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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苦恼时; 唐芝芝看见前方有个高大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秦少耶兴高采烈地停在唐芝芝跟前,蹲下身子; 笑嘻嘻地说着:“唐姑娘,大人没事!”
唐芝芝圆眼放光,忙站起身张望:“大人回来了?”
秦少耶跟着站起来; 挠了挠头; 尴尬地解释道:“大人还没回来。但邢叔回来了!”
“啊?”唐芝芝貌似跟不上大黑个儿的思路。
“邢叔从王府回来; 说王爷叫他不必担心,大人一定平安无事。”
“真的?”
“王爷说陛下早就放弃梁王了,何况眼下槐王案的真凶浮出来; 陛下就更没功夫管梁王死活了,故而大人不会有事的。”
唐芝芝听后难以置信,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默默念叨:这个皇帝很有个性啊,偏心偏上天了吧。不过震惊归震惊; 听说白黎不会出事后,唐芝芝真真是松了口气,不禁感慨道:“幸好幸好。”
这边,秦少耶笑得咧开嘴,宽慰说:“其实唐姑娘没必要这么担心的,我们大人常年行走在明枪暗箭中,但好歹也是靖安王府出身,家门傍身,不会轻易有事的,所以姑娘要看开点,往后这种日子还多着去呢。”
唐芝芝听着话怎么有点奇怪,倒像是在劝慰一个闺中小怨妇的口吻。难道不是出事的时候,一堆锦衣卫大男人的反应更剧烈些吗,他秦少爷不也是差点抹眼泪吗!
脾气瞬间涌上来,唐芝芝立马扬起下巴反驳:“你!你放心,我下回注意。”气势排山倒海地垮掉,唐芝芝觉得她还在人家屋檐下,姑且给他一个面子好了。
唐芝芝连忙转开话题,问秦少耶:“指挥使大人他是王府的少爷,为何要当锦衣卫啊?”这个问题困扰她有些日子了,她之前不曾知晓飞升前的白黎君有这么厉害的身份,又为何要做个锦衣卫呢。
秦少耶这回不挠头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他想改变。从小的时候,我所认识的阿下就是个规矩庄重的人物,他曾立志改变锦衣卫的作风,改变百姓对锦衣卫的看法,改变京城人人自危的局面。就这样一步步成了锦衣卫,成了指挥使。就如唐姑娘所见,槐王凶案发生到现在,大人讲的都是证据,从未滥用职权滥用刑法。”
秦少耶鲜少一本正经,此番侃侃而谈时收敛了他标志性的憨笑,满是敬慕。讲得让唐芝芝脑补出指挥使大人小时候,少年老成的小正太模样。
阿下?指挥使大人的乳名么?唐芝芝问出心里的好奇。
秦少耶一阵哈哈哈大笑,然后才说道:“唐姑娘不知道吧,大人现在的名字乃皇上所赐,靖安王府本姓‘弼’。靖安王爷取名那叫一个传奇,最开始有了世子,又是看风水又是卜卦,绞尽脑汁取了个名字,后来又有了三个少爷,王爷就懒得想,按‘上中下’的次序来叫。大人是王妃生的第四个儿子,单名……”
唐芝芝正巴望着眼,吸取八卦,结果秦少耶忽然停住,嬉皮笑脸地低下头,搔搔脑袋。顺着他心虚的眼神,唐芝芝转身,只见眼前一黑,精致的如意纹在眼瞳里放大。
悻悻地扬起头,指挥使大人歪着脑袋瞧着她。唐芝芝见他果然安然无恙,瞬间遗忘了刚才在背后打听他八卦的事情,问道:“大人,皇上怎么说?”
“皇上令我好好拷问芸娘,审结槐王案后,再行探查杀害梁王的刺客。”
唐芝芝附和地点点头,感慨这届皇帝的心不是一般地大。转念间,她想起一件膈应很久的事,想要去问清楚。
“大人,我现在可以出去逛逛吗?”
