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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还愣愣的不知所以然,阴风已经袭到耆童身后,只见耆童身形猛地一矮,接着迅疾的一个转身,面朝阴风来处稳稳的站住,将那竹筐护在身后。
“魔界中人?现身吧!”耆童盯着旋转不停的阴风沉声说道。
凭他的直觉,这人功力不在他之下。
阴风旋转逐渐慢了下来,有一声阴冷的笑传入耳膜,听到这耳熟的笑声,耆童心里又是一沉。
“延箫?”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心里却在紧张的盘算着脱身之法。
这延箫是魔界魔王六合的护法,功力在魔界除了深不可测的六合,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具有极高的探灵术,是以耆童封印在蚕身里的还未完全化成灵力的血灵珠,是很难逃过延箫的眼睛的。
阴风终于停了下来,一道黑色身影仿似从天而降,一袭青袍,狭长的眼角,鹰钩鼻,血红的双唇,便是半夏从竹筐缝隙里看到的延箫。
延箫站定身形,侧头往耆童身后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笑道:“耆童,好久不见,你又寻到好东西了!”
耆童也淡然一笑,说道:“延箫,身上的伤全好了?这样光明正大的四处晃悠,不怕碰上天界的婴垣殿下?”
延箫脸上的笑容倏尔消失了,百年前延箫受六合之命,在人间作乱,只为了抢夺一件传言有灵力的宝鼎,被天界帝君之孙婴垣用御剑神术斩掉了一条手臂,延箫仓皇逃回魔界,闭关修养了百余年,耗费了无数魔怪的内丹,才得以断肢再生。
延箫本是极为自负之人,听得耆童一见面便揭他的老底,顿时恼羞成怒,说道:“当日若不是我被那宝鼎吸去不少内力,也不至于败在他剑下!你不是我对手,留下那条虫子,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他袍袖一挥,一股阴风猛地掀起,直向耆童背后竹筐里的半夏袭来。
半夏吓得立即钻入身旁的桑叶底下,闭上了眼睛,阴风到了头顶,却突然停住了,她抖抖索索的抬头一看,只见耆童架起了双臂,将延箫伸向竹筐里的手硬生生挡住。
半夏看着延箫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心里仍不明白这二人为何一上来便大打出手,她想了想,便瑟缩的说道:“这位大叔你别生气了,是不是我吃的这桑叶是你种的?这桑林是你家养的?我也没吃多少,你犯不上动这么大肝火。”
正在用内力暗中较劲的耆童和延箫听了,眉宇都是一耷拉。
耆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半夏啊,你这延箫大叔小家子气的很,见你吃了他几片桑叶,便要拉你去赔呢,哈哈!”
延箫听了眉头一皱,暗中用探灵术又探了一遍。
是有一颗血灵珠没错啊,怎得如此没点灵物该有的灵样?
刚一分神,耆童已经运起气来,猛地将延箫击退了几步,说道:“魔界的人越发没出息了,连我养的小灵虫都要抢?”
延箫收了气息,冷笑一声说道:“她体内有血灵珠,以为能瞒过我的探灵术?””
说着延箫两手在身侧一抬,耆童周身顿时银光一闪,一个凌厉的杀阵已经将他包围。
“不好,魔音杀!”
