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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耽搁了吗?她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蒲葵还是没有来。
曲朝露不禁担心起来,蒲葵离开水太久,要是再不回来魂体就会难受了。蒲葵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难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曲朝露立刻走进湖里,让自己被水打湿,稍微滋养了下魂体,接着便赶紧沿着蒲葵离去时的方向寻找蒲葵。
蒲葵来阳间是去探望她舅舅的,尽管曲朝露没跟着一道去过,但两个人曾互相告知了各自的地址,以免出现状况时对方能来寻找。
曲朝露这一路走的很快,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因为刘府那屏障的击打而大伤元气,她的修为似乎比中元节的时候要高多了。
这自然是严凉给她的法力所起到的护体作用,她知晓的,暗暗的感激。
一路来到了蒲葵舅舅家所在的街巷,曲朝露刚到岔路口,就听见了争执的声音。
心中一疑,忙拐过路口朝着声音传来的那户人家看去,结果看到的是令她惊恐的一幕。
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锦衣袈裟的老僧,手中高高举着支大约是收鬼的葫芦。蒲葵的舅舅就在他面前跪着,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伤害自己的外甥女。
曲朝露凝眸看向蒲葵,蒲葵被一道符咒贴在了手臂上,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原地,怎么挣扎也无法移动半步。
这情形显而易见!蒲葵遇见了捉鬼的僧侣,僧侣要抓走蒲葵!蒲葵的舅舅在一个劲的为她求情!
“舅舅……”蒲葵素来胆怯,眼下呜咽不止,急的眼泪直往下落。她离水太久,已经受不住了,稍微动一动身体就引发手脚的痉挛,因着痛苦而哭泣哀嚎。
曲朝露恨恨的远望那老僧,她得救蒲葵,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是不能慌。
她只有一次机会,不但要一次性突袭成功,还得能带着蒲葵一路返回鸳鸯湖。而那老僧必定会追击她们的,她们哪里能躲得过这样的能人?
她必须用些手段智取!
急中生智,曲朝露猛地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当机立断,冲向蒲葵,聚集起全身微薄的修为借用严凉的法力召唤出一缕鬼火,将火苗掠到蒲葵胳膊上,烧了那张定身符!
蒲葵惊得一时愣住。
“快走!”曲朝露抓过蒲葵的手,以近乎强硬的姿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迅速飘起。
那老僧也是一惊,眼神一沉,喝道:“孽鬼!哪里走!”拔腿就要追,却被蒲葵的舅舅抱得紧紧的。
蒲葵的舅舅虽然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晓得要拦住老僧,不然蒲葵就会被他收去!
他使出浑身力气抱紧老僧,老僧呵斥了他几句,挣脱了片刻终于成功脱身。而此时曲朝露和蒲葵正好拐过街角。
“曲、曲姐姐……”蒲葵上气不接下气的唤着,腔调因着惊喜和浓浓的哭腔,杂糅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口吻。
曲朝露一字字道:“小葵,你听好,那老僧定会追过来,我们这样跑怕是跑不过他。你我分头,你赶紧抄近路回鸳鸯湖,我去将他引开!”
“引、引开?!”蒲葵一惊,悚然变色,慌忙咬下音节道,“不行的曲姐姐,要是你被他抓走怎么办?他身上一股邪气,不是那种会超度我们的善僧,落到他手里我们就惨了!”
曲朝露毅然道:“我有把握甩掉他,你赶紧回鸳鸯湖里。小葵,你信我一次。”
“可是……不行的……可是……”
“哪里逃!”身后猛地传来老僧的厉吼,犹如一口铜锣在不远的身后被重重的敲动,那股振聋发聩的威压强势而来,排山倒海,直激起两人心中浓浓的骇然。
老僧朝着两人追过来,即使她们不回头,也知道老僧的速度比她们更快,在一点点的离她们越来越近。
曲朝露眼底一抹决绝之意划过,在经过一条小巷口时,猛地将蒲葵推进去,“从这里回鸳鸯湖,快!”说罢便回眸冲着那老僧一笑,冷然如子时深蓝色夜空中的月光,“大师若有本事,便来追我,怕是您捉不住我!”
