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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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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五岭峰,界主多少有些感慨:“五岭峰下弟子,多半都另附宗门,这位倒看不出是哪宗弟子。”
    “真仙界小门小派多如牛毛,看不出也不奇怪。”五岭峰的弟子不差去处,但也有个别不得已去了小门小派的。殷流采说着,便要降下,既然见到,总要问问人近况才好,若不好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若好那自然什么都好。
    那五岭峰弟子,昔年还与殷流采一同听过课,如今想想,一切像是昨天晚上还做着的梦一般。殷流采飞身落在那位旧年同门面前,未语先笑,那人先是一怔,过得片刻才回过神来,顿时也是笑脸相待:“我还记得你,化嗔师伯座下最小的弟子,殷师妹。”
    “何师兄。”
    “多年未见,殷师妹修为见深,可喜可贺。”何逊说话间,看了看殷流采身后,凝神片刻,仍是想不起这是五岭峰哪名弟子,“只是不知这位……”
    “他非是五岭峰弟子,乃我心仪之人。”
    界主离舍含笑点头:“苏世襄。”
    “苏道友。”虽然何逊没听闻过这个名字,但这人修为深不可测,观其风仪装扮亦似是大宗弟子,何逊便没多言,只与殷流采叙旧。得知化嗔真君如今已是渡劫后期,再有一二百年便将飞升上界,何逊不住叫好。
    “还没问何师兄来洗墨山秘境做什么呢,我看师兄怎么像是迷路一样在这里绕来转去的。”殷流采这时才问出心中疑惑。
    “此处是洗墨山秘境?怎么……”何逊满脸疑惑,好半晌后才接着说话,“我进的并非洗墨山秘境,自离五岭峰后,我投身在云无寺,云元寺与五岭峰渊出同源,修法近似,师尊与我投身云无寺后便闭长关。早十几年出关过一次,如今又闭关了,我便与几位同门一道入秘境探险。云无寺有三处秘境,我们选的是枯禅境,却不想出了意外,若不是殷师妹说破,只怕我依然会认为自己在枯禅境中。”
    云无寺全称其实是云无法寺,和五岭峰一样是小门小派,却也并不是什么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小门派。云无寺虽叫寺,其实也是个道修门派,只因和五岭峰似的源自禅宗门下弟子,才叫这么个名儿。
    “你是说枯禅境?”
    “正是。”何逊还需赶早回去看另几位同门如何了,便没再与殷流采说下去,而是说明去意,便与殷流采道别。
    殷流采自也没留,只叫何逊如果有什么事不妥,尽管去玉壶岛,寻她也好,寻化嗔真君也好,总是多条路。何逊点头便驭法器飞远,殷流采在原地看几眼,这才叫界主离舍继续赶路。飞出去好一会儿,殷流采发现不对,遂疑惑地侧脸看向界主:“方才你便不言不语似有所思,都飞了盏茶工夫还是这样,在想什么呢?”
    “若枯禅境与洗墨山秘境相通,那是洗墨山秘境与其他秘境也可互通?”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如果洗墨山秘境能通往他处,想来元道真君也会留下印迹,若印迹不能指明方向,那我们一个一个找。纵然真仙界秘境无数,你我寿元都漫长,总有找到的那一天。”
    “或者重新描绘他一生曲线。”界主离舍这招,是元道真君所授,他幼年时便对未来有种很强烈的窥探欲,但元道真君主张人不应当过于详细地窥探未来的每一件事,于是便独创了一门易法传授给独子。这门易法用曲线来表达人生起落,人生重要节点的每一件大事要事,却不能具体到某一件事,是一门只能辩起落辩好坏辩起止的易法。
    寻一处僻静,界主离舍停下来,等待漫天星辰时,借星辰宇宙,以描绘元道真君一生曲线。用这门易法,界主离舍描绘过许多修士的,无一失败,然而,这一次,界主离舍失败了。
    失败后,界主非但没有失望,反而仰面向星空朗声而笑。
    #我都准备好安慰他了耶#
    #那么美妙的节目,竟没机会上演?遗憾!遗憾!遗憾!#(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长河坠月,野鸟鸣松


    星空下,四野来风,因近水流,微带几丝湿润的水意,原野中熟落的草籽散发着草木淡香,令人微带几分醺然。也许是风太好,夜太美,界主在身边太令人心安,待界主离舍将视线自星空抽回时,殷流采在保暖的法阵中已昏昏然入睡。
    界主离舍内心忽而格外温柔,他轻轻走到殷流采身边坐下,垂目轻柔地看着她的睡颜,竟有些担心,他的目光仍不够柔和,会将她从安睡中唤醒。殷流采曾问他“你准备怎么爱我”,那时他没有回答,只含笑看着她。
    早在许久以前,界主离舍就发现,殷流采对他含笑的注视没有半点抵抗力,只要他笑着多注视她一会儿,她就什么都会答应,什么都会愿意,什么都能忘记。不讳言,这个发现令界主十分愉悦,愉悦之余却是感激,这世上,从没有人像殷流采这样,似乎倾尽所有,又似乎下一刻可以抽离所有。
    爱得够深够疯,却依然保有自我,清醒非常,她啊,就是这样矛盾。
    “你这样啊,谁都会被打动。”纵然界主很想伸手碰一碰殷流采的脸,却因不想吵醒她,动也不曾动。
    夜深,长河坠明月,野鸟鸣松风。
    殷流采沉沉睡了一夜,界主离舍便静静无言地看了一夜,只恨夜不够长,不能叫他这样一直凝视下去。此际方知,殷流采那句“看着你,我的心就满了”是如何一种感受,就如这长夜里静看着她熟睡,他的心亦是满的,一切不足与缺角都被抹去,如青山被抹去尘埃,如青天被抹去浮云。
    在晨光中,殷流采睁开眼,入耳第一声是野鸟引颈而歌的长啸,入眼第一幕,却不是青天野树,朝阳出云端,而是轻柔的注视。至于为何是轻柔,殷流采也说不出,只觉得是又柔软又轻,像是羽毛落在她手心的刹那:“界主……你,你不会一晚上没睡,一直这样看着我吧?”
