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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似乎静默了一会，复而笑道：“阁下可是四神之一？”
“非。”
“那该是我瞧错了。”顿了一顿，那道声音又开口道，“得病的可是阁下怀中女子？”
☆、376。第376章 洛轻寒，我在这里！
洛轻寒点了头，低头，见折火微微蹙着眉儿看着他，小声问：“你前世为人？”
洛轻寒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河面上骤然溅起巨大水花，一座黑色的阁楼渐渐缓缓露出水面，最终鹤立于水面之上，被淡淡地阴森诡谲之气氤氲开来……
阁楼的门缓缓开启，台阶铺落下来，如水上小路。
洛轻寒眸底一沉，抱着折火踏上了台阶，进入阁楼，大门再次关闭。
……
折火忽然感觉自己从洛轻寒怀里掉了下去，她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而且，她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离地面之上。
放眼望去，是清雅别致的楼居，上等的紫檀木案几上，摆置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镂空香炉，一株黑色的凋零枯萎的花，一套雅致的沉香木茶具，汩汩的倒水声，幽淡的茶香热气氤氲开来……
桌前坐着一个披着黑面纱的黑衣女子，与想象中有所不同，折火虽然瞧不清她面纱下的面容，却看到她双眸毒辣地眯起，略泛墨绿色的眼影将眼角深深勾勒开来，执着茶杯的指尖有着尖利刺人的弧度，红唇微启，发出鬼魅般的嗓音：“茶已备好，阁下上座便是。”
折火有些迷茫地转身一望，竟然看到身后的洛轻寒抱着自己的身体走来，不……不对，洛轻寒怀里抱着的是自己，那现在她怎么站在此处？不，是飘荡在这里……
难道……
折火心中一震，她灵魂出窍了？
折火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依旧从容淡定地坐在桌前的鬼仙姑，又转头回去看了看洛轻寒，眼看着洛轻寒朝她走来，她冲洛轻寒大喊了好几声，可洛轻寒却听不到似的，折火又着急地飘过去想拉他的手，奈何手未曾碰到洛轻寒便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她……碰不到洛轻寒……
“呵。”鬼仙姑忽然发出讥讽般的笑声，折火拧起眉转头回去，看到洛轻寒走到了桌前，她跟着飘了过去……
洛轻寒低头发现怀里的人儿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模样，小脸苍白的跟白纸一样，闭着眼睛，嘴唇也轻轻抿着。
他看了一会，微微蹙起眉，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冰凉凉的。
“火儿？”
折火在他身边大声回应，“我在这里！洛轻寒，我在这里！”
洛轻寒没听到，但是他发觉了不对劲，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的，他还未来及深思，听到桌对面的鬼仙姑眯着眸惋惜道：“阁下来得真不是时候，阁下爱惜之人，没能撑下来。”
洛轻寒垂了眸，伸指探了怀里人儿的鼻息，又没什么表情起伏地收回了手，给怀里的人拉紧了身上的斗篷，抱紧了一些，复而淡淡抬起眸，“你将她的魂魄带去了哪？”
鬼仙姑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勾起一丝毒辣，不动声色地：“阁下此话何意，你自己家的人没了，怪得上我？”
“你想玩心思，这鬼仙阁，还有你这条命，都会玩完。”洛轻寒平静冷淡地开口道。
☆、377。第377章 飞蛾扑火
鬼仙姑挑眉：“阁下可知医者最瞧不起的便是动辄拿医者性命来威胁的人？”
