,竟从那眼神中读到了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慈爱与悲痛,一时内心如经烙铁滚烫,既痛且热,酸涩凄怆,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他呆呆张口,可惜又不知该从何作答。
就祈云修失去防备时,阮湄裳右手飞甩黑绢,蛇一样缠住他的腰身,拉近跟前,他胸前拍去一掌!
“修儿——”楚寒子一声疾吼。
阮湄裳冷笑,松开黑绢,祈云修的身子被甩半空,楚寒子迅速提纵轻功,将对方紧紧接怀中,当发觉他身子冷得像一团冰,面色惊…变。
阮湄裳哈哈大笑:“楚寒子,应该知道们西月‘百毒寒掌’的厉害吧,若不半个时辰内把寒毒之气吸出他体内,他的五脏六腑将很快冻结,气断亡!”
楚寒子二话不说,让祈云修盘膝而坐,自己也保持同样的姿势坐下来,面对面,与他两掌相抵,运送内力。
阮湄裳察觉他的用意,笑得阴冷狠毒:“一旦中了寒毒之气,是无法将它彻底清除的,楚寒子,不惜消耗自身内力,把毒气引入自己体内,的下场,便只有死了!”
她的大笑声中,楚寒子置若罔闻,依旧聚精会神地救着爱子,只见祈云修原本冰凉如雪的脸容上,渐渐泛起温色红晕,相反楚寒子的脸孔却浮现一片冰冷。
随即楚寒子猛一收力,倒地上,祈云修睁眼醒来,迅速惨然叫道:“师父!”
他抱起楚寒子,方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不……不是…………”最后泪水横流,一滴一滴地落那的脸上,清晰无比地唤出一个字,“爹……”
楚寒子睁开眼,气息微弱地唤道:“修儿……”
祈云修把他紧紧搂怀里,紧紧的,不敢松手,方才阮湄裳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害怕、恐惧,像可怕的梦魇侵蚀着他的身心,竭尽全力地想把那渐渐冰冷的身躯抱暖:“爹……爹……对不起,都是的错,都是因为……”
楚寒子摇摇头,和蔼地笑了:“救吾儿……有何可错……”伸出苍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修儿,这二十年来,对……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心里,可会怨恨为父?”
祈云修哽咽难言,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摇头。
楚寒子眼神有些恍惚,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叹,仿佛是叹出了那深藏已久的隐秘:“娘她……虽然是西月宫,却并非十恶不赦,相反……她很善良,完全不是世所传的邪恶妖女……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他眼波柔和,亦如回到最初,有丝丝的甜蜜喜悦渗上眉梢。
可是,她是西月魔女,而他被誉为一代天骄,正邪互不相容,碍于身份与世俗的差别,他知道,他们终究是无法一起的。
最后他只想,她是武林的祸害,她死,亦是天命难违,于是当她死自己怀中,抱着她痛哭不止的一幕,就这样被从记忆中抹杀。
二十年了,他一直活得自欺欺,直至最后真相大白,才知道原来她也骗了自己,她生下他的孩子,却不肯告诉他……
云修,其实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吐露出隐藏了多年来的深情,楚寒子慈祥怜爱地看着他,声音像轻轻的落叶,游离而飘忽:“为父……真的很想娘……这一回,终于能去见她了……”
没有身份世俗的阻隔,这一回,终于能好好一起了。
“爹!爹!”祈云修惊恐万状,呼唤声中更掺杂着一种乞求,“求您不要离开孩儿,不要离开孩儿啊……”
楚寒子身体愈发冰凉,堪堪合上双眸,但神容宁静,似乎将要入梦般,极轻地唤出两个字:“岚岚……”
“爹——”那只抚上脸颊的手陡然垂下来,祈云修从半空紧紧握住,死也不肯撒开手,眼角伴着泪光闪烁,凄楚哀绝,“爹!爹!爹——”
相伴身边二十年,他从没感受到一丝父爱亲情,如今终于体会到,却又马上分离。
“爹……”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那再没有睁开眼,再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
74浮烟(终)
祈云修蓦然一声嘶吼;悲恸震天,双目凝红;犹如哀极噬人的野兽,视线牢牢锁向阮湄裳——
“妖女;我今天跟你拼了——”
他发了疯一样冲上前;然而一团紫影飞掠到他眼前,折扇一摇;祈云修被横扫而来的潜风逼得倒退数步,再抬首,那紫影已快若流星,直朝阮湄裳奔去。
阮湄裳压紧翠眉,布满浓重阴霾,迅速运气行功;跃身迎上他的攻势。
二人一阵急攻快打,缠斗了十余招,阮湄裳怒叱一声,施出玄阴秘笈中一记狠招,右手方收,左掌威猛快速地拍向他胸口,直震得那人心脉齐碎,飞弹出三丈开外。
祈云修“啊”地失声尖叫,疾奔过去,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清润的嗓音颤抖得近乎破碎:“你这是何必……何必……”
紫色衣襟被鲜血染就一片殷红,孟湘环张口又喷出一大滩鲜血,那张桃花俊容,如今只剩下雪一样的苍白。
看到祈云修满脸忧急的神色,他费力地勾起嘴角,仍显得邪魅无边:“我说过了……不准你去……白白送死……”
鲜浓的血色刺痛了眼睛,祈云修把脸埋入他的胸怀,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要……不要……”
孟湘环想摸下他的头发,怎奈手指发抖着伸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唉……傻小子……你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
“孟湘环,居然连你也敢背叛本宫!”阮湄裳负手孤立,冷面无情地盯着他。
孟湘环唇畔滑开一丝冰冷的弧度:“我就知道……她不是……被玉雪剑君杀死的……果然……害死她的人……是你……”
阮湄裳眉头一皱:“你认识姐姐?”沉吟片刻,恍然明悟,“你就是那孟家人?”
“不错……”孟湘环冷冷承认,随即抬目望向祈云修,那种眼神,就像看着襁褓中睡熟的孩童,充满了无限柔暖与温和,轻轻告诉他,“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猎户家的孩子……那年我爹去山中狩猎,突遇猛虎袭击,是你娘,将我爹从虎口下救了出来……那时候她怀你三月有余,我爹跟我娘见她无家可归,为报救命之恩,就让她与我们一起住下来。那时你还未出世,而我才七岁,平日里她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教我吹笛、她真的什么都会……后来她告诉我,她是西月宫人,是被人人唾骂的妖女,呵呵……我才不信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一双美丽澄净的眼睛……说她是妖女,可是她却救了我爹,教我识别人间险恶,谈起那个人的时候表情会那么温柔……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才不管什么妖不妖女,只想着,她如果能一直留下来就好了……可是生下你不久,她就说她该走了,要去与那个人做个了断,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幸福,因为她坚信那个人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所以她要编个谎,骗他来抚养他们之间的孩子……她说他是舍不得杀自己的,当时她说的很笃定……可是最后,她还是死了……世人都传,是那个人杀死的她……”
孟湘环叹口气:“然后,玉雪剑君就找到我们,我曾经答应她,什么也不说的,只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人没有回答,之后就带着你离开了……云修,云修,这是她抱着襁褓中的你,想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