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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脑海中却是在刚才闪过了另外一种猜测。她拉过朱晏,摸了把她的头发。
朱晏恼怒地将她手拍开。
秦如说:“晏晏,你自己想想,缠上你的鬼,是不是可能跟你那同学没关系,跟你们卫老师有关系啊?”
朱晏微张着嘴,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思路一想,觉得她说得有理。
她一直以为缠着她的恶鬼,是一个上学期因为抑郁症退学的女生,在得知自己的情况后,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带着礼物,跟秦如一起上门道歉了。可对方根本不肯见她,更不用说接受她的歉意。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卫老师。
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卫老师受到多大损失了吗?开除他的是学校,爸爸也没要求他进行赔偿,他完全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找一份新的工作。还是说,A外的岗位就是他的信仰?
事情过后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也太可笑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朱晏目光中带着迟疑。
母女俩开始合计,要怎样将那恶鬼赶走,一直靠那些来路不正的道士,肯定是不行的。
“秦如!”
朱先生大力用力推开门,“砰”地撞响,气势汹汹地冲进电脑房,找到人骂道:“你看看都做了些什么?!”
秦如缩了下脖子,又转移话题道:“老公,老公我知道晏晏会被缠身的原因了!”
朱晏也出了身冷汗,冲过去喊:“爸爸救救我啊!”
朱先生此刻心里烦不胜烦,根本静不下来。偏偏秦如还在说:“老公,你能找到那个卫老师吗?就是之前教晏晏的班主任。”
朱先生听见这名字,眼神顿时凶了起来,眼尾上吊,质问道:“你还找到他想干嘛?杀了他?还是逼他做个公开承认?”
秦如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意,吓得说不出话。
朱先生又拉过朱晏,咬牙道:“朱晏,你给我说清楚,网上说你们卫老师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你拿性骚扰这种事情去诬陷一个老师?”
秦如立马抱住她道:“你怎么这么凶女儿啊?”
“都是你教的!你的纵容你的挑唆你的言传身教!”朱先生朝她声嘶力竭吼道,“趁着我现在还有理智,你们两个都给我坦白!”
朱晏放声哭了出来,反身抱住秦如。
朱先生气得发抖,他抱过桌上的电脑砸向门口。
“你还上什么微博?我天天在外面加班加点,给你请保姆让你过富太的生活,只希望你能教好我的儿子女儿,结果呢!你惹是生非,还害人不浅!”朱先生指着她斥责道,“以前别人都说你心机,我觉得不是。我看人这么多年,觉得你其实生性单纯,是一个好女人。原来我真的瞎了,你不是单纯你是真蠢!”
朱晏哭得更大声了,试图盖过她爸的声音。
朱先生想打她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拍拍大腿,干嚎道:“还有你别给我哭!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啊?你还想瞒着我?现在事情闹大了,你爸我五十多年的声誉和公司,都败在你手里了!”
母女二人还是抱头痛哭。
秦如半低着脸,眼中含泪,委屈地盈在眼眶中不落下,侧脸紧绷,嘴里发出低声的啜泣。
以往她每次摆出这样的模样,朱先生都会心软。可这一次,他只感受到深深的疲惫。
当他认清了秦如的本性之后,一切都变了味道。他甚至觉得以前不顾所有亲友反对的自己,简直像中了魔障。
那么多年了,终于清醒了。
“离婚,”朱先生说,“离婚,我累了秦如,我们散了吧。”
秦如猛得一抽,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朱先生却不再跟她多说,转身准备回公司。秦如快步跟上,追着他喊:“老公,老公我知道错了。亲爱的,亲爱的不要离开我,我们在一起二十五年了啊,二十五年,过去的每一天我都记得,你想想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晏晏她才十四岁啊!”
朱先生:“真为了儿子好,那就更应该离婚!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公司现在因为你面临致命的危急。晏晏可以跟我,我会给她最好的教育,但我们两个,必须离婚!”
他甩开秦如,顺着楼梯往下快跑。
秦如看了眼桌上的花瓶,冲过去推翻了它。她痛呼一声,捂着被撞伤的腹部,见朱先生还是没有回头,又往前追了一步。
结果地板上沾了水,她脚底一滑,侧脸直直撞上碎片。
后边传来高亢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朱先生终于停下脚步。
他折回去看,见楼梯口满是鲜血,朱晏远远退开,坐在地上捂着脸被吓懵,而秦如已经晕了过去。
朱先生赶紧把秦如扶起来,带她去楼下。一时无暇估计朱晏,看她精神状态不大好,怕她呆家里也会出事,便说:“你也过来!”
朱晏迟疑片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爸身后,深深埋着头,不敢去看秦如的脸。
朱先生火速驱车赶往医院。
前脚刚把秦如送进手术室,后头朱晏又抱住自己哭道:“痒!爸爸我好痒!”
朱先生这才想起来,连忙过来帮忙制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抓。心里也是快疯了。
“我的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旁边的医护人员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朱先生收拾好心情,摇了摇头,对朱晏说:“回家,快,爸爸先送你回家,回去就没事了啊。”
第82章 无路
朱晏回到家里,周围还有几名术士摆下的阵法;她坐到地上;瞬间感觉好了不少。
可是被一只鬼缠着;怎么说心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看着朱先生明暗不定的眼神;抱着自己的腿不敢说话。
朱先生打电话给之前请来的几个人,让他们赶紧过来看看。很快,几位道士、和尚、巫师重新齐聚一堂。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朱先生暴跳道,“马上处理掉他!你跟那个鬼说,不要再来缠着我的女儿了。他要钱,我给。给他修坟,给他上香;我不管他是哪个人请过来的东西;卫老师还是什么张同学;我对他们给予经济上的补偿,行了没有?”
