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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凭什么啊?!!
首先他是客,明明是毫无道理杀了主人身边伺候的人,却反过来说他不过如此?
再者……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性?
殊绝被无昼那一句不过如此梗得极其难受,再看看一地残骸,更加觉得心里烦躁。
而此时此刻,正巧清殇从殿门外一步迈进来,一脸的愤然急切,“殿下……”
可殊绝压根就没当回事,挥了挥手,“先把这里清理干净。”
清殇这才注意到殿内一片狼藉,那地上的残骸明明就是陪伴殊绝几百年最受宠的芙蓉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在殊绝面前动手还能全身而退的?
但腹诽归腹诽,清殇还是利落将地上的碎花瓣和被削成两截的花枝收集起来,毕竟是殊绝殿下贴身伺候的人,就算魂飞魄散了,也该有个坟冢算是意思一下。
收拾完了之后,连带盛着花枝花瓣的盒子,还有洒了大半的酒壶,一并放在殊绝身边的小桌上。
犹豫斟酌了许久,才道:“殿下,清殇有一言,还望殿下能听得进去。清殇知道殿下想将无昼留在魔界,若能入魔族,对于魔族日后显赫一方必是大有助益。可殿下也要知道,无昼曾经虽与殿下交好,可几千年来从未动过入魔族的心思,此事就不能操之过急。就算必要之时用些手段……清殇以为,这等手段对无昼行不通,反而……”
“你到底在说什么?”殊绝被烦得头脑发胀,清殇说话又让他一头雾水,更加想咆哮了。
清殇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用一根手指将桌上的酒壶推过去些,“殿下,狐族的嗅觉极其敏锐,殿下实不该用这种带有甜腻味道的药。更何况,魔界山灵水秀,好药无数……无昼早已不是之前虚弱的样子,这种药不见得奏效,却绝对可以激怒他。”
殊绝用力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尝试着分析清殇话里的意思,而很明显,清殇的意思是说他给无昼下药是很愚蠢的举动?
452。不省心的女人(4)
然,清殇推过来的酒壶确实飘来一股甜腻的味道,伴着花酿酒香,他经常饮的酒,自然知道多了什么味道。
簌簌几声,桌上的银质酒壶应声化成了一堆粉末,殊绝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好似乌云密布惊雷满天。
清殇小心向旁边避了避,聪明得选择不再说话。
而殊绝心中的愤怒却随着真相大白而越发高涨,越发明白无昼那一句“不过如此”,里面究竟包含多少意思。
轻蔑,不屑,鄙夷,甚至有不齿,嘲讽……
他好歹也是堂堂魔王,就算想留下无昼入魔族,犯得着差遣一只芙蓉妖去下药勾引他么?
甚至还用这么卑劣的药,这么……弱智的手段!!
“殿下,无昼与千叶如今看来恐怕就此分道扬镳,可……”清殇苦笑了一声,“可似乎无昼还不如前些日子痛苦,如今别说是绝情断爱看破红尘,我怎么觉得他不疼不痒的,难道我们都看错了?他没那么爱千叶?甚至不爱?”
“把那个小兔崽子去给我找来,我倒要问问,只由他执掌魔界半月有余,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疏忽,才能让闲杂人等接近我的内殿,甚至在酒壶中做起了文章!!!”
清殇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殊绝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而殊绝口中的小兔崽子……就是小殿下无异。
殊绝殿下一怒,小殿下的屁股恐怕又保不住了。
不过,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魔界给无昼下药?这个问题就太耐人寻味了。
…………
当殊绝找到无昼的时候,已经一路追到了无断峰周围。
那里有漫天遍地的皑皑白雪,还有漫天遍地的……无昼。
数不清的雪魃化作无昼的模样四处游荡,一遍一遍重复着无昼形形色色的自杀情形,处处飙红,随处可见残肢。
殊绝一直觉得自己的创意不错,也无数次想像如果无昼能亲眼见到自己如此丰富多彩的死状,一定也会叹为观止。
然,上一次无昼初来这里也未表现出太多意外,这一次更是如履平地,血飞溅到了面前仍旧眼睛都不眨。
殊绝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只能说,无昼实在太无趣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当无昼扔下那句“不过如此”之后,他为什么会看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顺眼呢?
“你如今还不能回妖族领地,也不能再去冥府和冥王鬼混,凡间嘈杂多是非,不如留在魔界反倒清净。”
“还是清理好你自己的门前便是,他人瓦上的霜,与你何干?”
冰冷的一句足能噎得殊绝背过气去,他还是很难想像为什么无昼说起话来可以用这么少的字形成这样的杀伤力,又讥讽他管不好自己身边的人,又说他……多管闲事。
没错,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多管闲事。
“仙人之境,天帝眼皮子底下也未必是净土,我魔界这么大,钻进一两只臭虫也无可厚非。”殊绝强词夺理道。
453。不省心的女人(5)
“既非清净地,又何以留客?”无昼也毫不客气。
“那说明我虽为魔王但心地善良,毕竟你我千年之交,能容身的一席之地,我魔界还给得起。”
前方无昼慢慢停下了脚步,蓦然转身,月白衣袍映着白雪,墨黑长发沉如玄玉,那张清冷的面孔似乎千万年也不变,高傲中带着几分淡泊,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能入他眼的东西。
“我无心与你争执,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活了几千年委实会觉得无趣,这种滋味你能体会的,不是么?”
无昼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对他这句话产生什么共鸣,“若觉得无趣大可再入轮回。”
殊绝的脸一阴,他怎么记得,无昼以前说话没那么犀利的?