“不行。”朱季不问原因,直截了当拒绝了她可怜巴巴的请求。
“为什么?!”唐芝芝不禁抗议。
白黎注视着她的眼睛,笑着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不想像昨晚那样悬心了。”然后径直走向诏狱。
路上,白黎心绪难平,明朗的笑颜蒙上阴云。
眼见槐王案似乎将要了却,皇上也没有追究他梁王之死的罪责,可他实在难以踏实。进入北镇抚司刺杀梁王的人未免对其中的内情和布局太过了解,这群人又与芸娘有何联系?而这帮身手诡异的人竟然一个活口也没留住,他们究竟是从何而来?留这么一帮人在京城,着实养虎为患。
***
唐芝芝回忆着白黎的话,在房间里犹豫不决,来回踱步。眼下指挥使大人的牙牌被他收了回去,唐芝芝已经不能够名正言顺地走出这里,想了半天,还是转了个身变成猪皮,慢慢地浮起,从窗户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出去。
在天空中辨别了一会儿方向,瞄准目的地,纵身飞去。
裹满白布的槐王府,凄凉异常。
这会儿还没进入黑夜,就已经阴森到这个地步,不敢想象槐王府的寥寥长夜是什么光景。
唐芝芝从猪皮变回人样,不由裹紧了衣服。明明是夏季,这个槐王府竟然凄冷地不亚于极寒之地。唐芝芝深吸一口气,用猪鼻子使劲嗅了弯弯绕绕几个来回,终于找到了槐王府里有人气的地方。
从房间里透出一束光,引得唐芝芝凑过去。
通过门缝,可以看见屋内暖融融的橘色灯光,相比起外头的凄惨白色,里面的气氛就令人舒服多。
屋内的素服女子端坐在铜镜前,侧颜姣好,身段窈窕。
唐芝芝记得她,毕竟算起来,从阳华酒楼到如翠坊,唐芝芝与她已有两面之缘。
槐王妃侧对窥视的唐芝芝,自顾发愣,她的手里抱着两个黑漆漆的牌位,在她这身素白衣服里格外扎眼。
“爹娘,不孝女总算替你们报仇雪恨了,你们心安吧。”槐王妃的声音不大不小,细声空灵,让唐芝芝听得一字不差。就在这一刻间,唐芝芝恍然大悟,轻轻推门直入。
突然的推门声,显然把槐王妃吓得够呛,她忽的立起身,转过来惊恐地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槐王妃注视着唐芝芝,她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只的姑娘,于是挺直身子,收回惊恐失态的表情,肃容问她:“你是何人?”
“我叫唐芝芝。”
“唐芝芝?”槐王妃念着唐芝芝的名字,不明就里,突然,她的柳叶眉梢一挑,恢复了脸上的惊恐,低声道:“是你。”
她在昨日刚刚听说槐王案有位目击证人,叫做唐芝芝的姑娘,现如今正身在北镇抚司协助锦衣卫破案。槐王妃垂下眸子,坐回椅子上,轻声询问:“是朱大人让你来的吗?”
“不是。”
“那你为何私闯王府?”槐王妃不解地看着唐芝芝,细柔的声音不像是在问责于她。
唐芝芝没有回答槐王妃,而是环顾左右,目光落在槐王妃紧紧抱在怀里的牌位。不禁叹了口气,开口道:“槐王妃大仇得报,不知道是哪般仇怨?”
槐王妃刚刚缓和的情绪有一次起了波动,眼神躲闪开,反问:“唐姑娘在说什么?”
唐芝芝料到槐王妃会这么回答,她觉得有千万匹草泥马的蹄子踩踏过她的心脏,捶地后悔自己刚刚忘记掏出灵囊里的高端录音笔!
内心戏一闪而过,唐芝芝叹息一声:“今日槐王和梁王相继被害,不知哪位是槐王妃替爹娘报仇的对象?”
