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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蒙听着，含笑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顾修泽瞥了一眼宋福泽，心底直叹息。
他怕的就是计蒙真的是黑妖，反而对宋福泽不利啊。
三个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后退。
宋福泽头大无比：“那顾队长跟我一下午，确定我平常很安全，以后不要担心我了，行不行？”
顾修泽想了想：“行吧。”
等计蒙这个碍眼的走了，他就找宋福泽说同意了她的求爱，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宋福泽一起了。
不急在这一时。
计蒙推了推眼镜，“顾队长可真是上心了。”
“彼此，彼此。”
…
日耀城宜居面积并不大，越往里走就越是炙热难耐，连妖精都见得少了。
一个小时也没有碰到一户人家，宋福泽忍不住吐槽：“妖界的环境也太奇怪了，极热极冷、极阴极阳……我这些日子走遍了大半个妖界，发现很多地方生存艰难，可居住地方并不多。”
“是啊，所以妖族一直有声音表示不满。”计蒙缓声说：“从妖族蛰居这里之后，有不少激进派主张攻回人界，重现当初的辉煌，然而，谈何容易。”
宋福泽想了想，同情地说：“确实不容易，人界现在变化可大了，你们虽然有法诀，但是孰赢孰输还不一定呢。”
计蒙似是赞同，不住地点头：“所以么，我也是主张立足妖界，改革进取的。”
顾修泽眉头微皱：”改革收效甚微，我之前简易推动教育上的改革，想要从年幼的妖精做起，然而妖界太过于顽腐不化，思想观念过于老旧，收效甚微。”
宋福泽大吃一惊：“原来妖界的改革是顾队长提议的，我说妖界的思想怎么这么先进呢，还知道紧跟时代潮流了。不过，确实改革不彻底，当初我刚来妖界学校的时候，选修课基本上没有人上，都是学习妖界固有的法诀、阵法等。”
转念一想，顾队长可是经常去人界的，换在妖界的环境中，那可是思想先进的有识之士，改个革自然不在话下。
顾修泽：“是啊，现在的妖精们都想着投机取巧，以黑妖残酷掠夺生命为荣，思想上有了波动，如何肯安心在教育上下功夫。现在雪松城城主，九大城主之一就直明目张胆地叛变黑妖，更有为了修炼的捷径肆意残杀同胞，昧了良心同黑妖为伍的，长久以往，妖界危矣。”
计蒙含笑看顾修泽：“有阿修在，怎么会危？”
顾修泽不答。
宋福泽若有所思：“那如果妖界真的从上到下都腐坏了呢？”
“不破不立。”
顾修泽只说了这几个字，眼神略微一扫：“我看到了远处一座村庄。”
宋福泽搓了搓手：“这次，看我手到擒来，多多招生！”
她率先走在前面，带着一股气势汹汹的样子。
大风落在顾队的肩头，歪了歪头：“宋福泽为什么对于招生这么有信心？”
计蒙推了推眼镜，怜悯地看了看顾修泽，跟着往前走了。
顾修泽皱眉：“他什么意思？”
大风一头雾水：“不知道啊……计蒙什么意思啊？”
……
宋福泽挨家挨户敲门，开门的妖精大多兴致缺缺，有的连门都没有打开就关上了，宋福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用了，我们没有小孩。”
“哦，我们家小孩刚在日耀中心小学上了，不想转学。”
“我家小孩没有转学的打算，谢了。”
“……”
宋福泽深吸一口气，立刻拿出来小喇叭：“未来小学招生了！咨询即免费送人界特产一份！幸运者送人界护肤品一份！”
这一吆喝，有人就忍不住出来了，这一出来，一句话没有说话，倒抽一口冷气。
她看到在村落中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面容，他的身材，他的神情，都让人无法忽视。
“顾、顾队长？？？”
顾修泽身为妖界的执法队队长，在妖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那么一站，就恍如天神般，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随后，此起彼伏般，有人开门惊呼出声，还有的被吵到，一开门之后就惊呆了：“顾队长来我们这里！！”
宋福泽机灵地塞给了顾队长一沓子传单，对着他单手握拳：“顾队长，fighting！！”
有顾修泽这个芳心纵火犯、爱情收割机在，何愁招不到学生啊！
顾修泽瞠目结舌：“这……喂，宋福泽你！！”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妖精们就像是洪水爆发一样，冲到了顾修泽面前：“顾队长！你来招生吗？”
“你来招生我就上！我让我家儿子也去上！”
“我二姑的小姨子的三老爷的亲侄子的外甥家的邻居正好该上小学了，我介绍他来上学啊！顾队长留个电话号码来啊！”
顾修泽：“……”
他努力地去找宋福泽，就看到宋福泽气定神闲地溜出了人群，对着他又握拳加油。
而计蒙悠哉哉走到宋福泽身边，看着被挤在一群莺莺燕燕种的顾修泽，他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让你别跟着你不听，看，宋福泽又把你给算计进去了吧！
…
等到人群散尽，他们收工的时候，顾修泽脸色沉沉，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计蒙在旁边险些忍不住笑：“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是有洁癖，怕别人碰你。偏偏你人小鬼大，深得大家喜爱，大家就老是抱抱你，亲亲你，你就这么皱着眉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真是一模一样。大哥看不下去，只好护着你，你天天躲在大哥身后，跟个小鹌鹑一样。”
顾修泽的手僵了僵，随后泰然自若地放开，抬头说：“你怎么不说是你撺掇他们来做的。”
