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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他没死,非但没死,自己还把他背出来了。
幽尔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又忍不住勾起自嘲的嘴角。
那匍伏在地上的人听到他这句话,浑身僵了僵,忽然紧紧闭上嘴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那遍布尖锐碎石的地上,想让那些碎石彻底模糊了那张脸,想让任何人都无法认出他的脸。
事实上,他这样的顾虑也无非是多余的,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认得他,更没有人能知道,他曾经是谁。
幽尔不把他拉出来,他便会一直留在那片阴沟地狱里,在烂泥里挣扎着,不生不灭,这是最后落在他自己身上的诅咒。
幽尔似乎是走开了几步,他便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也顾不得那满脸的血,痛苦却又吃力地抬起头,循着脚步声的方向挪移过去,可他刚动了没两下,便又听到了幽尔停下脚步的声音,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幽尔侧目回来,看到他满脸是血地试图朝他望过来的样子,他眯着眸看了看他,忽然十分嘲讽地勾起唇,嗓音却很轻很轻,像是没带什么异样的语气,可话却足以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刃无声无息地捅在那地上的人身上,“啊,洛轻寒基本废了你,居然还把你的听觉留着?”
那人强撑在地上的身体微微一紧,吃力地撑在硬邦邦的冰冷的石头上,像是要刺进石头尖锐的边沿。
但幽尔并不就这么作罢,还要转身回来,清清晰晰地开口,在他耳边提醒道:“要么,我把你带出去,告诉这天下人,你啊,是谁。”
地上的人……玉帝浑身一颤,很快又僵硬住了,他抬起了头,眼皮在剧烈的抖动中,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可却办不到。
他又非常费劲的呼吸着,似乎是想要通过急促的呼吸来传递什么信息,可下一刻,忽然被幽尔的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玉帝甚至连叫出声的能力都没有,只有呼吸在急剧断裂,幽尔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是发狠却又缓缓地碾压着他的后背,直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幽尔终于收回了动作。
风狠狠地灌来,刺痛了幽尔的双眼,他眯起眸,遮挡眼底的那分灰暗交织的眸色,可很快他又想起玉帝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便又眯了眯眸低头俯视着脚下的人,缓缓地开口道:“你还记得吗?我那时候还没多大,我说要跟洛轻寒当兄弟,你不准,否则便要抽了我的仙骨,后来你把我的仙骨抽了,我也没跟他当成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暴风雪还在呼啸着,迎面而来,发狠地刮过玉帝脸上一道道交错不堪的血痕,可他却又浑然不知疼痛似的缓缓地又缓缓地一点一点挪移着把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身子挪到墙边。
☆、1163第1163章 这世上,我跟洛轻寒这样的人,只能活一个。
暴风雪还在呼啸着,迎面而来,发狠地刮过玉帝脸上一道道交错不堪的血痕,可他却又浑然不知疼痛似的缓缓地又缓缓地一点一点挪移着把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身子挪到墙边,靠着墙面,想要平复自己的呼吸,却根本办不到,尽管风那样大,他却还是清清晰晰的听到了自己在不停发抖的呼吸,不知是太冷了还是太痛了,又抑或是,本能的,想死。
可他在天漏的烂泥里试过了无数次,却如何都死不成。
因为他输了。
因为他终究成为了一个失败者。
于是,洛轻寒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他无法破解。
这样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还被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亲眼目睹着,玉帝曾经最在意的那两个字,早已在这一刻被彻底踩得碎烂。
幽尔方才那一脚,踩碎的不是他的肋骨,而是他数万年以来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尊严。
幽尔说这番话时,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是在阐述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玉帝想起了昔年的事情,呼吸抑制不住的更加急促了起来,他又很用力地抬起头,哆嗦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张口说什么,可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嘶哑刺耳的声音,什么话也无法说出口。
幽尔静静地瞧着玉帝这副狼狈惨淡的模样许久,终于轻轻地眨了一下黑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几乎到达眼底,他想起来玉帝说不了话,便只能自问自答,可他又懒得去重复一遍自己的话,阴冷地笑了一声,清清楚楚地开口道:“你说得对,这世上,我跟洛轻寒这样的人,只能活一个。”
咚地一声,玉帝几乎是整个身体“跪”在了幽尔的脚底下,他顾不得尊严了,又抑或是,玉帝所拥有的尊严,早已烟消云散了,他很用力地竭尽所有的力气去撞幽尔的脚,他发出的哀声惨烈又悲恸。
然而,幽尔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甚至很想笑,可他最终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抬脚抽出来,后退了半步,黑色的短靴陷入雪地里,寒意渗来。
幽尔转身就走,身后是玉帝断断续续的哀叫声,他听到玉帝在朝他爬来的声音,也听到玉帝痛不欲生的呼吸,可他依旧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异样。
所以呢,为什么要把这个人从泥潭里拉出来。
剥去了那层高高在上的皮囊后,要他更加清醒的面对世人,日复一日的,生不如死的面对世人。
是这样吗?
不对,那是洛轻寒的作为。
而他呢?
