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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润卿拿着密信看了眼，不过都是在贺知章借着自己在孺子监的权势，与天机院公开对抗。那么，敢于揭发他的恶劣行径的人多半是他的政敌。刘润卿不在意地将密信放到桌上，问在场的众人：“不知，诸位爱卿可有想法？”
第73章 得准放假
周思邈首先站了出来，他答：“孺子监向来不爱看天机院做的那些事情，贺大人所做的事情自然不得那边的人喜欢。臣以为，若是贺大人没有做什么不法之事，也不至于让人抓到把柄。微臣愿意暗中调查此事。”
孺子监的那群儒生，最爱以天道来劝说刘润卿为君之道，并且看不起天机院所使用的那些所谓巫法。这一次，不过是天机院的某些人看不惯贺知章，才会动手。而这背后，恐怕有更为强大的推力。
吕长霆眨了眨眼，他的表情有些微纠结，可他最后还是站了出来：“陛下，微臣以为，周大人并不是适合这个工作。”
刘润卿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容，“哦？那丞相以为，谁合适呢？”
“若说谁最适合调查这一工作，那当是冯钦之。他为人大胆，又不怕得罪他人，最是适合。”
“冯钦之？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才。既然丞相也觉得他可信，那便让人将这些材料送到提刑司。小林子，这事就交给你了。听说，你这几日陪着小皇子很辛苦，那就给你放放假。今日出宫，明日这个时辰前回来即可。”
林子玉一听放假，心里开心地不得了。只是，今日皇上怎么对他这么好？真担心有诈。林子玉激动地将桌上的奏折一扫而尽，塞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看了眼刘润卿，觉得这次自己一定是做对了，因为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露出笑容。
林子玉领旨离去之后，刘润卿扫了眼刘温宁，那个快要打盹的小家伙急忙端坐，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吕长霆。
刘润卿咳嗽一声，原本还在观望的袁子炎立刻会意。他说道：“陛下，微臣这次周游全国，长了见识，也听闻不少奇人异事。微臣已将其中一些问题写出，应是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了。”
原来，袁子炎因为家中老祖母过世，本就请了三年的守孝假。不过，刘润卿是不会让自己的得力助手随意离开，所以他给袁子炎安排了任务。原本，他被刘润卿安排到家乡当侍御史。即便他每日都在山上守孝，可他深入民间，得到了不少消息。
三年之期虽过，可他却不曾立刻回京。在刘润卿的默许下，他拿着自己的一个小本子，走遍了国内的多处地方。他吃过百家饭，穿过百家衣，可以说是对百姓的真正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
袁子炎的卧底工作，是御书房内这些人都知晓的。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回京，众人也不怎么惊讶。毕竟，他是得到特赦的人。
他上个月传信回京，言明自己将在七月回京。彼时，刘润卿也有去京城周边几个村庄走走的心思。自从他登基，就被繁忙的政务绑在皇宫，几乎找不到机会出门。
他本带着周思邈等一行侍卫出门的，可在路上，他们却遇到了突袭。若非刘润卿遇上恰巧经过的袁子炎，他恐怕就得自己摸索着回到京城了。
第74章 百毒之虫
但是，直到今日，周思邈还未查出对方的底细，那些人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刘润卿明明身在其中，却又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不晓得的模样。他看了奏折内的内容，手一拍。
“这群官吏，将朕与百姓当做什么了？若是他们不愿意为百姓某负责，自然有其他人愿意去做。”
底下的众人惶恐地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得有人出来接话。这个场合，敢于当炮灰的人只有吕长霆与秦水玥。秦水玥早已被冠上祸水之名，自然不敢在这种场合说话。她温和地站在刘润卿身边，及时为他添水。
吕长霆一看众人纷纷低着头，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他咬着牙，站到众人前面，说道：“陛下……臣等能够为陛下做什么？”
刘润卿将手里的奏折扔给吕长霆，“自己看。”
袁子炎所言之事，不过是地方的官吏如何如何地刁难百姓，将百姓逼入难以回转之地。
从先皇开始，朝廷逐渐以科举考试取代了原本的推荐制，然而原本那些已因在地方担任官吏而成为地方之首的人，朝廷却特许其及其子孙凭优推荐。
说到举孝廉一事，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内幕。原本以孝廉与威信为标准选出来的乡贤，因为某些人的搅和，已经变成了以钱财交换官职的存在。即便推荐的方法已经受到以先皇为首的人打击，但是它作为一个流传数百年的制度，难以被立即根除。
这次，虽然刘润卿在白露村待的时间最长，但是从其族长的处事方法看，法律的普及也是极为重要的。村里的那些人自然没有太多的条件，可以接受相关的教育。因而，刘润卿此次将心腹招到此处，不过就是为了找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众人看了袁子炎的奏折之后，脸色都不好看。他们都是通过正经的科举考试上来的人，知道科举考试的竞争之大。所以，才会有些人抓着原本的举孝廉制度不放。这些人，以地方的大族为主，而这些家族都是通过举孝廉制度发展起来的。
刘润卿看着沉默的众人，问：“诸位也看到子炎所注意到的情况了。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建议？”