朱先生:“全都是为了钱!”
一道士说:“朱先生,鬼不是为了钱。”
鬼拿钱烧着玩儿吗?
朱先生用了抹了把脸:“不然他还想怎么样!要我命吗?啊?那你让他出来啊!”
那位和尚:“施主。如今一切都是您的因果报应,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但凡是缠身的恶鬼;你跟他讲道理;那自然是不行的。他们想要的是报仇,那在目的达成之前,他们都不会收手。”
朱先生转过身,对着虚空的地方问道:“那鬼呢?你叫他出来!有本事就出来!”
朱先生满头都是汗,发丝被打湿,结成一团。他说话间;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颤抖:“那就斩草除根。我不希望这样一个鬼一辈子都缠着我女儿,她不能只呆在家里不能出去。明白吗?把它给我弄走!我不要再看见他了!”
他说:“加钱!谁能收服他,我给你们加钱一倍!”
几人互相对视,决定一起动手。
他们走出了别墅,来到外面的院子。朱先生和朱晏一起跟了出去。
别墅的外围有一圈用来绿化用的植被,几人先前就是绕着小道设的阵法。而那个老鬼,此事正在阵法的外面保持观望。
之前这老鬼甚至都不敢跟他们对视,现在像找到了帮手一样,竟然还站着不走。
和尚正对着他,捏住手里发着暗色光芒的佛珠道:“原本以为你识相离开,就不会回来。可既然你要自寻死路,也别怪我们下恨手。贫僧最后再提醒你一遍,若你签下灵契,保证今后不再来犯,我放你安然离开,否则,我今日就将你打到魂飞魄散!”
老鬼缓缓开口说:“我是奉阎王之命上来寻仇,尔等为何要阻挠我?不怕今后遭报应吗?”
“阎王叫你寻仇,可阎王未叫你杀害无辜。你再跟着朱晏,她恐怕阳寿不久。我即是救人性命,怎会被阎王责罚?”和尚神色坦荡道,“何况我佛家慈悲,早已做好觉悟,何需你来担心。”
他们这些人,已经做了这一行,没有回头路,哪还管他什么死后算账?
死后的事情死后再说,今生如果要畏畏缩缩地过贫苦生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古人不也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
“束手就擒!”
和尚将串珠挂在手臂上,两手合十,开始念动佛经。
阵法下方浮动出梵文,编成一条金光的锁链,朝老鬼套去。
还没靠近,先一道金光从老鬼侧面劈来,剑光见锁链斩碎,并一路落到地上,将严密的阵法打出了一条裂缝。
几人都是一愣:“何方道友?为何扰乱我等做法?不讲同行道义吗?”
褚玄良跟江风先后走出来,朝着几人哼了一声。
褚玄良:“谁跟你们是同道?我乾元观可从没有你们这样的道友。”
和尚哂笑:“哦,原来是乾元观的那帮小子?”
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虽然不算歪门邪道,但也绝对不是主流分支的弟子。传下去之后,内里心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是挂一个佛道的虚名。自然是看不惯褚玄良这种大门派的传人。
朱先生见出了变故,有些慌乱。
他心里其实是更相信褚玄良这种根正苗红的道士的,请这些邪门歪道,不过是因为容易消灾。
朱先生说:“大师,现在怎么办?几位道长,有话好好说。这鬼一直缠着我女儿,你们要是真道士就不应该插手大师治鬼啊!”
巫师说:“你跟他们怎么说得清?”
他从腰间扯过一张面具,戴到自己的脸上。那金属面具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自带一股煞气。
腰部系着一串铜铃和九面铜镜,手里举着一面单鼓,脚步诡异地移动,开始大幅度地跳起舞来。
天空中出现一声鹰鸣。
老鬼躲到褚玄良的身后:“道长,救我。”
褚玄良愁眉紧锁,将自己的法器横在胸前。
他不是专业驱鬼的道士,主修不是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被赶鸭子上架,他都觉得自己可以转业了。
另外两位道士见状,知道自己躲不过来。一人挥起拂尘,另外一个飞出符箓,也进入战局助阵。
褚玄良要以一敌四,压力有点大。
“孟婆呢?”褚玄良小声问,“她怎么还不过来?”
江风:“我让她别过来了,不然宗策也要跟着过来。她在附近,保不齐会做什么小动作。”
褚玄良:“……”
江风沉下脸,对着对人道:“借你一句话,如果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
道士:“少说废话!要动手就快!”
江风微抬起下巴,看向朱先生:“我是在说你。”
朱先生怔道:“我有哪里错?”
“你有哪里错?那我就数给你听。”江风肃然道,“你错在纵容。你行善,不是因为本心向善,而是为求心安。你向佛,不是因为心中有道,而是因为你内心空虚。你家财丰厚,可你并没有同情共情之心,你将善举也当作了一门交易。你沉迷秦如美色,不辩是非,抛弃糟糠之妻。明知她为人虚伪娇纵,可又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你明知女儿娇纵为恶,却不予制止。疏于管教。在她犯错之后,越加纵容,才酿下大祸。时至今日,你明知自己有亏,不是想着弥补,却还在准备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