计蒙的脸色一滞，复而笑着说：“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顾修泽懒得理计蒙，他心底暗暗沉思：宋福泽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喜欢自己，怎么会将自己推到这么多女妖精中？难道……她是因为计蒙的追求而发生了动摇？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可以这么不坚定？
适才他们问过村民，他们所处的村庄，就是日耀城最远的村庄了，再往里走，就是正在喷涌的火山。
顾修泽凝视着远处炙热的岩浆以及漫天的火山灰，轻轻点头：“那边确实环境恶劣，无人居住了，咱们走吧。”
“好好好，”宋福泽低头整理着登记表，笑逐颜开。
今天报名的收获真不错，竟然有十几个都要来未来小学，收获颇丰。
…
月色如瀑布一样，洒在暗色下的天地。
顾修泽在前，计蒙灾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了未来小学。
大风轻唳一声，逐渐变大，欲载顾修泽而离开。
“喂，要是你真的跟黑妖决一死战，抓住了大哥，你准备怎么处置大哥啊？”
月色下，计蒙的影子别扯得老长，随着婆娑树影，蔓延到了顾修泽的脚下。
顾修泽低头看着那黑色的影子。
即便是过去的几千年未曾与计蒙相处，然而却连他的影子都格外熟悉。
那么……已经叛了妖界，成为黑妖王的大哥，是不是还是这么熟悉呢？
计蒙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光，他犹自说着：“虽说呢，大哥四千年前就跟我们决裂了，两千多年前吧差点把你杀了，十几年前又要杀你，一心一意要杀了你取神器指天剑……但是，他总算是一手带过你，你总不会忍心吧？”
顾修泽背对着计蒙，微微阖上眼睛，隐去了眸子里的痛苦。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里一片坚毅与冷硬：“不论是谁，不管是什么黑妖王、二公子、三公子，我都会……”
“抓了他。”
“杀了他。”
那声音杀伐果决，犹如兵器鸣铮，刺破耳膜般的痛。
第197章 冰山之下
宋福泽本来想给计蒙说这两天休息； 正巧计蒙来请假，说这几天没办法陪宋福泽下乡招生了。
宋福泽忙不迭地说：“那你去忙吧； 忙完再回来。”
计蒙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宋福泽：“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最美的花。”
宋福泽：“……花海这边有。”
“不，是花海这边没有的。”计蒙这些日子被宋福泽打击无数； 特意去花海调查了，记下来花海都有什么品种。
“真的啊？”
“当然。”
宋福泽：“那你记得要点花种； 我好在花海种。”
计蒙：“……好。”
计蒙离开了，宋福泽长出一口气，一直被计蒙这么深情脉脉地追求； 她压力也挺大的。
宋福泽收拾了一些东西； 转身就往月歌城跑。
她如今拥有十大神器的东皇钟与昆仑镜； 上次在月歌城深处感受到的莫名力量； 兴许就是其他的神器在默默地感召，所以想要去查证一下。
宋福泽听说妖界的很多地方灵气都没有办法使用； 她也不想因为神器将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如果真的深入到危险的境地，她就折身而返。
从星空城风尘仆仆，经过云舒城，没有入妖都，宋福泽乘坐嗡嗡嗡飞过了雾汐城，经过雪松城，这才到了妖界最北部的月歌城。
初时还是稍稍寒冷，越往里走就愈加阴寒湿冷； 不时有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到了白雪皑皑的深处，嗡嗡嗡已经飞不动了：“宋校长，越往里面我越无法调动灵气，里面根本不适合妖精居住，咱们回去吧。”
宋福泽让嗡嗡嗡在外面等她，自己步行往深处去。
她穿着黑色斗篷，艰难地往里面走。
时间愈久，宋福泽的心底就越是焦躁，她今天来并没有感觉到那股莫名其妙的牵引之力，反而是……越来越感觉到冷了。
白色的群山将整个环境渲染得格外萧瑟与肃穆，宋福泽饶是有保暖斗篷，也觉着浑身发抖。
难道当时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她心底不服输，继续往里面走走：如果再次能感觉到那股奇怪的感觉，或者是明显感觉到神器在这里，她就回去报告顾队长，一定要提前在黑妖之前找到神器。
呼呼的冷风直直地往脸上刮着，宋福泽想要调动起灵气保护自己，却觉着灵气运转越来越艰涩。她迟疑了一下，心知最好不要往里走了。
如果没有灵气的加持，她不过是一个身体素质好一点的普通女生，如何能保全自己？
刚这么想着，若有所感，骤然抬头。
之间在白色冷硬的天空上，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从天际落了下来。
她看清楚了来人之后，讶然：“顾队长？？”
…
东皇钟是宋福泽跟顾队长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当顾队长问宋福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时候，宋福泽很快将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这股力量。”顾修泽若有所思：“我刚才巡查的时候，偶然有感，就往深处来了，还以为是错觉……如果你也感觉到了，那说不定真的有神器存在。”
顾修泽并不知道宋福泽拥有两个神器，她对于另外的神奇感应必然是比他要敏锐的。宋福泽的破损神器关系着未来小学的命脉以及里面的墨棋，她暂时没有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
两个人继续说着，“那我先回去？顾队你带队员们来看看还是怎么样？我现在觉着有些艰难了。”
她没有灵气护体，大片的雪花似是狂风暴雨般落下，将长长的眼睫都染上一层白霜。
顾修泽刚想点头，忽然迟疑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