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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青九看得很认真,但越看越疑惑。
草木妖天性能体察兽妖的情绪,并与之共鸣,所以虎后哭泣之时,她也会哭,可听着青九哭,她非但不悲伤,反而觉得……好看。
唔,约摸是美人垂泪,十分漂亮?
她看向尤商,小老虎身上的鞭伤可以解释,是她愤怒之下抽打的。可血掌印是怎么来的呢?
很快便有了解释。
尤商重伤卧板,眼帘偷偷掀开一角,眼珠子溜溜地转,不经意瞧见扶疏,脖子一缩,再瞧桑裴,又伸回去,突然就扯着嗓子就嚎: “娘,大哥他要打死我,阿爹,大哥嫉妒你疼我,要下毒手了啊!大哥他想活生生打死我……”
他这中气十足一声吼,听着根本不像重伤,更像是来找茬的,将青九的计划尽数打乱。她片刻慌乱过后,当即改了章法,眼中精光一闪,跟着悲痛欲绝地哭喊,“我儿啊,你怎么了,别撇下阿娘独自去了!”
扶疏藤叶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尤商。
掌印是妖皇大人的,怎么可能嘛?
她抽打这老虎之前,他还活蹦乱跳,之后中途逃走。直到妖皇大人接她回去,进了璇玑洞就没出去了,哪来的机会揍妖啊!
这不是明摆着骗妖的嘛。
青九和尤商母子俩还在嘤嘤嘤地哀嚎着,青九擦拭眼泪,“还请姐姐给个公道,妹妹就老二一个儿子,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虎后被吵得胸闷,冷眼一扫,“爱怎么办,怎么办。”
青九目色一厉,话锋陡转,半是示威半是威胁地道:“姐姐要是解决不了,妹妹没办法,可就要找王上做主了。”
这就是非要虎后亲手惩治桑裴,否则就去找虎王要说法了。而依着虎王对青九母子俩的偏爱,桑裴的惩罚只重不轻。
虎后从青九口中听到虎王,呼吸一窒,神色一厉:“你自去告状,看那老不死的能动我母子一根毫毛!”
撑着一口气说完,虎后面色发白,捂嘴咳嗽。
她对桑裴和扶疏低低地道:“娘无碍,你们莫插手。儿子,有娘在,臭狐狸的脏水休想泼到你身上!咳咳……”
桑裴拳头紧握,面色沉寂得可怕。
他压住愤怒,一手紧紧握拳,一手扶住虎后。
虎后才放下心。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儿未来要继承白虎部落,可不能栽在这寡廉鲜耻的狐妖手里。
扶疏心中担忧,怕干娘心绪过激,使病情加重。悄悄探出藤枝,缠上她的手腕,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药气。
有了扶疏出手,虎后胸口好受了些。
桑裴垂眸看蠢藤,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摸了摸藤叶。
而这边,青九边哭边打量着璇玑洞,洞中一床一桌,皆为石头打造,最值钱的是洞顶的夜明珠,装饰简朴之至。她嫌弃地撇嘴,伺候虎王这许多年,她的洞府要什么有什么,比璇玑奢华一百倍,哪里瞧得起这破洞?
在扫荡一圈后,瞧见为虎后疗伤的扶疏,丹凤眼一亮。
草木妖!大宝贝!
若非为了这小东西,她哪里会踏入这母老虎的穷酸洞?
青九擦擦眼睛,本就是装模作样,虽是哭得狠,却没多少眼泪。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能静下心来,才好想出夺去小藤妖的办法。
母老虎是元婴境巅峰,大王子金丹境初期,还有个实力未知的小藤妖,璇玑洞内其他的小妖实力尚可,但是狼妖苍木的实力也是金丹之上。
青九飞快地算计着,论修为,在场的她谁也比不过,所以无论算计什么东西,她得把自己择出去。儿子在内丹境,离化形境还远着,他也用不上。而手底下的喽啰更是指望不上……
那,就只有搬出虎王了。
想到这里,青九削长的指尖指着扶疏,笑道:“吆,这就是咱们勺皓山新来的草木妖吧,姐姐你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草木妖是咱勺皓山共有的,你怎能私藏?”
