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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脑海里却反反复复地回荡着两个字:
林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一场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不管怎么样,郑倩只求不再遇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仅仅是巧合!仅仅是巧合!
程一言已经死了!
她亲手埋葬了他,不是吗?
尽管她一路策马奔腾,却还是终究淋了雨,不过所幸的是她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驱除一身的寒气,然后到客栈的大厅,点了几个小菜坐下来填肚子。
下雨天,客栈的生意出奇的好,郑倩的运气不错,她的来时候正好还有一个房间多,但是下一位客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满了,若是吃饭还可以,但是住店的话……就只剩下柴房了……”
掌柜客套地跟着新来的客人说道。
“混账!我们家小姐乃千金之躯,怎么可以住柴房呢!”
这声音,郑倩听着有些耳熟,她停下来,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正是之前她遇到的嚣张小丫鬟小红。
显然,她所说的小姐,就是那个带发修行的美女了,他们也来这里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那掌柜无奈地说道,“姑娘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这里方圆数里之内就你们一家客栈,让我们怎么去别家看啊!”小红皱起了眉头,“掌柜,这样吧,我出双倍的价。”
“姑娘,你就是出三倍的价格也没用啊!房间没也了就是没了。”那掌柜说道。
“谁说没了啊,你们不是有柴房吗?你找一位客人让他们住柴房,我们给双倍的钱。”小红说道。
“姑娘,这不行啊!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将诚信……”
“十倍的价钱!”小红说道,“你和那位住客分成,我相信对方也不会不愿意的,反正还有柴房可以住啊……”
那掌柜琢磨着也有道理,再加上小红出的钱也着实不少,便心动了。
于是,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应该是寻人协商去了。
郑倩低着头继续喝姜汤,反正一切与她无关,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那个掌柜却来到了郑倩面前。
“这位姑娘……”
“免谈。”
郑倩的话言简意赅。
“原来是啊!”小红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郑倩,跑了过来,对着郑倩说道,“姑娘,你确定你要放弃这次机会吗?我瞅你一个人赶路,连马车随从都没有,应该是挺困难的!我相信,你们这种人,住那里都还不是住,你只要在柴房住一夜,就可以得到不少钱,你可以用这些钱雇一辆马车,路途也不会这么艰难了……”
小红说得很认真,带着几分利诱的味道,她料定郑倩是个贫苦人家,自己这一番劝说,郑倩定然会心动。
郑倩这个人说不上爱憎分明,但是小红的这番狗眼看人低的话弄得她很不爽!
雇马车?
她之所以不坐马车不过是嫌速度慢而已!
她的那匹马足够买几万辆马车都不止了!
小红见郑倩不语,以为她嫌钱少,于是又加道:
“这样吧,我再加十两总可以了吧!”
“再加十两?”郑倩眯起眼睛看向小红,敢情她们很喜欢用钱砸人啊。
“对!再给你十两哦!我家小姐身娇体贵,我家老爷家财万贯,绝对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家得罪得起得的!姑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十两已经够多了,做人要知足……”
小红的声音有些不悦了,她以为郑倩之所以对自己不理不睬不过是为了抬高价格,获得更多的钱。
“我出一百两银子,给我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请出去。”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声音听起来高贵优雅,只见客栈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紫衣男子,长得也是极其俊美,五官像是雕刻出来一般,此时此刻,他正拿着酒杯品酒。
“喂——你……”小红皱起眉头,“你是什么人啊!敢对我这么无礼,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我管你家老爷是谁,任何人打扰了我喝酒,都是不可饶恕的。掌柜,这是银票,给我把她赶出去。”
那紫衣男子看都不看小红一眼,只是淡淡地说,说完之后,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继续喝酒。
“你……你……”小红气急了,咬牙切齿地看向那男子,道,“有钱了不起是吧!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我家小姐!”
说完之后转身打算往外走,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郑倩一眼,郑倩一头雾水,郑倩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她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出气筒了啊?
她根本就什么也没做好不好?
挑了挑眉,她继续低头吃东西,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哥……怎么办?怎么办?一言哥哥怎么会这么久没消息呢?他会不会出事啊?”一个一袭青绿色衣衫的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焦急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询问道。
020
说话的人是柳影落,而她旁边那个安静少言的男子正是她的表兄柳默言。
今天是怎么样?
撞大运了?
好在这俩兄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本来容颜,不过还是小心微妙,郑倩将头埋低,打算多吃菜,不说话。
“小红,你怎么可以这样,快过来向这位姑娘道歉。”温和的声音,说话的正是那个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小苗姐姐?”柳影落发现来人竟然是自己的熟人,立马一脸激动地叫道。
“影落?”
