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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可想后,他们只能返回大殿中,看那里是否留着什么线索,可助他们打开结界。
他们又回到那白玉的高台前,这次倒是在高台内侧找到了一块白玉牌匾,上面刻着似是墓志铭的东西。
那篇文字甚长,用得也不是什么艰深的上古密文,而是通用至今的凡间文字,开篇写道:“吾至爱贺沅,淮南人士……”
这碑铭是以某个人的口吻写的,记载得是他们面前躺着的这具尸首的生平,甚为详细曲折。
他们几人匆匆看了,俱都沉默下来。
照碑文中的叙述,这个名叫“贺沅”的人,就是传闻中那个曾横行天下的媚妖。
他生于书香门第,少时诗名远播,算是一方才子,如同许多凡人一般,刻苦读书准备考取功名。
在他年二十那年,正为来年乡试在淮阴城外的翠叠山结庐苦读时,遇到了一个孤身的女子。
那女子相貌并不多好,看上去却极为温婉可人,某日夜间前来贺沅住处,诉说自己乃是附近农户之女,仰慕先生才名,想结秦晋之好。
贺沅那时还是个一本正经的书生,自然婉拒了那女子,言道须得明媒正娶,私会有伤她闺名。
那女子却一再痴缠,乃至嗔怪贺沅是嫌她家贫,才不愿同她相见。
因这女子相貌衣着良善质朴,贺沅到这时也没疑心她是山妖精怪,只想她是贫家农女,再三有礼相拒,若她前来,就闭门不出,权当应对。
就这么又过了一些时日,有一晚贺沅睡下后,梦中来到一处园林盛景,中有一仙子,貌美异常,温存相待,贺沅遂在梦中与之颠鸾倒凤。
第二日待贺沅醒来,却看到自己身在书庐中,怀中抱着,却不是梦中仙子,而是那名一再前来骚扰他的女子。
那女子见他清醒,起身化作他梦中貌美仙子的模样,冷笑道:“果然世间男子皆重色无德,汝也是个凡夫俗子。”
说完后,那女子就消失无踪,贺沅这才明白那女子应该是翠叠山藏着的狐妖。
这一夜私情,贺沅却再难忘记梦中的美貌仙子,生了相思病日夜难安,没到来年乡试之期,就患重病而死,成了一缕孤魂。
他是相思而死,魂魄流连尘世男欢女爱,仍是日夜想要寻找那梦中仙子,在翠叠山中徘徊不肯散去,久而久之,得天地之灵,成了一只媚妖。
又因他对梦中仙子的容貌念念不忘,他魂魄化成媚妖之后,形貌竟越来越似那个仙子,却是保持男儿之身,雌雄莫辩,更增了几分别样魅力。
如是数十年,他身为媚妖,依靠吸食上山男女的精魄过活,直到有一日,他在山间盘踞已久,渐成一方割据,那害他如此的狐妖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叫阵。
此时贺沅对那狐妖的一腔相思,却都化作了十分怨毒,那狐妖却未料到眼前之敌就是当年被自己所害的那名穷书生。
两妖相争,本是狐妖占了上风,却是贺沅攻其不备,将狐妖制服,生生吞食入肚,将之内丹化为己用。
媚妖本就从魂魄而来,须得寻找驱壳寄宿才能过活,妖力微弱不足为虑,也修不出内丹,狐妖却有肉体内丹,贺沅得到那狐妖肉体后,妖力大增,魅惑之术也炉火纯青,成为足能盘踞一方的大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路美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到师尊?
某谢:你师尊太难搞了,别急,我再铺垫铺垫!
路美女:呵呵。
顾先森:……
59、第十三章 栖宫(5) 。。。
贺沅成了大妖后,就开始了传闻中那段横行霸道的日子,写下这个碑铭的人,也是在那时追随了他,成为了他裙下之臣。
这座地宫,也是这时贺沅和他的一众追随者一起建造起来的秘密世外桃源。
接下来碑铭连篇累牍地写了贺沅容貌如何美丽绝伦,又有多少人是主动慕其芳名前来,极尽溢美之词,他们都略略看了跳过。
终于到了后半部分,哪怕贺沅魅力无人可敌,只需一个媚眼就能勾走德高望重的修士,他却在某天突然着了魔一般,爱上了一个甚为平凡的年轻女修。
这女修相貌在修士中极为普通,更是一心练剑,道心坚定,贺沅的妖术对她毫无所用,却死心塌地爱上了她。
贺沅为了这女修,甚至不惜假扮成普通修士,隐藏容貌接近她,却还是不小心被女修身边的同门认出。
贺沅那时在修士中名声已极其不堪,被识破后,那女修就恼怒异常,执意要杀他除妖。
贺沅此时妖力远在那女修的法力之上,却不忍对她下手,将她绑起来带到了地宫中。
如是过了一两年,贺沅待那女修极为温存忍让,同她欢好时也大半用妖术哄着她,不肯伤她分毫,那女修却仍是对贺沅不假辞色,整日寻死。
一年后贺沅觉察到女修已怀了自己骨肉,这婴孩却因贺沅的肉体本就得自狐妖,兼之怨气缠身,是个半人半妖的怪胎,很可能还未出生就会夭折。
贺沅的追随者中,有一个出身魔修的医修,同贺沅说,为了保住这婴孩,可以用洗髓伐脉的灵丹妙药,辅以魔修中的换体秘术。
这秘术是当那婴孩还在母亲体内时,就将之身上的妖兽血脉和魔气尽数洗去,这样孩子生下来来后,不仅不会是半人半妖的怪胎,反倒能有更加纯粹的灵根和天赋。
贺沅听信了那医修的主意,却不想婴儿确实保了下来,他所爱的那个女修却因承受不住法术带来的消耗,在产下婴儿后虚弱身亡。
贺沅急怒之下杀了那医修,也令坐下众修生了疑心。
更何况这些人聚集在贺沅身边,大半都是为他魅力吸引,自从他恋上那女修后,却对其他人冷淡非常。
