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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答话。
凤无邪继续道：
“既然毒脉不允许外人入内，帝千邪自然是不能进的。但，师尊，难道我也是外人吗？”
依然无人答话。
凤无邪抬手向那紫雾示意，而她手中所持之物，正是……紫玉珏！
数年前，太荒古院，拜师大典之上，萧紫亲手赠与她的……紫玉珏！
“师尊，你说过，毒脉，是我另一个家。”
她的微笑绽放在万丈悬崖的烈风之中，一如当年，依稀梦里，她在他身边，言笑晏晏的少女模样……
……
萧紫倚靠在病榻之上，面色苍白，透过烟幕幻镜，看着那张笑容的投影，终是倦倦地叹了一口气。
他挥散了紫雾，强撑着起了身：
“让那丫头进来吧，只她一人。”
侍从愣了一瞬，随后皱眉：
“可是尊主，夫人她离开前交代过，您还不能下床，需闭关静养，否则您的身体……”
萧紫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
“传告毒脉上下，谁若敢将本尊之病数对那丫头泄露出去，杀之无赦。”
那侍从看到，随着萧紫起身发话，他明显气力不济，脸又苍白了几分，已如纸色。
“尊主，您……”侍从着实心疼自己的主人，欲言又止。
萧紫却已经几乎不计后果地吞下了自己炼制的一丸猛药，且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吩咐：
“去吧。”
那侍从摇摇头，终究还是退下，去执行命令了。
萧紫闭目调息片刻，因那药丹效力实在过烈，他咳出一小口血之后方才平息……
此药，提神聚魂，短时间内可令他面色气息皆如常人。
但……
一切皆是表象。
伤及的，是自身根本。
似愈八百，实损三千！
不过……
萧紫淡然一笑：去应付那个丫头，伤不伤的，也无所谓了。
第567章 初入毒脉
凤无邪并没有在悬崖边上等待太久的时间。
很快，紫烟的影幕之下，便传来了毒脉的回应之声：
“尊主有令，凤氏无邪，乃其门下弟子，紫风开路，尊主护佑，可用御空之术，亲入毒脉！！”
帝千邪面色冷峻，气压低沉。
凤无邪回头安慰他：“放心，你与白公子先回去等我，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
帝千邪轻哼一声：“你别是跟他师徒相见，难舍难分才是。”
凤无邪蹙眉：“……我说过了，他是我的师尊。”
白若尘瞥了帝千邪一眼，淡淡道出一个字：“走。”
说着，竟是已然不再多留片刻，径自下山了。
帝千邪将凤无邪一把揽在怀里，霸道地命令着：“不许与他对视，不许与他两人共处一室，更不许与他深夜相见，还有……”
“好了！”凤无邪听得头都大了：“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让我怎么和师尊说话？”
这个时候，毒脉传话：
“紫风开路时间有限！”
这意思是，你们俩能不能别再废话了，我们尊主很忙（急）的！
凤无邪最后与帝千邪告个别，之后便飞身而起，屏气凝神，在毒渊上空掠过——
只见，随着她飞行的轨迹，一道紫风随之而起，引她前行——
那些原本凶猛无比，触之即死的毒阵瘴气，竟然仿佛有了灵性一样，纷纷飘散四下，为凤无邪生生让出了一条生路。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凤无邪已经安然无恙地穿行过了整片毒渊，稳稳地到了毒脉总坛。
有专人领她一路深入，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华美宫殿之后，她竟是到了一所幽静雅致的别苑。
这座别苑并不小，相反，比起旁的那些宏伟庄严的宫殿，凤无邪一眼便看出，这里的一石一瓦皆成阵法，一草一木皆有玄机，整座院落弥漫着一股药草香，这是别苑主人需经年累月地侍弄药草才能有的味道。
想来，这里应该是萧紫的住处了。
果然，在木廊上，她看到了那个一袭华美紫衣，怀抱白猫灵宠的慵懒男子。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记得他一向不喜欢有太多人围在他身边，可今日，他身边却多了许多伺候的侍从，甚至还有几位，看似是毒脉德高望重的人物。
“师尊。”凤无邪展颜一笑，正想像从前修习之时那样，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可偏偏，却被萧紫阻止了。
萧紫的姿态还是懒洋洋的，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样，嘴角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指着一处不远也不近的位置：
“坐吧。”
凤无邪心怀疑虑，笑问：“怎么，以往你都是拉着我坐你身边，我不去坐你还不高兴，现在却忽然把我支得离你这么远？”
萧紫托着腮，抚了抚怀中的白猫：“因为自那日与你分开之后，为师这段日子闲来无趣，总是回想起你曾对为师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这倒是让凤无邪好奇了。
萧紫嘴角微微勾起，俊美的眉眼中多了一丝戏谑的温柔：“距离，产生美。”
凤无邪：“……”
是了，当年在太荒古院，他化身水镜，教她毒术，她终日与他斗嘴，没少说这种话。
只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好吧，凤无邪索性就在他指给她的位置坐下了。
“多日不见，师尊近来可好？”
“尚可。”
“师尊身边为何多了这么多侍从？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的吗？”
“为师也有偶尔倦懒的时刻。”
“师尊你……居然……饮的是药茶吗？”凤无邪忽然奇道。
她记忆中的萧紫是何等人？
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杀人炼毒，美人作酒！