陈苗见到柳影落,也是激动,她漂亮的眼珠子里一阵惊讶。
“小苗姐姐,你不是在峨眉山修行吗?怎么会在这里啊?”柳影落一阵小跑,跑到陈苗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
“本来是在峨眉山的,但是前些日子,听说爹爹身体不好,心里挂念着,遂和师父告了假,回来看看。”
陈苗说道,她的父亲陈声水乃有名的大商人,家财万贯,和云漓岛岛主程嵩交情不错,每年都会去几次云漓岛,和程嵩叙叙旧,他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带上自己的掌上明珠陈苗,是以陈苗和程一言、程一诺、柳默言、柳影落他们自幼就认识。
“今日北上,正好经过这里,遇上这倒霉天气,想来这间客栈投宿,熟料这里竟然没房了,小红一时失礼,口不择言,出言不逊,我这是带他来赔罪了。”
“这样啊……”柳影落小声地念道,“小苗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上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那自然不会,只是……叨扰了妹妹……”
“没事!没事!一个人挺无聊的,有姐姐陪我才好玩啊!小苗姐姐,这么多年没见你了,我有好多话和你说……”
柳影落上前一步,拉着陈苗的手,陈苗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冲着柳影落笑,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我还没让小红跟那位姑娘和公子道歉呢……”
说着便要招呼小红向郑倩道歉,谁知道这个时候,原本郑倩坐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那个紫衣公子倒是还在喝酒,陈苗让小红去道歉,小红虽然心里不服,但是小姐的话不得不听。她不情愿地扁着嘴,朝着紫衣男子走去,可谁知道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就见三枚梅花型的暗器“咻咻咻”地朝着她飞去,整整齐齐地落在了她的前方。
小红吓了一跳,小脸一下子就惨白了——那些暗器差那么一点就落入她的脚心了。
“我讨厌别人打扰我喝酒。”
那紫衣男子冷冷地说一声,端着拎着酒壶往楼上走去。
陈苗虽然一脸歉然,却不知如何是好,楞楞地看着那个男子,这个时候,柳影落退了她一下,道:
“小苗姐姐,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先跟我回访沐浴一番吧,要不感冒着凉了可不好!”
陈苗心想柳影落说得对,方才点点头,随她朝着楼上走去。
经过柳默言身边的时候,她低下了头,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害怕。
“小苗姐姐,我表哥就是这么一个冰山脸,你就当没看到。”柳影落俏皮地冲着陈小苗吐吐舌头,她以为陈苗是被柳默言吓到了。
陈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跟着柳影落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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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倩不想和柳默言、柳影落有任何接触,趁着柳影落和陈苗攀谈的时候,率先上了楼,回到房间中,打算早点休息。
可是,这一夜,她却一如既往地无法入眠。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只剩下程一言的脸,其实这些日子里她没有一夜能睡好,总是做着细细碎碎的梦,梦到程一言,梦到往昔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在回忆……
今晚,就更别说了!
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同时又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男子,想起陈苗那一句又一句的“一言哥哥”……
这一切都搅得她无法入眠,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更让她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心乱作一团麻。
在床上辗转反复无法入眠,她干脆批了衣服起身,不睡觉了,出去走走吧,虽然也没什么走头,但总比躺在床上不断地浮现出他的身影好。
夜已经深了,客栈的庭院之中虚弱的灯火在灯笼里面困难地坚持着,在风雨之中左右摇曳,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郑倩找了个地方坐下,愣愣地看着微弱的烛火有映出的雨幕,心却静不下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仔细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柳默言,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女子。
“柳默言,今晚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是陈苗,但是和她一贯的温和不同,这一次,她的声音冷冷的。
“小苗……”和平时一贯的冰冷不同,这一次柳默言的声音当中竟然多了一些无奈。
“柳默言,你不准这样叫我。”陈苗冷冷地说道。
“小苗,你还恨我?”柳默言问道。
“哈哈哈哈哈……柳默言,这个需要问吗?”陈苗冷笑,“我恨你,生生世世都恨你!如果当初不是你,一言哥哥怎么可能会执意要认我做妹妹?柳默言,你知道这个义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这样呢?他曾经说过喜欢我的……柳默言,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死呢?”
021
“你们的孩子?你有过孩子?”
柳默言皱起眉头,眼中闪过几近惊悚的表情,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苗,说话间便上去,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声音也比平日里高了几声。
“没想到吧?”
陈苗勾着唇冷冽地笑,她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地眼中却出现了泪花。
那些泪珠儿不断地在她的眼角聚集,越来越大,却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凝结在眼角,怎么的也落不下来。
她怎么忘得了过去的那些时光呢?
以前,她每年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父亲一起去云漓岛,每次去那里,她都会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穿上最美的衣衫,因为那里有她的一言哥哥,她最爱的人。
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言哥哥对她也是极其地好!
双方父母都是很好友,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一定会的,如果没有柳默言的话。
陈苗永远都忘不了两年前的那天,本来她和一言哥哥约好了在桃花林相见的,可是当她兴致冲冲打扮好,来到桃花林的时候,却发现在哪里的不仅仅是程一言一个人,还有柳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