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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傅杳不乐意了,“你们平时吃的五花八门,就没有过剩菜。这让我怎么去留意,你们是在逗我吗?”
“您现在是在暗示我们吃得多吗?”江掌柜掩嘴笑道。
“不,其实暗示中还带了点嫌弃,你们吃太多,我估计很快就要养不起你们了。”
这个话题随着斗嘴被一带而过,旁边的钟离则一直非常安静。
偶尔,他的视线从面前的糖醋排骨上扫过,心里总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喜好不是没被人留意过。
从前他身边的贴身侍者将他所有的喜好全都会记在心上,在私下将他伺候的妥帖之余,会经常提醒他,让他不要将这些喜好外露。
因为那些人会钻这个空子,以这些来博得他的好感。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情绪。一旦被人钻了这道空子,那他将来撕扯开时,肯定会感觉到痛。
自从侍者去世后,很少会有人能知道他真正的喜好。
再后来,他解脱于肉身的束缚,在有些事情上还是没有转变的太快。至少在吃东西这上面,筷不过三一直保持着。
傅杳能注意到这些细节,看来对他多少是存了那份心的。
一想到这个,钟离有些苦恼。
虽然他平时和傅杳相处还算松快,但是男女之情这种事情最令人烦恼。他无心于此事,又何必让人陷得太深。
或许是该找个机会和傅杳把话说清楚。傅杳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过来。
这场筵席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散,傅杳喝了点小酒,很随心所欲地出了道观。
钟离见到,没有特地跟上。
因为旁边竹之看着他,似有话要说。
好一会儿后,竹之才看着他开口道:“钟离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钟离不知道他这掐头去尾的要说什么,拧眉等了片刻后,见他没有后话,干脆不浪费时间待在这。
……
傅杳出了道观后,来到的却是余杭。
余杭距离里水不是很远,当天,对她来说,哪里都是近在咫尺。
而此时此刻,她见到余杭城中一片混乱,不少人正骑着马到处找人。而巷子的一角,傅侍郎正摸着受伤的肩头,死死咬着牙蜷缩在角落里。
殷红的血从他肩头一一滴落,傅杳却没有上前去帮助。
她知道,他真正的劫难不是在这。小小的余杭城而已,他肯定能逃出去。
巷子外面人来人往,很快就有官兵找到了这条巷子里。就在那些官兵距离傅侍郎越来越近时,前面有一户人家突然打开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那户人家估计是睡得早,这会儿开门的人都一脸惺忪。
“你有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官兵凶狠道。
开门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没有。我还是刚刚才听到动静打开门看情况,在这之前没听到什么声响。”
官兵们不信,强行进了他们家去搜。也是趁着这会儿的空挡,傅侍郎缩进了两户人家中间的墙缝里。
墙缝被黑暗淹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人。
很快的,那些官兵们从那户人家出来了,又照了照巷子里面,见旁边没人,只好撤离了这里。
傅侍郎等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复返,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他却没立即出来。
现在城门的关着的,他去别的地方一样不怎么安全。还不如就在这里待着,等到城门开了,再想其他的办法。而且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只怕现在还不能立即就走。
想到这,傅侍郎不由皱起了眉头。
傅杳就站在树梢上看着他看了许久,最后什么都没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余杭。
第130章
傅侍郎最终还是没能着急离开余杭城,城门戒严,进出的人都排查的厉害,而且他的伤口不轻,很容易露馅。
思来想去,他只好把女儿叫到了身边。
“九娘,你敢不敢一个人去里水?”傅侍郎看着女儿道。
这次他来江南奉了陛下的暗旨,查的是一桩旧案。
五年前,江南巨贪被查,当时他所贪污的银子在被送往长安时,恰好先帝驾崩,新皇继位,那笔赃银非常不凑巧的就被“水匪”给半路劫了。
陛下继位之后,朝中人心涌动,这桩案子也只能是被压下。而现在陛下已经渐渐坐稳了朝堂,对当初本应该放到他口袋里的银子自然又有了念头,于是这才有傅侍郎江南一行。
傅侍郎带着女儿一路明察暗访,来余杭城时,本来只是想带着女儿游玩。谁知来之后,却机缘巧合发现了这桩旧案竟然与两江总督有关。
这转机来的猝不及防,傅侍郎当即抓住机会拿到了一些证据,而代价则是他现在被满城通缉,连带着女儿都没有提前安置妥当。
傅九娘如今已经十一二岁,跟着父亲经历了这么些事,她也成长了不少,眉宇之间少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怯,多了一丝勇敢。
她见父亲脸色惨白,心里自然知道是有事发生,“我能。”
“那就好。”傅侍郎白着脸道,“你和翠姑一同出城,直接去里水书院找六安先生,就说我现在身陷余杭,其他的不必多说。在去的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去里水求学的。”
里水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地方,而且里水学院现在已经是江南颇有名气的学院之一,同时也是唯一接纳女子上学的地方。这样的借口,能最低的减轻怀疑。
傅九娘自然一切都听父亲安排。
父女俩聊了一会儿,事不宜迟,翠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带九娘出发。
城中的缉拿暂时还没查到傅侍郎的真正身份,正因为这个,傅侍郎才让女儿先出城。只要离开了余杭,进入了里水的范围,他相信到时候哪怕六安先生罩不住,青松观那边叶不会坐视不理。
“傅观主,拜托了。”傅侍郎看着紧闭的门,捂着伤口,让其方带着他离开了客栈。
城中戒严,迟早会查到客栈这里,他不能坐以待毙。
……
道观,傅杳有些闷。
这就是三娘走了的坏处。从前有人陪着聊,现在那人走了,她好像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
江掌柜他们虽然也能说,但到底隔了一层。
她的状态被竹之瞧见了,竹之坐过来道:“其实我有些好奇,厉害的鬼修我也认识一些,大多在成名之后,总能查到点从前存在的蛛丝马迹。你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占山为王,几乎无人知道你的来历,还有那古怪的交易条件,让人心动的同时,又疑虑重重。”
“猜不到是因为你们蠢。”傅杳不介意有个人过来陪她打发这无趣的初夏时光。
“难道有人知道你的来历?”
