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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来坐在知来身侧,感受着她的疼痛,虽然这个世界的外力伤不到她,但她和知来毕竟是同一个人。她疼,她也会疼。
极暗的世界里忽然一道强光射来,然后是倾天盖地的极亮,令人睁不开眼。四周正在起着变化,光华和气息都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孟知来有过,与那日她与子晔进入玄境之墟时一模一样。
他们找到了入口,正在通过。
少顷,紧闭的眼睛感受到光亮在逐渐消失。待动静全无时,她们睁开了眼。
满眼的空旷虚无,光线很暗,但视线很清晰,连空中的尘埃的一清二楚。
朱雀解释说:“玄境之墟是于六界之外单独存在的空间,我并不知晓怎么去,只得努力飞,飞过了光的速度,希望能获得空间的变换,然后我们便坠入了这里。我也没到过墟里,所以并不知晓这里是不是。”
“是的,这里是。”孟知来回答,当然只有知来能听见。
“你看那边,我记得天柱就在——”孟知来指向记忆中湖的方向。然而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看见应当杵在那的天柱。
孟知来心中一惊,抬头望向天空。头顶幽暗通透,一条宽广银带在空中飘摇,确是玄境之墟没错。只不过这银带不似从前一直绵延道天地的交界处,而是从中敲碎,断裂开来,光点漏得到处都是。
“糟了!”孟知来惊呼一声,往湖的方向跑去。跑至湖边,不假思索就跳入水中,虽然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知来跟在她身后,也想往水中跳,被朱雀拉了回来,再次抛往自己背上。朱雀振翅飞行,带知来先行一步前往湖心。
孟知来努力游走,虽然水流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毕竟湖心太远,她用了不少时间。待她远远地能看清楚湖心的情况时,那里早已满目疮痍、断柱残垣。
已经晚了,天柱已经断了。粗壮的柱子被拦腰截断,原本笔直飞入云霄的竹子,现如今只在高出湖面一点的地方露出极不整齐的缺口。到处都是粉齑与碎石,轻薄的浮于水面,大块的沉入水底。
朱雀绕着截断的天柱盘旋,想要仔细地观察天柱的断口处。忽然轰鸣声从湖底传来,湖心晃动,整个湖的水流跟着巨浪滔天,一个大浪猝不及防地打来,将朱雀连同知来一齐卷入水里。
此情此景,连接天上支撑神界那一头已经断了,深埋于水底连接魔界的一端正在被人用外力破坏。孟知来一头扎入水里,往湖底去。然而外界的事物对她丝毫不起作用,无法凭借水流往下去,只得依靠脚力。
不知过了多久,孟知来的脚终于沾到了踏踏实实的地面。知来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朱雀在她身边恢复了人的形态。这里难道不是孟知来的世界里,☆、第一次遇到知仪的地方吗?
“知仪!”正想起知仪,就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三人闻声刚过去,只见现场出现了四个人,不仅知仪在,子晔、璟言也在。
子晔的剑血迹斑驳、璟言的折扇破损重重,二人身上具有负伤,应当是经过激烈的战斗。而知仪正躺在璟言的怀里,了无生气。
“知仪!知仪!”看到已经死去的知仪,知来发疯地向她奔过去。然而任知来怎么唤怎么摇,她都没有醒过来,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这是她在世上最为珍视的妹妹啊,她还没好好和她说过话,她怎么可以离她而去?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谁?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她的妹妹?
“是你?”知来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是我。”那人蔑笑,“挡我者死,你又能如何?”
我能如何?是啊,我不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知来紧紧咬着唇,嘴里腥甜,已被她咬得皮破血流。
地面再一次颤动,湖底也开始塌陷,这个世上已没有一寸土地完好。
“天柱已经被我毁了,神魔二族将不复存在,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
“……”
“……”
那人洋洋洒洒地说着,到知来耳里全部成了刺耳的杂音,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只知道知仪死了,天柱断了,神魔二族将亡。不,她不要知仪死去,她不要神族覆灭,这一切她都不要!不……
“不——”凄楚的叫喊响彻玄境之墟。知来红着双眼,眼睛犹如寒夜里受伤的孤狼,怨忿,绝望。
眼睛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得无以复加,有湿润的东西从眼球下方挤出来,然后一颗接着一颗滚落,源源不断,像泪又不是泪。那泪水是鲜红的艳丽的,像断线的红色珍珠,在脸颊留出一道曲折的痕迹。
“知来!”是璟言在喊她。
“知来?”是子晔在问着什么。
可不管谁的声音,知来都听不进去了。
天旋地转,不知道从哪来的强劲力道推动世界在倾倒,本就在坍塌的外界反着方向支离破碎,那力道比天柱坍塌时造成的神魔二族的碰撞强过百倍千倍,那力道不止要毁灭世界,它还要将一切物体碾碎,揉成虚无。
“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知来只觉得自己要跟着世界碎掉了,灼烧的感觉从眼睛蔓延到全身,她整个人都仿佛处在烈火焚烧中,由五脏肺腑到每一寸肌肤,烈火由内而外渗透出来。然后真的迸发出了熊熊火焰将她覆盖。
她的世界什么都不剩,只有疼,炽热地疼,锥心地疼,撕心裂肺地疼,挫骨扬灰地疼……这种疼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她多希望就这么死去,从死中得到解脱。虽然死改变不了什么,但死了就不会疼、就不会觉得难过……
滚烫的身体忽然有一丝清明,知来感到有人抱住了她。
“知来?知来!”疯狂而急促地呼唤在她仅存的一点意识里尤为清晰。
真是舒适的怀抱啊,就如同……他一样,令人安心。知来想要拥抱对方,当伸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是火焰,连手指上也是,自然是无法抱他的。可是,她是真的很贪恋这个怀抱啊……她后悔了,刚才的她想要尽快死去,可若有机会再选一次,无论多么沉重的痛苦,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她都会想要多活一刻。可是,现在的她是真的快死了吧。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面对怀里焚烧的火焰,怀抱没有一点松开,反而越来越紧。他不愿放手,不能放手,不要放手,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知来……知来……”
“知来,知来。”
“知来!知来!”
