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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支支吾吾,只好无奈地说道,“这孩子从昨天来了之后就不肯辟谷丹,坊市里也没有凡人可以吃的食物。”
于是阿金便将找到不到陶喋喋的户籍,后来发现坊市防护阵被非人为破坏这件事,告知了乔客卿,“坊主让我守着这个孩子,希望能问出更多的消息。”
“所以现在问出来了吗?”乔则已抱着小姑娘,掂了掂重量,总觉得有些太轻。
“并无。”阿金苦笑着说道,“目前除了知道这孩子名叫陶喋喋之外,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而陶喋喋的来历,也变成由于防护阵出现漏洞而误入坊市的乞儿了。
“那这孩子会送到哪里?”一个没有户籍的凡人并不适合留在修真坊市,最好的办法便是送往凡人的城市,“还有坊市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出入?”
“坊主说如果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就送到济安堂。”阿金犹豫了一下,将坊主的打算说了出来,修士最重因果,如果直接丢出去,几乎等于间接要了这孩子的命,“而且坊主目前还在修补防护阵,等到防护阵修好,坊中才可自由出入。”
炼气期坊市的坊主虽然只有筑基修为,但却是个是个四阶阵修,而四阶阵修又对应的修士或者妖兽起码在元婴期,难怪这个坊主在知道坊市防护阵破了之后,会封闭坊市。
一头潜伏在坊市的元婴大妖,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坊市能够承受的。
“济安堂是什么地方。”乔则已有些奇怪,他并不常出入修真坊市,竟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修士本就子嗣不丰,双亲都是修士所生的孩子有灵根的几率更大,而一旦出任务的时候,双亲意外故去,便可送往济安堂照顾。”阿金队长同乔则已简单介绍了下这个地方,“而且济安堂属于天问书院,专门收留八岁以下的孩童。”
小孩子因为年岁太小,灵根不稳定,一般要八岁以后灵根方显,而济安堂会把这些孩子养到八岁,如果八岁的时候测出有灵根,便会送去天问书院专门学习。如果没有灵根也会安排进凡人书院专门学习,以后在人世间当个管事,对凡人来说也是不错的出路。
“这孩子的骨龄应该没超过八岁,应该是可以的去的。”乔则已戳了戳小姑娘的梨涡,看着这个一边揪着他的头发,还一边偷看自己的孩子,“怎么一直不说话?”
之前见她的时候,虽然说话结巴,但还是能说话的,怎么今天再见就真的成哑巴了?乔则已眼神询问阿金,却见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搂住了乔则已的脖子,埋头不语。
“只是孩子不肯吃辟谷丹,即使送去济安堂,只怕撑不到开坊市的时候。”说到这个,阿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等想将她送去凡人的城市,只是如今坊市暂时抽不开人手将她送过去。”
修士不沾凡食,而留在坊市的凡人也几乎都以辟谷丹为食,至于灵食,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大多修士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吃到过,而妖兽肉含有煞气,修士直接食用很难排出体外,凡人食用又会爆体而亡。
而乔则已之所以能当明心馆的客卿,也因为他是厨修,可以处理掉妖兽肉里的煞气。
这样处理好的妖兽肉,修士不仅可以吃的而且还不会损害修为,而凡人吃了也不会爆体而亡。
只是不仅仅厨修稀少,厨修处理的食材更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这也是昨日为何坊市的灵面馒头会卖的这般好的原因。
自从五味真人自创食修道统,尊称他为祖师的修士不知凡几,更因为他的道统放在了天问书院,每年前去求学的更是数不胜数,这样才更显得乔则已这一正统厨修弥足珍贵,以至于这片大陆,真正能拿出手的厨修,也就小猫两三只。
而大多数所谓的厨修多是班门弄虎,不足为虑。
像昨天那样随意摆摊行骗的野厨修不知凡几,这也是乔则已放心大胆伪装的原因之一。
乔则已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自身灵气一直有些古怪,能把普通凡食做成灵食,虽然灵气不如真正的灵食,但也聊胜于无。
“虽然还剩些灵果,但是也不好多给她吃。”阿金皱着眉,让他出去教训坊间作恶的修士倒是没什么难度,但是让他们哄一个小孩吃辟谷丹,实在太难为他了。
“……想吃……肉。”小姑娘继续揪着乔则已的头发,眼睛渴慕的望着他,馒头虽然也很好吃,但是肉,更好吃!