扶疏:“……!!!”每句话她都听得懂,为啥放一块就听不懂了?
虎后瞪向青九,颠倒黑白可是她一贯的把戏。
她当初捡到小扶疏,整个勺皓山都知道。这狐妖不可能不知道,她倒好,没实力直接抢夺,就动用诡计,空口白话就把小扶疏归为勺皓山的公物。
得有多大的脸!
虎后连笑都懒得笑了,“私藏又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小妾来管?”
虎后冷哼,别说扶疏与勺皓山没关系,就算有关系,她是虎后,她儿是虎王嫡子,血统高贵,论族规,以后的整个白虎部落都是他们的,草木妖她想要就拿,管它公的私的。
青九仿佛没感受到虎后的怒气,被骂了脸色都没变,媚眼一抛,捂嘴笑:“姐姐说得对,妹妹是妾,可王上说了,咱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呐,不如——”
虎后打断她,“收起你的心思,她已经契约了。”
“可以毁约嘛。”青九百折不挠,真诚地建议,“姐姐,你将藤子拿出来,让大王子和二王子公平竞争,哦,也不行,大王子比二王子大了几个月,如此很不公平呐。不过,大王子是哥哥,哥哥要让着弟弟,方能兄友弟恭,咱们勺皓山就阖家欢乐了,姐姐,哈哈哈,你听妹妹说得可在理?”
说完,她欢喜地鼓掌。
虎后怒视她,拳头捏得“咯咯”响,“无理取闹,一派胡言!”
青九撇撇嘴,自顾自坐在凳子上,猛地拍桌,高声喝道:“母老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声音放软,苦口劝道:“姐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大王子想想!他这般大逆不道、阴沉奸诈之徒,王上最厌——”
“大逆不道?阴沉奸诈?”虎后阴森森地靠近青九,“你再说一遍。”
青九:“本来就是大逆不道,啊!!!”
虎后突然化为白虎,一尾巴扫过去。青九实力低微,瞬间飞出去,狠狠地砸在石壁上,再重重摔下,噗地吐出满口鲜血,她不可思议地指着王后,“你……”
扶疏藤枝儿扒住桑裴的手臂,惊叹地注视着大白虎,叶子握成拳,脱口而出道:“干娘威武!”
只见巨大的白虎抖着毛发,几乎盛满璇玑洞,毛色纯白而漂亮,气度优雅而尊贵,可觑年轻鼎盛时期的动人风姿。
第7章 痛揍狐狸精
虎后踱步到青九跟前,一爪摁住,先恶狠狠地踩一脚。青九大口大口吐血,面白如纸,惶然地盯着虎后。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虎后怒极之下,不再按着常理来。
“就你这卑贱的野狐妖,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不是说我儿害你那杂种吗——”
虎后瞪向趴在木板上卖惨的尤商,在他惊慌的目光下,一爪掀翻木板,尤商骨碌碌滚到一边,害怕至极,不再装重伤,站起身来就往外跑,连阿娘也不管了。
白虎长尾一扫,将小老虎拉到跟前,和青九并排在地上躺着,重重地摁住,厉声道:“你跑什么?想栽赃我儿害你,伤势太轻,王上哪会信?不若我将你们这对苦命的娘儿俩都拍死,也省得再活在世间受苦受难!如此,也无须怕王上不会信,只要亲眼见但你两的尸体,我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说不得那老不死的还要替你们报仇,杀死我这只母老虎!你们说我这主意好不好啊?!”
贱人,真当她堂堂虎后是软柿子?
尤商被巨大的虎尾扫回来,吓都吓疯了,尖叫道:“娘,她疯了,这母老虎疯了!呜呜呜阿娘救我!”
