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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这个家长面前，也许他不值一文，可是，他也想守护住自己的尊严。
“迟到早退还有理了？”鸠灌冷笑一声，“我还有事儿没有说，我觉着你教课的方法不好，你应该结合孩子们的具体实际情况，再来教课。我家孩子回家之后总是不写作业，问了之后就说听不懂！他听不懂，你知道吗？”
陆开明摇头，实际地说，“我看他每次作业也写了，课堂测试也都得了90分以上，并不知道他听不懂。可是，鸠灌家长，如果他听不懂，如何能得九十分？”
鸠灌哈了一声，冷笑连连，“那当然是我晚上给他辅导了！不然你以为呢？”
陆开明沉默一瞬，“我知道情况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过……现在已经上课了十分钟了，我想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私下再讨论行吗？不要再占用孩子们的上课时间了。”
鸠灌站着不动，又道：“我希望你改进一下教学，生字、组词、造句、写话，每周至少要三次，还有修行课，我希望能让学生熟练掌握后再去练习，昨天他回家，都受伤了！”
陆开明深吸一口气，松开的手指再次攥成拳头。
他语气生硬地说，“鸠灌家长，我不能再耽误孩子们的时间了，我现在要上课，如果有事情，请你下课时间再跟我讨论，行吗？”
鸠灌不依不饶，在陆开明的坚持下，愤愤不平地走了。
陆开明走近教室，开始上课。
……
中心校。
正在开会的宋福泽刷刷刷做着笔记，忽然旁边的校长戳了戳宋福泽的胳膊。
宋福泽纳闷抬头，悄声说：“怎么了？”
隔壁的是井校长，她说，“你们学校出事儿了，有家长将你们学校的事儿发到朋友圈了。”
宋福泽：？？啊？
她拿过来手机一看，就看到井校长的朋友圈里，是一个鸠灌发的短视频。
宋福泽点开一看：……
视频里，教室里没有老师，乱做一团。
而鸠灌的文字显示：“这就是未来小学上课时候的状态！学生无人看管，老师不见踪影！跟老师讨论一下学生的教育问题，老师迟到不说，竟然如此之凶！”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半晌，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还给井校长，“谢谢。”
井校长拿回来手机，小声地说：“不客气，等会儿赶紧回去问问什么情况，鸠灌可是在朋友圈指名道姓地指责呢，说你们学校老师什么态度，迟到还凶。”
宋福泽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你怎么有鸠灌的微信？
井校长同情地看着宋福泽：“她转学很多次了，前不久刚从我们学校转走。”
…
宋福泽回去之后，第一时间了解事情的经过。她劝陆开明想开一点。
第二天的早读，灌灌没来上课。
随后的一天，灌灌不见人影。
陆开明有些忐忑不安，又找了宋福泽一次，说要不要去请一下灌灌。他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宋福泽为之欣慰。
但是身为校长，怎么可以不为教师负责呢？于是安慰他说：“他爱来不来，不管你的事儿。”
宋福泽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
这天半夜她失眠睡不着，在学校里一逛，就看到三楼一所房间里灯光还亮着。
她默默一数，正是陆开明的房间。他的门半开着，泄露出来淡淡的橙色微光。
已经凌晨三点了，陆开明怎么还不睡觉？难道还是在因为白天的事情自责吗？
踌躇了一下，宋福泽走上三楼，透过半开的门，就看到他正在伏案写作。
宋福泽刚一出现，他就机警地看向门口，待看到是宋福泽的时候，神情为之一松，“宋校长怎么还没睡？”
“没事，半天咖啡喝多了。”宋福泽最近忙的是焦头烂额，白天不得不喝咖啡提神。
淘宝店、药材店、小卖部售卖进货、人妖界代购、发快递……各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宋福泽主要是负责赚钱以及学校的各种大事情。
白天的时候又接了几个大单子，鹿蜀（？）费心费力跑到的。宋福泽又跟他对了对账，进货的种类也要跟犰狳商量好，让犰狳跟鹿蜀做好对接。
宋福泽倒是有心想要找人分担一下，但是学校里除了老师就是学生。
学生们已经在负责基本的建设，勤工俭学，而老师来说，狻猊还兼职当厨师，陆开明担当军师的角色，一直在统筹学校的各项杂务。哪儿还能抽调出来人？
宋福泽不由得感慨，真是妖不够用了啊。扩建、招生，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但是……宋福泽看向陆开明，对于一些学生，宁愿不招，也不会让他来上学的。
俗话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他们的工作是树人，而非服务员。
宋福泽在教学生背诵这段话的时候，就深有感触。每个老师都会有一个崇高的职业理想，他们也想教会学生，将他培养成一个好的人，但是……如果尊严都没有了，谈何去树别的人？
宋福泽拍了拍陆开明的肩膀，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坚定地说：“陆老师，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第62章 学生退学
妖界妖精成精难； 加上结婚率特别低，生育率也特别低； 所以生源特别少。好不容招来了学生，但是还有难缠的家长……
一大早，宋福泽在学校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 边想着鸠灌的事情。
昨晚上去看了陆开明之后，宋福泽也是一宿没睡。
在之前决定支教之前； 宋福泽知道当老师可能会面临各种问题，可是一切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如今身在妖界的教育界，没想到也会遇见这种问题。
