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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靳听着就冷笑了声:“我就知道诸葛暻那老儿不会不趟这浑水。”
诸葛暻就是事天真人的姓名,他同李靳和顾清岚一样,辈位颇高,旁人提起来一般以道号相称,以示敬意。
沈锦瑛却顿了顿,又说:“师尊,那日事天师伯将我打伤,却又秘密传音给我,说道我若是想师尊好,却不是要在此僵持,而是应速速下山,将师尊寻回。”
李靳“呵呵”冷笑:“他倒一贯如此两面讨好。”
沈锦瑛抿了抿春,没去反驳他,心中却知道自己师尊多半只是嘴硬。
要知道事天真人和李靳看起来不甚和睦,却毕竟师出同门,其实比其他峰主亲厚上许多,平日或许互相揶揄,危难关头反倒会相互扶持。
李靳果然随口抱怨一句,就不再提事天真人,而是问沈锦瑛:“除了你之外,还有哪几个下山来寻我?你小师妹呢?”
李靳共有五个徒弟,前面四个都是男徒,唯有小徒是个女修,李靳平日里自然多疼爱小徒弟一些,也不舍得像骂前面几个徒弟一般骂她。
沈锦瑛沉默了片刻,才道:“除却我之外,四师弟也同我一起下山,我们分作了两方,各自跟在下山的同门里寻找师尊。”
李靳看了他一眼,沈锦瑛顿了顿又说:“二师弟在山上守着崇光殿,三师弟和小师妹……在山上时已站在了长老们那一方,说我们不该隐瞒师尊失踪的消息。”
李靳不见了的事,一开始只有他们五人知道,既然泄露出去,肯定是他徒弟中出了内鬼。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五个徒弟中,竟有两个都靠不住,连他最疼的小徒弟,也同别人站在了一起。
李靳在外躲了个清净,不想青池山已是变数横生,连他自己几个徒弟,也各自分崩离析。
李靳向来潇洒,到此时也有些百味陈杂,“呵呵”冷笑了几声,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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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岚在旁一直默然不语,这时叹息了声打破沉默,轻声说道:“李师兄,事天真人和沈师侄说得不错,青池山上形势险恶,你需回山一趟。若不然只怕还未等我们寻找到地脉异变根源,道修就已又复混战。”
当年青帝和魔帝之所以功亏一篑,就是因道修和魔修分别内讧不断,乃至他二人再惊才绝艳,也势单力薄,无法力挽狂澜。
李靳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却还是长叹了声:“我就算回到青池山上,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信谁听谁,只怕稍有不慎,错信奸邪之徒,仍是功败垂成、身败名裂。”
沈锦瑛一张俊美秀气的脸还白着,长长的眼睫上也还挂着一滴晶莹泪珠,听他这么说,就微垂下了眼眸,低声道:“总归师尊是不信我,才将我留在了山上。是我无德无行,不足让师尊信任,也不配做师尊徒弟。若师尊不愿随我回山,也不愿带我一道,那干脆就在这里将我杀了便了。”
李靳看着他这样,只觉百爪挠心,狠狠怪自己当初为何收徒弟要看脸,如今这些小崽子们吃准了他命门,越发骑到他头上撒野。
他憋得脸色变幻,却仍是心中怜惜无比,抬手揽住了沈锦瑛的肩膀,极轻地拍了拍,口中的语气也软下来:“快别说这话,师尊听着也难受极了。师尊若是不信你,也不会将什么都交给你,我是怕你们跟着我下山吃苦……既是如此,我先随你回趟山便是。”
沈锦瑛本是男修,又是年轻一辈中格外稳重老成一些的,今日为了将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师尊带回去,不惜学着昔日小师妹的样子撒娇,也算是十分尽力。
他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神色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师尊什么时候启程,随我一同赶回青池?”
李靳给他这句堵了一堵,抬头看到顾清岚,眼中的神色又是万分为难不舍:“顾师弟……”
顾清岚微微一笑:“李师兄,我也想过,我们这么急着去独首山,也未必能成事。不若各自回山歇息一阵,待诸事平定稳妥一些,再一同过去。”
李靳就怕顾清岚仍是执意要去独首山,遇到什么危险他相救不及,现在顾清岚也说要回山,自然是回云泽山。
淮阴地界距离青池山不近,离云泽山却着实不远,御剑过去,也不过一两日路程。
顾清岚还又笑了笑:“我自复生后,也还未回云泽,也该回去见一见凌虚师侄。”
他这么说,于情于理都通顺,李靳也放下心来,还是拉住他的手叮嘱:“顾师弟,你一定要珍重,不要轻易涉险,不管有什么事,都需赶快通知我。”
顾清岚又笑了:“李师兄,你此番回青池山,却是要比我凶险得多……也请珍重。”
沈锦瑛在旁一脸郑重地道:“顾师叔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断不会让师尊受难。”
李靳看他脸色还煞白着,就又跟往日一样死板着一张脸,还开口闭口要死要活,顿时就又被气得肝疼:“我养你们长大,是叫你们替我送死?我还不如养几头猪宰了来吃痛快!”