半晌，众人还是没有回应。吕长霆本该回应的，因为这些人都需要通过丞相府，才能被安排到各个地方。可是，他看不懂刘润卿眼底的光。在无法确定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时，他能做的只有原地不动。
刘润卿在桌子上敲了三声，还是没人回答。他便开口了，“既然诸位没有想法。那便听听朕的想法吧。从子炎的描述来看，地方并未切实履行京城的政策。且不论这些地方官曾经为百姓做过什么好事。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如今在威胁百姓的生活。朕以为，该以强制措施取缔他们的权力。如此，才能避免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刘润卿给众人一个思考的机会，他呡了口茶。
第75章 黑名单
刘润卿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朝廷不能过于明显地将这些人从他们目前的位置上拖下来，除非这些人已经被侍御史抓到把柄。且，在将他们的权力收回之后，还需要考虑如何安置这些权力。以往的经验表明，愚孝与愚忠并不对朝廷有多大的用处。”
刘润卿看了眼袁子炎，他立刻说道：“陛下，微臣有一建议。微臣曾在京城之外的白露村看到一个现象，即当地的族长并不以朝廷的规矩来处理问题，而是以村中约定俗成的规定处理。虽然在微臣看来，他的处理方式极为不妥，但是他却为人们所拥护。臣以为，村中的事情，乡里的事情也好，都不能忽视这些人的力量。”
沉默许久的胡不言开口，提了建议：“若是如此，那是否可以让朝廷派去的官员与当地的耆老共同治理。以朝廷官员为主，若是官员处理不了的问题，便由这些乡贤出面。他们都是极为重视面子的人，定不会让村中出现难以抹去的污点。”
刘润卿看了眼沉默的吕长霆，问道“这个方法，确实值得一试。不知丞相，有何意见？”
吕长霆竟然下了跪，激动地侃侃而谈：：“微臣以为，这个措施值得一试。不若，就从袁大人所提及的京城周边开始。若是这一措施可以有效地在周边郡县运行，那便有了推往全国的可能。”
“既然丞相也同意，那便让丞相府拟定文书，找合适的人选过去吧。子炎，你对京城周边的事情比较熟悉，这些日子就为丞相打下手吧。等这事结束，你再回到原职。”
“微臣领旨。”
刘润卿极为有效率地将圣旨交与吕长霆，他与袁子炎便离开御书房。他们走后，周思邈小声地骂了句：“老狐狸。”
胡不言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小声点。这皇帝大人都还在上面坐着呢，他就这样表露自己的心思，不是找骂吗？
刘润卿果然说话了，他指着周思邈说：“周侍卫，你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啊。现在，这老狐狸可以为他是朕这边的人。借着他的力量，朝廷中的很多不良人都可以被铲除。若是你对他的态度暴露了，小心他狗急跳墙。”
周思邈一听这话，就知道刘润卿是在威胁他。可是，这里都是自己人不是。他刚才表现地那么好，怎么可能露陷。可对方是他的老板啊，他只得乖乖答话：“是。微臣知道分寸。可丞相也不是傻子，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对他有意见呢？”
刘润卿道：“他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不会考虑这么多。若是他真有察觉，如今也不能反抗。因为，他还需要借朕的手，除去一些政敌，譬如一直与他不对盘的贺知章。”
胡不言几乎要拍掌，皇上年纪虽然不大，可却是最为厉害的狐狸。他这样笼络吕长霆，不过是为了坐山观虎斗。以这些人的性格，不可能不安皇上给的剧本走。若是他们不反抗，那便是被敌方打落马。
第76章 信件又来
周思邈担心地问：“陛下，您说冯大人能够抓住这次的机会吗？他本就不爱参与朝廷的这些勾心斗角。”
“冯钦之这人是不好与这些人争什么。但是，一旦涉及朝廷大事，他就不会坐视不理。你们等着看，他一定会暗中查探名单上的那些人。只要有问题，他可不会管这些人的背后之人，一定将他们给抓了。”
秦水玥也同意这话：“臣妾见过几次这位冯大人，他是个正直之人。若是要说起不知变通，他可比这胡大人厉害多了。”
胡不言不为所动，秦水玥所说的话并不假，他没有理由反驳。
刘润卿拿过刘温宁的功课，却对周思邈等人说道：“这一次，多亏了子炎。他这几年在外游荡，还是有效果的。不然，这份黑名单如何可以出来。有了他提供的信息，冯钦之一定会先从近的地方入手。御史台的网络并不小，这一次，朕非要将这些毒虫拉下台。”
秦水玥笑着说：“如此，臣妾是不是该去会会皇后娘娘了。臣妾，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与她说话了。该过去通通气了，是不是？”
刘润卿拉着她的手，点点头：“是该过去了。好好说话，切不可让她受大刺激。”
这一屋子都是腹黑的人。即便是看着木讷的胡不言，也是看得通透，才会为刘润卿所收。刘润卿，连带着他身边的这些人，不仅识人，还能驭人。
相比于朝廷的勾心斗角，墨信阁的生活就简单得多。都已经快到午时，墨信阁中才有人走动的声音。原来是睡眼迷蒙的无影，他与穿戴整齐的思薇打了个招呼，便拿着水壶去了厨房。因为饮酒过甚，他昨晚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秦水苏借着昨夜饮酒的借口，又在床上躺了大半日。在她的床下面，趴着同样昏睡的暖暖。她昨晚趁着秦水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呡了口酒。结果，就直接倒下了。
秦水苏将手里的毯子丢到暖暖身上，过后她笑了笑，这鬼也怕冷吗？可是，她看到暖暖无意识地缩成一团，紧紧地裹着毯子。
“叩叩叩……”
秦水苏看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