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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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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指什么?”
    “自己跳下的深渊,再苦再痛再难,也要自己一步步再爬回来,自己选择的路,只要不死,都要坚持走完。做要有做的担当,悔要有悔的勇毅,这一点,你做得到?”化嗔真君曾堕魔,知道堕魔的过程如何痛苦,堕魔这后如何可怖,他自然不希望姜流素堕魔,但他仍会坚持他的坚持,他也希望姜流素能坚持她的坚持。
    然而,一个正在堕魔中的修士,有什么道理可讲,有什么坚持可言。姜流素的堕魔过程依然在缓缓往前推进,虽然过程很慢,但魔息确实在一点一点增加,清净的灵气在一点一点减少。
    “纵有一日千夫所指,万万人唾弃,曾与你结伴之人皆耻于与你为伍,你仍然要堕魔?”
    “他人言语,与我何干。”
    殷流采莫明觉得她深深中了一箭,因为她根本没有耻于和界主离舍他们为伍,她一直觉得界主的金大腿又粗又壮特别结实特别好抱:“素素,纵使他人言语无干,你自己呢。我听过一句话,叫你必需对得起你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想,这也可以换个方式来说,你必需对得起你立过的道修过的法炼过的意,因为你为那些曾不辍日夜披星载月苦修。素素,大道不曾负你,你为何要负大道。”
    她其实很不擅长煲鸡汤的,这些话,几乎全是她从别处听来的段子,她只能寄望于这些鸡汤金句能让姜流素内心有所触动。但,她最终只得到满怀失望,这失望,不知是因鸡汤金句没起作用,还是因为姜流素。
    是因为姜流素吧,除了殷十三的魂魄,姜流素是她来到真仙界见到的第一个活生生的人,娇美温柔却又大气磊落有担当,总是带着四五月阳光的温度,叫人踏实又舒适。以为会永如初见的人,忽然因为另一人要献身大道,就抛弃大道……
    既有些不可理喻,也让人充满无力感。
    无论如何强大,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仍会自觉弱小,否则不会只能听之任之,而无力扭转乾坤。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月下,脉脉清辉被姜流素身上散发的魔息拒于半尺之外,姜流素此时已进入完全不可逆的堕魔过程。这个过程,有的修士只需三五日,有的修士却需月余。
    凡修士堕魔,一旦开始,真仙界的灵气便会令其痛苦难当,直至修魔有成,才能抵抗真仙界灵气的侵袭,不再受其折磨。此时,姜流素就在承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她面容渐渐扭区,原本娇美皎然的面庞凄厉得令人心惊,眼中血色亦愈发浓稠。
    到这样的程度,谁炖的鸡汤都无法再起作用,就是化嗔真君这时候答应不再以自身去抵消末法之法,也不能把姜流素从堕魔过程中拉回来。师徒五人神色肃然地看着姜流素,最后化嗔真君看一眼殷流采:“阿采,传书魔界,叫人来接她过去。”
    已经拉不回,便只好叫她去路上有人引道,殷流采会意地取出一枚飞叶传书,给她最熟悉的十一狱狱主程默藉发去。程默藉接到传书,来得不紧不慢,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来,因为殷流采没用玉叶传书,知道她不急,程默藉才会如此。
    离星罗湖百里之外,程默藉发来飞叶传书,叫她过去相会。殷流采请示化嗔真君,化嗔真君施法困住姜流素,才带上她们俩人一道去往程默藉等候的山巅。
    漫山青松之上,程默藉见来的不仅有殷流采还有化嗔真君,便知今日的事恐不是日常叙旧,或等闲的有事需帮助:“不知真君同来,有失远迎,不知十三今日唤我,是为何事?”
    化嗔真君趁步轻松上,施施然将姜流素放出来,姜流素一放出,程默藉便知道今天是为什么事。姜流素堕魔的过程很快,大概最多再有两三天就能完成,到这样的程度,身为十一狱狱主,程默藉不需任何神通就能一眼分辨出来。但,程默藉仍有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不等他开口询问,化嗔真君却有话先说。
    “此乃我那不成器的大弟子,因一时念头不通达而堕魔,眼看无法逆转,只得相请十一狱主前来,一则将其带去魔界,再则劳烦十一狱主照料一二,使她不至因初来乍到而遭受欺凌。”化嗔真君曾堕魔,曾在魔界修行过,他很清楚,才堕魔的正道修士在魔界处境有多尴尬,多举步维艰。
    这对程默藉不过一句话的事,对方是十三的师尊,程默藉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还需容在下多问一句,她为何念不通达而堕魔。真君应当知道,堕魔与堕魔亦有区别。”
    化嗔真君看殷流采,殷流采心下“哦”一声,知道这时候该她出面解说。殷流采三言两语,尽量简短,不知道为什么发生的时候没什么,复述起来略有点说不出来的暧昧。
    程默藉静默片刻后道:“不过费一言一语而已,真君且放心,十三在您这好端端的,姜仙子在我这里,我自也保她安安生生。”
    这是在交换条件?
