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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教室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临近上课,高萌单肩背着他的棕色小皮包走上讲台。
“同学们,这是我们这学期的最后一门高数课了……”
直到高萌开口说话,两个妹子才抬头看了看前面。
“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还有点适应不过来。”高萌扫了整个教室一眼,笑道。
底下响起“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声。最后一节课很多老师都会划重点,当然要来。不过高萌的下一句话,就让打着小算盘的孩子们心碎了一地。
“我知道你们来肯定是因为我长相,不是因为期末重点。所以,咱们不划期末重点。”笑得灿烂。
“啊~”一片哀嚎。
高萌抬手压了压,“淡定淡定。今年教务处三令五申不许老师划重点。但是只要你们好好复习,我不会让你们挂的。咱们可是有浓浓的师生情啊……”
听到没有重点,坐在程绘秋前面的两个女生戴上耳机继续看剧。
不知道是因为这节课来的人多,导致基数变大,放眼看去,不少人都戴着耳机看视频,任高萌在讲台上讲得声嘶力竭。
学生听讲的质量好不好,老师是最先感觉到的。讲了半天,发现没几个人跟他互动,高萌干脆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讲台边沿,看着下面,面带微笑道:“看手机的都是在追那个,那个叫什么……《我的抑郁先生》?”
耳朵捕捉到感兴趣的信息,不少人都抬了头。
“老师你也在看吗?”不知道是哪个女生问了一句。
“啊?”声音有点小,高萌没太听清,张大眼睛看下下面。
“高老师你也在看这部剧吗?”女生拔高音调重复了一遍。
高萌笑笑,“上一周上课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看。我当时就在想是什么剧能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连期末考试都不怕了。别说,我昨天还真看了。”
“老师你觉得怎么样?”有人兴冲冲地追问。
“嗯?怎么样啊?我没看完,都没怎么看懂。你们给我解释解释。那个男主角是不是童年遭受过巨大创伤啊?总是处于‘我不听!我不听!’的暴走状态。”说着还用手捂着耳朵,摇摇头。
“那是因为男主太在乎女主了。”
这种话题女生最喜欢也最擅长,高数课堂瞬间变成了偶像剧讨论课。
“哪部偶像剧的男主不在乎女主?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剧?来,跟我说说。”
“设定里男主是有轻微抑郁症的,所以才这样。老师你往下看就知道了。”程绘秋看着前面一个妹纸摘下耳机,直起腰杆说。
“抑郁症啊。”
妹纸继续说:“这部剧不仅是颜值很高,而且它还是想引起公众对抑郁症的关注。所以它不单单是部偶像剧,才有这么多人喜欢的。”
即使看不到那个女生的脸,程绘秋也能从她的语调猜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飞色舞。
女生正儿八经地说完,高萌却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直接笑出声。
“对抑郁症的关注啊?”
“嗯!”坚定点头。
高萌走下讲台,站在第一排课桌前,笑得温和,道:“那我问问咱们班现在有多少人因为看了这部剧而关注了抑郁症?举手我看看。不是说对抑郁症就是随时随地发火的了解哈,而是了解抑郁症的成因、症状、治疗或者生活状态。任何一个方面都可以。有吗?”
前一秒还有十分活跃地课堂瞬间鸦雀无声。先是前后左右张望,然后默默低头不语。
高萌满脸期待、含情脉脉地看着下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举手。于是又问了一遍,“有吗?有吗?”
还是没人举手。
“其实你们这些小朋友喜欢偶像剧、帅哥美女都特别正常。谁还没追过星啊。不过……来来来,最后一节课,我也给你们灌点鸡汤。”顿了一下,“作为一个教高数的老师,我只会熬毒鸡汤。”
有人轻声笑。
冷掉的气氛被他三言两语暖了回来。
“我个人觉得吧,这电视剧就跟咱们数学一样,就是要有偶像剧、历史剧、动画片、文艺片才能满足下到两三岁上到七八十岁的人的需求。就像要求你们这些已经经历过高考的高材生上大学来学1+1=2这种简单的算数题吧。现在都说演技不够情怀来凑,你们都是学管理的学生,要学会辨别什么是真情怀什么是噱头。这次是抑郁症,下次可能就是艾滋病、尿毒症、说不定还小儿麻痹症呢。”
笑声一片。
“跟你们说一点我这十八年的感想哈。”
“切!”
