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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宁康长公主。”天玄子道。
宁康长公主是陛下的胞妹,两人相差十岁左右,宁康现在才十四。
“陛下答应了?”其实这个答案基本不用问。
这件事关系到西南的局面,哪怕圣人再犹豫,最终的结果基本上不会改变。
镇南王希望能娶圣人的胞妹安心,而圣人也不愿意在他刚继位没几年的时候大动干戈。那作为筹码的宁康必然会被牺牲。
“是。”天玄子道,他不能去指责什么,陛下对长公主的无情,他也是受益者的其中之一。
“我知道了。”
……
是夜,皇宫。
圣人气得砸了不少杯盏,但最后出寝宫时,脸上也只能是没有半点异样。
“宁康如何了?”圣人问道。
大太监道:“长公主殿下一直不曾露面。”
圣人许久后,才平静道:“是我对不住她。”
大太监作为伺候了圣人二十多年的人,又怎么会不理解他的心情。
当初陛下还是宁王的时候,不是很受先帝的宠爱。宁康长公主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却懂得处处帮扶着哥哥,在先帝爷面前为哥哥说好话。
现在陛下登基,一直都在为长公主留意驸马人选,这千挑百剔的,为的不就是希望长公主以后能过的好嘛,谁知道中间会蹦出个镇南王来。
“长公主会理解的。”大太监只能如此安慰道。这时候说再多,都没意义。为了不让主子再多想,大太监故意道:“今天是初一,翊坤宫那边应该已经备好了,陛下现在过去吗?”
按照规矩,初一与十五,圣人一般都是在皇后宫中留宿。
当然,这段时间以来,圣人一直都在翊坤宫。
听太监这么一说,圣人微微颔首,“摆驾吧。”
他说了摆驾,就会有小太监提前去通知迎驾。
皇后本来也在为长公主的事不快。她嫁给陛下这么几年,宁康与她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现在她被赐婚去西南,这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而且,圣人如此疼爱宁康,为了维护江山安稳,都只能将之赐婚。那将来她若是有了女儿,也难保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皇后心又沉重了不少。
不过在圣人来时,她还是打起精神安抚他。她知道,此时此刻,心里最不好受的应该还是圣人才对。
镇南王的求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巴掌打在圣人的脸上。倘若帝位稳固,圣人又为何要赐婚维稳。
“你明天去见一见宁康。”圣人一边享受着皇后的按摩,一边闭着眼睛道,“还有她的婚事,你来一手操办。”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皇后温声应道。
虽然说把妹妹的婚事让皇后来办,但是圣人还是继续说了下大概的流程,又指了些靠谱的管事来协理,重视程度堪比他自己成亲的时候。
在帝后正打算用丰厚的嫁妆来减轻心中的愧疚时,宁康长公主此时正坐在寝殿中看着窗外出神。
上午圣人的旨意她接到后,她没有做出让人担心的姿态,该吃吃该喝喝该害羞害羞。也只有现在这种别人看不清楚她表情的黑夜中,她才能肆无忌惮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远嫁西南,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事。她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倘若她真是随着喜欢的人远赴西南也就罢了,可实际上却是去当人质。运气好,安稳一生;运气不好,可能就是祭旗的血。一想到未来的下场,她就害怕浑身发颤,但这抹恐惧她也只能是在无人的时候表现出来。
“嗡”的一声,黑暗中有剑被拔开的声音。
宁康吓了一跳,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一看,却见旁边有个女人正站在月色下轻轻抽开镇南王世子送来的宝剑。
宁康本想叫人,但是在看到这女人眼睛上蒙着布时,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她的谁。
“你是那位傅观主?”
这位傅观主在宫中名声不小。被困在这里一辈子的女人,一点小事都能翻来覆去咀嚼上半天,翊坤宫里的那点事,早就被人说烂了。
第106章
傅杳将剑重新插了回去,道:“若是没其他姓傅的观主的话,那你说的应该就是我了。”
宁康这会儿走近了她,她也不点灯,两人就就着外面的灯光,在昏暗中对话。
“我听说过你,据说你很厉害。再难的事,你都能摆平,有时候就连皇兄都得仰仗你。”宁康道。
其实宫内的传言比这个还要夸张,不过宁康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因此也不太相信。包括她刚刚说的这几句,她其实都觉得言过其实。
“虽然这些都是真的,但那些人没亲眼见过我的本事就把我吹上了天,这心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她出入宫廷,只和皇后有些交集。
宁康微微一笑,道:“别人什么心思暂且不论,傅观主你的本领不是假的就成,不知傅观主可否也满足我的愿望呢。”
傅杳将手里的剑往旁边一丢,道:“你这把神光若是真的,我还能和你交换点什么。现在你身上一件我需要的东西都没有,我没那个做善事的兴趣。”
傅杳说完,朝着屏风后走去。
宁康跟上去,本想询问她要什么,结果屏风后却空无一人。
她一愣,叫宫女进来掌灯。灯亮后,宫室内外也不见人影。她又问宫女刚刚可否有见到什么人,宫女摇头,表示守在门外不见有人进,也不见有人出。
宁康又亲自再寻了一遍,确定找不到人之后,她这才开始相信了一点传言。
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奇人异士存在。
不过刚才那位傅观主的话也透露出一个消息,这柄神光是假的……
……
修水。
柳赋云将水匪大当家抓住之后,剩下的虾兵蟹将就好收拾多了。
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清扫鄱湖匪寨,又快刀斩乱麻的把水匪大当家严刑逼供出了与他勾结的官员之后,他立即秘密写了文书让人送去了知府府上,将此事告知知府大人。
