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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白纸一张任涂画
嘤,更像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比历史还身轻体柔好推倒
☆、第一七八章 于黑暗中,开垦黎明
相比起一个混乱的制度,不存在制度的当下才是最令人迷茫的。
白纸固然好涂画,但若那白纸事关千秋万代,第一个挥毫落墨之人,谁能说得清是圣贤还是贼子。殷流采是一个历史生,也仅仅只是一个历史生,她想去做,却害怕做错,因为她曾从历史横流中窥视到那“错”会带来什么样恶果。
人类历史,如滚滚洪流,始终向前,而这里就是一段凝固的洪流,齐天堤坝,细细涓流,始终没有没过去,也没能聚成冲垮堤坝的滔天之水。
于是殷流采跟界主讲了桃花源,她问界主:“这里到底是桃花源,还是化外之地,我们是该让他们自己觉醒,去建立制度,建立国家,形成成熟的社会形态,还是该由我们去主导,以免他们走错走歪?如果由我们主导,我们又怎么确定,我们走的是对的,是正确的。”
在凡世中,女子仍是主内的,因此,听到殷流采发出这样的疑问时,界主是惊讶的。但很快,惊讶便去,他露出会心的笑意,听到这席话,界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是她,而不是别的谁。即使一直没有答案,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便会明白,人的选择皆出乎于心,哪怕这心当时自己都不很清楚,却会在下意识中作出符合自己内心的选择。
“所有的历史,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若我不曾记错,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殷流采先是疑问地“嗯”一声,然后又肯定地“嗯”一声,对,这话是她说过的:“我是怕,自己知道石头在哪里,会刻意避开,才更容易出错。如果我说过这句话,就应该还说过另一句话,不管是制度也好,历史也好,自身都带在纠错能力的,如果我们刻意去避免犯错,可能……会看上去很好,实际上却像浮沫,一碰就碎。”
“这不是人生的选择,我们生涯漫长,错了还可以从头再来,这是一整个世界,我们的行差踏错,都可能会用人命去填窟窿。界主,他们虽困苦,却其实并不知自身困苦,因为此界中人人都这样活。所有改变都是在黑暗中前行,去酝酿黎明的,他们之中或许已经有人在觉醒,在渴望改变,只要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他们就会在黑暗中开垦出黎明来。”
“对的,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只是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我们不过是外来者,不能轻易为他们制定未来,不能替他们决定要走什么样的路。我见过很多成熟的政权,我会有太多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我反倒不适合去做太多,但这一点光一点亮,是我可以代替历史借给他们的。”
“每个时代都有那么一小群人,是为改变这个世界,是为划破夜幕照亮未来存在的。”
界主静静听殷流采说完,胸中溢出的喜悦几将他淹没,殷流采站得不算高,但却很远,而在历史面前,人确实不能站得太高。因为历史是上位者的勋章,所以唯看得远,才能真正跳出其中,却又深入其中。此时界主看殷流采是“她呀,哪里哪里都对我的胃口,怪不得我这么爱她”,于是所有的深爱都有了闪闪发亮的标签:“那就去找他们。”
“也许会很难找。”
“也许他们已经照亮天空。”
“也是,明珠不会永埋在尘埃里,金子和沙子怎么都不一样。那好,我们先去找他们。”
界主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响,殷流采捂嘴直笑,这里的乡社可没有什么客栈之类的存在,因没赶上买卖的时辰,街面上几乎没有商贩。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卖食物的,却是些连面都没发的饼子,黑乎乎饼子里还揉进了菜叶,因蒸得久菜叶都已经发黄,光看着就让人没食欲。
殷流采:“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捞条鱼煮点汤。再不济还有鱼干,裹香料粉烤了吃味道也很好。”
界主:“倒不用,来前,已经备好,只找个地方吃便是。”
殷流采星星眼:“那就太好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阿采,你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口腹之欲。”界主颇有些无奈。
“修道生涯何等漫长,乐趣本就不多,何必戒呢。”
“我看你乐趣还是挺多的,比如内心戏。”
“我已经很久没演了。”殷流采声音虽大,心却虚,她刚刚在想历史洪流啊什么的时候,就演了好大一出历史大剧,把中华上下五千年,都差不多演了个遍。那生与死,血与火,兴与衰。
界主静静看着殷流采笑,除了内心戏太多,界主还是很爱她的,当然,内心戏如果能少一点,就会更爱了。这话,界主却不好明说,真要说了,殷流采非捶死他不可。
两人找个没什么人来的向阳山坡,结了个隔绝视线的阵法便开吃,两人还没吃多会儿,就听远处响起一片嘈杂,似乎是吵闹声,还偶尔夹杂着棍棒与少许铁器撞击的声音。殷流采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三枚白草长叶演算起来,片刻之后大乐:“界主,果然白天不能说人,一说就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界主囫囵往嘴里又填了点,差不多七八分饱,便与殷流采一道赶往嘈杂声传来的地方。