话音落下,她如一只灵活的兔子般飞进了另外的一条路。蒲葵泪眼朦胧的看着曲朝露的背影,慌乱的心里狠狠痛了下,下定决心一股脑的飞奔向鸳鸯湖。
她不能辜负曲姐姐的!不能辜负!曲姐姐你定要安全回来,千万别出事!
那老僧果然被曲朝露引去了另一条路,苍老而乌沉沉的眼里,绽放出某种狂热的惊喜之情。他的神情曲朝露都看不到,她同样不知道对于这老僧来说,在见到曲朝露的那一刻就想要放弃蒲葵而捕捉曲朝露了。他捉鬼是为了驱使为己用,相比于蒲葵那样嫩生生的新鬼,自然是曲朝露的外形和修为更加的有价值。
女鬼若是不美,便是少了一半的使用价值;而绝色的女鬼,无疑是最得心应手的仆从,她的美貌对敌人而言就是温柔的催命符。
老僧狂追着曲朝露,手中的葫芦在风里发出诡异的嗡鸣声,浑身那股狂热像大海中狂湃的浪涛,煞气起伏。
曲朝露专挑高的地方走,不断翻越房舍,高低纵横。她心知自己比起老僧唯一的优势就是能随意飘动,而老僧不断跳跃飞起却很消耗体力。
她看起来是在慌不择路,事实上是边利用地形边靠近刘府。
这就是她的策略。
还差最后一点,马上就要到刘府了!曲朝露看着前路,鼓足力气,猛地跳上一棵高大的老树,然后朝着刘府正堂的屋顶俯冲而下。
她的身后,穷追不舍的老僧从另一个较矮的屋顶飞向刘府……
接下来发生了令老僧完全没想到的事。
他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拦,反弹力令他不得已退出去,重新回到了那座较矮的屋顶上。
而曲朝露却因着从高处猛力斜冲而下,被刘府的屏障反弹向相反的方向,远远的甩飞出去,片刻的功夫就被甩飞到老僧无法看见的地方了。
“这该死的孽鬼!”老僧失去了属意的猎物,不甘又眼馋的望着曲朝露消失的方向,眼中的狂热如火簇般的燃烧,在黑夜里绽放出瑰丽而慑人的光彩。
曲朝露这次挨得打击有些重,在摔落地面时,连着吐了三四口鬼气,眼前一片昏花眩晕。
她想,自己若是个活人的话,此刻的感觉不啻于五脏六腑皆碎了。也多亏了严凉给她的法力能够护体,不然的话,这次她怕是会被刘府的屏障打得灰飞烟灭。
暂时脱离了危险,曲朝露喘了几口气后就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奔向鸳鸯湖。
她不敢对老僧掉以轻心。
所幸方才她在坠向刘府前已经计算好了方向,眼下她离鸳鸯湖已经不远。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抵达鸳鸯湖,看见了焦急等候在路边的蒲葵。
“曲姐姐!”蒲葵见到曲朝露时,激动的总算将心搁回了肚子里。
蒲葵朝着曲朝露迎上来,曲朝露双手搭上蒲葵的手,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仿佛整个人骤然便失去了所有的凭依,脚下一软,差点栽进鸳鸯湖里。
蒲葵连忙扶好曲朝露,关切道:“曲姐姐,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葵。”曲朝露勉强维持住平稳的语调,冲蒲葵微微笑道,“我们赶紧回地府吧。”
这一夜的心绪起落和惊魂的奔逃,终于在跨入地府的那一刻,尽数凝结。
难以想象,自己在鸳鸯湖里那孤零零的宅院,竟会成为她在覆劫之后觉得安心的来源。
抵达了这座地府的家,终于是彻彻底底的轻松了。尽管今晚遭遇的事情太多,曲朝露的思绪太杂乱,但此时此刻,她需要先休息,她太累了。
曲朝露这一觉睡了很久。
大约是最近地府的阴风太盛,素日死气沉沉的鸳鸯湖竟变得风雨潇潇,曲朝露在睡梦里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安稳。