烈火恣意地烧着,永远不会停止般,要把知来烧成时间的灰烬。她的意识渐渐迷离,陷入了虚无。然而在脑海深处始终藏着那一声声名字的呼喊,让她想要睁开眼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事情发生地太快,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孟知来还来不及做任何事,就已经结束了——尽管她做任何事都起不到作用。
此时的孟知来,只能再一次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孟知来旁观的故事马上就要结束了,届时大家都会明白作者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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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获得答案
知来沉寂后; 孟知来亲眼见着知来世界里的一切,包括所有人、事、物都消散殆尽,化为了虚无。
确切地说,并不是什么都没了,它们都化成了一颗点; 一颗鲜艳夺目的红点,在知来烈火中的脸上安安稳稳生长出来; 仿佛天地间仅剩的色彩。紧接着,知来落入无尽的黑暗中; 再也看不见了。
孟知来茫然无措地摸着自己右眼; 所以她睫毛根部这颗小小的鲜红的痣承载了知来过去整个世界的记忆?
即便自己亲眼所见; 依然觉得匪夷所思。
“是啊,世界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当一个世界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将它碾为废墟; 在废墟中开出新的花朵,是一个恰当的且仅有的选择。而你; 就是开启这片废墟的钥匙。”声音苍老而浑厚,既像来自远方; 又如就在耳畔。
“谁?”孟知来对着虚无大声喊。
虚无中有了光点; 无数光点汇在一起; 慢慢凝聚; 描摹出一个老者的幻象,那人的样貌她不久前才见过。
“大……司命?”
“长公主,您终于来到了最后; 老夫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大司命向孟知来行以揖礼。
“还请大司命解惑。”孟知来躬身回礼。
“在这个时空里,长公主以自己的视角一路看下来,虽不算事情的全貌,但对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已有了大致的了解。”
“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看的是过去的事?”
“是的,相信您在这个空间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会有感应,这里不是幻境。”
孟知来颔首默许。“可是,从时间推算来说不对啊,我明明……”
“是的,这里的世界和您记忆里的世界本就不是同一个。它发生在不同时空,两个时空里,如若不人为地采取行动,走势将是相同的。这就是为什么即便两个世界里有明显的不同,却逃不开关键的相似点。”
“可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时空呢?”
“因为您的特殊能力可以对时间造成影响。在这个时空里,神魔二族崩塌,世界几近毁灭,您以一己之力,推动时间的轮轴倒转,将时空推回到从前。尽管没有人知道,但世界确确实实从来过一次。”
“这可能吗?!”尽管大司命的叙述平稳而诚挚,然而已经亲历过的孟知来依然无法不感到震惊。
“那……是将世界回到那哪一刻呢?”
“故事的开端,您本该出生的那一天。但,”大司命顿了顿:“一切都回到那一天,但您没有,所以那一天只有知仪公主出生。”
“什、什么意思?”孟知来听不明白。
“逆天而行的力量,终究会反噬其身。这也是凤君将您与世隔绝的原因,控制不了的力量,他选择让您不使用。而天柱崩塌那天,您已耗尽了所有,世界过于庞大,您无法承受,反噬力几乎让您灰飞烟灭。但在最后一刻,您燃起了希望,强烈的求生意识保住了您,而代价是无穷无尽的烈火焚烧。您无法和世界一起重新来过,于是坠入虚无,游离在时空以外数千年。令人欣喜的是,许久后的某一天,您居然抗争了下来,将焚烧自己的火焰变成了涅槃之火,完成了凤凰的浴火重生。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您飘到了幽冥的忘川,直到有一天,有人将您捡了回去,然后您正式醒来,作为孟知来再一次登上时间的舞台。”
孟知来全身颤抖不止,此时的她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不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