只是……宋福泽又不怕。钱可以再挣； 生可以再招； 卑躬屈膝； 没有这个道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who怕who！
当初之前为了方便鸠灌接送孩子，宋福泽给了鸠灌进入防御大阵的权利； 如今直接收回了。
刚才在门口的狻猊分身传送消息； 说鸠灌在门口要进来，宋福泽只当没听到。
如果想要进来，可以，再等个一上午吧！
护短的宋福泽冷哼一声，她哼着歌，不急不慢地继续扫地。
狻猊骤然出现在宋福泽面前，他吊儿郎当地抱臂而立，“宋校长； 你这真淡定啊，我的分身耳朵都要被吵吵聋了。”
门口的防御大阵摆的石狮子，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灵敏锐，所有的知觉、触觉都是开到最大的。狻猊就是想要调整，也得到石狮子那里去感应。
宋福泽停下来动作，从包里摸出来一双耳塞，扔给狻猊，“最新款耳塞，包你寂静无杂音，一觉睡到大天明。”
狻猊懒懒接过，一一塞在耳朵里，果然没有了声音。
他继续说：“我看她恼羞成怒，正在门口施加法诀搞破坏，就这么放任不管？”
宋福泽不在意地继续扫地：“打吧，照价赔偿。”
被耳塞隔绝了声音的狻猊：“啊？啥？？你说啥？”
宋福泽：“……”
她凑到狻猊的耳朵边：“我说！赔偿！！！”
狻猊揉了揉耳朵：“要是不赔呢？”
宋福泽冷笑一声：“那就从学费里扣！”
被耳塞隔绝了声音的狻猊：“啊？学什么啊？”
宋福泽忍无可忍，一把将扫帚扔给了狻猊，“我说你扫地！”
与世隔绝の狻猊拿着扫帚：“哦！”
…
直到他们悠哉哉吃完了中午饭，宋福泽拿了饭后水果啃着，这才开了防御大阵。
门口已经被炸得焦黑一片，而鸠灌脸色沉沉，“宋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始终不开防御大阵？为什么我进不来了？”
宋福泽假笑，：“鸠灌家长，你也太心急了，我们学校老师少，不能抽开身啊！耽误学生上课怎么办？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万一离开一会儿又被人拍照发到网上怎么办？”
鸠灌：“……你什么意思？你是当校长的吗？你什么态度？？！”
宋福泽严肃着脸说：“没什么意思啊，你上次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回来以后，专门开了会，以后哪怕天塌了地陷了，老师该进班就进班，绝对绝对不出教室！这也是你的要求，我们正在贯彻执行，想必你能理解为什么今天没时间开校门了对不对？”
鸠灌气极反笑，“哈哈哈好！既然你身为校长，还包庇犯错的教师，那我们就谈谈我儿子转学的事情吧！”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宋福泽没召唤嗡嗡嗡，而是带着两个人走起来了山路。
自打建设起来防御大阵后，未来小学的势力范围全都纳入到了防御阵法，不仅有激流、高山，还有悬崖峭壁，可谓是天险与人为陷阱并存。
有嗡嗡嗡驾驶，那自然是轻松异常，然而纯粹靠脚走，那可就吃尽了苦头。
鸠灌强压住怒气，“宋校长，你的校车呢？之前不都是校车接送吗？”
“我们庙小，连蜜蜂都是很忙的，它被借出去了，明天才能回来。”宋福泽笑眯眯地说。
鸠灌：“……”
刚把宋福泽送到学校门口，如今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宋福泽头发里的嗡嗡嗡翻了个身：“呼呼呼~~”
鸠灌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带着灌灌东倒西歪地走了一个多时辰，她不熟悉地形，这中间又不小心触碰到不少防御阵法，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
宋福泽走在前面，她看到不远处，陆开明穿着一身古旧长袍，仿佛青松般站立着。
两方一会面，鸠灌瞪了他一眼，“宋校长，这就是你们学校的态度，这就是你们学校不负责任的老师。”
陆开明淡淡地说：“鸠灌家长，你说的话这些话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扪心自问，并未对学生做过什么错事儿，这些指责，我全都不接受。”
陆开明就那么淡淡地看着鸠灌。
现在是老师，就不能俯首任打脸。更何况，他现在是未来小学的老师，更不能让宋校长丢人。
就那么站着，一股身为强者的气息不露自威。鸠灌隐约有所感，眉头一皱，不敢再放肆。
她冷哼一声，率先进入了会议室。
留下了一个小尾巴灌灌跟在她后面，他怯生生地说：“宋校长，陆老师……”
陆开明与宋福泽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
陆开明摸了摸灌灌的头发，轻声说，“进去吧。”
…
果然，不来上学之后，鸠灌再次来学校，是要求提转学的事情的。并且还要全额退款。
宋福泽摇头，“不可能全额，如果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的话，会有各种优惠，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各种补贴都会进行核对，最终扣掉。书本已经被使用，也进行过听课，并且加上伙食费等……我最多退你八成。最后……还有我们学校门口的修复费用，我最多退你六成学费。”
鸠灌嗤笑一声，“宋校长，你不怕我继续曝光你们？我之前交的钱，必须全额退！要不然……”
宋福泽打断她的话，“没有要不然，我在跟你好好说话。我不想使用任何谈判外的任何手段解决问题。”
鸠灌顿了一下，“那如果以后我们家灌灌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的话，我是可以不转学的。”
宋福泽还没有说话，陆开明就说：“不可能，谁也不可能指定座位，我身为班主任，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