“好了好了,我二十。感想!感想!”语调变成轻缓起来,“像得了某种疾病,尤其是罕见疾病的,我们可以称之为边缘人物。而边缘人物和边缘故事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人性,人的本质以及世界本质的打捞。就像咱们高数里的极限题。当X不趋近于无穷的时候,它可以取任何值,每一个值代进去得到的结果可能都不一样。但当X趋近于无穷的时候,答案就越来越趋近于唯一。边缘人,就是把一个人放到一个趋近极限的环境里去探讨最本质朴素的问题。比如,世界末日,为了活下来能吃人吗?能吃陌生人?朋友呢?父母呢?都不可以、陌生人可以还是都可以?如果都可以,那人为什么叫人?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如果部分可以,那为什么另一部分不可以?答案,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一个经过审慎思考的答案都有价值。”
每双眼都目视前方,或微笑、或深思、或严肃地沉默着。
高萌接着说:“不要觉得选了个不常见的人群就是关注现实。你们将来都是要进入企业管理层的人,噱头是你们的武器。要想学会用这个武器,就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不是被花里胡哨的表面牵着鼻子走。看了一个报告,说考上一本的学生智商起码是120,所以别让你们脖子上那智商120的脑袋只是个摆设。”
程绘秋静静地看着站在前面的人,满是感慨。然而就在感激、遗憾油然而生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一切……
似曾相识。
第19章 chapter 19
最后一门考试思想道德修养机考; 全是客观题。
程绘秋以最快的速度答完交卷,扫了眼成绩看到过了就拎上书包快步走出教室,直奔四楼。
她必须赶在方肆考完出来之前找到他。之前一直为了考试疲于奔命; 昨天晚上才忽然想起来在这万恶的考试结束后; 她就得回家了!不是那个什么心灵的港湾,而是一下就能让她现原形的白迟薇的家!
忽悠忽悠刚认识不久的同学还能勉强Hold得住; 但面对和白迟薇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她铁定一进门就得露馅。哦!不; 说什么进门不进门。她连白迟薇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结果今天一早上方肆的手机都关机; 她好不容易才在王侯那里问到方肆的考场。
也不知道许峭是从哪儿弄到的这扣魂符; 都这么久了也不见有消失的迹象。
程绘秋找到方肆的考场,扒在后门上透过上面的玻璃往教室里看。伸着脖子找了一圈,最后却发现要找的人就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准确地说; 是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禁好奇他究竟是已经答完还是一个不会。程绘秋额头抵在玻璃上,想要看看方肆面前的电脑屏幕,却因为角度问题,什么都没看到。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 各个考场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
程绘秋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出门逮着熟人或庆幸或吐槽的人,又默默回过头,方大爷还睡着呢。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程绘秋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学生的离开一点点消失,直至面无表情,一脸呆滞地靠在门边看着里面的方肆。连走廊里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倒数第二个交卷的学生起身离开; 这下教室里只剩方肆一个人了。见他动了动,程绘秋立马打起精神,正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太子大驾,却只见他将脸别向另一边,又睡了过去。
程绘秋看着某人的后脑勺,嘴角轻抽。
监考老师也是尽职尽责,硬是等到考试结束之前一分钟才去叫方肆起来提交答卷。
等到方肆打着呵欠出来的时候,整层楼除了监考老师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虽然等了一肚子火,但是有求于人,程绘秋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面带微笑地等着他走近。
“有事?”方肆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刚打完呵欠,一双眼睛透着清澈水光,看得程绘秋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急吼吼道:“嗯,有事有事!”
方肆继续往前走,程绘秋就跟在他身后,跟倒豆子一样把要回白迟薇家的事以及将会产生的一系列严重后果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走到楼道口,方肆看着窗外,稍微停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唔。”
自己都快急死了,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程绘秋当即来了脾气,“我说……”
说话间,不自主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却在看清的瞬间,脸色陡变,满是欣喜雀跃,蹦跳着跑下楼梯。
程绘秋站在窗边,手兴奋地不停指向窗外,献宝似得地扭头跟身后的人道:“看!看!下雪了!”
作为一个南方孩子,长这么大唯一见过雪还是零八年的那次。不过,因为气候比较温暖,不到半天雪就全化掉了。是以看着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程绘秋的乐得跟个学前龄儿童一样。
对于她这种情绪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技能,方肆一直不是很能理解,神色淡淡地往下走。
“诶!?”看他竟然对雪不怎么感冒,程绘秋疑惑又不舍地跟上。
一出教学楼,视野顿时开阔,真的是“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这是程绘秋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鹅毛般的大雪。
“哇!”连帽子都不戴,雀跃地冲进雪地里。听到雪地靴在洁白的雪上踩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开心大笑。
看着那个在雪地里蹦跶的人,方肆抬手在眼角挡了挡,避之不及地转身就走。
程绘秋仰头,让雪落到自己脸上,轻轻一片,冰冰凉凉的。扭头,看到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方肆,猛地想起正事还没有解决,忙追了上去,“喂!等一下!”
穿得有些多,稍微跑两步就累得轻喘。程绘秋从方肆身侧探出头,边走边道:“刚刚说的事还没说完呢。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个扣魂符抹掉的?我现在真的是火烧眉毛了。”
方肆不接话,继续走。
程绘秋又小跑两步,“嗯?我连白迟薇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真的是很急啊。拜托你好好想想,拜托拜托!”
半晌,方肆才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坦坦然。
“呃?”程绘秋被噎了一下,“因为你是鬼守啊。”
闻言,方肆偏头用那种“你在搞笑吗”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你还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呢。”
程绘秋:“……”
白眼翻了又翻,嘴角瘪了又瘪。
她咋就这么憋屈呢?!
身为堂堂鬼守,不仅袖手旁观,还对她……恶语相向!
四下看看,路上的雪都被人扫到两边的树下堆着,程绘秋弯腰抓了把雪,团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