洛轻寒冰冷地补充一句：“包括瘟仙那条命。”
鬼仙姑瞳孔骤然一缩，冷莎莎道：“他现下何处！”
洛轻寒却是冷戾地盯住了她。
鬼仙姑明白了什么，呵了一声，讽刺般地笑了，“阁下事先该是打听过我鬼仙姑，从我手中活过来的患者不少，死去的也不少，阁下怀里抱着的这个，也只不过是死去的之一罢了。”
洛轻寒二话不说直接掀翻了案几。
哐当一声，茶具香炉碎了一地。
洛轻寒抱着个人儿，笔直挺拔的身姿愈显寒冽逼人。
鬼仙姑站了起来，目光似有似无地飘向洛轻寒身后，折火正怔怔地望着洛轻寒，眼里流露着淡淡的荒凉。
这大概是最惨痛的生死离别。
他带着掀翻了这片天的怒意，却不知，她便在他身边……
可折火只是在心里悲恸了片刻，便狠狠望向鬼仙姑，大声喊道：“告诉他！”
告诉他，我还在。
告诉他，我答应了他那么多，我还未曾做到一件。
告诉他，我还不想走。
鬼仙姑把目光收了回来，勾了勾唇角道：“阁下痛快。”
鬼仙姑一挥黑色衣袖，眼前赫然出现阁楼之上的三扇门。
“想在我鬼仙姑这里头救人，靠的不是脑子，而是……”鬼仙姑红唇微微勾起，“选择。”
“三扇门，其中一扇门关着阁下心爱之人的魂魄，阁下但可选择一扇门进入，但是，选错了，可就抱歉了。”
洛轻寒闻言，微微眯起眸，眼眸里头似乎暗蕴风波。
可最终，他踏上了其中一扇门。
折火心中咯噔一下，紧追上去，看到他走向第一扇门，更是想也不想冲向第一扇门，更那第一扇门对她发出反弹的激光，将她弹飞了出去，折火痛得惨叫一声，眼看着洛轻寒就快踏进去，折火又忍住剧痛飞了过去，撞在那扇门上，弹飞出去，再撞上去，弹飞出去……反复了几次，折火已是遍体鳞伤，却阻拦不住洛轻寒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折火怒而转向鬼仙姑，“你究竟是何意？！”
鬼仙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是对她方才那样疯狂的“飞蛾扑火”般的行径感到既可笑又悲凉。
听到她的话，鬼仙姑用那双毒辣的眼睛看着她，嘴角更是噙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不多时，嘭地一声巨响，第一扇门毁灭，紧接着，第二扇门，第三扇门紧跟着毁灭了。
鬼仙姑挑了挑眉，转头过去，看到洛轻寒抱着人儿从幻境中走出来，冰冷地开口道：“我想再这么下去，瘟仙的手脚也不必留着了。”
鬼仙姑眼皮一跳，故作从容地轻笑道：“阁下别急，您这不是已经识破了我的小招数？”顿了一顿，鬼仙姑慢悠悠道，“此门乃问心门，若是阁下怀中之人实乃你的最爱，阁下便能识破它，若不是，阁下只怕也不会这么快走出来了。”
☆、378。第378章 你有没有事？你疼不疼？
说着，鬼仙姑抬起毒眸，复而一字一顿地问道：“第二个问题，也是我一开始便问过了的，阁下是否四神之一？”
洛轻寒目光依旧冰冷如霜：“非。”
还是最初那个回答。
鬼仙姑盯住他片刻，很快又笑了出声，“阁下进来好一会了，也未曾坐下来喝口茶？”
说着，也不等洛轻寒回答，鬼仙姑扬袖一变，面前赫然再次出现了案几，以及两杯泡好的茶。
“阁下选择一杯喝下，我帮阁下救人。”微微一顿，鬼仙姑又笑道，“当然，这两杯茶里，一杯含有夺魂毒丹，我瞧阁下非同一般凡人，该是了解其中厉害之处，另一杯自然是上等好茶。”
折火怔了怔，扑过去，她很用力地想要扔了桌上的茶，但却怎么也碰不到那两杯茶，折火又冲鬼仙姑嘶声大喊：“你若敢损伤他一分一毫，我绝不饶了你！”
若换做从前，洛轻寒岂会这样被人耍弄，正因为是为了救她，他把自己摆放到那样卑微的姿态，他只是想救自己。
可是，要她怎么去眼睁睁看着他选择那一半的几率！
她宁可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要洛轻寒为她冒险那一半的几率！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未曾完成，他有他的抱负，他活得比她长久，他凭什么要去为她冒险那一半的几率！
