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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孟婆婆也给了她亲人的温暖和关怀,她喜欢这里,但依然会感到彷徨无助,没有归属。到凤栖山的时间不长,虽然青沅凤妃是知仪的母亲,虽然凤君和她有着刻意的距离感,但她在内心却十分渴望凤栖山就是她的家,凤君凤妃都是她的亲人。所以她的焦心,是正真发自内心的出自晚辈对长辈的关怀。
“不知道她为何会中魇症,但魇症的程度不深,我帮她解了梦境,她现已恢复了意识,正在静养。”公子疏道:“我放心不下无双,一刻也无法多留,所以就赶来了。”
“谢谢。对不起,我……”孟知来低着头,不管是出于什么考量,毕竟在无琊幻境,她是威胁了他的。
“这丫头人是傻了点,但没有什么坏心肠,公子疏请勿介怀。”
孟知来讶异地抬起头,没想到无须解释子晔都明白。这样的人,让她如何不喜欢?
她将他们在幽冥的经历向公子疏述说了一遍,“你现在可以带无双走了,名字不在册上,幽冥是不会追究的。只是……”她顿了顿,“只是她好像忘却了前尘。”
公子疏身体僵直一瞬,他看着无双,无双的脸丝毫没有因为是亡魂而有什么变化,只是以往熟悉的眼神变成了生涩。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恢复了从容。
“没事,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他紧紧握着无双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既然无双的记忆已完全丧失,她为何会袭击你也无从得知。但请相信我,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肠,伤你定非她本意,还请公主勿要介怀。”他尊称孟知来公主,想必已从凤栖山方面证实了她的身份。他替无双表示歉意,亦如子晔之前对孟知来的袒护。
“这是当然。无双天真单纯怎么会伤害我呢?再说这次你也帮我了大忙,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所怨愤?”
公子疏向孟知来和子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牵着无双,呵护着她转身离开。
“请稍等。”子晔叫住了他,“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公子疏十分礼貌客气:“有何事在下能够效劳的,但妨直说。只是短期内同一段记忆确实无法多次编织,所以龙王之事……”
“并非此事。”复杂的神色又浮现在子晔的脸上,有些心痛亦有些心喜,让孟知来的心随之紧拧。
沉默了好一阵,子晔缓缓道:“幻境是真是假?”
“假的才会被称为幻境,然幻境的却来源于真实。它同梦境是一个道理,日有所思,夜才会有所梦。亦真亦假,孰真孰假,又岂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子晔看了看身边的孟知来,对公子疏道:“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他要瞒着她呢?看着二人往一旁走去的背影,孟知来心里无比失落。可是再一想,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子晔似乎也没什么必然要告诉她的理由,她不也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他么?
难过的心情溢满胸腔。人和人的缘分就像冥冥中有条线,两端分别将两个人拴住,线断了缘分就尽了。而她和他之间的线太过于纤细,从开始偶遇到现在的重逢全凭运气。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做点什么让这根线变得牢固一些,万一哪天运气花光了,她想念他的时候,靠自己能找到他。
子晔回来的时候脸上复杂的神色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他心事重重地从孟知来身边走过,差点没看到她。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孟知来问子晔。
“你是回凤栖山去吗?”子晔反问。
孟知来原计划处理完幽冥的事立马赶回凤栖山,即便凤妃没有了危险,她还是得亲自确认才能彻底放心。但如今她还有个地方要去。
“大人您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吧,我请你喝世上最美味的茶,保证比我煮的还棒!”撒娇兼利诱,子晔果然吃这套,嘴上说着不耐烦,实际自然而然地就跟上了她的步子。
孟知来正是要去忘忧茶舍。有一段时间没回幽冥了,都到家门口,不去看看孟婆婆怎么说得过去。同时,无双没喝忘忧茶就已忘却前尘的情况,或许孟婆婆知道点缘由。另外,她时刻谨记着借玄墟环的事情,奈何子晔和璟言总是碰不到一块,得先找个机会告知子晔,所以此时先不能和子晔分开。
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内心不想和子晔分开。
☆、第74章 再次表白
孟婆婆提起茶炉,将茶在精巧的茶杯中满上;推到案几对面的孟知来和子晔面前。
“新鲜出炉;尝尝!”孟婆婆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
“子晔你真有口福;这‘碧云’是婆婆特制的好茶,味泽世间绝无仅有;贵重得很,一般人可喝不到,我今天是沾了你的光。”孟知来一次性两个人一起恭维了。
“这丫头片子;嘴巴啥时候变得这么甜的?”孟婆婆向子晔眨眨眼:“调|教得不错!”
子晔微微点头;道过谢后;执起杯子将茶送至唇边;一点一点慢慢品味,动作十分优雅好看。那握茶杯的手指修长,竟比白瓷茶杯还要白净几分。
“修养真是不错;确实容易吸引小姑娘啊。”孟婆婆啧啧赞叹。
“婆婆~”孟知来急忙打断了她,“说正事,你说什么情况下,人死后还没喝孟婆茶就忘记生前的事了呢?”
孟婆婆手托着腮,思虑半晌;迟疑地说:“这种情况很少见,也许是有人不想让他记得什么事情,所以用了某种方法导致亡魂的记忆一片空白。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呢?”