耆童心下暗自一惊,这魔音杀是延箫极强的一个杀阵,凭他一己之力,恐怕血灵珠难保。
此时延箫已经拿起了一根白骨般的洞箫放在通红的唇畔,眼中是一片森冷的寒意,箫声一起,阵法光芒大现,竟有无数支尖利的冰凌向耆童和半夏射来。
耆童眼眸一沉,也不甘示弱,双臂在周身挥舞起来,硬是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将自己和身后的竹筐护在里面。
冰凌遇到耆童的结界,竟然都纷纷融化成水,从结界外面流淌下去。
“好个耆童,几百年不见,这护身术练的愈发炉火纯青了!”延箫放下嘴边的箫管,猛地转起右手,掌心向上,只见右手每根手指的指尖上都浮起一个血滴来,延箫侧头向耆童这方瞄了一眼,右手猛地一挥,血滴霎时向魔音杀阵的五个阵脚飞去。
“用血祭阵?延箫你疯了吧?为了一颗血灵珠,连命也不要了?!”耆童眼中仍是嘲讽的笑意。
嘴上虽然冷嘲热讽,耆童心里却清楚的很,这是个不要命的打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只见耆童重新运起内力,结界中飞出一只山羊头,羊角宛如凌厉的弯刀,直向延箫顶去。
延箫急忙收回手来挡住他的攻势,暗地里却又是一股阴风直扑向半夏的面门。
“啊!”只听半夏那方传来一声惨叫,耆童心里一惊,愤然道:“魔界小儿果然奸诈!”待他猛地回身一护半夏,一道凛冽的寒光已然刺入前胸,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噗!”一口鲜血从耆童嘴里喷出,他双手抱胸,跪倒在地。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血灵珠恐怕不保了……
半夏看着跪在地上已然不支的耆童喊道:“老叟!老叟!你怎么样了?”
耆童身体一阵颤抖,硬撑着想要站起身来,身体一晃,又倒了下去。
“不自量力!”只听延箫发出一声冷笑,寒光一闪,倏尔向半夏飞去。
“砰!”的一声,半夏只觉得头顶被重重一击,如针扎般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她高声惨呼起来,将头埋在身下的桑叶里,柔弱的身躯不停的翻滚。
疼痛从头顶蔓延到全身,她只觉得身体想要被撕裂开,熟悉的恐惧传入她的大脑,她仿佛又看到了一颗血红血红的珠子被人从她体内剥离而出的恐怖景象。
跪在地上的耆童听到半夏的惨叫仿佛身体打了个激灵,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一皱,咬牙说道:“延箫,你欺人太甚!”
说着他勉强抬起一只手,往胸前一探,一只闪着金光的珠子缓缓浮现出来,紧接着他的手往前猛地一推,金光转瞬飞向半夏的体内,硬生生将延箫的内力震得飞出半夏体内。
“哼哼……为了这血灵珠,连自己的千年修为也不要了?”延箫继续加大力道,同耆童的内力在半夏体内拼杀起来。
半夏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都被搅得要碎裂,混成一坛稀糊,头痛欲裂的感觉像要撑破她柔弱的身躯。
“噗!”忽听旁边的延箫有些支撑不住,一口鲜血自嘴里喷出,同时半夏的身体在一片桑叶上浮了起来,颤抖的飘在半空,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
耆童仍旧跪着,仿佛隐忍着极大痛苦的声音传来:“我的千年修为,足以将你送到目的地,护你后半生了,从此你自己保重吧……”
半夏体内仍旧翻江倒海,眼中都是惊惧和不舍,哭喊道:“老叟,你把内力都给了我,你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啊!”耆童却不说话,猛地一推,身下的小桑叶慢慢的载着半夏向远处飞去。
泪水糊了一脸,半夏眼睁睁的看着耆童奋力爬起来,同想要追赶她的延箫战在一起,她的神识仿佛被抽空,慢慢的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
☆、第三章 醒来巨变
五百年后。
东南海之外的大荒之中,有一处血红色的魔渊,名叫封渊。
夏日炎炎,天地间闷热异常,封渊旁浓密茂盛的三桑树下却是凉风阵阵。
三桑无枝,所有的叶子都聚拢在高达百仞的树顶,在一层又一层浓密厚重的树叶包裹里,一条柔软白皙的小蚕在一片绿色的小桑叶中睁开了沉睡不知多久的眼睛。
夏日还没有过去,一个懒洋洋的呵欠撑开她的嘴,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柔软的身体微微蜷缩,眼睛又待要闭上,空空的肚子却适时的发起了抗议。
她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小桑叶,眼睛一亮,张口便咬下去。
“啊!好痛!”一声细小的痛呼传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往后缩了缩脖子,看着发出叫声的小桑叶,半天没有回过神。
“我护了你一千年,你醒来就要咬我?”那小桑叶发出愤愤不平的抗议。
“什……什么?”小蚕惊讶地问道:“什么一千年?我只不过睡了你几天而已。夏天还没过去一半呢!”