傅杳喝着方家卖的蜂蜜桃子茶,“嗯哼。”方家的果茶是越做越好了,浓郁的桃香,冰凉的清茶,很合她的意。
竹之瞬间猜到了是谁,他陷入了沉默。
他这样,就差没把和钟离的恩怨写在脸上,傅杳却不去主动开口问。谈判这种事,多大都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当初她会去找竹之,可不仅仅是为了找他画一张脸。而竹之要跟她回道观,肯定也不只是为了找个住处这么简单。
大家各自有所图,无非看谁先耐心耗尽。
半晌后,竹之终于率先开口:“观主难道就不好奇我和钟离公子有什么恩怨?”
傅杳:“还成。你若是愿意说,我也能勉为其难的听听。”
“既然观主你如此勉为其难,那我就不拿成年旧事来污你的耳朵了。”竹之叶是看出来了,这位并不是那种怜惜弱小的人。你跟她讲怀柔讲策划,通通没有用,“观主你要的画像我这几日就能画好,不知这润笔费怎么个付法。”
“哎哟,不装了?”傅杳直接道。这货刚认识的时候放浪形骸,回到道观后,又一副良家妇男的作风;面对钟离时,像是曾经被他打压过的小白花模样。这变来变去的,她全程在看热闹。
“在你面前若是有用的话,那我还能继续装。”竹之已经放弃了挣扎。
“那还是别了,”傅杳道,“至于润笔费,除了给钱,一切好说。”
“一切好说?”竹之眼神有些高深莫测,“哪怕是让你杀了钟离也行?”
“当然行。”傅杳道,“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不过,就目前而言,这代价似乎没人能拿得出来。反倒是我欠钟离一些东西,他如果想让我拿你的人头来抵债,我倒挺动心的。”
傅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往竹之脖子周围扫了一圈,那眼神,分明像是看在哪下手比较好。
竹之:“……”接着他一笑道,“希望我不是羊入虎口。”
“那倒没有,暂时我还不是很想让你死。”
“为什么呢?”竹之道。
这个问题就已经触及到傅杳找他的最终目的了。
竹之心里也很清楚,天下擅画之人那么多,傅观主有这般本事,想找谁不行,没必要亲自去见他。
“因为你啊。”傅杳笑,“黄粱笔,一梦黄粱,这么好的东西,少了器魂可怎么能行。”
这笔也是神兵,而且还是器魂完好的神兵,她自然不会错过。
竹之先是一惊,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观主你早就看穿了我的真身。”
黄粱笔这东西知道的人并不多,有关于它的事,基本上也没有流传。因为这东西,从一开始也是人为幻想出来的。
自从科举制向平民打开了青云之路,无数书生为此前赴后继。每三年的榜单,能上榜的也就三百人,其他的书生大多都是倒在榜单之前。
人是有野心的,当能力不足以达到他们的目的时,梦便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
黄粱一梦,爱做梦的人多了,信仰堆积到一定的程度,黄粱仙也就此诞生,而黄粱笔正是黄粱仙的武器。
黄粱笔画什么都会成真,但也会如黄粱一梦般,梦做完了,也就消失了。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傅杳道,她也是上辈子无意中见到了黄粱笔,才知道有这么一样东西的存在。现在她想搜集神兵,顺理成章地打起了黄粱笔的主意。
竹之没有询问她为何知道,“我很贵。”他能满足所有人的梦,价值不言而喻,“想要得到我的话,观主必须得拿出我心动的条件才行。”
傅杳还是那句话,“银子除外,其他的都能考虑。”
“杀钟离呢?”
“你在做什么黄粱美梦,”傅杳道,“钟离比你更贵谢谢。”
“好吧,那我得再好好考虑考虑了。”竹之道。
傅杳却道:“我以为你率先想的应该是逃走。”
“这个不急。”竹之道,“在没复仇之前,待在哪都不如待在这安心。”
听他提报仇,傅杳就没再搭理他。
她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竹之如果非要和钟离过不去,她到时候也只能是让钟离刀下留笔,她再去找道魂魄来。就是不知道其他的魂魄,这黄粱笔还能不能用。
……
余杭城外,傅九此时正坐在飞奔的马车上。
在她顺利出城后没多久,就有城卫在各大路口设了关卡拦住行人搜查。她因为是反其道而行之,坐的是华贵的马车,有身着华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才将那些护卫暂时唬住了,放了她的行。
但是她担心追兵会追上来,在路上又同人换了破旧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朝着里水急奔。
几百里的路程,她一路过的心惊胆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