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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小子立刻抓住他的手,认真且严肃地问:“所以那个泼硫酸的人抓到了吗?你们有没有调查出结果?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人泼硫酸……”师秦不太好跟他解释,“那个小姑娘是突然被袭击,我们没抓到袭击者,周围也没有目击者。”
“怎么会?你不是在现场吗?也没看到?”胖小子顿了一下,急切道,“我可以提供线索!郭修远昨晚和我打过电话,她跟我说,在公园时好像有人尾随她。我当时也没当真,只说让她注意安全……”
他的神情很是愧疚,握拳道:“后悔死了,早知道昨晚会出事,昨天放学就应该和她一起走……”
师秦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隐出来了,他走过来,对师秦摇了摇头:“小孩子没办法说话,她身上没察觉出……”
肖隐看了眼许轩豪,咽下了准备说出口的鬼气二字。
许轩豪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妨碍他们聊公事,很有眼力见儿地说:“我上去看她。”
“去吧。”师秦对他笑了笑,莫名想伸手拍拍他的头。
许轩豪叹气道:“唉,看完郭修远,还要去看望另一个同学。”
师秦笑道:“另一个同学?怎么,也住院了?”
“是啊……”许轩豪说道,“我们班的学霸,昨天没去考试,我们都以为他在网吧玩通宵忘了考试,没想到今天老班说他出了意外,被广告牌砸伤了,还挺严重的。也不知道我们班这是怎么了,风水不好大概。对了,我们洛阳有句话,叫洛阳地邪,不知道你们听过没,就是,特容易遇到邪门的事。”
师秦愣了好半天,手搭上了许轩豪的肩膀:“你那个同学,是不是叫郑乾?”
许轩豪叫道:“不是吧?!你还认识学霸?”
师秦道:“他被砸伤时我刚好在场。”
肖隐看向师秦,师秦问他:“你还记得刚到洛阳那天,我提过的那个被砸伤的孩子吗?当时龙鳞有异,但现场没察觉出异常,所以我也没多想。”
肖隐轻声问:“师处,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孩子的事……”
“龙鳞示警两次。”师秦说道,“这两件事,应该有关联。”
☆、24。【镜中影】公园遇袭
孙狸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昨晚去了洛水鬼域,见到了熟悉的都城,又或许是因为和周吴谈起了东都往事,勾起了那份藏在心底多年的回忆。这一晚,孙狸梦回唐初的洛阳城,回到了熟悉的院落,经过矮墙,经过树下的秋千,慢慢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熟悉的身影,守着一盏孤灯,背对着门而坐。银色长枪静静倚在墙边,微弱的烛光闪烁着。
那人垂下手,一张纸飘落在地。
孙狸轻轻唤道:“萧隐……”
背影一动不动,将脸埋于双手中,好久之后,孙狸听到了他的呜咽声。
孙狸想过去安慰他,但却迈不开脚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
灯火越来越朦胧模糊,视线再次清晰后,场景变了。他的眼前横着另外一道门,孙狸看向周围,发觉这里是肖隐家的院子。
萧大娘站在院中,同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说话。
“……他突然不见,只留书一封,四郎与我母亲念了,说他是只狐妖……”
“六郎被迷了窍,不吃不喝已有多日,憔悴不堪,我母亲一向疼爱六郎,见他这般模样,亦是食不下咽,无法安眠……”
“请道长救救我六弟……”
孙狸垂眼,扶在门上的手颤抖起来。
道士推门进去,孙狸立于门外,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他垂下头,盯着门槛出神,耳边响起道士念咒作法的声音。
屋里的人低声咳嗽着,声音嘶哑。
“道长……如何才能再见他一面?”
那道士停下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肖隐气若游丝:“我悔了,我不该说那句话……他一定是恼我了……”
道士轻轻摇头,长叹道:“善人,你痴啊!神思不明,被狐妖迷了心窍,善人何不想想家中父母……”
眼前的雕花门慢慢旋转起来,孙狸抬起脚,跨进门去,落地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他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又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母亲坐于床边,掩面哭喊:“六郎啊……我的心肝肉……你可让娘怎么活下去啊……”
“死了吗?”孙狸浑身无力,呆滞地看着床边垂下来的苍白的手,那是肖隐的手。
一股强烈的委屈之情交杂着悲伤涌上孙狸的心头,他眼泪夺眶而出,大叫道:“萧六郎你骗我!你骗我!”
视线再次变得模糊,只有哭声回荡在耳边。
雪山下,肖隐拉下厚厚的黑色围巾,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雪飘落在他的发顶,寒风吹来,肖隐的眼睛却一眨不眨。
从雪山口出来的狐狸惊讶道:“哟?你修鬼道了?怎么死的?”
“战死的。”
“哦……你来找我,是想……”
“孙狸,跟我一起建设新中国吧。”肖隐如此说道。
孙狸觉得自己掉入了水中,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积压在胸口,令他喘不过气。
沉重……
沉重的感情……
自己都误解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画面急速掠过,秋千,矮墙,院子里的那口井,孙狸又回到了那扇门前,他急切地想推开这扇门,可双手却酸软无力。
一阵劲风吹开了门。
跳动的烛火熄灭了。
背对着门坐的青年回过头,双眸灰暗,茫然无焦。
周围有好多声音窃窃私语:“新来的……”
“新鬼……”
“相思鬼……哭瞎了眼睛……”
肖隐站来起来,抚摸着银色的长枪,淡淡道:“鬼无形……那么,鬼道如何修?”
那些声音停了下来,寂静无声。
肖隐又问:“告诉我,鬼道如何修?!”