而无昼明显没有在这与他继续废话的意思,一转身走得潇洒,这是他第二次如此面对殊绝却没有寻仇,对于殊绝曾经使尽手段加诸在他身上的磨难,他这一举已经太仁善。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殊绝又喊道,嘴角悄悄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刚刚接到清殇的消息,千叶要求见苏幕,并且……似有要重新来过的意思,恐怕好事将近。”
“管好你手下的人,否则,死伤后果自负。”
…………
殊绝终还是没能将无昼留在魔界,而之后的一番彻查,竟然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查出来。
这或许可以欣慰几分,他魔界仍旧固若金汤,闲杂人等未必能进得来,可这件事也成了殊绝的心病,究竟是谁能在他魔界如履平地?
如果那些不够道行的妖魔,靠近他的宫殿就一定会触动结界,而真有办法靠近却不被他发觉的外人……
殊绝忍了几日,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的驱使,亲自走了一趟冥府,一向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冥王自然是他首要怀疑的对象之一,更何况,这整件事不能说与冥王无关。
接天血红的彼岸花铺满忘川两岸,忘川河一路蜿蜒着也至天际尽头,而旁边,一块万万年也不会变样的三生石。
远远就见三生石上坐着个人,一身墨黑的衣袍却有一头雪白的长发,鬼魅一般的人物也颇符合冥王的身份,只不过……那三生石是随便坐的么?
不过倒也听说,夜溟在还未成为冥王之前,三生石便已成了座下石墩,估计就算亵渎了神灵,也不是计较这一两日了。
全然不顾背后孟婆嗦照顾着一只只要渡河投胎的鬼,夜溟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面前的幻境之中,幻境中有个已到中年的女子,虽然风韵犹存不假,可女子已经是儿女双全,且一脸的幸福笑容,给的是她旁边那个男子。
那也就是说,幻境中的故事没有夜溟的位置,合家欢乐的场面也与夜溟无关,看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殊绝摇了摇头,朗声道:“天地时日与凡间不同,三生石上却度日如年,冥王日理万机却要坐着三生石,就不怕日月混乱,过错了日子么?”
454。不省心的女人(6)
夜溟转身看过来,手一撑利落飞下三生石,向着殊绝颔首示意,“原来是魔界殊绝殿下,久仰。”
而与此同时,夜溟一直在看着的幻境缓缓消失,背后又是那一片黑沉的天空和直延伸向天际的彼岸花。
“冥王不必多礼,方才幻境中可是冥王故里之地?”
“让殿下见笑了。”夜溟仍旧很客气。
虽然他是冥王,也算神官一位,可殊绝也是堂堂一界之主,虽不能说谁比谁身份尊贵,但谁也犯不着伏低做小。
夜溟的谦逊让殊绝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笑了笑,状似随意问道:“冥王整日呆在冥府,也不出外走走,不腻么?”
夜溟也回以淡淡的一笑,伸手撩起宽阔的衣袖,露出胳膊上正在消失中的金印,带着几分尴尬又诚恳的语气道:“殿下有所不知,夜溟此前也并非整日呆在冥府,于各界走动巡视乃是冥王的本职。可是……此前出去一时错念,夺了一处地界的雨水,惹得龙王不悦向天帝告了夜溟一状,天帝降罚,将夜溟禁足于冥府中一月,尚还有……七八日才能出去。”
殊绝从没想过那么顺利,他一直以为新上任的冥王竟然能说动让无昼去修佛,一定是个奸猾难缠的角色,却不想,明明是与无昼清殇能算同族的狐妖,却着实是谦逊有礼,温顺得倒像只兔妖。
三言两语打消了他的疑虑,又撩起衣袖向他证明,天帝亲手打上去的封印绝不可能有假,也就是说,夜溟一直呆在冥府内,外面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若说夺了一处地界的雨水,我倒是想起来,此前山水灵秀的涧溪山确实一段时日确无雨水,不过本就是一片枯山……”
夜溟又微笑低头,“正是夜溟所为,实不忍看着无昼公子受苦,却也只能尽如此微薄之力。”
殊绝又有点儿诧异,看来迂回都没什么用,夜溟不知是诚实还是单纯,话一挑头,他自己就全招了。
“其实我一直不甚明白,无昼做了几千年逍遥妖尊,对成仙向来嗤之以鼻,为何突然要历劫成佛?”殊绝索性坦白了问,“我知道,一定跟你有关系,也很想知道,普天之大各界狐妖众多,你为何偏偏选了无昼?还有,你身为冥府之主,千叶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殿下果然心细如发。”夜溟还是客气赞叹了一句,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殿下对待无昼公子的手段夜溟都看到了,既然夜溟从未插手殿下所作所为,殿下又何必来质问夜溟呢?夜溟所作所为虽有私心不假,可得成之后,魔界也必有受益,其实殿下不必非要问清楚不可。”
“可为什么偏偏选中无昼?你与他从未相识,究竟如何能三言两语说服他?”
“无昼公子虽身为妖尊,也是难得的明理大义,殿下不妨相信,夜溟从无害人的阴谋可言,若殿下再多几分宽厚,不如助夜溟一臂之力,日后定当将实情全盘相告。”
455。不省心的女人(7)
殊绝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无昼的同族,果然是狐妖。
前一刻还觉得夜溟老实单纯,现在才醒悟,怎么会有老实单纯的狐妖呢?
三言两语打消了他的疑虑,甚至有证据让他无以反驳,而之后却是开始模凌两可的兜圈子,在合适的时机,说出让他助他一臂之力的话。
殊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儿心动,也很想知道夜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如果他真的能让无昼成为开天辟地以来得以修成佛的第一只妖,才是当之无愧的高人。
不过他是谁?他可是堂堂魔王殊绝,怎能听从区区冥王的差遣,虽然这其中的究竟确实很诱人。
“既然冥王不便多说,本座也不强人所难,希望日后不会成为敌人,魔界冥府一战,也着实太难看。”
殊绝打起了官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