    “只有惊讶?”
    殷流采才坐起来就听到这一句问,刚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一声咳嗽,她咳完没好气地白界主一眼:“不止惊讶,还有得意,很得意很得意,你喜欢听这个对吧。”
    “你也喜欢我看你一晚上是吧。”
    两人都白对方一眼,又同一时间笑出声,殷流采捶界主一下说:“你倒是学得很快嘛。”
    “不然呢,总还有更漫长的时间要相处,不学得跟你一样,必少许多乐趣。”除殷流采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被殷流采“改变”过后的真仙界所发生的一切,关系到他身上的这些,也多多少少影响到界主离舍。
    他肩上所负之重,不再如从前那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年少时的遭遇对他性格的影响,到如今也渐被抹去,虽还余有一些,但已经很少很少。一个人,脾气性格,言行举止,教养习惯的形成,正是他当年失去父母不得不往凡世苏家寄居的年龄,是以之前他受的影响颇大,毕竟成年之后,即使知道是错,人也很难改变已经形成的性格。
    正如殷流采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幼时经历过的一切,到长大后都会刻在骨头里难以抹除,即使修为再高,也仍是一样。
    殷流采:“嘿,这说明你越来越爱我了呀,有句话说得好,爱谁就会变成谁。”
    话音才落,界主脸色顿有点难以形容:“还是不必了。”
    “喂。”
    界主哈哈大笑,揽过殷流采紧紧抱一下松开,道:“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启程往西去。”
    “为何往西?”
    “曾有人在洗墨山秘境以西失去踪迹,数十年后,自另一秘境出来,除我父母,不曾见人在洗墨山秘境消失,是以,他们未必是在洗墨山秘境失踪。”界主离舍也并不很能确定,但岁月漫长,慢慢寻找,只要人还在,就会有找到的时候。
    殷流采点头,洗漱吃过东西后,便与界主离舍一道往西。洗墨山秘境,最复杂的便是向西而去的深渊大泽,无数深渊大泽将西面簇拥得像迷宫一般,有主行多修士都曾在那迷路,不过,确实没有修士在那一迷成千上万年的。从天空往下看,深渊大泽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则秩序可言,但修士一旦落下,鲜少有不走点弯路的。
    有精通法阵的修士曾钻研过,这处是一处天然的法阵,在无序中有他们未能参透的规则。至今仍会有不少钻研法阵的修士会到此地来观参,就如眼下,也有三五成群的修士在半空中漂着,或静坐沉思,或伸手在虚空中描绘线条,又或是与身边人交谈。有人过来,也没人多看几,待他们走近,有人问了问他们来路,互相报了家门后,也没谁有深入攀谈的意思。
    直到他们要下去时,才有修士问他们能不能带他们一起,在场都能看出来界主离舍修为要高出他们许多。界主离舍倒没拒绝,这些修士多精通法阵,带下去到时候没准还能省点事。界主离舍说也通法阵,但比起专门精研法阵的修士来说,仍是有许多不足。
    界主离舍一点头,修士们各自商量一番,倒有大半人愿意同他们一起下去的。因界主离舍没自报家门,只殷流采报说是上玄宗弟子,一干修士倒也跟得十分放心,上玄宗除画风有点不太随大流,节操还是很不错的。
    降落后,修士们走走停停,却也没耽误行路,界主离舍本就不知道该往哪去,因此对修士们走走停停听之任之。
    “这里不太对。”
    “刘道友也看出来了。”
    “可不,我画的图上没这条路。”
    “正是,我的图上也没有。”
    “竟是如此,难怪我们从上面看不出不对来,原是如此。”
    “这样便要重新拟定阵图。”
    “这样罢,我们各自拟图,过后互为观参。”
    “正应如此。”
    如此,直到半个多月后,他们才看到另一个出入口,界主离舍携殷流采率先走出,后面的修士则陆续跟出来。出来后,修士们发现了问题,他们一个都没少,少的是那俩修为高的。
    #嘿,快来看嘞,大变活人没#
    #哎呀妈呀,不得了嘞,把上玄宗的妹子给弄没了#
    (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血脉之术,追踪之法


    那夜星辰下,界主不曾能描绘出他那出门打酱油去,从此没再顾得上回来炒菜做饭照顾年幼独子的亲爹的一生曲线,但他与元道真君乃是亲父子,他可以用自己的一生曲线去推与他血脉相干之人。描绘自己的曲线,自然没有描绘不成的道理,最后界主离舍描绘出来的,在这个节点上的,是心中所想之事多半能成。
    但,曲线只能表述大概,到底成的是什么,如何成,界主离舍也不能确定。
    所以,在深渊大泽外,界主离舍同意带上那些主动上来请求同往的修士,这就是那曲线中的“变换点”。果然,一脚迈出深渊大泽时,他们与身后的修士进入的并不是同一处,他们身后,那些修士没能跟上来。
    出来便见景物与洗墨山秘境的深渊大泽迥异,殷流采便侧脸向界主:“这里……界主,我们是从洗墨山秘境到了另一处秘境吗?”
    “应当是,此地灵气与洗墨山秘境有所不同,至于是哪处秘境,需得见到人再说。”真仙界的秘境曾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便是到如今,也每隔十年数十年便会有秘境现世,所以即使是界主离舍,也不能仅凭灵气地貌分辩秘境。
    “唔,那现在就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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