折火眼泪直飙，大声喊着洛轻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喊，求他不要，却又眼睁睁看着他很平静地随手端起一杯茶杯，一口饮尽。
折火红着眼眶怔怔地望着洛轻寒，心跳仿佛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
她只有祈祷，他没事，他不会有事。
洛轻寒喝下茶后，依旧神色淡漠，似乎并无什么反应。
鬼仙姑定睛看着洛轻寒一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阁下果然厉害，人我救了。”
说罢，鬼仙姑一挥袖，折火感觉眼前一黑，仿佛被卷入了漩涡之中，她在极度昏天暗地的痛苦中猛地睁开眼睛，眼睛一片湿润，嗅到了身上男人熟悉的气息，以及他抱着自己收紧的手臂，再到他很默契地低头下来，那双深邃迷人的蓝眸淡淡掀起微澜，轻声唤了一声，“火儿。”
这一声“火儿”，带着沙哑的嗓音，和无限深刻缱绻的爱意。
折火的眼泪掉了下来，抓紧了他的手，“你有没有事？你疼不疼？”
洛轻寒轻轻摇头，“没事，不疼。”
鬼仙姑看到这一幕却是冷着脸走上了阁楼，“阁下把人抱上来吧。”
洛轻寒把折火抱上了阁楼，放在了一张床榻上，期间，一直站在床边，眼睛一分不错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儿，一眼也不肯错开。
鬼仙姑在一旁一边取出一套针灸，将针取出来烤以毒火，一边慢慢道：“阁下与爱人的情深我见识到了，但此刻要治病，还是该省则省了吧。”
洛轻寒还是一动不动。
折火也一直紧紧抓住洛轻寒的手。
鬼仙姑：“……”
于是，鬼仙姑全程在俩人含情脉脉的凝视下把针烤好了毒火，最终忍受不住了，写了一药方，丢给洛轻寒。
☆、379。第379章 喂你爱人喝下吧。
于是，鬼仙姑全程在俩人含情脉脉的凝视下把针烤好了毒火，最终忍受不住了，写了一药方，丢给洛轻寒。“阁楼第七层有药材，按照这上面的药方上去抓药，抓好药后……”鬼仙姑忽然顿了下，瞥了洛轻寒一眼，“阁下这尊贵的人，会熬药吗？”
洛轻寒只是冷冷瞥她一眼，收好药方，和折火说了一声，“我熬好药便过来。”
折火纵然再不舍得他走，也知道分场合，便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的手。
等洛轻寒走了，鬼仙姑眯着毒眸打量了下手里的银针，“火儿姑娘……”
折火脸色微赧地打断她：“叫我折火。”
鬼仙姑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火儿是你爱人对你的专属昵称啊。”顿了顿，鬼仙姑又接着慢慢道，“折火姑娘，你没想过会把瘟病传染给你爱人吗？”
“想过。”折火沉默了一会，抬眸看她：“他被我传染了吗？”
“你希望吗？”
“不希望。”
“那他便没有。”鬼仙姑低笑了一声，把针夹在双指指腹来回摩挲了两下，“折火姑娘把上身衣服脱了吧。”
折火面色微红，但还是没说什么，把上身的衣裳解开了，趴在了床榻上。
不多时，一根银针刺入肌肤，像是被什么微微用力地咬了一口，折火下意识咬住了唇瓣，没有吭声。
可很快，鬼仙姑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把银针拔出来一看，眯了眯毒眸，“你的病是瘟仙传给你的？”
折火凝着眉说了声是。
鬼仙姑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施针。
不知过了多久，折火的后背，手上，乃至头部，都被施以银针，起初她还能忍得住疼痛，都后来，那种灼烧般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承受不住，额头渐渐冒出了涔涔冷汗，痛苦难当。
鬼仙姑瞥了她一眼，便起了身，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