幽尔又忍不住勾起了唇,眼前是风和雪,他在一团黑烟笼罩下消失。
玉帝匍伏在地上挣扎着,却连爬行的能力都没有,他挣扎了许久,哀呜了许久,直到他感觉到幽尔的离去,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趴在地上,无力地转过了身,他感觉得到阳光照下来,却从始至终都无法睁开这双眼,他忽然又不想睁开眼睛了。
这样的自己,这样惨淡的收场,连他自己都不愿看到。
☆、1164第1164章 被蹂躏,埋落。
如此,瞎了,也好。
可幽尔最后的话却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放,幽尔想做什么?
然而,想了没多久,玉帝又从残喘中发出一声嘲讽的残笑,眼下他落得这样的收场,即便幽尔真的想要做什么,他除了躺在这里苟延残喘,又能做什么呢?
玉帝想笑出声,可最终却又在暴风雪中剧烈的咳嗽了出声,连带着血丝也咳了出来,而他浑然不知,只剩这么个臭皮囊,尚且不知能爬多远。
他回想着昔年的一幕幕,回想着这些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可不管发生什么,又抑或是出现了什么,但凡是威胁到他地位的,无论如何他都会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将其除去。
于是,这些年来,他方才能够高枕无忧的坐在天昭之首这个位置上。
他向来容不得任何人,任何事,去侵犯他的地位,所以,每每一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端倪,玉帝都会想方设法的断掉这样的可能性。
洛神是如此,华离是如此,洛轻寒亦是如此。
可他做了那么多,也想了那么多,也如履薄冰地走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还是落得这样惨淡的收场。
玉帝始终不曾想过自己对错与否这样的认知,哪怕是今时今日,哪怕是此刻早已不复原貌的自己,他也只是认为,那是因为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所以是这样的下场等着自己。
所以就连幽尔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池才会导致了这样的收场,可他后悔了。
因为哪里出了差池,他才会输得连自己仅剩的那一丁点尊严都保不住,才会让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又嘲笑又可悲。
而他却连只字片语都说不出口。
想到这样的自己,玉帝想笑,可最终又痛苦非常地把自己的脸庞埋进了冰冷刺骨的雪地里,流下的眼泪,痛恨糅杂着悔不当初。
狂风还在呜呜地刮着,肆虐的不仅是耳膜,还连带着人的灵魂,一并被蹂躏,埋落——
风忽然就停了下来,眼前还是拨不开的黑雾雾的,一片浑浊,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南宫木终于也跟着停顿了声音,侧开头,似乎是想看到什么,可放眼望去却只看到晦暗的浑沌的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头一回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得喘不上气来,但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受,他忍不住转头回去看了折火一眼,但折火还是亦如最初的平静,整个神色平淡沉默得就好像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落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不痛不痒似的。
可折火也不动,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片黑雾雾的云层,直至失去了焦距,终于舍得轻轻地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睫毛,垂下了眼脸,须臾,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却一不留神腿一软,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跪倒下去,险些在这片云层里摔了个狗啃泥,又被南宫木赶紧拉了起来,“折火,折小火……”
☆、1165第1165章 原叔,你还在吗?
却一不留神腿一软,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跪倒下去,险些在这片云层里摔了个狗啃泥,又被南宫木赶紧拉了起来,“折火,折小火……”
“诶。”折火应了一声,声音除了有些哑以外,语气听起来还挺正常的,“没事,可能坐得有点久了。”
说着,她推开了南宫木的手,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南宫木又紧跟着追了上来,“你要去哪里?”
“洛神宫还在吧?”折火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大概是方才风太大了,这会子有些受凉了。
南宫木蹙了蹙眉,还没酝酿着要说什么才好,折火已经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又不耐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还在吧?”
南宫木看着她片刻,沉默地点了点头,可还没来及跟折火说什么,一阵红光在眼前氤氲开来,折火的人已然在眼前消失。
南宫木忍不住叫了一声,咬牙叹了口气,只得跟上去。
之所以让他犹豫不决的想着要怎么跟折火说的原因是,如今再无九重天之分,云层浑沌一片,就连他也不清楚洛神宫如今沉落在何处。
折火若不能重掌天羽,这片天还会继续这样的浑沌下去,并且,接下来多的是歹人觊觎这片天,多的是人觊觎折火手上的天羽印。
可让南宫木讶异的是,他循着那抹绯红色的光影一路追寻着,等到光影停落下来时,他也不由跟着停落下来,拨开了层层云雾,映入眼帘的,居然真的是洛神宫的所在。
白梅依旧傲然而立,漫天的落花,清寒的气息。
还有熟悉的洛神宫。
那一刻,南宫木眼眶一热。
就像是看到了故人一样的激动。
折火低着头走向了梅林,机关重重的梅林还认得她的气息,簌簌地移动留出一道小路来。
折火低头朝那小道走去,迎面而来的是白梅淡淡清寒的气息,凋零的花瓣从她发梢飘落,放眼望去地上铺落了细细碎碎的白色小花朵,像小雪花一样洁白漂亮,像是洒落星空的满天星辰一样渐乱人眼。
这条路她似乎也并没有走过多少次,但这条路的轨迹,却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仿佛闭着眼睛都能走完它。
是啊,她曾经,和洛轻寒来到这里,他带着她,满心欢喜的告知洛神,他们在一起了,他们有孩子了。
折火缓缓地抬起眸,看到洛神宫前仍旧屹立着的相思里,上面也被些许花瓣铺落,折火盯着相思里看了许久,很天真的来了一句,“原叔,你还在吗?”
南宫木说,那么一场大火啊,整个天宫都是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