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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不以为然,原本想劝初裳不必大张旗鼓准备那么足,可初裳的性子她也清楚,虽然跳脱的人设有些傻白甜,但她绝对不属于无脑,她细致又小心谨慎。
若非如此,阎清也不会留着初裳在身前伺候,且赏识她这么多年!
小妮子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出发之前一刻钟,突然见到了某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她脸上的笑容才不翼而飞……
顾凉正和褚思淼聊的热火如荼,骤而瞧见杵在大巴车后头面色难看的初裳,她稍有疑惑,朝着初裳走去并开口询问:“怎么了?”
“小娘子!小娘子!初裳,初裳看见了……看见了……”小妮子那张剥了鸡蛋壳般白皙漂亮的脸上布满了惊慌之色,她水眸微颤。
浑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顾凉快速顺着她的眸光朝着身后某个方向看去,终于,瞧见了让小妮子惊恐骇然的始作俑者。
人群中,某个男人正在登记着人数,他五官深邃,面容微寒,桃花眼内双痕迹浅浅,眉梢微挑,唇半抿着。远远地瞧去,男人身上就带着一种弑杀的戾气,那叫人不敢接近血气,正是久经沙场而染上的!
大抵,只是顾凉和初裳觉出他已经是个死人。
他登记时,围绕在他身边医学院的女生一个个面犯花痴,互相递着眼色,大胆的想要接近……
“耶律泽?”顾凉试探性的问了问初裳。
初裳表情像是奔丧,心如死灰的点了点头。
顾凉:“……”
知道眼前这帅气的男人是阎清手底下的十八判官之一,顾凉瞬间又将打探的眸光挪了回去,仔仔细细的上下审视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初裳,我觉得这婚事你不亏!”
就那堪称完美搭配的身材,身上那弑杀的冷漠气场,帅的掉渣的五官。站在那儿不需要言语就能引足了人的眸光,就是顾凉这样的不为男人容颜所折服的,看着耶律泽也恨不得化身成颜狗去跪舔一番!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果然是可以用颜值掩盖掉他所有的缺陷的,耶律泽这样的,就算性格不好,不够怜香惜玉,也会有数不清的妹子前赴后继……
“小……小娘子,你别打趣我了好不好,耶律泽肯定是来捉我的,是来找我算账的。”只是男人这副绝逼帅气的样貌,在初裳这边自动被过滤了。
顾凉还是第一次瞅见初裳这么怕一个人,怕到面容表情都快要失控了。
“好吧,初裳你先告诉我,你又怎么得罪他了?让他大老远的跑来捉你?”顾凉觉得有必要好好打听一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初裳咽了口口水,终于冷静下来,她把顾凉当成溺水时的最后一根稻草,揪住了她的衣袖:“我昨晚回阴间和阿娘提起了要解除婚约的事,正好被上门拜访的耶律泽听见了。他……他就和我阿娘说要年后就成亲……我不要啊……”
顾凉没想到初裳说解除婚约是当真的,只是这事放在思想刻板的古人身上,特别像是耶律泽这般身处高位向来被人捧惯了的男人身上。
恐怕不单单是生气那么简单!
“初裳,你真不喜欢他啊?”顾凉又瞧了瞧耶律泽英俊倜傥的外表,有些遗憾初裳没眼力见。
“小娘子,人家都是妇人娶回家是用来疼的,他打我,非良人!以后我若是嫁给他,万一他打着顺手了,初裳怎么办?”
看来,这解除婚约的根结就是那日耶律泽代劳了一顿刑罚。
顾凉顿时又觉得自己没用的像是一坨屎!
小妮子挨了一顿打就对耶律泽避如蛇蝎坚定了非要解除婚约远离大魔王的立场,而自己被死鬼阎清翻来覆去虐的肝疼,最后她还是没脸没皮没性格的腆着没有羞耻感的老脸倒贴上去。
“初裳,解除婚约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我觉得这耶律泽既然追来了,那对你绝对是势在必得。”
顾凉说到这儿,初裳面色柒白,心如死灰:“那怎么办?初裳看见他就害怕的腿抖,要是嫁给他,往后不被打死也要被吓死的。小娘子,你都不知道初裳刚入地府的时候,他就总是欺负初裳!还喜欢把初裳按在墙角里,草丛里,吃初裳的嘴,摸初裳的腰,还要脱初裳的裤子,太坏了,初裳一点不喜欢他。”
顾凉;“……”
这尼玛少儿不宜的剧情是什么鬼!
她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电视不让播的三不禁画面,越是往下想,越是感觉初裳这单纯的没有一点经验的傻白甜绝对是被耶律泽给看上了,准备叼回窝的。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婚期,小白兔要离经叛道,死守了几十年的大灰狼哪里肯?
顾凉眸光又放在了耶律泽的身上,只是她打量耶律泽的时候,那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大巴车背后两个鬼鬼祟祟的女孩。
下一秒,修长的腿迈开,气场从大巴车头移到了车尾。
初裳眉心一跳,预感不妙,转身时正巧碰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她惊的倒退两步。见到男人那张冷硬的带着肃杀的脸,她蹭地一下躲到了顾凉的身后,细碎的声音慌乱的:“小娘子,我不回阴间,我不要和他成亲,小娘子救我。”
耶律泽愠怒的表情眉心直跳,他没想到初裳能荒唐的提出解除婚约,如今更是忍着怒火,先是恭敬的对着顾凉开口:“在下耶律泽,见过小娘子。”
这冥府大将军对着她行礼,顾凉顿时受宠若惊,刚想礼貌的回礼,那耶律泽又开口了。
只是这回,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刚才好说话的样子:“小娘子,鄙人今日来带初裳回地府,想必小娘子不会插手鄙人的家事吧。”
高高在上的眸光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大概是平日里带兵打仗惯了,那副一说话就能收复河山的气势比起阎清过之而无不及。
顾凉瞬间感觉,嫁给这样的男人,往后恐怕被压得死死的,三从四德,夫君的话语得奉若圣旨。
男人说完话,初裳急的又扯了扯顾凉的衣角,央求的声儿带着哭腔:“初裳不要回去。”
顾凉感觉有必要给耶律泽当头一棒,最好改改男人刻在骨子里那迂腐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耶律判官,既然初裳不愿意跟你回去,那我自然不会把她交给你,至于成亲这种事,将军难道不知道要两厢情愿的?”