“应当是中了蛊毒。但她死的时候很奇怪,毒素在体内潜伏了很久,却突然在恰当的时机爆发。我去生死簿上看过,她的寿命远不止当前。”
啪叽一巴掌拍在孟知来脑门,重倒是不重,就是不太雅观。
“你还去看过生死簿!你这丫头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判官笔的威力你忘记了?!”孟婆婆呵斥。
孟知来捂着脑袋委屈道:“让你担心了婆婆,子晔在,没事的,不然我们怎么能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呢?怎么你们都喜欢拍我脑门,拍傻了如何是好啊……”
“你本来不就挺傻么?”子晔忍俊不禁。
确认了她没事,孟婆婆又调笑起来:“子晔啊,原来你和我习性一样啊,果然英雄品位雷同啊。知来啊,我看这小子不错,你们今天是来见家长的吧,放心,我这个家长准了。”
“婆婆~你说到哪去了。”一如小儿女情态,孟知来跺着脚,脸颊又爬满红霞。
子晔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事上。“这么说来,无双失忆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给她下毒的人,那个人心思缜密到即使无双成了死人都不能让她泄密。”
他定定地看着孟知来,语气凝重:“傻瓜,你得小心。”
孟知来脸色沉了下来,她明白子晔的意思。根据龙王的记忆得知,琳琅阁的幕后主使并非龙王一人,而伤害无双的罪魁祸首也隐藏很深,且不说二者是不是同一个人,可以定的是,他们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很明显他们的目标都是孟知来。到底是为何,绕了那么大的圈子,集结了那么多人,直接地、间接地,在明的、在暗的,有人一定要置她或者说知仪于死地。然而孟知来除了多加小心外什么办法也没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作为箭靶,能为知仪挡掉不少暗中射出的利箭。
“子晔,”孟婆婆沉声唤他。“知来卷入这场纷争也是身不由己,个中缘由我不知,我也不常在她身边。因此,老身还请你,请你千万要护着她。”她的话每个语调都很重,带着强烈地担忧,也带着深深地恳求。语毕,她竟然起身,几乎要朝子晔一拜。
“婆婆……”孟知来的声音哽咽。
子晔扶住想要躬身的孟婆婆,“您是前辈,这可使不得。”他看了看孟知来,又道:“知来是我重要的……的朋友,晚辈定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这是世上最好听的话,最动人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人就在她身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多么感谢某个桃花纷飞的夜晚,某个被刺客追杀的夜晚,若是没有那场惊心动魄,她又怎么会遇上这个好得不像话的男子?
临近夜晚,忘忧茶舍里烛火摇曳,柔和的光线映照出男子英朗的侧颜。漂浮在空中的气息,有些甜。
孟婆婆咳了两声,吩咐孟知来道:“知来,你带子晔出去转转,幽冥不少地方也是很美的。我就不去了,最近亡魂多,孟婆汤估计不太够,我再去煮些。”孟婆婆起身,拨开帘子往内屋走去。
孟知来和子晔并肩而行,幽冥的夜幕下,紫色的火焰次☆、第亮起,招魂幡在风中翻飞,像少女舞蹈中轻扬的裙裾。
踩着脚下的碎石头,子晔将迈开的步子放缓,让孟知来能以正常的步调走跟上他的速度。二人沿着忘川从下游往上行。河里流动的魂晶亮闪烁,在夜间显得尤为美丽。
孟知来指着身侧的河流道:“很美吧?这是忘川,无极无终,只要是幽冥的地界,就有它在流淌。它上面那座横跨而过的是奈何桥,凡人寿终而逝,亡魂会先过鬼门关,通过阴曹地府里判官审判后,能再度转世为人者才通过黄泉路,在奈何桥彼端喝一碗孟婆茶。人生在世,白衣苍狗,再深刻的记忆,再刻骨的爱恋,终将只能化成奈何桥上的一声叹气。”
子晔默然,静静地听孟知来叙述。
“忘川……忘川……婆婆在这里找到了我。”
“你曾说,你是被孟婆婆救起的,所以你当时是带着伤漂在忘川中?”子晔问。
“可以这么说吧。”孟知来望向远方,视线的极限处,忘川好像要流往世界的尽头。
“伤得重吗?”
“应当是挺重的。”不然,她怎么会忘记了所有事呢?
未知总是最可怕的,醒来后,她一个白纸般的人面对了一无所知的世界。就算有孟婆婆在身边,也无法抚平那一段恐惧的时光。
自眼前这个女子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以来,他们总是以各种莫名的方式相遇、相伴。子晔的记忆中,她是个坚韧乐观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安与迷惘。令人忍不住心疼。
子晔下意识地抚上孟知来的脸庞,想要给微凉的皮肤带去些暖意。这张脸明丽鲜活,一双大眼睛灵动飞扬,睫毛中若隐若现的泪痣更添一份神采。恍惚间,记忆中魂牵梦萦的脸庞浮现,原本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与眼前的脸庞相重叠。那轮廓,那神|韵……
“你……两百年前你在哪里?”他忍不住问。
孟知来楞了一下,回答:“在幽冥。”
这三个字让子晔像是从梦中醒来般,原本要抚过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死心地又问起一连串问题:“你在幽冥生活了两百年?会不会记错了?你再想想清楚那时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譬如某座山上?”
不明白他怎么了,孟知来只能疑惑地摇摇头。她怎会记错?她的记忆就是从两百年开始的。那时的她像个初生的孩子,一切事物都重新学起,她将自己认知的事物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醒来以前的事情。因为面对一片空白的世界,那时她连忘忧茶舍的门都很少踏出去,又怎会去到世界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