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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以为她又在逞强。
“既然醒了,就跟我一起去河边帮我把野菜洗了。”
“好。”
妇人拎着两只桶带着女孩去河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让女孩洗菜,自己提着两桶水先回家做饭。
银杏的树顶很高,迎昭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村庄中陆续飘起的炊烟,干涸得像一条小溪的河边,妇人与孩子们在水中洗洗涮涮。
再远一些是依旧在田地中忙活的身影。
而远远地隐藏在阴影中鬼鬼祟祟的正是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渣滓们。
“娘,野菜洗好了。”杏儿将洗好的野菜递到妇人的手里,“娘,今天我去给爹和大哥他们送饭吧。”
“不行,跑到田里那么远天又要黑了,你在家等着。”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今天觉得好多了,老在家里不动也不行啊。”
看着女孩精神奕奕的脸孔,妇人最后还是拗过女儿,答应了下来。
晚饭是薄得像米汤一样的粥配粗粮窝窝头,外加一小碟野菜,即使是这样的晚餐,杏儿和她娘也只是一人半个窝窝,再粥里比较稠的部分留了出来。
杏儿撕下窝窝小口小口地吃着,趁她娘不注意将半个粗粮窝窝藏进袖子里。
饭后,杏儿拎着要送去田里的晚餐出门,此时的天色将暗不暗,远远地能看到人影凑近了则可以看清。
杏儿一路小跑着,微微有些气喘,每跑几步便停下歇一歇。
路过一块田时杏儿停了下来,冲着弯腰站在田里的人影小声地叫了一声。
“大壮哥。”
“杏儿?你怎么跑田里来了?”
“给你。”杏儿将拎着的蓝子放到旁边,从袖子里将半个窝窝拿出来,双手举起来递到少年的面前:“给你吃。”
“我不要。”少年推开她的手,表情有些隐忍:“我不饿,你的身体不好,自己吃吧。”
“你骗人!”杏儿将窝窝推到大壮的身上:“你今天一天都没回过家,张婶在家里也没生过火!”
“我……”
少年捂住身上的半个窝窝头,别开脸不说话。
“大壮哥,我在家吃过了,我走了。”
少年听到脚步声离去这才转过头看向女孩跑去的方向,眼中闪着泪花:“傻姑娘……”
他看着那半个被撕去一点点的窝窝头,小心地掰开一半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吞下去,而另一半则小心翼翼地收好。
迎昭将一条根系留在少年的身边,其他根系也向四处扩散,其中一根始终紧紧跟随在杏儿的身后。
夜幕降临,杏儿拎着放着空碗的篮子回了家,她娘看她回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晚,杏儿睡得很好,而外面守着庄稼的男人们也格外的轻松。
“迎昭,你这样不算是擅自行动吧?”
“这些小事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件点,不会有影响的。”
冤火飘起来看着山脚下隐藏的人被折腾得不轻,最后纷纷逃跑,好在没有什么伤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
之后的几年,算不上风调雨顺,但也没有再出现严重的灾害,杏儿也在迎昭偷偷摸摸的输送灵力后变得健康起来。
迎昭变成树的那一年,杏儿九岁,一眨眼,四年过去了。
在杏儿的小女儿心思越来越强烈时,一道晴天霹雳打中了她。
大壮带着母亲连夜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后来才从村长那里传出一点小道消息,原来,大壮的父辈都是读书人,只因为家道中落才流落到了这个小村庄。
而现在,大壮决定要去考取功名。
大壮其实不叫大壮,他真的名字叫什么杏儿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她只知道,隔壁的房子空了。
杏儿靠在银杏树上神思恍惚:“为什么要在夜里走,连告别都没有就像是在逃跑一样……”
第100章 100。哀伤的古银杏
大壮是一个聪明却愚孝的人; 上一世古银杏只偷偷帮助了杏儿; 对其他人并没有做过什么,这也导致了这个小村庄一直受到穷困的纠缠。
大壮和其母自然也没有机会攒下钱来能去县里就学; 在那种条件下; 大壮的母亲以杏儿体弱多病,连农活也做不了,生养后代也必定艰难为由让大壮彻底绝了心思。
最后; 她让大壮入赘县里一户人家,从而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大壮其母平日经常受到村中人的接济,却唯独杏儿的示好一概不接受,这也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
如今他们自己有能力; 自然不会再让大壮留在这个小村庄耗费时间。
杏儿一腔痴情错赋,好在这些年来有迎昭暗中相助; 她的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
大壮平时也多对她有所避讳; 所以,如今她虽然难过; 却并没有再寻死觅活。
与上一世相比,有些东西被改变,但更多的是没有变化。
大壮去了县城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他还是与上一切的妻子成了亲;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入赘。
而杏儿,也在之后与上一世的丈夫成家。
自此之后; 她再也没见过大壮; 过着自己安定的小日子; 反倒是大壮,之后回到过临县任值,倒是对杏儿念念不忘,好在他也并没有再打扰杏儿。
杏儿的一生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到了最后,依然在临终之时让后人好好照顾银杏树。
杏儿走后的一百多年,迎昭都寄居在古银杏树内,眼镜倒是常与冤火一起外出游玩。
古银杏又长高了不少,成了一颗真正的古树。
迎昭经常从树顶瞭望远方,一百多年来,这个世界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有时繁花似锦,歌后升平,有时血流成河,宛如地狱。
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不知何时起竟成了一个小镇。
古银杏变成了镇子中央的标志型建筑,一位道士经过时曾经留下一句:此地皆因这颗古木而成了块风水宝地。
于是,人家为银杏盖了一座祠堂,镇中的人时不时会来拜一拜,虽然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实惠。
但,平安富足才是百姓所想。
……
“迎昭,镇上又新搬来了两户人家,有一家我看着可眼熟了,总觉得在哪见过。”
树梢上,一只翠鸟扇了扇翅膀:“是不是最近出去逛的时候见过?”