“还有灵兽肉吗?”乔则已将贪吃的小姑娘放了下来,人是他招惹来的,总要他自己解决,免得牵扯上因果,于是他挽起了袖子,再加上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总让他生出心虚的错觉,“既然来了,便都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凡人仆从将他已引向厨房,修士的居所在布局上还是保留了厨房,以前因为无人沾烟火,所以成了摆设,但是有了乔则已,则能发挥厨房的真正作用。
阿金为他准备的是一块一阶野猪肉,相当于人类的炼气期,则是因为之前阿金奉命坊市外面的妖兽的时候,发现的,修士虽然为了修行不能直接食用妖兽,但是偶尔打打牙祭也是可以的。
为了防止露馅,乔则已的储物袋里面放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灵材,这不,他从里面掏出一把灵气充盈的折耳根,跟野猪肉放在了一起。
小姑娘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趴到了灶台前,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折耳根,复又对着野猪肉狂流口水。
于是只见她扯着乔则已的衣袖,“……不吃……草……吃……肉。”
可惜乔则已断然拒绝,“不行,小孩子挑食会长不高。”
“还有头不要伸进锅里,小心被烫到。”在锅里倒入油之前,乔则已将贪吃的小姑娘送到了阿金手里,简单的用功法处理一下食材中的煞气,这才将菜肉都放进锅里翻炒一下。
第4章
等到折耳根炒野猪肉上桌,乔则已又递给他们一人一碗灵米饭。
“这是我师傅培育的低阶灵米,灵气太少,不易储存,普通人也是可以吃的。”阿金以已吃过吃辟谷丹为由,放弃吃灵米,而陶喋喋小姑娘,咬着手指,看着碗里的折耳根,犹豫不决。
腌好的野猪肉被炒至金黄,配上白色的折耳根,看起来很有食欲。阿金不吃,可以理解,怎么这个凡人小姑娘也不吃呢。
见小姑娘没动筷子,乔则已又给陶喋喋的碗里夹了一筷子折耳根,“吃吧。”
“……吃肉。”陶喋喋的大眼睛眼泪汪汪,仿佛乔则已只要说一个不字,就要哭的天昏地暗,“不……吃草。”
“乔客卿,这小姑娘倒是跟您有缘,不考虑收个小徒弟吗?”阿金乘着此时气氛正好,试着为小姑娘谋出路,“毕竟从一开始这小姑娘只亲近您一人。”
乔则已没有回绝,也没同意,只是轻声哄着小姑娘,“两口菜换一口肉,同意我就给你肉,不同意就没肉吃。”
陶喋喋面上虽然还带着委屈,但是好歹止住了眼泪,扭扭捏捏的提意见,“一……口菜……换……两口……肉。”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还想为自己争取权益的小姑娘,见没有转圜的机会,只好嘟着嘴巴认命的用手捏了一根折耳根。
“要用筷子。”见状,乔则已皱起了眉头,先是夹了一筷子野猪肉给小姑娘,再将筷子塞到小姑娘的手里,“要用筷子吃饭。”
小姑娘一手握着筷子,一手端着碗,一脸不知所措,尝试的撅了下饭,却不想却将碗里的灵米给撅到对面的乔则已身上。
“不会用筷子?”连阿金都有些皱眉,却不想乔则已却没有动怒,只见他毫不留情的将灵米从衣衫上抖落,继续说道,“看来需要我喂你吃饭。”
在看起来温和,实则强硬的乔则已的行动下,本来还想挑食的陶喋喋,在对方一筷子折耳根,一筷子野猪肉的攻势下,乖乖的吃完了碗里的饭。
“现在吃饱了吗?”乔则已放下了筷子,拿出一张帕子为小姑娘擦嘴,“等下次饿的时候乖乖的吃一颗辟谷丹,就不饿了。”
本来还在点头表示自己饱了的小姑娘,在听到辟谷丹之后,表情委屈了一瞬,“……不吃……黑漆漆。”
嗯,辟谷丹看起来就是颗黑色的丹药,确实长得黑漆漆。
“乔客卿,您是否急着要出坊市?”阿金咬咬牙,这次是乔则已好心,若是就这样让他离开,只怕这个小姑娘就只有饿死的份了,“我知道一条通路可以直接出坊市,而不用通过守卫。”
“条件。”乔则已挑眉,礼于下人,必有所求,只是不知道这人提出的条件值不值得自己所求。
“这孩子再待在坊市只怕只有饿死的份了。”金吾卫向他抱拳行礼,“希望客卿能将这孩子也带出去。”
“非亲非故,你倒是舍得。”乔则已有些玩味看着他,陶喋喋小姑娘不明所以,琥珀色的眼睛睁得滴流圆,咬着手指看着两人。
“我有一个妹妹,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因为不适应修真界的环境,后来因病去世了。”阿金看着陶喋喋,又想到自己的妹妹,眼神都带着怜惜,“希望乔客卿能帮帮她,将她带出去。”
乔则已眼神犯冷,之前他愿意给小姑娘做饭,也不过是为了还了因果,却不代表他愿意带一个拖油瓶上路,“若我说我不愿呢?”
“小人人小势微,既然乔客卿不愿意,小人自然不可能逼迫乔客卿同意,但是——”阿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只怕客卿以后都不好再来明心城摆摊了。”
“你威胁我?”乔则已目光中的杀意犹如化为实质,再看陶喋喋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虽然小姑娘在吃完饭后,还是傻傻的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听懂两人在说什么。
他原以为自己伪装野厨修这件事,做没有纰漏,万无一失,没想到居然背一个小小的金吾卫看出了端倪。
“小人如何敢威胁乔客卿您呢。”阿金拱了拱手,“只是我看乔客卿厨艺精湛,只怕咱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你要我做什么?”按耐下心中奔腾的杀意,乔则已复又问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只我一人觉察。”阿金知道乔则已话里的意思,“但是若我身死,其他人便可收到我的传音。”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乔则已轻轻用指节叩动桌子的声音,阿金也不急,状似安静的等待,虽然他的手早已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只此一件?”见乔则已松了口,原本绷紧心弦的阿金,悄悄的松了口气。
“只此一件。”谁也没想到,铁骨铮铮的金吾卫,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姑娘做到这种地步,却不含一分丝心。
“如果你所说的通路是真的,带她出去也无妨。”乔则已看着一身粉嫩嫩,呆呆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做了个亏本生意,心中颇有些无奈。
以防万一,二人立了心魔誓,阿金立誓只要乔则已将陶喋喋安全带到安全的地方,比如济安堂或者凡人的居所,期间陶喋喋不能非自然死亡或者受伤,就不会让乔则已的利益受损。
而乔则已也发誓,只要阿金维护好他的利益,就不会让陶喋喋受到伤害。
大概是因为有了心魔誓的关系,两人接下来的相处倒是和谐无比,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
乔则已答应阿金,若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