青九自顾不暇,涕泗横流,哪还有方才威胁虎后的魄力?当虎王这个保命牌没用,她什么也不是。她下得哆哆嗦嗦,心底还存着一丝希冀,道:“姐姐,你不能——”
虎后眯眼轻笑,“不能?你当我的话说着玩的?就算我杀了你们,两条贱命而已,那老不死的还真敢杀我不成?”巨大的虎爪猛地一摁,利爪突出,当即扎入青九和尤商的皮肉。
“啊!”
青九被逼迫化为原形,人形妖娆万千,原形却不过是只灰扑扑的三尾狐狸,虎后一爪下去,穿透肺腑,青九凄厉地大叫。她痛得满地翻滚,不停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是小妖错了,不该犯上,王后饶过小妖…啊啊啊…”
这时候的道歉,总算有了些真诚。
然而,虎后恍若未闻,打红了眼般,不杀死二人决不罢休。
地上血迹愈发多了,浸透洞内石板,浓烈的血腥味刺入鼻孔,弥漫着残忍果决的味道。
扶疏抖了抖藤子,她脑袋笨,想不出虎后此番发泄是否有错,会带来什么后果。她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难受得狠,好慌。
“不能再打下去……”
桑裴按住躁动不安的藤子,肃沉着脸看王后发飙,语气古井无波,“让她打。”
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次。狐妖进璇玑洞挑事,他不是没出过手,幼时怒极之下,揍过她几回,却被随后赶来的虎王看到,救下狐妖之后,再听她挑拨几句,就将他带入刑律洞,重重惩罚。
挨打过几回,每次都丢掉半条命。后来,白虎部落又传出虎王嫡子性子阴沉,心狠手辣的流言,族人激愤,一度要把他驱逐出去。
从那以后,母亲就叫他忍耐、再忍耐。
可是作为儿子,他知道母亲忍得更久,憋得更狠,憋出了病,再也忍不住了。如果拦住她,阻止她发泄这口气,心中郁结只会更深。
洞内血泊蔓延开来,在石板上开出愈发徇烂的血花。
桑裴静静看着被打的妖,无喜无悲,面无表情的背后是隐忍不动、蓄势待发的癫狂。
“王后,住手,你要做什么?!”
一声怒斥,将众妖从疯狂中拉回,紧接着,虎后身躯被一股大力掀翻,化为人形从空中直直坠落,她眼角悲凉蔓延,她睫毛微颤,把泛起的心伤狠狠压下。
桑裴一跃而起,接住母亲。
扶疏匆忙间被塞入桑裴的衣服内,她露个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打干娘,就看到一道白影刮入璇玑洞中。
一个毫不逊色于虎后的虎爪刨过来,一把掀开虎后。站定后,原地出现一位男子,弯腰抱起血淋淋的狐狸和杂毛虎,紧皱眉头,深深扭头望了眼虎后,喉头滚了滚,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最后,他沉声,无限失望地道:“丝萝,我竟不知,你这般歹毒。”
来的男子身姿昂扬,剑眉星眸,俊朗不凡,看面容与桑裴三分相似,却比他多了份高高在上的威严。
正是白虎一族的虎王,诨峦。
桑裴接住母亲,瞥见她肩膀在微微抖动,在心底轻轻叹息。忽然,他愕然地睁眼,脖子间的皮肤上猛然滑落一滴泪,冰冰凉凉,直达他心底。
他顿了顿,随即便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扫了眼虎王,面对这个长相与自己酷似的父亲,眼眸漆黑,眉头不皱,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平静得近乎冷漠。
扶疏扭摆着藤子,从桑裴的层层叠叠的衣服里挣扎着钻出,喘口气,转过头,藤子一甩,藤枝搭上干娘的背。
紧接着,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从叶片上滴落。
现在是特殊时期,桑裴被她哭得心中一紧,“母亲如何?”
扶疏抖落叶子的水,声音闷得像鼻子被堵了,“没事,就是我,忍不住难过。”
桑裴:“……”
其实,扶疏也不是平白哭,她在为干娘输送药气的同时,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感受到干娘的心绪,很陌生的感觉,揪心巴肺、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