☆、第38章
槐王妃大惊; 双臂抱紧了牌位,微微颤抖; 面上强装镇定。
唐芝芝见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所措。
实际上,在决定来槐王府会会这槐王妃以前; 她只是觉得在槐王妃身上存在很多疑点,就如在阳华酒楼那日见到槐王妃故意涂抹苍白的脸色,以及从三年前‘成家逆案’的相关案卷得知槐王妃与梁王的过节。
可就在刚才,唐芝芝听见槐王妃自言自语的那句话; 脑后发凉; 似乎在印证她脑子里冒出过的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们两个人都该死。”
两个人?唐芝芝惊诧地看向槐王妃,见她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埋下头。
从案卷里得知; 槐王妃名唤葛无双,自小是户部尚书葛奇的掌上千金,尚书府的嫡女; 当年名满京城的美人之一。正如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样; 她气质高贵; 性格温婉,与生俱来的贵族傲气,让她即使到这样的地步也毫不认输。这样一个女子; 让唐芝芝根本无法狠下心去逼问她,尤其是知道她在成家逆案中遭受的一切。
槐王妃抬起头,苦笑看着唐芝芝:“唐姑娘能找到我,是我在何处留下破绽了么?不妨告诉我; 倘若来生让我再遇上这一遭,我也好精心安排,全身而退。”
唐芝芝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感觉到槐王妃并没有后悔的意思,可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心酸。
唐芝芝沉声道:“我见过您在锦衣卫案卷库的名录,上面说您自小有临摹天才,也许就可以解释假冒梁王写给玄玥山庄的第二封信。”
“还有将剧毒的朝歌子带入禁卫森严的槐王府,您也可以轻易做到。其实,您隐藏得很好,以上这些不过是我凭些许直觉进行的猜测。”
槐王妃莞尔一笑,说:“唐姑娘,那不如将你直觉猜测从头到尾推敲一番如何?我替你把把关。”
唐芝芝缓缓走近槐王妃,明显压低声音,轻声道来:“三年前,您在成家逆案里失去了很多很多,您恨梁王,所以联合芸娘里应外合策划出这一系列。可我不知道,您与槐王,不都说你们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您为何要害死他?仅仅是利用槐王的牺牲,作为扳倒梁王的筹码吗?”
槐王妃冷笑:“唐姑娘误会了,他不是筹码也不是牺牲品,而是最该死的的人。从一开始,我想除掉的只有他,至于梁王,大概是苍天有眼,让他不得留世。”
唐芝芝皱眉,困惑不解:“为什么?”
槐王妃忽的站起身,抱着牌位踱步到门口,静静地倚靠在门上,目视昏暗的天色。她反问:“为什么?不为什么。唐姑娘如果是我,恐怕也会走上这条路。”
不等唐芝芝追问,槐王妃轻轻合上房门,回到梳妆镜前,面对唐芝芝,露出一副戚戚的自嘲的姿态。
“三年前,成佑仗着他国舅的身份和他的一众乌合党羽诬陷我爹,也就是当年的户部尚书。污蔑我爹私自敛收财物,在历年官员遴选中操控弄权,并且与外敌沟通,放进别国细作进入权力中心。皇上得知后,在朝野重臣的压迫下,下令抄没尚书府。”
槐王妃将三年前事变娓娓道来,语气平淡无奇,似乎这桩灭家之案与她毫无关联。
她续说道:“梁王奉旨带兵抄府时,爹爹性子烈,见局势无法控制,冤屈无门可诉,便拔刀自刎,而我娘性子软,见此情状,被生生吓死。等我赶到尚书府的时候,见到的只剩下两具冰冷的身体。也是那个时候,梁王纵容属下奸小疯狂抢掠,甚至连我,他们也敢……”
成家逆案的案卷里有写,槐王妃在一片混乱中被几个狂徒士兵强行玷|污,直到两天后尚书府的冤屈迅速被平反后,从千里外匆匆赶回的槐王,在尚书府的柴房里找到浑身伤痕累累的槐王妃。
槐王妃再度回忆起往事,内心平静无波,明明是伤疤,却还能自己狠狠地揭开,面不改色。
至此,槐王妃口述的三年前变故与案卷上几乎切合,只不过由她讲述,字字戳心。然而,唐芝芝依旧不明白,槐王做错了什么?
坊间传言,槐王妃没了母族,又遭遇不清不白的一劫,连皇帝都明里暗里示意槐王冷落了她,再娶其他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