“你整整睡了一千年好不好,若不是我在你身边护着你,只怕你早就被大鸟叼走了!”
看着她瞠目结舌的表情,小桑叶提高了嗓门继续说道,“还有这三桑树下的封渊之水,对灵力有天然感应,专门吞食有灵力的活物,好多次你睡觉时流的口水都要把你拖下去,若不是我兜着,你早就掉进封渊里尸骨无存了!谁知你醒来却忘恩负义,要吃了我!”
想到自己仰面朝天口水满地的睡相,她只能靠维持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过往的记忆却如电光火石般一闪,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记得沉睡前将自己缩进茧里的,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破茧而出,振翅而飞了!
想到这里,小蚕徒劳地扑腾了两下,然而只是晃动了一下柔软笨拙的身躯而已。
她惊骇万分,转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身躯,她不光没有长出翅膀,连自己结的茧子都不见了!
这是谁家熊孩子跑来把她扒光了!
这下小蚕是由内而外的震惊了,难道她真的睡了那么长时间?一觉醒来,丢了茧子,还把化娥的事都耽误了?
几米开外,仿佛有两只鸟叽里呱啦的吵了起来,瞬间变成了对战之势。
侧耳一听,仿佛是为了争一条灵虫打的上蹿下跳。
左右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得好好寻思寻思自己今天是不是打开的方式有问题。
“啪嗒”一声,有一滴黏腻的液体滴落在头顶,小蚕的身体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
她正要怒骂,刚一抬眼,突然看到头顶一只尖嘴鸟正盯着她,口水都滴在她头顶上。
小蚕顿时吓得三魂七魄都各飞了一半,自己也不是灵虫啊,怎的这些专门爱吃灵虫的大鸟都饿的饥不择食了吗?
难道她如今出落的如此秀色可餐?
“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快闪啊!”小桑叶的一声叫喊让她立即回过神来,她摆动自己略显肥胖的身躯想要夺路而逃,那只尖嘴鸟却一张嘴扑了过来。
小蚕顿时大惊失色,心想着这下身上肯定会被戳出一个透明窟窿了,忽然间树林之中狂风大作,本来大亮的天色猛地暗沉下来,所有的树木都朝同一个方向剧烈地摇动着,仿佛在迎接天外修罗。
那只尖嘴鸟抬了抬头,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怖之物,“嘎”的一声便消失了踪影。
小蚕被这阵狂风吹得稳不住身子,她惊慌失措的抓紧了身下的小桑叶,抬眼向天上看去,只见一片巨大的黑影自远方移动过来,一只身形巨大的怪鸟瞬间便掠过三桑树的树顶。
眼看黑影就要盖上头顶,小蚕赶紧把头一低,眼角处突然飞过一个玄色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迅速从竹林里窜到三桑树下,手臂抬处,宽大的袍袖一扬,一支利箭飞一样的离弦而去。
只听“嗖”的一声尖利的鸣箭声划破长空,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声鸟的哀鸣,直刺入耳中。
小蚕不由得看呆了,这射箭之人虽然看上去冷若冰霜,然而面容丰神俊朗,眼眸浩若星河,出尘飘逸、英俊潇洒的模样立即惊艳了她的桃花眼。
“你的口水能不能先收一收!”身下的小桑叶不满的抗议道。
小蚕不由得尴尬不已,她立即合上了嘴巴,这也怪不得她,她愤愤的想道,这三桑树所在之处,向来只有鸟兽,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