顾凉淡然不惊又从容的态度倒是让耶律泽投去打探的眸光,不过,下一秒,耶律泽便略带讽刺的开口:“小娘子,在下与你和颜悦色是殿下下了死命要留你一命,待未来殿下亲手动手。若非殿下对地府上下严命,小娘子认为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在这与在下谈论道理?”
“而且,在下不喜初裳与小娘子走的太近也是如此,毕竟小娘子背叛殿下暗中捅刀子,妇人之毒可是在下平生未见!”
“初裳若是学了你八成本事,恐怕在下往后睡觉脖子都悬着把刀!”
顾凉:“……”
耶律泽略带轻蔑的话语就像是冷冷的冰雨在顾凉的脸上狠狠地拍。啪啪打脸,顿时顾凉被气的脸都紫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瞪着耶律泽那张深邃英俊的脸,顾凉咬牙切齿。
下一瞬,还打算好言好语劝初裳别那么仓促解除婚约的顾凉立马倒戈相向,和初裳站到了同一条战线,疯狂diss耶律泽这个冥界大渣渣!
“耶律泽,你怎么可能这么说小娘子,你太过分了!”初裳立马站出来替顾凉辩驳。
那一根筋到底的男人嗤笑一声:“初裳,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请你回去?”
“我不回去!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我不怕你。”小妮子难得硬气了一回,拉开架势就想要动手硬碰硬。
顾凉看着一触即发的状况,大感不妙。
她立马挡到了初裳的面前,冷着声威胁道:“耶律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今天我在,你休想带走初裳,我可告诉你啊,我肚子里这颗金蛋你们殿下可重视呢。若是一个不慎你们动手误伤了我,蛋碎了,你可就要蛋疼了……”
连续几个‘蛋’明显的把耶律泽这个一根筋只知道带兵之法的莽夫给整蒙圈了。
最后还是初裳探出脑袋小声的提醒,耶律泽才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她的肚子:“殿下竟允许你生了这孩子?”
顾凉气岔,这该死的榆木脑袋,她是哪里配不上阎清那个死男人了,怀孕是她屈就好不好。
如果不是崽太可爱,她还不乐意怀呢!
因为拿肚子里的崽儿做了挡箭牌,那耶律泽又是个愚忠的主儿,有所顾忌之后带走初裳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没法带走初裳,那耶律泽自然不甘心就此离去,此后,就开启了他阴魂不散狗皮膏药的人生,日日出现在初裳与顾凉的面前膈应两人!
想他一个冥将精通的该是带兵打仗之道,伪装起刑侦学教授倒也有模有样……
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
清点完人数,灭绝师太发话后,同学们依次上车。
这次活动除了法医学的同学参加之外,还有刑侦学的学长们一通前往。分配的小组除了随行记录各同学表现的老师之外,还有两个刑侦学的学长。
顾凉这组,除了三个女生之外,还有同班同学徐长青以及两位在读研究生学长。
车程大致两个多小时,大巴车终于开到了距离晏城市百公里外的小镇上。
小镇风景不错,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入眼的是道路两旁碧绿苍翠的枫林,车缓缓地沿着城镇小道开去,窗外漂亮的景致瞬间抚平了同学们紧张不安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怀孕顾凉最近除了食欲不振外便是瞌睡困倦,一路,她从头睡到尾,快到了她才惬意的睁开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气:“到了么?”
回答她的是褚思淼:“大小姐,你是来度假的吧,你都不焦虑吗,紧张感都没有吗?”
顾凉摇了摇头,顺便把眸光投向了她后面一排的位置,大巴车座位连着都是两座的,所以初裳妹子只能形单影只的坐在后面。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耶律泽和那位坐在初裳旁边的男同学换了位置。
此时,软妹子睁着秋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里。
……
在初裳倍感煎熬与折磨中终于到了,大巴车停稳当后,带队的老师最后发表的一番演讲,并表示医院里所有的现场都是学校布置的,没有危险性,大家只要理智的分析找出凶手。
时间是到天黑之前。
下车后,顾凉这才发现医院应该有些年代了,红房子外墙脱坯严重,门诊大楼的挂牌被雨水侵蚀红色的漆已经掉了大半。
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顾凉诧异的发现这医院里似乎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固定居所。
彼时,跟随三组的记录老师给了同学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发生命案的时间段可时间点。只要想要到住院部看到命案现场,他们还需要过关斩将。
摆在眼前的第一道关卡,一张试卷。
“这做题目,我在行,就我来吧。”褚思淼想了想后面的关卡她就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也唯独理论她还能凑合。
褚思淼做题的时候,顾凉拉着初裳在一旁说悄悄话:“耶律泽呢?”
“他跟着其他组从另一扇门进来。”初裳道。
顾凉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耶律泽的事儿。
医院虽废弃了有些年头,但飘散在空气中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依旧还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