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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了!”语气冷冷带着几分怨怼的说了这么一句,忙活了半天还迟了晚上睡觉时间却连一文赏钱都没有的粗使太监语气非常不耐,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后,直接就推着板车离开了。
许清恬就这样被丢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是无人来管她了。她艰难的在地上挪动着身体,抬起头想看看四周的情况,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是被丢在一处宫殿的门口。
这宫殿门口只挂了两盏灯笼,灯火并不明亮,但是却将这个宫门的牌匾照亮得非常显眼,让卧倒在地上的许清恬也看得清清楚楚。
许清恬看着这名为倚梅轩的宫殿,忍不住猜测起来,宁成帝为什么要把她丢在这里,看起来这座宫殿似乎没有人的样子,虽然门口点着灯,但是大门紧闭着啊。
许清恬却是不知道,因为玄渊带着白芷和紫苏,以及倚梅轩的其他宫让们去大殿中参加国宴,所以倚梅轩只剩下两个守门的太监,而此时他们都在大门后的角门歇息,而主殿则是一片漆黑,自然看着像没有人在。
许清恬试探着发出声音呜呜的叫了几声,希望能引起附近人的注意,可是她才试着呜呜叫了两声,就突然就看到一架步撵行了过来,步撵旁还跟着一行太监,安静肃穆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惊惶,因为看上去真的无比威严。
步撵上所坐的让自然是玄渊,比起倒霉的还要留在大殿中处理刺杀事件的后续事情的宁成帝,已经“救驾身亡”的他自然是自由得多,听说许清恬已经被扭送进宫了,他也就来看一看。
托着步撵的太监们脚步无声,悄无声息的行到了倚梅轩宫门处,然后将步撵放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默默的退了下去,只留下白芷紫苏和步撵上的玄渊。
坐在步撵上懒洋洋的打量了许清恬一眼,玄渊偏了偏头,示意白芷和紫苏去认认人:“去看看她是不是许清恬,如果是,你们两个给她好好介绍一番如今的情况。”
右手支起下颌,玄渊的神情散漫而又漠然,似乎并没有去在意被绑住丢在地上狼狈无比的许清恬,好像对她已经再无感情了,他只是用一种轻慢的语气淡淡道:“白芷,我想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白芷垂下头去,遮住眼中浮现的那一抹微微的怨怼和恨意,她一直是憎恨着许清恬的——从她抛下许家,抛下她的责任,毫不犹豫的离家出走时,白芷就憎恨着她。
明明没有人强迫许清恬去参加选秀的,宁成帝向来是自信而又宽和的帝王,愿意入宫的便参加选秀,想要自主婚配的她也不会阻拦,当初许家根本就没有打算送许清恬去选秀的,是她自己非要去。
许清恬任性妄为的一走了之,可是留下的烂摊子却要旁人来替她收拾,她走得干脆利落,可曾想过因为她的任性而犯下的欺君之罪,许家会如何?还是说,在许清恬心中,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这在宫中提心吊胆的一个多月,这与生死挨得那么近的一个多月,还有每天夜晚要时刻盯着发癔症跟个疯子一样唱独角戏然而还不能让他走出内室被人发现每天晚上都要熬着已经成了熊猫眼的痛苦谁能知道?
少爷既然开口这么说了,说明少爷已经不在意许清恬了,也并不再打算在疼爱呵护这个妹妹,想来,许清恬做下的这些糟心事,已经打消了少爷心中最后的一丝温情。
“小姐,奴婢白芷给您请安。”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白芷唇角顿时就露出一丝冷笑来,她大步走到跟虾子一样蜷缩着倒在地上的许清恬,声音清甜语气温和的说道,就如之前在许家的每一日一般。
许清恬听到熟悉的声音,艰难的扭过头来看向白芷,在看到白芷那熟悉的面容后,她激动不已的扭动着身体挣扎起来,眉眼间也掠过一抹得意和骄纵:“呜呜呜……呜呜呜……”
白芷,快点帮她把身上绑住她的绳索解开!许清恬努力的朝白芷使着眼色,示意她别在那里傻站着,快点过来帮她放开,许清恬眉宇间的骄纵渐渐转变为不耐,颇为恼怒的瞪着白芷。
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忘了什么叫本分了?许清恬对白芷怒目而视,带着几分怒意几分不满,她心里狠狠发誓,等到她被解开,一定要好好给白芷好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本分。
许清恬原本心中的担忧和惧怕都已经散去了,此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得意和骄纵,从看到白芷的这一刻起,她就安下心来了,她就知道父亲和母亲不会放着她不管,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任性骄纵他们都会惯着她的。
心中担忧散去,许清恬的任性和小姐脾气中的骄纵自然都浮了上来,此时便对着白芷指挥着,笃定这个婢女根本不敢做出违逆她的事情来。
但是这一次许清恬却要失算了,对于如今这等情况还不改小姐做派的许清恬,白芷眼中掠过一抹深沉的恨意,就是如此,就是如此任性骄纵,不知好歹。作为许清恬的贴身婢女,白芷不知道为了她的这幅骄纵吃过多少苦头。
白芷秀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来,她蹲在了许清恬身边,在笑吟吟的注视了许清恬好一会儿后,突然一抬手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招呼在了许清恬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后,在许清恬不敢置信的狠戾目光中,白芷慢悠悠的拿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自己刚刚扇了许清恬一巴掌的手:“小姐,你的脸真脏,给你一巴掌后,奴婢都觉得自己的手脏了呢。”
面对许清恬那不可置信,愤恨异常的目光,白芷唇角的笑意变得冷然起来,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憎恶,她轻声道:“小姐,难道你还以为你是备受宠爱,做什么任性的事情都会被原谅的许家小姐吗?”