而在表面上,他则只当不知道这些事,只判了水匪们杀人越货的罪名。
水匪被平,傅侍郎和冯凭也都相继告辞。
傅侍郎打算带着女儿去江南,冯凭则回里水。傅侍郎想到那位傅观主,想着他既然打江南路过,不去道观里上柱香也说不过去,正好顺路给女儿求个平安符,再加上六安先生也在里水,于是他依旧和冯凭一起上路,前往里水。
在临行前的晚上,柳赋云为他们践行。宴会散后,冯凭拉着柳赋云说了他在长安听到的事。
“你们要与余阁老结亲,本来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多嘴的。但是柳兄你是君子,将来必然前途无量,没必要因为一些事而阻了你的未来。我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想说点事给你听听,你自己斟酌一下。”冯凭道。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柳赋云也差不多能看出一点冯凭的性格,知道他是谨慎之人,不会在人背后说人,也不会去多管别人的闲事。
他今夜能给自己说这些,也确实是鼓起了勇气。毕竟这件事闹个不好,很可能会将他们之间生分。
“冯兄你说便是。”柳赋云道,“今日的话,无论什么,说了我们都当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余阁老的后院里埋了十几具下人的骸骨,这案子想来你应该也听过。治国治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不把寻常人当人看,自然也不会将百姓放在心上。但是柳兄你不同,你是真正愿意为百姓做实事的人。你们就算结亲,将来只怕也只会是政见不合。余阁老根深蒂固,不是你们柳家能比的。他到时候若是想压住你,你可能就真的要里外不是人了。”
之所以联姻,为的不就是政治庇佑。若是不能成亲反成仇,那又为何要联姻?
柳赋云没想到族里会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冯凭的话他却是听了进去。
“多谢冯兄告知,我现在就写信回家一趟。”他有些困扰。虽然他坦言表示想等在朝廷立住了脚跟再成亲,但是他无法阻止族中长辈帮他牵线。
“不用谢。”冯凭见他眼里没有疏离之色,心里也有些高兴。
至少柳赋云这个人值得他交往。
……
第二天,皇后先去给太后请安后,又去找了宁康。
两人坐着喝了会儿茶,宁康就将宫女们都下去了,自己则从旁边将那柄神光拿了出来。
皇后见她拿剑,神色紧张了一瞬,但很快又笑自己多想了。
“看来这柄剑你很喜欢。”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放在身边。
“本来是挺喜欢的,”宁康道,“不过昨天夜里,那位傅观主看了下说不是真剑。既然是假货,又怎配得到我的喜欢。”
“傅观主?”皇后很是意外。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傅观主了。
“对。”宁康继续道,“她说如果这神光是真的,她就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只可惜,这柄剑是假的。”
“傅观主想要神光?”皇后稍微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对宁康道,“这剑的事我去同圣人说。若你不愿意远嫁,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这句话的意思,完全是在暗示宁康若不想嫁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这办法在傅观主身上。
宁康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这位傅观主真有这么大能耐?”
她还是很好奇这点。
皇后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描述,只好隐晦道:“你听到的那些传言,不见得是假的。”
宁康知道,皇后不是虚与委蛇之人。皇兄之所以喜欢她,就是因为她虽然有手段,却不一味的沉迷于其中。
而她能这样说,这说明十有八九,他们大周还真有一位了不得的高人。
“我明白了,多谢娘娘告知。”宁康笑着拜托道,“那剑就麻烦娘娘您帮我换成真的了。”
“同我你还这么客气。”皇后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这时,外面有宫女来禀,说是贵妃来了。
宁康没有回避。
贵妃过来,其实就是闲聊。她先是询问了一下宁康心情如何,接着又同皇后聊起了后宫里的嫔妃们为争宠做了哪些有趣的事,然后又提起前段时间侍寝的某位妃子现在尾巴翘得如何高等等。
起先宁康还只当这位贵妃是在吃醋,但是听着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味。
“陛下的御花园里那么多花,他今日哄这个,明日哄那个的,竟然眼睛都没看花。”贵妃摇着美人扇,一副事不关己,眼神甚至还带了几分讥讽,“据说马上又要选秀了,到时候又要有新的花儿进宫,我倒要看看他又怎么在花丛里打转。”
皇后本来因为这段时间陛下夜夜留宿在翊坤宫,心里稍微有所软乎。现在听到贵妃这样一说,那软掉的一角又迅速变得坚硬起来。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圣人是圣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她想要的丈夫。
宁康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贵妃这是在挑拨离间呢。
但是她没去为皇兄辩驳。
在深宫里待久了,听多了女人在深夜哭泣,她倒觉得皇后无情一点反而会过得更好。皇兄没有皇后的爱意,最多是有些不开心;但是皇后若为情所困,苦的会是一辈子。在这种事情上,她更心疼皇后一些。
“那我就先告辞了。”宁康起身道,“之前拜托的事,还请娘娘多费心。”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