风搅动湖水的声音像是无数马蹄在远远近近的作响,曲朝露的脸上微有挣扎的神色,抱着枕头皱了皱眉,似乎是梦见沙场上身披战甲的年轻将军在指挥一场作战,金戈铁马,黄沙残阳,转瞬间一道一道的谕令从咸祯帝的朝堂上发来,八百里加急的召回浴血奋战的将军……沙场之上,尸横遍野;宫廷之内,粉饰太平。将军如置身焚心的烈火,死不瞑目;君王如活在戏里,楼亭歌舞欢天……
曲朝露挣扎着醒了过来,睡了太久,神思仿佛被冻住,好半晌才慢慢的解冻,缓了缓脸上迷蒙的神色。
腰酸背痛的穿衣下地,她去门口提了纱灯,出了宅院,敲响了蒲葵家的门。
待坐进了蒲葵家里,蒲葵急切的握着曲朝露的手,询问她是否好些了。
听蒲葵的意思,曲朝露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蒲葵想去叩门又怕吵醒她,只好就在家里等着,很是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恢复得过来。
仔细端详着曲朝露,见她的眼角虽还带着点大梦初醒的惺忪,但人还是精神的,蒲葵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曲朝露婉婉笑着,帮她把另外一半心也放下:“我没事的,小葵,已经都休息好了,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蒲葵点点头,接着又询问曲朝露昨晚上是怎么甩掉那个老僧的。
曲朝露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蒲葵。
蒲葵不禁道:“真的好惊险啊。”她心有余悸的注目曲朝露,又问:“曲姐姐,刘府那个屏障……我听舅舅说,有不少大户人家会在家里摆放些辟邪的物件用来镇宅,防止阴气太重,影响运势。也有人家是防止鬼怪作祟的。可刘府的屏障为什么会挡住那个老僧?他不是个活人么……”
曲朝露笑意里含了冰凉之味,如覆盖在秋草之上的白霜,冷然道:“他是活人不假,只是他那葫芦是用来收鬼的,多少有些阴气。刘府的屏障其实拦得是他的葫芦,我便是猜到会如此才将他引到刘府,借着那屏障的反冲力将我和他反弹到两个相反的方向。只有这样我才能脱身。”她问道:“小葵,你又是怎么遇上那个老僧的?”
提到这个,蒲葵就心有余悸,忍不住怯怯的抽了抽鼻子。
她告诉曲朝露,遇上那老僧纯属是自己运气不好,从舅舅家出来准备走的,谁晓得那老僧正好就在附近,随着她的鬼气就追过来了,接着就冲她打了一道定身符。
再后面的种种,就是曲朝露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了。也多亏曲朝露来的及时,不然的话,蒲葵的下场可想而知。
曲朝露轻轻抚过蒲葵的手,细嫩如水葱的手指在蒲葵的手背点了点,“没事就好,那会儿我很担心你。对了小葵,你去探望舅舅,有和他说上话吗?”
“嗯,说上了。”蒲葵绽开些笑颜,“我用水写字给我舅舅看的,真的要谢谢曲姐姐这段时间带我修炼,这样我、我才能控制住水……虽然控制的不大好,写出来的字总不大像,我舅舅还猜了半天。”她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我还得再多修炼才行。”
曲朝露默了默,认真问道:“你还想再去阳间吗?”
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昨夜的虎口逃生还历历在目,蒲葵一想到那老僧宛如猎人般冷酷而势在必得的眼神,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定下神,很坚决的说:“我还想去。”
她补充道:“我答应了舅舅要每天晚上都去看他,要是我今天没去,他会不会就以为我被那个老僧抓走了……我、我至少也要和他报个平安,让他安心。”
曲朝露有些讷讷,蒲葵昨夜的经历和心中想法,竟是和自己这般相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