沈锦瑛早被他不如猪狗地骂得多了,仍是神色不动,却突然闭上眼睛往他肩上一靠。
李靳忙伸手将他抱住,情知他是故意为之,也不舍得放开,只气自己养的这些个孽徒,一个个招数倒是玩得顺手。
李靳一只手抱着闭目装死的沈锦瑛,另一只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来一张残片,递到顾清岚手中:“七修子老头儿的东西……我先要了过来。”
顾清岚知道这就是七修子手中那片天魔残片,接住收了起来,缓缓点头:“我会细细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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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在房中坐了一刻,待原胤给沈锦瑛治疗完毕,稳住了他的内伤,就带着他一道又回了大殿内。
同沈锦瑛一起来这里的青池山修士,有二十多人,都是和他同辈的年轻修士,其中为首的那个女修李靳也认得,正是玉瑶峰主薛华真人的首徒温漓。
温漓原本就仗着女修身份和峰主首徒的地位,对沈锦瑛不是十分客气,如今觉得沈锦瑛失势,更是颐指气使,在大殿上已经自作主张,将千琮门众人和灾民都处置了。
她见李靳和沈锦瑛回来,也只装模作样地拜了一拜:“掌教真人,沈师兄,我是奉家师之命前来助千琮门处置内奸的。现下内奸已死,这尸首我却要带回青池山复命。至于千琮门众人,既然如此无用,我也要都带回去给家师发落。”
她口中的内奸,当然就是姜晔,人已死了,尸首她却还要带走。
不仅如此,听那话中意思,竟是连七修子和千琮门诸人,她都要一并带回去给薛华真人责难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大哥:我恨啊,我纠结啊,就不能让我多看几眼顾师弟?
沈小哥:师尊要看顾师叔,就别看我们了。
李大哥:这群兔崽子啊!
路美女:你顾师弟有我呢,放心走吧。
顾先森:……
64、第十四章 骨言(4) 。。。
温漓敢这么处置,还跟李靳回禀,也不是毫无倚仗,往日里那些如千琮门一般的小宗门,若出了勾结魔修的内奸,大半整个宗门都会被牵累受责。
犯事的人要被追查清理不说,宗门掌教和其余弟子也要去青池山赔罪,被青池山的长老们以不放过漏网之鱼的名义,挨个盘查一遍。
接下来宗门是回去继续开下去,还是干脆被青池山编入外门,自此寄人篱下,也不过是看长老们如何发落。
这些事情往日里李靳是不管的,他看不惯又如何?青池山数百年来都是这么做的,他一个人难道就能改了?
但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今日碰巧李靳心情不那么好,更何况这次千琮门的事,还是他亲自在里面过问了的。
温漓这么自作主张,何止是不把沈锦瑛放在眼里,简直把李靳都当成了个摆设。
她才话音刚落,李靳就冷冷笑了声:“你倒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温漓平日里也常拜见李靳,但那都是他和颜悦色之时,青池山上的小辈们也都知道,掌教真人待女修格外温和宽厚些,从来没见他骂过哪个女修。
她看李靳神色有些不对,也还是没认为李靳会把她怎么样,就还是像平日一般,对李靳甜甜笑了笑,语气里甚至还自作聪明地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掌教真人这么说,倒教弟子惶恐,弟子哪里有什么胆子,不过是依例做些事情……”
接下来的话,她却连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是李靳抬起了手,隔空扼住她喉咙,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悬在半空。
他就这么提着她,冷冷笑了笑道:“你信不信,我今日就在这里将你捏死,再回山去告诉你师尊,你是被魔修杀了,你师尊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温漓也是个金丹修士,在他法力真气威压之下,竟连个小指头都动不了,更遑论挣扎反抗。不仅呼吸不能,身上灵力也被死死压住半点流转不得,脸色渐渐憋得酱紫,四肢不断抽搐。
她眼前逐渐模糊,看到眼前李靳唇边冷酷笑意,还有眸中那视她如虫豸般的杀意,才明白自己怕是真的犯了忌讳,触怒了这个平时看起来很好对付的掌教真人。
她心中突地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想要立刻跪地求饶,却也晚了太多。
李靳看她只差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昏死过去,才翻了手腕一甩,将她整个身子甩得直飞出去,脊背撞在大殿的廊柱之上,当下“哇”得吐出口血来,俯在地上大口喘息,连爬起来都不能。
李靳不再看她,冷笑了声,对身侧的沈锦瑛道:“你也学着一些,别我才不在了几天,就什么不长眼的蠢东西,也敢爬到你头上来。”
李靳打伤温漓,却不是单因她擅作主张、目无尊长,还因他们这些人和沈锦瑛一道前来,个个神采奕奕,沈锦瑛却拖着一身内伤。
想也知道这些人必是想着李靳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到底是死是活,以为沈锦瑛就此没了靠山,不仅待他轻慢,还连给他治伤也不曾。
如此趋炎附势,不顾同门情谊,着实其心可诛。
沈锦瑛低声应了,李靳刻意给他出气立威,他既没有假惺惺替温漓求情,也没有狐假虎威张扬一番,还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李靳对自己大徒弟这稳重淡然的性子,还是颇欣慰得意的,微勾了下唇角,一振衣袖,转了身道:“都还愣什么?即刻随我回青池山。”
他话音落下,背后涤玄剑已出鞘直插青云,身形扶摇直上,脚下稳稳踩上了飞剑,沈锦瑛紧跟着他,也要出剑起飞,却被他一勾一带,带上了自己佩剑:“你还有伤,跟好师尊就行。”
他说要即刻回山,却只字未提怎么处置千琮门的人,青池山的众人刚看他发了通火,哪里还敢再说其他,当下纷纷祭出佩剑紧随其上,方才还站了一殿的团团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