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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佐的朱雀羽毛成片成片的被撕扯下来,一离开身体,就化为一团火焰,将周围的大雪和青松焚烧殆尽。尤其是尾羽,华丽的长羽已经一根不剩。
黑胡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被朱雀的妖火烧得没剩下几根毛了,光秃秃的露出大片大片粉色的皮,风一吹就如同刀子割肉,一阵阵的刺疼。
斑秃的贺佐此刻也没工夫去瞧自己引以为傲的羽毛,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已经看不出来是大黑熊的黑胡,冲上去叼起他就往空中飞去。
黑胡起飞之前,手里拎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对着贺佐的鸟头狠狠地砸去。
贺佐脑袋被砸出一个血坑,流淌出金黄色的血液。而黑胡更痛苦了,朱雀的血是比朱雀羽毛更炽热的存在,一滴一滴滴在他身上,犹如被滚烫的油浇了。
贺佐发了狠地往更高处飞,直到飞得精疲力竭之时,双爪松开黑胡,黑胡径直坠落。他随即也闭上双眼摔了下去。
落地后,彼此都挣扎着要爬起来,爬不起来就面对面撕咬叼啄,许久,朱雀像是终于看清楚了黑胡的凄惨模样,骤然往后缩了一点,嫌恶地扭过头:“毛没长齐之前,千万别去笛雁坡。”
妖域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妖怪,他看了心情就不好,怎么还忍心用自己的羽毛去触碰他?
黑胡嗤笑:“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尾巴都没有了,还说我。”
朱雀艰难的摸摸尾巴,果然摸不到长长的尾羽了,他心中大怒,就是被人挖了祖坟似的:“死黑熊,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黑胡:“来吧,为了宝贝,只能得罪了!”
贺佐:“彼此彼此。”
又过了一会儿工夫,黑熊族节节败退,朱雀军以惨烈的姿态,微微占据了上风,就是这一点优势,就可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黑熊死的死,伤的伤,灰苍岭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都是没有了皮毛,有的被火火烧成了焦炭,有的被活生生地冻死……很多死前还保持去拿石头的姿态,他们的鲜血融化了大雪……
黑胡呆呆地扫视同族的尸体,粗重地喘息着,突然聚起妖力仰天咆哮,嗓音里满是不甘、悲怆,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是他对不住这些族人啊……
不能认输、决不能认输,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只剩下一步,爬也得爬过去!
黑胡还要继续召集族人,这次等待的时间比以往较长,最后等来的并非是援军,而是黑熊一族的族长,黑宥。
黑宥以人形出现,相貌已是中年,头发却已经稀少发白。
他沉痛地死去的族人,命令其他黑熊将死去的族人抬回去,好生安置活着的。
黑胡震惊不已,他来之前给族长施了法,在事情结束之前绝不会醒过来。这怎么提前了?
“族长……”黑胡皮毛被烧毁的时候没有害怕,面对黑宥却怕了,颤巍巍地爬到黑宥跟前,这个石头一样的硬汉子,在黑宥面前哽咽难言:“族长……是黑胡自作主张……害害死了那么多族人。”
黑宥见到满地伤亡惨重的族人,眼底都是怒火,气得浑身发抖:“黑胡,你胆子真大啊!我如果没醒过来,你是不是要毁灭黑熊族!让所有的族人都为了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东西……去送死!”
黑胡无法辩驳:“此事是黑胡一人主张,族长,黑胡……愿意领受一切责罚!只是,请求族长再借一点兵,我们马上就要成了!”
“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黑宥轻嗅空中愈发浓郁的药香,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脸皮颤抖,感念于黑胡的好心,却无法苟同。
“撤退吧。”
黑胡哆嗦着抬起头:“族长?就差一点儿——”
黑宥沧桑地道:“回去吧。琪儿再是尊贵,也不能把全族都搭进去。没抢到药,是琪儿命该如此,回去吧。”
“贺大人,争夺重宝的过程中,得罪了。现在,我们认输,愿意赔偿贺大人的一切损失,愿此事不影响你我两族的关系。”黑宥走到贺佐跟前,深深地鞠躬。
贺佐已经化为人形,除了脸色非常苍白,儒雅的脸上、脖子上和露出的手上,遍布着血淋林的伤口。
他在黑宥来的时候就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装,笑道:“承让了。”
黑宥带上黑胡,和一群黑熊妖离开,深入灰苍岭腹地。他们现在庆幸重宝只是选择在家门口出世,而不是家里,否则那真的是一场劫难。
唯一的对手已经离开,贺佐骤然放松,挥退天空上请来的鸟兵,就沿着药气散发的源头走过去。
那是一个石头缝,缝隙旁边摇曳一株翠绿的小草,在苍茫的雪坡上显得出类拔萃,异常亮眼。石头缝隙两侧边缘锐利,像是新增的裂痕,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战斗轰裂的,还是重宝撑裂的。
贺佐欣喜若狂,不复沉稳优雅,守候在石头缝边,眼巴巴看着裂痕一点点增大,笑出了眼泪:“……我说过,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雪花突然再度狂躁,一只七尾狐幽魂似的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轻声细语地道:“不一定哦。”
夜莘化为人形逼近贺佐,笑的一脸无害:“贺大哥,重宝人人有份,谁最厉害谁才有资格得到。您现在还有还有力气么,要不,咱们再打一架?”
这话足够无耻了,比黑胡一开场就亮出五十多只黑熊还要无耻,明明已经看出他没有再战斗的力气,偏偏说出这等话,七尾狐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
贺佐默然片刻,轻叹道:“是夜莘小兄弟啊,你家老祖宗有没有说过,你非常不要脸?”