两人赶到河边,先看了看情况,原来是两社人在争引水渠,起因却是其中一社的人夜半偷开了缺口,把水引往自家。水渠却是轮流着来用,一社半天,这偷开缺口引水,把原本就紧张的耕种期水源之争直接引爆。
他们赶到的时候,两社的几位社令也都到场了,各自争得面红耳赤,其中那个劝大家别动手的,反倒显得十分异类。殷流采听片刻后,明白,那劝两社人别动手的,父母各归一社,他是两社通婚的后代。
嗷,这是“舅舅和亲爹互掐,外公和爷爷对怼,亲妈却和婶婶干上仗,我站哪边都不对”的尴尬场面。
偏偏,殷流采要算得没错,这就是那将来要划破夜幕,照亮时代的人。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不能说,那就捅破了这天吧#
☆、第一七九章 不敢高飞,如何横空
这种事,不管是两族两姓两村,还是两社,都一样难于解决。
殷流采无法断,界主能断,却抱臂视之,他不欲断凡间事,他要断的是这个人究竟担不担得起殷流采“于黑暗中,开垦黎明”的重担。之后进展虽然缓慢,但旁观来着,事解决得相当不错,即使是界主下去,也差不多这样,只是会更快一些解决。
但,界主多少岁,那年轻人又多少岁。
永远不要说莫欺少年穷,真正被历史铭记住的那些赢家,多少是自小便显山露水于人前的。并非他们生而不凡,而是他们生来便懂得,自己心中抱负,自己一生何求。有些人,至到此也不会明白自己一生中最想要追求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权势名利上的需求,那不过**而已,即不算抱负,也不算追求。
“就是他了。”殷流采对围观的结果也很满意。
“是他没错,但我们仍要确定,他将来可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殷流采摇摇头:“既然我们只借他们一点光亮,那又何必为他们排位置,他们终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界主,在这一点上,你可能会觉得我心很硬,但于历史而言,于此界而言,我们终究不过是旁观者。我们捏成一团的,终有一日会散掉,唯有他们自己捏成一团,我们抽身后才不会散作一盘沙尘。”
事实上,殷流采曾向道祖鸿钧讨教过,关于地球人类历史的发展,道祖鸿钧说过一句很符合他道祖身份的话无为而治,只看不做,只听不说,你们自己也玩得不错,哪怕也曾作过不少死,犯过不少浑,但最终你们会找对的那条路。
这时,殷流采想给道祖鸿钧补上一句只有这样,找到的那条对的路,才是真正属于你们的。
“阿采来的时代里,定不会有什么横空出世的人物。”
殷流采讶然地看界主,她没有过多向界主描述过现代社会,但界主却忽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什么?”
“所学所识何曾弱于人,却不敢于飞高,甚至畏惧于承担过大的责任,如何能横空出世。但凡横空出世的人物,不是所生的时代造就,便是自己我成就,你所来的时代大抵平和,从你和你平日所言来看,不管是你还是你认识的人里,鲜少有人敢于自我成就。”界主并不能完全认同殷流采的话,界主不知道什么叫所谓天赋人权,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指望聪明人永远不犯蠢,就像再蠢的人也有灵机一动的时候一样。而且,聪明的人犯起蠢来,比一直蠢的人犯的蠢还要更无药可救。
“你你是说让我自己去做,建立政权,完整制度,然后称帝?”殷流采不由得瞠目结舌,她没有说其他社会形态,因为真仙界的封建制度建立完善是姬氏皇族一统之后,而姬氏皇族立国至今已经五代君王,根本没有出现过更“先进”的社会形态。
以及,姬氏皇族每代君王少说也能活个千八百岁,也就是说真仙界在封建制度统治下已经有三千多年。以地球的历史来说,三百多年的朝代已经可以说是长寿,但真仙界的姬氏皇族已经统治了凡世三千多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至少,作为历史生,殷流采对这个数字至今仍然不敢置信。
“为何要称帝,你所来之处也没有帝王,不是吗?”
“不,界主,虽然我确实不敢横空出世,但我可以确定,历史的发展有其必然性。所有国家所有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只有长短,却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向前的,如果非要跳过一步,恐怕不是前进,而是不负责任地带他们飞,又半路上把他们扔下去摔死,我不能同意这样做。”殷流采有些胆颤心惊,她虽然是学中国历史的,但世界史也粗通,所有的制度发展进程几乎相同,虽然每个阶段费的时间不同,但一步一个脚印,几乎都落在同和处,或有偏差,但步法是相同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殷流采不会这样鲜明的反对,但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用无数优胜劣汰证明过这一点。还不会走,就想先跑,肯定会摔得很惨,而如果还不会跑就想先飞,那就不是摔得惨的问题了。
界主略作思索后,颔首道:“那便如此,我们去找他。”
“嗯不行,等等,我们这样去实在对不起指路明灯的形象,还是换一换为好,至少要像个世外高人吧。”
殷流采只一说,界主就立刻有了模仿对象,他的老师,那个在凡世做过一百多年相辅,仍然相貌年轻,风流更胜年少的美中年。那是要气度有气度,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要风仪有风仪。界主稍作改变,就换了个老成的形象,脸虽没那么好看了,却更让人信服,而且一点也没减低赏心悦目的程度。
殷流采:
这样好像更迷人一点,哎呀,这样很有禁欲系制服大叔的即视感呐,嘤嘤嘤,可不可以就这样来扑一个。修道真好,情趣都能玩得格外地道,殷流采决定晚上去诱拐界主。
“阿采,你若再这样看着,便是青天白日,我也未必把持得住。”
殷流采眨眼:完全不用你把持啊,求不把持,正要躺平,急求推倒。
“你也换个倒是不换也可以,走罢。”界主领着殷流采往那年轻人家中去。
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