    “烦劳。”化嗔真君对于这种交换条件视若无睹,他的弟子,该怎么照料便怎么照料,与魔界狱主交换什么条件,没那必要。至于不交换条件就不关照姜流素化嗔真君再看一眼殷流采,怎么可能。
    在程默藉带走姜流素后,化嗔真君在的地负手立于青松上,久久不语,他平视四野,衣带当风,洒脱出尘,殷流采却在这份洒脱出尘中看到了无数羁绊。正是因为有这些羁绊,化嗔真君才会愿意拼却此身,抵消末法之火吧。
    “师尊,我不会离开你的。”风中的化嗔真君,看上去莫明有些寂然寥落。
    化嗔真君回头看她,略微带着些许笑意,但并不如平时那样鲜明:“大道路上,从来离多聚少,阿采,除大道,没什么是永恒,除身影,没什么能永不言离别。吾辈修士,当在无恒定的离别之中,寻求长生不死,寻求先不让他人失去自己,不让自己失去自己。”
    这话不是她刚刚说过的么,殷流采略感奇怪,为什么化嗔真君要重复一遍。不过,有一点殷流采明白,化嗔真君表面波澜不兴,但其实内心里极在为姜流素堕魔而难过,并且略有些自责:“我想失去自己,大概还挺难的。”
    像她这么自我的人,大概失去全世界也不肯失去自我的,在以独立自强为美的时代里,依附他人,将整个人生都托付是不符合大多数人审美情趣的。有时,这会令人苦恼,但有时,比如现在,这又令她隐隐有几分骄傲。
    我喜欢能独立风雨,哪怕我热衷于撒娇卖乖抱大腿,但我从来不惧于自己面对困难,解决难题,也不害怕一个人独立于世间。
    “师尊,道是否亦是不断认知自我,洗炼先我的过程?”
    化嗔真君点头:“道有万万千千,人人不同,你认为是,那便是,你认为不是,纵有无数人曾藉以登临上界,那亦不是。”
    哟,好熟悉的论调,玩唯心论么,“我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师尊,素素会无事的,那虽是深渊,但能爬回来的,皆能问鼎大道,如师尊。”殷流采悄悄捧一记,希望化嗔真君看在她擅长于撒娇卖乖的份上,能不再临风生无边惆怅。
    “流采,盼你永如此时。”
    “我才元婴期,永如此时,再过个一千年,师尊就见不到我了。”
    化嗔真君这才横睨她一眼,伸手敲她脑门一记道:“贫嘴。”
    “师尊,风大,我们回去吧,素素那里,有我的面子在,横行魔界管保没人敢惹她,她不去惹别人,别人就要谢天谢地好么。师尊可不知道,当年我在魔界的时候,虽然修为低微,可谁也不敢招我,谁敢招我,第一个不饶人的就是界主”
    “怎么不说了,因你那无疾而终的恋慕?”

    殷流采:瞬间觉得给师尊再多安慰都是多余的。
    “师尊,为何这世间男欢女爱,总多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你不是已知了答案。”
    “什么?”
    “流水无心。”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向北而去,天寅求符


    归来事匆匆,殷流采脑海里又深种“铭心刻骨爱恋还不如一盘菱角”的观念,自然而然地不会去想心中有过,且至今想起还鲜明深刻的悸动。翻覆两世,这还是头一回,也许会是唯一的一回,但若要问她会不会因此死去活来,她只能回以一脸冷漠。
    未料得,先料失,早在她悸动的若干年前,就先否定了世间所有的爱恋,这样又怎么可能死去活来。只不过,想起时,胸中还是会遍布惆怅爱情,从来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岳师兄,你有事?”殷流采从满怀惆怅中抬起头向来人问道。
    “宗中每旬会派下差事下来,平素都是流素师姐与流景师弟负责,如今流素师姐离了星罗湖,流景师弟又已闭关,差事便要落在你我头上。好在事不难,流采师妹看着选一两样做,完不成也不要紧,从前流素师姐在,如今也还有师兄在。”姜流素一离开,岳流泽就自发自动担负大师兄职责,化嗔真君平日里有随侍的小童打理日常起居和玉壶岛上的事务,但却不会管宗中派下的差事,这些便需由他们为人弟子的担下。
    “行,我看看。”殷流采接过玉牌一看,都是些简单的任务,画风也一如继往的清奇,倒是很符合上玄宗的风格,“就这两件吧,看起来似乎都在星罗湖以北,正好我一趟完成。咦,这些岳师兄,这些是与末法之火相关的差事吗?”
    “是,不过这些差事是给宗中化神期以上修士的,我们只需要完成这几栏即可,末法这火相关的差事,师尊会去做。”岳流泽说着,收回玉牌,又多解释两句,“流采师妹若是在外发现末法之火踪迹,再不可擅自行动,如碧栖寺一般还好,不过困些时日。末法之火不会总是势弱,待它势强时,所过之地皆成死阵,便是仙君下界,也有死无生,还望流采师妹慎之再慎。”
    “我明白。”殷流采心说被碧栖寺坑都坑够了,怎么还会去招惹末法之火,躲还来不及呢。
    岳流泽还不熟悉殷流采的风格,担心她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强大精神,再三叮嘱几句才放心离开。岳流泽这才走,水流深就摸过来,一张原本的圆脸此时现出有棱有角的线条,却意外的柔和又叫人顺眼。
    “师妹,你选的什么任务,往哪儿飞。”一脸兴奋激动与跃跃欲试。
    说起来,岳流泽的再三叮嘱里就包括“不要被流深师弟哄了去,不可带他出上玄宗”,理由是“按道理他早该结婴,却心性好动,是个没长性的,需得叫他收心修炼,万不可再带他出门,叫他耍得荒废修行”。
    “水师兄,岳师兄不许我带你出宗门,我听岳师兄的意思,你不结婴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出去耍。”殷流采回以一点也不兴奋激动,丝毫不跃跃欲试的脸。
    水流深则捂着胸口,一脸“我深深地受到了来自同门的一百万点伤害”凄凉表情,仍不肯死心地问:“真的不能带我出去,偷偷带也不行?”
    然而表情再无辜,再值得人同情,殷流采也只能摇头:“不能,岳师兄的意思,必定就是师尊的意思,师尊的意思我从来不违逆。”
    “白对你好了,枉师兄对你掏心掏肺,你竟然这样对我!”说完,水流深甩袖欲走,双目结泪欲流。
    殷流采丝毫不为所动:“我既没在背后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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