长枪渐渐变黑,两行血泪从他空洞无焦的眼中流出。
周围再次传来说话声,魑魅魍魉在墙上来来去去。
“阴司……”那些影子带着回音,告诉了他答案,“百川尽头,山海交界,到阴司,找储君……”
肖隐以枪为盲杖,脚步坚定地朝外走,孙狸挣扎着扑上去,要去拽他的衣摆,可无论他如何伸手,也抓不住那片扬起的灰蓝色衣摆。
孙狸低声哭了起来,他的哭声淹没在潮水般涌来的悲痛中。
他记得赵小猫说过,肖隐死于相思,可他从未当真过,还曾跟肖隐开玩笑,说他若真死于相思,也算浪漫……
孙狸的哭声越来越大,天与地被无边的悲伤笼罩。
“孙狸……”
“孙狸醒醒!”
孙狸哭得喘不上气,猛的睁开眼,看到肖隐慢慢收回手,温柔地看着他。
孙狸呆愣了会儿,深吸了口气。
回来了,刚刚……只是梦。
他坐起来,肖隐递来了一张手帕:“擦擦泪,做噩梦了?”
床上蹦下去一只浑身幽黑的小兽,师秦一把拽住它的尾巴,把它提起来,小兽转过头看向孙狸,橙黄色的眼睛像灯泡一样。
“不是我!”小兽奶声奶气道,“做噩梦不能赖在我身上。”
孙狸深深吸了口气,坐在床沿,仰头看着肖隐。
他说:“肖隐,你个混蛋……”
孙狸站了起来,紧紧抱住不明所以的肖隐,眼泪湿了他的衬衫:“真是混蛋……”
师秦轻咳一声,夹着阿七,与周吴交换了个眼神,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周吴帮忙带上了门。
师秦放下阿七,清了清嗓子,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和阿七大眼瞪小眼。
比较起来,阿七应该是大眼,他是小眼。
阿七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我看我还是回二楼去吧……”
师秦帮它打开门,笑道:“都说你不要跟来。”
阿七眼珠一动,道:“那个鬼修。”
“嗯?肖隐吗?怎么了?”
阿七压低声音,八卦道:“昨晚也做梦了,我听到他哭了。”
阿七说完,扭着屁股甩着鼻子慢悠悠走了。
师秦回到客厅,又与周吴相对无言。
终于,周吴打破沉默,笑叹道:“无论何时,感情都是一笔糊涂账,开始算清了还好,若是打一开始就算不清,只会越缠越乱。”
师秦呆了片刻,思索道:“……我那个年代……好像革命情谊更多一些。记得我上学时,女校进步社有个女同学,思想开放,革命热情高,是我们学生运动的号召人,我当时想过,我若是没死,大约也是能和那个女同学在革命工作中发展出感情的。”
周吴笑眯眯点头。
师秦看了眼紧闭的屋门,问道:“他俩……这次能解决问题吧?”
周吴认真想了想,提议道:“难说,不然我跟你去趟医院。”
“……小猫什么时候回?”
周吴摇头:“大约太阳落山后才回来和肖隐换班。你们要等小猫回来再查吗?”
师秦连忙道:“不是,我们是想在小猫回来前,争取调查能有进展,所以想让孙狸到医院看看。”
“上午在医院时,你和肖隐是怎么安排的?”
“我们上午做出了初步推测,两个受伤的学生是同班同学,所以事情应该和那个班里的学生有关。肖隐原本打算到学校看情况,但他们学校下午有考试,不放外人进去,所以我们跟许轩豪商量了,让他回去组织班里的学生,等那些学生考完试到医院看望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我们一个个察看……”师秦道,“这些我看不出,肖隐是说,若有大鬼跟随学生,只要让孙狸见了,就应该能察觉出。”
卧室的门开了。
孙狸和肖隐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肖隐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擦拭着眼镜。
孙狸揉了揉哭得通红的眼睛,对师秦说道:“去医院,我们要行动起来,要在小猫回来之前,把事情努力调查好。”
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
许轩豪说明了情况,在班长的组织下,班里的学生大多同意到医院看望郑乾和郭修远。
许轩豪跟黑皮小子到车棚推自行车时,毛巍巍气喘吁吁地跑来,站在两个男生身后,咬了咬唇,问道:“郭修远……怎么了?”
“昨晚在公园被人烧了脸。”许轩豪扭开车锁,跨上车,想起毛巍巍一直是步行回家没有交通工具,于是问道,“你去医院看郭修远吗?要不坐我车?”
毛巍巍没说话,她埋着头站在那里,很是局促。
“来吧来吧。”许轩豪看出她不好意思,招呼道,“载你一程,上来吧。”
毛巍巍挪步过去,小心翼翼坐在了后座。
要是往常,黑皮小子肯定要嘲笑许轩豪的公主车终于派上用场了。可今天,他无心说笑,左等右等,觉得毛巍巍动作慢,皱着眉道:“许轩豪,我先去了。”
许轩豪知道他心里着急,便道:“你要着急先去吧,我路上可能会去买个水果篮,不等我也行。”
因为载着毛巍巍,许轩豪的车速比平时慢了些许,路上,他问毛巍巍:“郭修远是不是喜欢吃草莓?不知道水果店现在有卖的没……”
毛巍巍小声问他:“你喜欢……你喜欢她?”
“什么?”许轩豪扭头,“你声音大点,你刚刚说什么?”
毛巍巍突然跳下了车,许轩豪吓了一跳,刹住车吼道:“毛巍巍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跳车啊?!旁边车撞到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