“不是!”冤火的火苗都皱在了一起:“感觉是很久以前见过,迎昭应该也见过,迎昭你快去看看!”
迎昭这一百多年来很少与他们交流,大多的时候都是沉默不语,只看着周围的一切。
用眼镜的话来说,他在思考。
虽然冤火常常吐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次也一样,迎昭并没有回复冤火,但冤火却肯定自己见过那家人。
当晚,他又带着眼镜去偷窃那户新搬来的人家。
新搬来的两户住在彼此的隔壁,一家贫穷一家富裕。
穷的很明显,富得却很隐蔽,衣食住行都是普通的东西,叫人看了也最多觉得这家人过得不错。
但冤火在这户人家里兜了一圈后,直呼乖乖,因为他看到了好多的金银财宝。
再看穷的那家……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冤火凑到人家的脸上盯着瞅,一边喃喃:“真的很眼熟啊!”
那人被他一凑近,冻得瑟瑟发抖,赶紧钻进了被窝嘴里还不忘咒骂:“他娘的,这屋子看着不错,咋还漏风?”
冤火为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而发愁,闷闷不乐地回到了银杏树上。
看他这副模样,迎昭倒是好奇起来,准备过几天伸展枝条时顺便看一看。
不过,没等他去看,那人已经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来。
迎昭看着那人,听着冤火在叽叽喳喳:“迎昭看到没!就是走在前面那个!是不是很眼熟呀?我总觉得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他,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是……田大夫?”
“嗯?”迎昭的话像一盏被点亮的明灯,冤火的记忆瞬间清晰。
“对啊!原来是田大夫!我说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冤火惊喜地摇着火苗:“不过,他和田大夫还是有些区别,只是长得很像,难道田大夫也在这里吗?这个人是他的兄弟?”
“这个人姓什么?”
冤火摇摇头,此时那新搬来的两人已经走到了树下。
那人走到银杏树下居然开始破口大骂,他的骂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本镇的镇民自然维护古银杏。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被围在银杏树下,所有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像看一个疯子。
那人却毫不在意继续吵闹:“这老树不会动也不会跑,你们居然信它能保佑你们?真是可笑。”
周围的百姓纷纷怒视着他,有人大声喝骂他,那人却浑不在意。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不信?那我说一个人,你们必然听过。
前朝田神医听过没?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吗?那是我曾外祖!你看,你们又不信了吧?我有证据。”
他说着拿出一只乌鸦羽毛,那乌鸦的羽毛被一块方方正正透明的东西包裹在其中。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黑色的羽毛居然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这根乌鸦毛你们总是听说过吧?你们不信我,但我曾外祖的故事你们总听过吧?”
见有人摇头,那人呸了一口:“我曾曾外祖曾经是名噪一时的神医,传说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位乌鸦仙人,那乌鸦仙人聪慧无比,救过许多人还能听懂人话,还会写字,而这根羽毛就是当时那只破鸟留下的。”
“迎昭。”冤火看向银杏树好奇地问道:“你走的时候还留纪念品了?”
“没有。”迎昭看着说话的那人,完全没想到这里曾经是他来过的地方。
也许,在他这次刚来之时,田大夫说不定还在人世。
“这玩意被咱们家代代相传,说是有难就能显灵,我呸!显个屁的灵!我都落魄到这副鬼样子了,怎么也不见什么大仙?啊?
还有你们这棵老树,显灵了吗?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你们也别听风就是雨,那些走运的只是碰巧而已,怎么就知道是这老树的功劳了?”
“五弟,神灵之事不可胡说!”
一直跟在那人身后的中年人上前想拉那叫嚣的人,却被一把甩开。
“我说错了吗?真有神灵他怎么不显灵啊?你别给我在这装好人,我嫌你烦。”
“五弟!”
“别叫我五弟!我爹和你爹可不是亲兄弟。”
“你我虽没有血缘关系,却应当比亲兄弟更亲啊!”
“什么亲兄弟,你们姓魏,我姓田。”
“爷爷被曾曾祖收养虽然没有改名换姓,但自始至终都将曾曾祖当作亲生父亲,我们自然也是亲兄弟!”
“呵呵呵,亲兄弟?你们老魏家现在是绫罗绸缎金银玉石,好吃好喝地过着日子,我们老田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有这样的亲兄弟吗?”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指点着两人,那中年人憋得满脸通红,又气愤又无奈,口气也冲了起来。
“你但凡去学个手艺,铺子什么的我们自然会给你准备好?曾曾祖留下的家训你忘记了吗?他说过,后代不求学医,但不能游手好闲!你明明有学医的天赋,却偏偏不肯好好学……”
“你放屁!学医有什么用?我们家哪个人不是早死,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成亲吗?那是因为我不想再让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