夜莘歪头,“我来之前,老祖宗对我说,只要得到宝贝,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咱们夺宝之前,貌似并没有说过不能偷袭吧?你和黑胡大哥都事先藏好了帮手,逼退虎鹿羊三个哥哥,也逼退了我。我回头找一些帮手再回来,谁知道你们已经打完了。”
“你这道理说的,倒叫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贺佐心底陡然蹿出疯狂的杀意,这救命的药材他势在必得,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好容易打败黑胡,眼看就要成功了,竟然被一只声名不显、修为低下的狐狸趁虚而入了,简直可恶!
他低下脑袋道:“我认输。能不能将这回的重宝送给哥哥,哥哥有急用,你以后要什么,哥哥都允诺你。”
夜莘很可惜地道:“不巧,弟弟也有急用。”
“你是执意要跟我对上了?”贺佐不再受夜莘无害的样子蒙骗,心中油然而生出浓烈的恨。
和黑胡对战他并没有恨意,他们抢夺重宝,都是实打实的对上,各凭本事说话,而这夜莘可好,躲在暗地里等着捡漏,捡漏还捡得那样嚣张!
贺佐蹲在石头缝隙边,复有招来尚未离去的朱雀军,“今儿,就给你上一课,就算受了重伤,你也不是我朱雀军的对手。”
夜莘好笑地看着他,抬头将自己的手下全都召唤过来,“话不要说的太早。”
空中的朱雀军俯冲直下,抓住灰苍岭上的狐狸就飞向天空,而狐狸早有准备,露出爪牙抓向朱雀的伤口……
因为一个重宝,战斗又一次打响。
与此同时,在留客坡隔路相对的另一处无名山上,终于来了一队由五条尾巴带领的狐妖,他们小心地查探情况,发现另一道药气,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
五尾狐跟随夜莘多年,办事谨慎牢靠,他道:“药气就是在这里消失的……现在,分成两队,一队跟随我,从这里上山,另一队从对面登上去,眼睛放亮点,什么都不想放过!”
“是!”
寒风飒飒,五尾狐闷哼一声,忍受着痛苦继续向前走着。这是他多年积累的老毛病了,一遇上湿冷,就疼痛钻骨。
五尾狐登上无名山,警惕地提防着,走着走着,就又闻到一缕淡淡的清香,虽然只嗅了一下,就立刻神清气爽,体内的剧痛稍微缓解,他舒服地喟叹,但很快,就愕然地瞪大眼,脑中闪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或许,这个地方的宝贝,才是真的!
方才在灰苍岭,药气都那么浓郁了,却什么用都没有,而如今的这个,他只闻到一点点,竟然就有治愈暗伤的神效!
“你,还有你,速速去禀报七王子!剩下跟我继续去找!”
一队狐狸四下散开,到处寻找药香散发的地方,就在这时候,一只三尾狐激动地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是一株藤子啊——”
五尾狐立刻带领手下过去,还没来得及看那发现了宝贝的三尾狐一眼,就见三尾狐“啊啊啊”的惨叫连连,化为一颗雪团子高高飞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天边。
“这……”什么东西?!
不知名的力量,在众狐妖的心头笼罩上一重恐惧。
“莫怕,大宝贝出世,一般身边都有守护的妖兽。”五尾狐忍住惊惧,从身后推出一个手下,冷酷地命令:“你去瞧瞧。”
这可怜的手下战战兢兢过去,快要吓尿了。这里的大雪似乎从未被踩踏过,松松软软,一脚下去一个雪坑,发出“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一会儿传来回复:“老大……没有兽妖,只有一株藤子啊!”
话音刚落,这只狐妖就化为雪团飞出去。他的下场,竟然和前一个一模一样。
五尾狐要疯:“废物废物!”
这时,雪地上骤然爬上来一株藤子,绿油油的颜色,圆乎乎的叶片,亮眼夺目,更夺目的是,药气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五尾狐大喝:“抓住她!”
藤子无措地后退,似乎是害怕了,却又不知该往哪里跑,就呆愣愣的一步一步退后。
五尾狐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藤子是非常厉害的草木妖,如果把他抓回去,他就立了大功劳,“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你要抓谁?”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嗓音。
五尾狐被藤子吸走了所有的目光,浑然不觉危险靠近,“废话怎么那么多,当然是抓那个草木妖,她一定就是今天出世的大宝贝——”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脑袋“咔咔咔”地后扭,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就是一个相貌俊雅的少年,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插入他的胸膛,那血的气味,与他派出去的手下一一对上,一个都不少……
扶疏欢欢喜喜地跑过来,银白的脚丫子跟雪地一个颜色,“药材已经拿到了,咱们是不是要……”
桑裴默不作声,施法将手上的血液除去,将五尾狐一把丢下山,才笑着拎起扶疏,“对,结束了。”
扶疏抖抖藤条,从叶缝里扒拉出一根长得奇怪的草,只能弄得像一根棍子,顶端生两片叶子,一片白色,一片黑色,就算在妖林,她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药材:“这就是药材,后来遇见几个来抢的妖,我把他们都抽飞了。”
扶疏心情甚好,藤叶哗啦啦地抖动,兴致勃勃的向桑裴说她保护九转阴阳草的经历。
桑裴静静的倾听,听扶疏说九转阴阳草有多么轻松就到手了,肯定是老天在照顾他们,微微一笑,附和小家伙说的话。
他闭口不说,其实这个过程中也是充满了凶险的。
九转阴阳草刚刚出世的时候,泄露了药气,恰好吸引了从灰苍岭下来的虎鹿羊三只大妖,都是金丹巅峰的实力,他们走上无名山,被桑裴暗地里拖到别处揍了一顿,重伤逃跑,而他自己也受了伤。
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