这位毒尊大人，他一向是喜欢喝酒的！
没有酒的话，他则是饮茶。
但他绝不会在茶中调制药材，因为那……实在太难喝了！
以前她给他试过一次，他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动第二口！
萧紫闻言，手指一僵，随后莞尔笑道：“偶尔换换口味。”
凤无邪与他闲聊了这几句，心中疑问越来越多，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
“我说，师尊啊，你今日的偶尔……是不是太多了些？”
萧紫低低地咳了一声：“有吗？你有心思琢磨这些，不如先直言你来见我的目的吧。”
凤无邪嘻嘻一笑：“我像是带着目的来的人吗？”
“像极了。”
“……”
“说。”
于是凤无邪将夜轮国之事详细讲了一遍。
最后，她试探地问：“夜轮国属于毒脉地界，为何不见毒脉的人去查？”
萧紫闻言，瞥了身旁的老者一眼。
那老者一阵心虚，默默低下了头。
这几日，他将毒脉的一切都交给了大长老打理。
“为师闭关修炼，昨日才出关，对你所说之事，并不知情。”
“是这样吗？”
凤无邪望着萧紫的表情，却觉得他所言非谎。
又是一番言语试探。
当夜，凤无邪便在毒脉住下了。
……
……
帝灵教临时营地之中。
帝千邪在自己的大帐中负手而立。
自从凤无邪进入毒脉总坛，他的脸色便一直没好过。
“你需要静心。”白若尘淡淡地在一旁说道。
“我的心很静！”帝千邪默然一会回答道：
“再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又何必那么小心眼！”
白若尘一脸平淡地看了看他黑着的脸。
又撇了撇帝千邪脚下蜿蜒着裂缝的地面。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帝千邪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就在他感觉马上忍不下去的时候，一道光华突然亮了起来！
一个人影伴着光华出现在二人面前。
“无邪！”帝千邪上前一步，目光一凝！
这是，讯影之术！
“无邪，为何要用讯影之术？”他直接开口问道。
“我见过了师尊，他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凤无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简要地讲着：
“而且，他对夜轮国之事并不知情。”
“那或许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帝千邪嗤笑了一下。
“不……这次，我相信师尊没有骗我。”凤无邪摇摇头。
“好吧，就算你是对的，你何时回来？”帝千邪摆摆手，这才是他关心的话题。
“我决定暂时不回去，留在毒脉一段时间。”凤无邪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行！”帝千邪断然说道：“宫清商已经确定是圣门之人，那个萧紫谁知道是不是跟着她加入了圣门！你留在那里太危险了！”
“呵，可不要太小看我。”凤无邪微微一笑：“我已是荒神之境，哪有那么容易遇险。”
然后她面色一正：“我留在这里原因有二：其一，虽然师尊看上去没问题，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异常，想要多观察一下；其二，我观毒脉中人，似乎没有加入圣门的迹象，这一点也需要一些时日确认。”
“帝灵教虽然势大，但若要与圣门和毒脉同时开战，却也会伤筋动骨，损失极大。”凤无邪认真地分析道：“所以掌握师尊与毒脉的情况，查清他们与圣门牵扯究竟多深，是非常有必要的。”
“……”帝千邪眉头紧皱。
他当然知道凤无邪说得有道理。
但是这比代表他就能够让她以身涉险！
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凤无邪轻笑了一下：“其实，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危险。”
她眼中慧光一闪：“宫夫人加入圣门绝非一时半刻，若是萧师尊也是圣门中人，那他早有无数机会致我于死地！”
“但他没有——所以我觉得他与宫夫人并不是一路人！”凤无邪断然说道：
“只要他跟宫夫人不是一路人，我在毒脉就绝不会有危险！”
帝千邪默然。
纵然心中不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凤无邪说得有道理！
要调查萧紫和毒脉，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而且萧紫……帝千邪心中略过过去种种。
他知道，那个男人纵然心狠手辣，却是肯定不会伤害凤无邪。
“……好吧……”他长叹一声：“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568章 温柔的毒
那两个条件，不用帝千邪说，凤无邪就猜到了。
果然——
“第一，不能与他单独共处一室；第二，不许与他……”
“好了！”
凤无邪立刻打断他。
这话听着也太耳熟了？
不就是她入毒脉之前，帝千邪交代的吗？
“我没办法答应你。”凤无邪直言：“如果真的想知道到底夜轮国和毒脉发生了什么，我难免会单独去见他、问他，我想，毒脉上下那么多人，就算是他，肯定也会有需要避忌的人，帝千邪，你不要吃飞醋了。”
帝千邪：“……”
凤无邪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轮到这般惨烈下场的吗？”
“……”
帝千邪握紧了拳，他当然想，只不过，他更想自己亲自去查，而不是让无邪去替自己冒险！
凤无邪却是微微一笑：“交给我吧。”
说完，幻影消失。
帝千邪望着那虚空之处，轻叹了一口气。
也罢。
既然她要待在毒脉，那他也不能再在此地耽误时间，当务之急，还是以调查圣门的动向为主。
……
凤无邪收回了迅影术之后，眼见外面天色已黑，时辰却还不算晚，思索片刻，决