在嫉妒心促使之下,有修士转而投靠讨伐贺沅的大军,将他藏身之处透露了出去。
贺沅为祸两界,这次的讨伐大军比当年对付青帝的还要厉害,不仅有道修,还有魔修,两界联合起来,势要将贺沅拿下。
众修来到翠叠山围剿贺沅,却都在进入地宫后,被贺沅的妖术控制,人人对他神魂颠倒,眼看就要落败,这时魔修中,独有一人不为妖术控制,冲入阵中重伤了贺沅。
那魔修的法术甚为阴毒,不仅伤及肉体,还会侵蚀魂魄,正是克制贺沅这种媚妖的天敌。
贺沅受伤后自知命不长久,就令自己身边一个亲信,将他孩儿偷偷带出地宫,送入道修的地界好好抚养。
而后贺沅在地宫中设下秘术阵法,此阵发动后,会把身在地宫中的所有人精血魂魄吸入阵中,铸成一个结界。
至于贺沅自己的魂魄,也被献祭给阵法,他的血肉,就是这座结界的阵眼,只要他血肉一日不湮灭,阵法就一日不破。
碑铭的最后一段,却是贺沅的口吻,是留给他孩儿或是后代的叮嘱。
上面写道,他并未给孩儿取名,但他孩儿在洗去了妖气后,天生木水双系灵根,强大纯粹异常,在道修中修行,来日必有大成。
他死后地宫阵法发动,除却身负他血脉的后代之外,旁人就算进入也会被阵法攻击,若有人能活着来到殿上,看到这段碑文,则必定是他儿孙。
安放他尸首的白玉高台下方,有一个地窖,里面是他多年来搜集的法宝心法,俱都是留给儿孙的东西。
望他后代能一生顺遂,得偿所愿,他在九泉之下也必当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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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沅这一生,真心所爱两次,均是求而不得,第一次令他从人身化为冤魂,第二次却是令他魂飞魄散。
怪不得他会祝愿自己的后代子孙顺遂偿愿,因为他这一生,看似风光无比,也实在太过事事不如意了一些。
不过让他们震惊的,却不是贺沅的遭遇,而是从这碑铭的叙述上看,贺沅和那女修所生的婴儿,应该就是后来道法大成,成功飞升的青帝。
顾清岚无父无母,是从青帝的血肉精气中孕育而来,所以他和青帝其实就是一体。
他们落到这地宫中并未受到攻击,反而被地宫敞开大门欢迎,说不定也是因为他身负着青帝血脉,地宫将他认成了少主。
如果贺沅是青帝的父亲,那么其实也能算作是顾清岚的生身之父。
路铭心看完了碑铭,呆愣了一阵后,就转头去看顾清岚,小心地说:“师尊,上面躺着的这个,我要叫他一声师公吗?”
她倒没说错,师尊的父亲,按照常理,确实也应该尊称一声“师公”。
顾清岚淡淡看了她一眼,却咳了两声,才能开口低声说:“不必。”
李靳在旁也是暗暗称奇,并心道这渊源果真尴尬,任谁一辈子修道问仙、斩妖除魔,突然知道自己生身父亲却是一个妖物,也会觉得滋味难辨。
他压低声音问顾清岚:“青帝不曾知道这事?”
顾清岚又咳了咳,才沉声说:“青帝一生不曾知晓自己父母。”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碑文中提到那个重伤了贺沅的魔修的名字,赫然就是“夜氏贼子”,又顿了顿才说:“倒是魔帝当年提过一句,是他父亲当年杀了魅祖。”
因为贺沅所在的年代还远在青帝道法大成之前数百年,到了青帝和魔帝结交之时,两界提起贺沅,已不会称呼他名字,而是以他当年称雄的名号“魅祖”相称。
李靳本以为顾清岚和夜家的渊源,追溯到三代以前已是久远,却不想青帝和魔帝的先辈,却也已经有这等恩怨,这还真是绵延上千年不散的孽缘。
魔帝的父亲杀了青帝的生父,魔帝却又为了青帝赔上自己性命,乃至到了如今,夜家血脉的路铭心,又被青帝重生的顾清岚收为徒弟抚养。
这一环扣一环,当真是命运无常,因果循环,诡谲莫测。
路铭心显然就没想那么复杂,也没什么感慨,就看着高台上那个模糊的人影,突然说了句:“怪不得方才我会觉得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有些像师尊……”
刚才他们三人一起过来,李靳和顾清岚,都只感觉到贺沅尸首上的不祥气息,非妖非魔,令人心生忌惮,路铭心倒是能透过这些不详之气,感觉到贺沅和顾清岚有所渊源。
这也只能说,她确实天生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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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顾清岚又咳了一声,路铭心忙关心他:“师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突然不舒服?”
顾清岚微勾了下唇,淡淡说了句:“胸闷而已,无事。”
李靳心中暗想不管是谁,突然知道自己父母竟是这种来路,只怕也会胸闷。
更何况顾清岚又一生端正矜傲,知道自己生身之父,却是什么“魅祖”,哪怕憋出口血来也没什么稀奇。
他还正想着,顾清岚就真的咳了声,冲口喷了一股血出来,正溅在那块白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