“不是,从你犯下欺君之罪的那一日起,你就不是了。如今你被抓回来,就是被抓回来接受惩罚的,看在服侍了小姐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白芷就好心提点您一句,您啊……”
“您这日后的日子可爽快着呢,生不如死,可是,想死都难呢。”
第265章 泥石流宫斗日常29
白芷施施然的擦干净手后,将擦过手的帕子直接丢了开来,一副非常不屑的模样的模样,似乎觉得沾上了许清恬一点都无比肮脏。那被丢下的帕子直接覆上了许清恬的脸,白色的素布帕子盖了上去,遮住她的脸,她那双看得让人不悦而厌恶的眼睛。
“紫苏,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小姐说吗?也算是感谢小姐往日里对我们的照顾嘛。”白芷又侧头看了紫苏一眼,笑吟吟的开口问道。她就不信,当初被许清恬那般磋磨,紫苏会没有一分怨怼?
紫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低下头去,显得有些胆怯的说道:“白芷,我不想再和小姐说什么。”她是讨厌许清恬,但是她胆子也小,不敢像白芷这样爽快的行事。
不管之前许清恬曾经对她有多不好,不管曾经她因为许清恬的任性骄纵而受了多少苦楚,这样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她不想再去对许清恬如何了——看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上。
而且,等她和白芷跟着少爷离开皇宫回到许家后,她们还是要在许家伺候的,也不知道到时候老爷和夫人会如何对待她们。今日留一分情面,日后也好相见,紫苏总是忍不住想得太多,所以行事总是怯弱不够大气。
见紫苏连上前来甩许清恬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白芷也不好强迫她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紫苏在想什么,但是白芷却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再怎么样,都比死了要好,不是么?
“小许子公公,还请麻烦您叫两个人将她送到冷宫去。”白芷甩了许清恬一巴掌后,也懒得再磋磨她什么了,只是起身笑吟吟的屈膝行了一礼说道,“我们主子吩咐要交代的事情都说完了,公公可以将她带走了。”
在倚梅轩宫门之外的一棵大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捧着拂尘的太监,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阴测测的也不说话,若是不知道的人突然看到,只怕还要被吓一大跳。
小许子是个十分年轻的太监,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材很是消瘦,五官清秀,但神情却非常阴沉。他也是深得宁成帝信任的太监,只不过不是李德忠这般随身伺候的,而是专门处理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事情的奴才。
稍稍侧身避开白芷的行礼,脸色稍显阴沉的小许子沉声道:“白芷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情。既然许主子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了。”
白芷笑了笑,只是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她和紫苏就是泄愤,又能够对许清恬做什么呢?真正让她受到惩罚和折磨的,可不是她们,这冷宫里的滋味,那些暗室里的刑罚,想来都能够让许清恬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欺君之罪。
陛下对许清恬可是半分情谊也无,而曾经做出那般事情,狠狠的掉了陛下面子的许清恬,就不要指望陛下能对她容情了,这日后的日子,还有得她熬呢!
许清恬在满脸愤恨和不信中,以手脚被缚的姿势直接被小许子公公叫来的两个粗使太监直接抬着往冷宫里送去。并且仔细交代了,将她丢到冷宫最破旧的宫殿中,派两个手上有功夫的宫女盯着她,不许她逃跑,更不许她有什么好日子过。
半道上,这两个粗使太监嫌许清恬重,又嫌弃她是要被丢到冷宫去的无宠且惹了陛下恼怒的人,为了偷懒他们只抬着许清恬的上半身,让她的脚落在地上,就这般拖着她在地上拖行着前进。
不管许清恬日后有多么惨,这都不是玄渊所关心的事情了,在宫人们开了倚梅轩的宫门后,他让白芷和紫苏将他之前吩咐人做的男装拿过来,这是他对宁成帝坦白后就吩咐宫中绣娘做的。
他当时吩咐的是赶工,用不着多么华丽精致,只要是男!装!就行了,他真的不想再穿裙子!
紫苏听命去将那男装拿出来,白芷就站在坐在梳妆台前的玄渊身后,为他取下头上的白玉发簪,让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下来,重新为玄渊梳头,梳男子的发鬓。
“少爷,您手臂上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不需要包扎吗?”白芷手下拿着温润至极的玉梳为玄渊顺着头发,语气微带几分担忧的询问,“奴婢瞧着,那枚暗箭上好像真的凃上了毒。”
玄渊目光淡漠的凝视着铜镜中重新梳上了男子发鬓的自己,目光微带一分满意,闻言只是淡淡道:“用不着,伤只是皮外伤,血已经止住了。至于毒,对别人而言也许解不了,对我却不算什么。”
白芷早就发现了自己少爷手段非常,但因为之前在许府中是许清恬的贴身婢女,并不了解原来的许清宁是什么模样,所以完全没有生疑,只是认为少爷有大才。
此时她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手脚麻利的帮少爷绾好了发,然后与捧来了男子衣装和一双锦缎靴子的紫苏一起退出了内室,少爷更衣时并不喜欢他们贴身伺候,所以她们自然是要避开。
玄渊这边已经重新换好了男装,随时都可以出宫做回许清宁,可以说事情是非常顺利,但宁成帝这边可就不是如此了,所以说做帝王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说其他,这要处理的琐事就无比麻烦了。
宁成帝不仅要稳住大局,将大殿中所有人困住,然后从中拘押那些刺杀他的贼子,还要派人去调查刺杀之人的背景、动机,甚至那些受了惊吓的宗室大臣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